第三卷 風雲篇 第一百五十三章 文 / 像米萊一樣
第一百五十三章
疑心本就是帝王的通病,即使是再英明的君主,也會有如此的憂慮。我曾經想到過玉王會對秦歌不利,想到過功高震主,卻從沒有想到過劉鈺或許也會有如此的下場,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我怎麼就忘記了這個道理呢,即使當今寧國君主賞罰分明,治國有道。
不能不說富大夫人的得憂慮是對的,她從小便生活在這爾虞我詐的世界中,對這些早就看得一清二楚,惟獨不清楚的是我,為了那份獨一無二的愛情,竟然選擇對他所有的一切危機視而不見。也許我並不是不知道這些,只是我沒有辦法面對,沒有辦法去猜測那想都不敢想的未來。
看來,我這個失憶可是要裝到底了。我笑笑,大夫人竟然要我嫁給齊軒,可能嗎?我不想勉強劉鈺娶我,但是我也不想勉強自己嫁給齊軒。愛情本來就是不可以勉強的。就像當初我想讓他和霓裳破鏡重圓一樣,終究只是勉強,殊不知已經過去的這些年,早已物是人非,當年的那些驚鴻一瞥,那些風花雪月,也慢慢的消失在時光的流沙之中,出了想起時淡淡一笑,再也不會有其他的情緒產生。
手觸碰到一個軟軟滑滑的東西,我側頭一看,竟然是那張邊角繡著「軒」字的錦帕。原來世間的癡情人卻真是不少,愛卻不能愛。原來,我們都是同路人。我拿著這塊錦帕朝春杏的挽春院走去,既然她如此珍惜,我還是還給她比較好。
走進挽春院的院子,奇怪,怎麼一個丫頭也沒見著,平時這個時候丫頭們都在掃地呢。懶得管,我不以為意的繼續走。快要靠近屋子的時候聽見一聲聲的響動,是屋裡傳來的,我側耳細聽,竟然是女子的呻吟聲,那『淫』蕩的呻吟聲竟然一聲高過一聲,我不禁聽得有些面紅耳赤。
紅著臉,我第一想法就是轉身就走,千萬別被人看到我在這裡,免得尷尬。富老爺回來了嗎?怎麼都沒有去看生病的大夫人,一早就跑來和春杏廝混。快步朝院子門口走去,可不小心崴了右腳,我試了試繼續走,可右腳剛一點地便痛得我呲牙裂嘴。我今天可真是倒了什麼大霉了我。
屋裡的呻吟聲一聲接著一聲的傳入我的耳朵,我想如果這裡有地洞的話我絕不猶豫就鑽進去,省得清淨。忽然,屋裡又有男聲傳出,「你坐我身上來。」
來不及思考這男人話裡讓人想入非非的情形,我整個人如石化了一般僵在那裡不知道動彈。因為那個聲音我無比熟悉,每天都能聽到。就在昨天,他還溫柔的看著我說:「看你吃就行了,你吃飽我就飽了。」真的是他嗎,我有些不敢相信。
顧不得其他,好奇心一起來我便不管不顧的拖著一條腿兒一瘸一拐的朝窗邊走去。漸漸弱下來的女聲又一次激情亢奮起來。悄悄捅破窗戶上的綿紙,我深吸了一口氣朝裡面望去。轟,胸腔好像被什麼擊中,出了震驚還是震驚。裡面床上的一對男女赤身裸體相對而坐,還在劇烈的運動中,床也許感覺到了床上男女的激情也發出吱嘎吱嘎的響聲。
春杏不是富老爺的小妾嗎?怎麼會和齊軒……難怪,難怪春杏到現在都還念念不忘那張錦帕,難怪那日她說她想要一個孩子,難怪她每次來看自己眼神中都有淡淡的憂傷漠然。原來,她和他,早就……我不敢再往下想,這要被富老爺知道會是什麼後果,富夫人知道嗎?
我顫抖著轉過身子,還是悄悄離開吧,免得大家都尷尬。什麼叫事與願違,在那一刻我才真真的體會到。轉身的瞬間,我左腳不知踢到了什麼,低頭一看,竟是一個花盆,而那花盆被我一踢,直直的壓在我的右腳上。我呼痛一聲迅速挪開腳去,誰知用力過猛,那花盆被我掀倒在在地,啪的一聲摔了個稀巴爛,泥土撒了一地。
屋裡也聽到了動靜,其實這麼大的聲音還沒聽到可真是怪了。只聽齊軒大喝一聲,「誰在外面。」說不出的憤怒。我只感覺手腕一痛,轉瞬之間已經被拉到屋裡來了,屋裡瀰漫著濃重的『淫』靡之氣讓我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齊軒此時只鬆鬆垮垮的披了件外袍,臉上猶還紅潤一片,顯然激情還沒過去。他看到是我,滿臉憤怒的寒冰臉立馬變成了震驚,死死的盯著我,然後轉為憂傷和絕望。我不好意思對上他的目光,這個時候隔牆偷聽確實不是什麼君子所為,特別是那對像還是……心虛的瞟了瞟他身後的春杏,她也是一張臉暈染這激情的紅潤,此刻也是看著我,可是她的目光和齊軒的不一樣,裡面有著憤恨。
我尷尬的看著地面,忽然瞥到我手中拿握著那張雪白的錦帕,訕訕的笑了兩聲,想也沒想便脫口而出:「我只是來還春杏錦帕的,我不知道你們……我這就離開,你們繼續。」說完,我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說的什麼爛話呢。
也不等他們做什麼反應,我放下那塊錦帕轉身就走。哎,這腳真是礙事,要不是它,活血也不會這樣,要不是它,我早就離開這裡了。我拖著一條如假腿一般的腿艱難的向前移動,殊不知自己的行進速度堪比蝸牛。
忽然,我身子騰空,有人攔腰把我抱了起來。我抬頭一看,是齊軒,他已經穿好衣服了。此刻抱著我,也不看我一眼,便徑直朝我們的院子走去。我也不知道該如何和他相處,便索性閉了眼不理會他。沒過多久,他把我輕輕的放下,我睜開眼睛一看,他把我放在了床上。
他坐在床邊看著我,薄唇緊抿著,眼中有著顯而易見的慌亂和擔憂。我笑著說道:「你不用擔心,我不會說出去的。」
他聽我這麼一說,眼中的憂愁越濃,忽然苦笑一聲:「婉兒,我不怕你說出去。我甚至有些希望你能大哭大鬧的把這個事情說出去來洩憤,可是,為什麼你表現得如此平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