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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驚心出逃路 第三十五章 文 / 煉獄

    第三十五章

    並肩王宮九天在帳篷中沉思,他已經接到消息,傷勢嚴重的火逆鱗宣召尚秋原前去覲見,他在考慮火逆鱗在想什麼。

    「火逆鱗小兒,如此還不能要了你的命,你的命還真大。如此也好,若是此時你死了,倒是件麻煩事,你宣召秋原前去,莫非是想離間我父子的感情,從中作梗不成。只是,秋原心中是何想法?」

    他最近的心情很好,三位嬪妃身懷有孕,雖然他仍然不能行男女之事,但是即將有自己的子嗣,心中自然欣喜莫名。

    「天凝的手段果然非凡,卻不可把她留在皇上的身邊,此次若不是有她,皇上定然已經歸天了。聽聞,如今皇上把她拘禁在身邊,本王應該計劃如何把她接出來。若是令她留在皇上身邊,她對皇上日久生情,甚至懷了龍種,便是大麻煩。如今,鳳兒即將誕出皇子,決不能讓他人再有皇上的骨肉。」

    宮九天陰沉地一笑,若是火逆鱗只能有一個皇子,這個皇子只能是他女兒皇后宮幻鳳所生。

    「天凝,你可千萬莫要懷上龍種,那對你而言,並非幸事!」

    一抹陰狠從俊美的臉上掠過,即便是姬天凝令他有了後嗣,還拜在他的膝下為義女,但是若姬天凝懷了火逆鱗的皇子,阻攔了他的道路,他仍然不會容情。

    「秋原,希望吾兒你,也莫要辜負本王的期望。如今,火逆鱗小兒已經是奄奄一息,即便是這次逃過一死,最後也難逃一死。姬天凝不宜留在他身邊,以免為他施術,治好他的病。」

    他在籌謀,把姬天凝帶離火逆鱗的身邊,卻不知道,姬天凝已經被尚秋原接了出去。「啟稟王爺,小王爺見過皇上後,攜帶姬天凝回轉了。」

    宮九天一愣,火逆鱗如何會肯讓尚秋原帶姬天凝離開?

    「你說什麼?他帶著姬天凝離開回來了?」

    「是,據聞小王爺乃是強行把姬天凝帶出了皇上的軍營,如今皇上傷勢沉重,尚不知此事。」

    「好!」

    宮九天拍案而起,他卻是沒有想到,尚秋原有此魄力,竟然敢把姬天凝從火逆鱗的軍營中強行帶離。

    「秋原,本王還是小看了你啊,你行事還是如此出人意料,讓本王尋味。你可知,此舉乃是得罪惹怒了皇上,於你大為不利。只是如此甚好。經過此事,皇上必定對你懷恨在心,不會如昔日一般對你寵信,而你也只能選擇站在本王這邊,再無其他選擇的餘地。」

    宮九天想到此處,不由得開懷大笑,自從得知姬妾有孕後,看著三位姬妾日漸隆起的腹部,心情從未有過的好。

    昔日陰沉的臉上,亦常有笑意,多了幾分開朗,少了些許陰鷙。

    「派人時刻注意尚秋原的舉動,讓他回來即刻來見本王。」

    「遵令。」

    部下退下,宮九天還處於興奮之中。

    「尚秋原吾兒,你此舉是在令我一舉兩得,既免除了姬天凝懷上龍種的憂慮,更令她遠離火逆鱗小兒,讓火逆鱗小兒的病,再無人可治,此其一也。你今日此舉,定然令火逆鱗惱怒萬分,對你猜疑重重,你便只能忠於本王,此其二也。」

    宮九天起身,在帳篷中踱步,他仍然想不明白,素日謹言慎行的尚秋原,如何會做出此等莽撞的事情。

    「尚秋原,此事本不該是你做出來的,本王仍然是看不透你啊。若如本王所料,你便是明知姬天凝在皇上的軍營中,也該裝作不知道,或者來求本王出手去救她,萬萬不該做出此等事情。為何?你要如此做?」

    沉吟良久,宮九天疑惑地問自己:「難道秋原他,竟然早已經和姬天凝有情意?姬天凝此妖孽,莫非可以魅惑男人,不僅令皇上失魂落魄,更令秋原六神無主,才做出此等事情?若是如此,亦為美事,本王正好借此機會向尚秋原施恩,阻擋皇上的責罰,令他對本王更加感激忠心。」

    想到此,心情立刻大好起來,沒有做任何事,卻是得到了意外的效果。

    尚秋原此行,也正是向並肩王宮九天駐守的平城前行,他知道宮九天必然會想見他,也不用等宮九天派人前來傳他,便帶著姬天凝徑直奔平城而去。

    同時,他暗中派出手下,和北夷、靜海聯絡,達成停戰互不侵犯的協議。

    「秋原,我們去何處?」

    不過是兩三日,姬天凝的嬌靨上滿溢著幸福和柔情,神色也因為和尚秋原在一起好了起來。粉嫩嫩的臉龐,如同三月的桃花一般誘人,眉梢眼角帶著說不盡的春意和魅惑。

    「去見父王,父王幾次提起你,如今父王的三位姬妾都已經懷有三個月的身孕,父王整日其樂融融。如今我身上懷有皇上的旨意,要送給父王,亦要和父王商議和談之事。豐原已經亂了太久,也該平靜下來了。」

