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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九十九章 中原大戰 委員長很煩(二) 文 / 深藍2000

    第二百九十九章中原大戰委員長很煩(二)

    蔣介石努力平息著心裡的不快,對戴季陶說:「季陶,你說的的確也是一個辦法,不僅僅是你一個人有這種想法,現在黨內和政府裡有許多人也這樣認為。只是這樣需要很長的時間,而對於我們這些先總理的信徒來講,我們最缺的也恰恰就是這個時間。」

    蔣介石微微歎了一口氣,又接著說道:「先總理在世時,為我們的國家在***上確定了三步走的策略,這就是軍政、訓政、憲政三個階段,這是總理根據我國的實際情況制定的建國規劃。二次北伐後我們正式結束了軍政階段,實現了訓政,並沒有實行憲政,這也是迫不得已的。憲政的精髓是***,而在當今新軍閥橫行時期,***是萬萬行不通的,因此訓政就是當前的最合適的選擇。」

    「可是,這個時期不應該過長,否則就會影響到實現先總理的遺願,也會在一定程度上影響到我們國家在世界上的形象。而影響到實行憲政的最大障礙,就是這些新軍閥們。這些人割地自居,擁兵自重,把持地方軍政大權,竊國家之土地公產以為私有,所作所為從不為了國家著想,一味只為個人和自己的小集團謀利,在他們的轄區裡,地方百姓只知有軍閥,不知有國家,他們的意志就是法律,他們的行為就是國策,簡直就是一方皇帝。」蔣介石有些憤恨地說。

    「如果任其發展下去,先總理為之奮鬥一生創建的中華民國,必將處於事實上的四分五裂狀態,國家建設更無從談起。因此說,季陶所說,固然是一個穩妥的辦法,可是缺點也是很明顯的,那就是時間。」

    蔣介石幽幽地說:「如果採用這個辦法,恐怕我們這一代人都不會見到憲政時期了。」

    對於蔣介石的表白和解釋,眾人並不是很認同,這些蔣介石最親信的部下們都知道,蔣介石其實最欣賞的是意大利墨索里尼實行的***統治。不過,這些人沒有人會傻到說破這件事。

    蔣介石看著眾人,故作輕鬆地微笑著說:「雖然閻錫山和馮玉祥這些新軍閥看似實力強大,實際上他們內部矛盾重重,各有自己的算盤,他們絕不會真心聯合起來的,要想打敗他們並不難。德國顧問團的赫爾曼?克裡拜爾已經和敬之他們做出了一個很好的軍事計劃,我們有充分的把握打敗他們。」

    見蔣介石如此決然,戴季陶知道蔣介石這是鐵了心要以武力解決閻錫山等人,知道再行勸阻也不會有效,而且蔣介石說的也在理,這些地方勢力也確實鬧得不像話,便點頭說:「既然委員長如此有信心,那我就放心了,這幾天我也會四處走走,去拜訪一下老友們,把這些也跟他們講講,也讓他們安心。不過,兵凶戰危,還是請委員長小心些。」

    蔣介石很滿意,他知道戴季陶是真心為自己擔心,像戴季陶和張群等人雖然在有些事情上可能和自己的看法有些不同,可一旦自己作出決定,他們都會毫不猶豫地跟著自己幹到底的。

    為了寬慰戴季陶等人,蔣介石點頭說:「那就有勞季陶了,我會小心的。」

    蔣介石又信心滿滿地說:「你要他們安心,這個世界上只要有人愛官,愛錢,我蔣中正就有辦法做成任何事。」

    蔣介石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很有興致地站起身來,背著手踱到到桌前,看著眾人說:「去年上海有位漫畫家給閻錫山畫了一幅漫畫,畫中的閻錫山一手拿著算盤,一手拿著秤,是諷刺閻錫山凡事都謹小慎微,仔細盤算得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山西土財主。這幅畫,想必你們都看過吧?」

    見眾人點頭,蔣介石微笑著又說:「可是你們還不知道吧?這個畫家又畫了三幅畫,年前和閻錫山的這幅放到一起重新拿出來發表了。」

    「一副畫的是馮玉祥,畫中的馮玉祥與閻錫山不同,面目兇惡的馮玉祥是一手舉著大刀,一手拿著窩頭。是寓意馮玉祥的西北軍窮的沒有錢買武器彈藥,甚至部隊生活也過得很辛苦,只能吃玉米面窩頭勉強維持。可就是這樣,馮玉祥還窮凶極惡的要造反!」

    一想到那幅畫,蔣介石就忍不住要笑,對於諷刺他的敵人,蔣介石可是開心得很。

    「這第二幅畫的是宋文戈,宋文戈一手拎著馬刀,一手拿著中國的版圖,寓意宋文戈是時刻想著守護國土的英雄。畫中的宋文戈被畫得面目英俊,顯見這個畫家對宋文戈極是推崇。」

    「這第三幅畫的是我蔣中正,畫中的我一手拿著炸彈,一手托著大洋。意思是我蔣中正不僅有強大的武力,還有數不盡的大洋,也寓意我蔣某人對付這些軍閥,不僅有硬的一手,還有收買拉攏這些人和他們的部下的軟的手段。」

