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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一百一十七章 他和別人的洞房花燭 文 / l寵愛s

    第一百一十七章他和別人的洞房花燭

    她已經做了最壞、最後的打算,就是不顧一切,就算是跪下來求他去救寶寶她也在所不辭。

    和北冥逸認識了那麼久,她從來不知道,北冥逸的心腸會這樣硬,他冷眼看著她跪在他腳下,譏諷地說:「倘若你想跪,本王不阻攔你,只是別跪髒了本王的新房,要跪就滾到外面去跪!」

    所以……

    她毫無懸念地跪在了院子裡。

    在下跪的時候,碧綠苦苦哀求過她,不要跪了,可是,她卻執意下跪。

    她記得很清楚,碧綠跟她說過,她下跪無濟於事,北冥逸已經不在意她所做的任何事情,但是,她還是跪在那裡一動不動,就像一塊倔強的頑石,不打不目的死不罷休。

    反正寶寶沒了,自己最愛的男人沒了,守著虛無縹緲的過去度日,生不如死,如果北冥逸不救寶寶,她寧願跪死在這裡……

    晚上的風吹得很大,若惜卻看不出任何表情地盯著房門,圓圓大大的眼眸,早已經失去了光彩而變得暗淡和空洞不已。

    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口,她的心死了,眼睛自然也沒有光彩了。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跪在這裡,她只好像在賭,賭北冥逸最終還是不忍心,還是放不下她而答應救寶寶,畢竟,她認識的北冥逸絕對不忍心做出任何傷害她的事情,不忍心她受一點苦……

    可是……

    她錯了!!

    看著房間裡明亮到刺目的燭光猛然「唰……」的一下熄滅之後,整個院子跟著一起陷入了黑暗。

    而若惜心底那小小的,細如灰塵的一點期盼,也隨著燭光的熄滅而被北冥逸的無情給狠狠澆滅。

    她聽著房間裡,傳來了男女歡愛時那萎靡到足夠刺穿一個人全身上下任何一個地方交疊在一起的喘息時,她終於明白,不管她怎麼做,也換不來他的一點點仁慈。

    外面的風吹得很大很大,聽著從窗縫裡時不時傳出來越來越高亢的女人尖叫,還有女人的乞求聲,不用可以用腦袋去想,她就能想到裡面會是怎樣的一番情景。

    她拚命告誡自己不要在意,不要放在心上,可是……北冥逸粗獷的喘息和女人高亢的嬌嗔混合在一起的聲音,卻像一把帶毒的利劍,刺得她體無完膚。

    不知道在外面跪了多久,明明知道他不可能答應她,明明知道,她的下跪,只是徒勞,可是,她卻仍然跪著。

    她不是不想起來,而是……

    她不知道自己起身之後究竟應該何去何從,她沒有一點站起來的力氣。

    狂風之後,都會有大雨,而今晚的大雨特別大,大到那些雨點也像一把把鋒利的尖刀從上空狠狠插下來,讓她本就遍體鱗傷的身體和傷痕纍纍的內臟越發疼痛。

    大雨也不能掩蓋住他們瘋狂的聲音,若惜就像木偶般,沒有動作,沒有表情地跪著。

    破曉時分,大雨才漸漸停下來,而看著滿院子被暴風雨摧殘得一片狼藉,若惜的無神的眼睛忽而閃爍了一下。

    她看著不知道何時關上的窗戶,嘴角微微揚了揚,勾起自嘲的弧度。

    最終,她還是鼓足了全身所有力氣,緩慢地站起來,轉身,就像行屍走肉一般,一步又一步往外走。

    忍著沒走一步膝蓋骨所傳來的鑽心之痛,若惜並沒有停下來,哪怕是一步。

    「如果,這就是你最嚴厲的懲罰,如果,這就是你報復我的方式,如果,你真的要我痛不欲生,北冥逸,你辦到了!」若惜一邊走著,嘴裡無力吐出極其小聲和虛弱的聲音。

    「如果相愛之後,一定要用彼此傷害,一定要用報復和折磨收場,北冥逸,這段只開花卻不結果的悲劇,是不是可以結束了?」

    「北冥逸……曾經的我,深深愛過你……現在的我,也執著地愛著你,哪怕是傷痕纍纍,也沒有放手的意思……可是,我突然發現,一切的一切都沒有任何意義了……」

    「北冥逸……我從來沒有後悔過做任何事情,愛上你,我也從來沒有後悔過,可是你……卻拚命地讓我後悔……」

    「北冥逸,曾經的我,以為……你是個與眾不同的男人,可是……我發現我錯了……」

    「北冥逸……千言萬語盡在不言中……我只求這輩子,來世……我們再也不見……」

    若惜不知道自己一邊低語,一邊朝宮門走去,走了多久,在走到那個秘密的地方時,她蹲下身,在一顆桃樹下用手挖出了一個白色瓷瓶,她轉過身,紅腫卻毫無神韻的眸子掃了一眼這座讓她連死的心都有的宮殿,她嘴角微微往上揚起譏諷而又苦澀的弧度。