    蔣介石摸摸頭頂,有些自嘲地說:「不過,這個畫家把我蔣中正畫的可沒有宋文戈好看。」

    接著又對陳果夫問道:「果夫,你能找到這個畫家嗎?」

    陳果夫有些不安地站起身說:「委員長,這個畫家詆毀委員長形象,我已經要徐恩曾把他找到中央組織部調查科進行訓誡,現在還在我那裡。」

    蔣介石知道陳果夫所謂的訓誡是什麼意思,皺皺眉頭說:「漫畫在人物形象上就是要有所誇張,這是漫畫的表現形式,那算不得詆毀。而且,我看這個畫家很有眼光,把我們四人刻畫的一針見血,很不錯。你回去要把人放了,給人家賠禮道歉,這個你要親自去做。另外,再以我的名義送他200大洋,一是慰問;二是作為我給他的稿酬。」

    陳果夫本想單獨跟蔣介石匯報此事,沒想到蔣介石不但已經看到了這些漫畫,還對這個畫家的這些畫很欣賞。知道自己這是拍到了馬蹄子上了,只好自認倒霉,賠200大洋倒是小事,可要他去給這個窮畫家道歉那可不行,心說,這事還是讓徐恩曾去辦,誰讓他自作主張抓人了。

    蔣介石接著又很有興致地說:「我之所以說這位畫家很有眼光,這是因為他看出了閻錫山、馮玉祥和宋文戈這幾個人的特點,閻錫山精於算計,可也心胸狹隘,往往會在蠅頭小利上斤斤計較,不是個做大事的人;馮玉祥窮兵黷武,可偏又野心極大,為了實現其野心,寧願他的西北軍吃糠咽菜,也要和中央對抗;至於宋文戈嗎……」

    蔣介石打住話頭,想了一下,淡淡地說:「他還是很有愛國之心的。」

    蔣介石停了一下,繼續說:「馮玉祥和別人聯合還好,可是跟閻錫山這個土財主在一起必定不會長久,馮玉祥自己沒有辦法解決西北軍的經費,糧餉彈藥都要靠閻錫山接濟,而閻錫山又絕不會有和馮玉祥同舟共濟的心思,對他自己的晉綏軍和馮玉祥的西北軍待遇絕對會有很大不同,時間一久,即使馮玉祥著眼於大局不和閻錫山計較,可他的部下們未必就不和閻錫山計較,他們的矛盾早晚會爆發……」

    蔣介石忽然心裡一動,轉頭對陳果夫說:「你要這個畫家把閻錫山的那幅畫再改一下,然後由季陶通過宣傳部,想辦法讓各地報刊轉載,特別是要想辦法讓陝甘的西北軍能看到,把閻錫山手中的那桿秤拿掉,讓閻錫山拿一隻燒雞。」

    蔣介石話音一落,宋子文就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聲來。

    蔣介石不滿地瞪了宋子文一眼,問道:「子文,你笑什麼?」

    宋子文對於自己這位執掌國事堅毅果敢的妹夫很是佩服,不過對於他的審美觀可又實在不敢恭維,他一想到拿著燒雞的閻錫山那滑稽的畫面就想發笑,不過雖然是蔣介石的大舅哥,他可不敢在眾人面前讓這個妹夫下不來台,忙說:「委員長這個創意很好,如果讓在陝甘的西北軍將領們看到這幅漫畫,非氣得吐血不可。」

    蔣介石很有些興奮地說:「對,我就是要這樣的效果。果夫,你再給那個畫家加200大洋,作為預支的稿酬,一定要馬上辦這件事。」

    陳果夫忐忑地點頭答應,進了徐恩曾的調查科,這個畫家一定被修理的很慘,他可不知道這個畫家還能不能繼續畫。

    張群雖然也差一點忍不住發笑,可他還是強忍住了,這時好不容易緩過一口氣說:「委員長,馮玉祥和閻錫山都好說,只是那個宋哲武是不是派人去勸慰一番,讓他不要和閻錫山攪到一起,這是個人才,有些可惜了。」

    張群其實還有一層意思,就是他認為宋哲武的第四路軍很強大,如果加入反蔣聯軍,對蔣介石很不利,只是這話有些洩氣,他不好說出口。

    蔣介石當然聽得懂張群的話中意思,搖搖頭說:「我就是想要看看這個宋文戈到底長著一顆什麼樣的心?」

    蔣介石走到窗前,微微瞇著雙眼,望著遠處的天空,幽幽地說:「千淘萬漉雖辛苦,吹盡狂沙始到金。劉禹錫《浪淘沙》裡的這句詩寫的好啊!」

    良久,蔣介石轉過身對陳果夫說:「你把這些在太原的新軍閥們的情況給大家介紹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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