    她慢慢擰開瓶蓋,最後看了一眼皇宮,嘴裡依舊小聲嘀咕著:「北冥逸,我們再也不見!」

    不見,再也不見!

    等到瓶子裡藍色氣體全部鑽出來時,若惜才渾身無力地大聲喊道,「木錦,木錦,你在哪裡?帶我離開這裡,木錦……」她的聲音很小很小,哪怕她已經拼了全身所有力氣,依舊顯得那麼小聲。

    若惜仰望著頭,看著那藍色氣體慢慢騰升上半空,在即將消散時,一位身著藍色長袍的男人,突然現身,他翻躍了幾下矯健的身軀,最後穩穩地落在若惜的面前。

    看著眼前衣服皺巴巴,頭髮凌亂不堪的女人,端木錦好看的劍眉不由皺了起來,他張了張嘴,本想說些什麼事情,但是……最終還是把什麼話都嚥了下去。

    「走吧!」端木錦只是淡淡地喊道。

    而若惜卻苦澀地笑了起來:「我錯了,我真的錯了,當初,我就不應該回來,不應該回來受這些罪!」

    端木錦看著若惜痛不欲生的模樣,以前靈動的大眼寫滿了疲倦和情殤,他有些心疼地上前,攬著她的比以前更加柔弱的肩膀,輕輕靠近他懷裡,低沉好聽的男性聲音,便溫和地響起:「好了,別難過了,我這就帶你離開!」

    若惜點了點頭,不過她卻輕輕推開他,瞧見他眸子裡的差異,低聲說道:「在離開之前,我想要見寶寶最後一面,還有,想要去一個地方!」

    端木錦點了點頭,上前摟著她的腰,腳尖輕輕一躍,兩人便在宮牆旁消失了。

    夜之晨看著躺在床上,渾身動彈不得的小宮女,他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而是拂起長袍,坐下後,示意紅葉把藥喝下。

    而紅葉卻一臉焦急地不想喝,她周緊眉頭,擔心地問道:「藩王,奴婢什麼時候才能下床走動?奴婢好擔心娘娘……」

    想到若惜,紅葉的眼圈不由自主紅了。

    夜之晨沒有太多的表情,而是把藥碗遞給她,低聲說道:「這是我花了五天的功夫才研製好的,不知道對你的傷勢有沒有幫助!」秋漁也真狠,竟然對一個小宮女使用如此毒辣的刑罰,竟然為了防止她逃跑,而挑斷了她的腳筋。

    紅葉一聽這話,想都沒有直接一口飲盡,夜之晨卻一臉驚詫地看著考都不考慮的宮女,半晌才低聲問道:「你都不怕,這藥不僅沒用?反而是毒藥?」

    「我現在什麼都不想想,只想下床去找娘娘!」紅葉想到若惜的,眼眸不由自主紅了。

    夜之晨並沒有多說,他站起身直徑朝外面走。

    而紅葉見夜之晨欲離開,她馬上開口道:「藩王,奴婢能請你去看看娘娘嗎?明天就是小主子期限到的最後一天,如果王沒有答應娘娘,那怎麼辦?」

    夜之晨沒有多做停留,而是大步離開。

    若惜要求端木錦帶她來的地方,不是哪裡,就是護神府後面的山上。

    看著早已經不再是當年的地方,若惜的眼圈有些泛紅了。這個地方的雜草越來越茂盛了,若惜找到牆壁上的開關,摁開之後,她便徐徐走進去。

    然而當走進去,瞧見山洞的角落裡,以前她和北冥逸用彼此的鮮血種的血桃,已經枯萎了,她感覺自己的心臟在一點一點的收緊,疼得她真的想要大哭出來。

    八年的時間,每到花開的季節,她都會來的,每一年,血桃都開得特別茂盛,可是……

    看著枯死的枝幹,上面掛著她每次都會帶來的用楓葉做成的書籤,楓葉上面全部都寫著她想對他說的話,若惜看著樹枝上輕輕搖晃著的楓葉,她的眼淚珠子終於再次沒忍住,全數垮落下來。

    她無力地跌坐在地上,眼巴巴地看著他們的愛情之樹枯萎了,沒有一點生機,她感覺自己的心很痛。

    她記得很清楚,北冥逸當初跟她說,血桃是繫著他們愛情的樹,他們越愛對方,血桃就長得越茂盛,越高大,就算他們都死了,只要愛著對方,血桃依舊會成長。而,倘若他們只要有一方不再愛對方了,它就會枯死!!

    「木錦,血桃死了……木錦……血桃死了,他真的不愛我了,木錦……我們的血桃死了!」若惜無力地蹲在地上,望著眼前的血桃,她撕心裂肺地大哭出聲。

    「小惜……」端木錦從來沒見過她哭成這樣,瞧見她哭得如此傷心,他蹲下身,卻不知道究竟應該怎樣安慰她,半晌才從喉嚨地乾澀地擠出一句話,「反正,我們也要離開這裡,去到他們都找不到的地方,這血桃死沒死,一點都不重要!」

    「你不會明白……你不會明白的!!」若惜淚眼朦朧地看著眼前的這顆血桃,眼淚簌簌下滑,「我親眼看著它生根發芽,八年裡,我有時間久過來給它施肥,我把所有的愛和寄托都傾注在血桃裡,然而它卻枯萎了……木錦我的心好痛,我的心,真的好痛……」

    血桃是見證他們相愛的唯一證物啊,現在枯了,沒了,消失了……

    端木錦一向最不會安慰人,見若惜哭得洶湧澎湃,他不知道究竟該如何安慰她,只能伸手把她摟入懷裡,而若惜卻掙脫他的懷抱,站起身,走到血桃前,隨意取下一張楓葉。

    看著上面字跡用竹籤寫的一大段話,她咬了咬唇,看著當初自己寫給北冥逸的,她心痛的同時,心裡也好心酸。

    她緊緊咬著自己的唇,慢慢地低聲念到:「鴛鴦雙棲蝶雙飛,滿園春色惹人醉,悄悄問君王,女兒美不美。說什麼王權富貴,怕什麼戒律清規,只願天長地久,與我意中人兒緊相隨。愛戀伊,暗戀伊,願今生常相隨……」

    淚水源源不斷地劃過她蒼白的臉龐,若惜徐徐閉上眼睛,在心裡默默地說道:「逸,曾經是誰告訴我,只會愛我一輩子,只會寵我一輩子?可是,一輩子的時間,怎麼這樣短呢?到頭來……我只是守著一個鏡花水月、虛無縹緲的美夢,自欺欺人地活著,夢醒了,卻發現……一切都變了,一切都不曾出現過!」

    清晨的第一縷白光從窗縫投射進昏暗的房間時,北冥逸轉眸,藉著光線看著滿室此刻還散發著濃濃曖昧和激情氣息的亂物,他俊美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

    悠然從床榻上翻起身,剛坐起來,身旁的女人竟然醒了,而且蒙在她眼睛上的紅色布條已經被她扯下,她從北冥逸的身後抱住他,語氣軟綿綿的,話語中全是撒嬌意味:「陛下,您醒了?要上早朝了嗎?臣妾替你更新吧!」

    聽著她撒嬌的語氣,北冥逸的俊臉立刻垮塌下來,伸手扳開抱住他腰的手,從床榻上跳下來,走到屏風後,就開始自己穿衣服。

    「不用,你再休息一會兒!」北冥逸的語氣也很冷淡,聽不出任何感情。

    聽著北冥逸冷冰冰的話語,碧落好看的柳眉不由皺了起來,她心裡有些犯疑,同時也有些不能不悅,昨晚他們的大婚之夜,他竟然叫她用紅布條把眼睛蒙上,這就算了,昨晚明明那麼熱情,今天一早起來,怎麼像變了一個人。

    想到新婚的第一天,北冥逸就待她如此冷漠,碧落不禁委屈得打緊,她咬著粉嫩的紅唇,坐在床榻上,光裸的妙曼的嬌軀上面還佈滿著歡愛的痕跡。

    這些是她故意露出來的,她是想告訴北冥逸,他們已經有了夫妻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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