    「議和?和誰議和?我想你是不會和豐原那幾個笨蛋議和的吧?」

    「你猜猜。」

    尚秋原和姬天凝一起坐在馬車之中,溫潤的目光帶著柔情看著姬天凝,心中猜測,她是否可以猜到什麼。但是,他並不看好此點,畢竟姬天凝擅長的是醫術,而不是掌握看透天下的局勢。

    雖然從金甲的口中,得知姬天凝也懂得兵法,在他看來,也只是偶然而已,真的運用到戰場上,未必便能指揮千軍萬馬。

    「我猜,定然是其餘三國,尤其是北夷和靜海,你不是想和其餘三國分贓,平息豐原的戰亂吧?」

    尚秋原深深地看著姬天凝,伸手摟住姬天凝的纖腰:「你果然是冰雪聰明,什麼也瞞不過你,你是如何能猜到的?」

    「很簡單啊,你不可能放過豐家的人,因此幾個笨蛋可以直接出局。那麼你和談的對象,就只剩下雲夢、北夷、靜海三個國家。而雲夢一向自大,以天下共主自居,幾次三番要求南詔、北夷、靜海退出豐原。用最簡單的排除法,你議和結盟的對象,只能是北夷和靜海了。」

    「很簡單嗎?」

    尚秋原鬱悶已極,他可是費盡心機才籌謀了這個良策,怎麼在她的眼中,就變得如此簡單起來?

    還有,什麼叫排除法?

    若是如此複雜的事情,在她的眼中如此簡單,別人就不要活了,他這位公爺兼大將軍,也只有汗顏的份兒。

    「以你之見,該用何樣的條件,才能令北夷和靜海和南詔結盟議和,平息豐原的戰亂?」

    尚秋原繼續考核姬天凝,看這位以醫術著稱的睿智女子,到底恐怖到什麼程度,是否會把他苦苦籌謀已久的計劃,全盤看透。

    「據我所知,如今南詔在豐原取得的利益是最大的,差不多佔據了豐原的半壁江山。只是佔領了如此多的地方,卻是未能鞏固下來,否則也不會有被偷襲之事發生。如今,南詔所要做的,是鞏固得到的地盤和戰線,而不是繼續奪取利益,引起其餘三國的不滿甚至成為公敵。」

    「說的好,你是如何想到這些的?莫非是皇上,日常和你談起天下的形式嗎?」

    尚秋原仍然不敢相信,姬天凝會把事情看得如此透徹,懷疑是火逆鱗對姬天凝分析了天下的形式,姬天凝才能知道這些。

    聽得尚秋原提起火逆鱗,姬天凝不由得神色黯然起來,她算是在他傷勢正沉重,需要人照顧的時候,離開了他。

    雖然,已經讓尚秋原派人把藥給他送回去,但是那般重的傷,還摘除了一顆腎臟,姬天凝不知道,火逆鱗日後會受到多大的影響。

    尚秋原知道失言了,不該在她面前提起火逆鱗,手臂一緊,輕輕地在姬天凝嬌靨上吻了一下:「過去的便過去吧,你已經離開那裡,如今和我在在一起。我把你送到父王的軍營中,皇上便是想要回你,父王也定然不會應允。」

    「嗯。」

    「我本想留你在我身邊,只是擔心皇上會派人傳旨要你回去,我卻是不可違背聖旨。」

    「我知道,我會在父王的軍營休養些時日。」

    「你所分析的天下局勢,是如何分析出來的?」

    尚秋原急忙岔開話題,不想姬天凝再去想火逆鱗。

    「也很簡單,不用誰來告訴我,日常也聽說了很多五國的事情,我可是一直在暗中關注你的進展。」

    感受著尚秋原懷抱的柔軟和溫暖,姬天凝靠在尚秋原胸口:「如今豐原的利益已經不多,讓雲夢、北夷和靜海來分贓就會引起爭鬥。你所要的,不過是豐家的幾個笨蛋,若是肯把剩餘的蛋糕丟掉,讓其餘三國爭奪,南詔便可以保有最大的利益。」

    「凝兒,若你是男子,在朝堂定是宰相之才,領兵亦是名將之流。」

    「有什麼,在我的家鄉,女子和男子一樣做官領兵。我對這些卻是沒有什麼興趣,若不是因為你,我才懶得去分析這些。」

    「日後若你在我身邊,便可做我的智囊和參軍了。」

    「不如,我男扮女裝,便跟在你身邊,對他說我已經去了雲夢。」

    「好!」

    尚秋原笑著答應,不忍駁回姬天凝的提議。

    姬天凝垂頭喪氣地道:「我知道這樣,定然難以瞞過他,如今也只有留在父王的身邊,才是最安全的了。」

    「你知道便好,不要再到處亂跑,讓我為你擔心了。」

    尚秋原尚未到達並肩王的軍營,便接到了並肩王的軍令,令他前往。

    雲夢歷三百四十六年二月,以並肩王宮九天為主持,暗中和北夷、靜海議和。三國派出使臣,在豐饒東北三百里的平城,暗中會晤。

    此次會盟,唯獨沒有請雲夢,也沒有通知雲夢,雲夢,這個曾經統一天下,並且一直以天下共主自居的大國,被三國無視了。

    因為是暗中商議如何分贓,北夷和靜海,都派出了重量級的大臣前來。

    主持會晤的乃是並肩王,提議請北夷和靜海國君真誠會晤,因此在派出使臣後,北夷和靜海的國君,也隨後趕到了平城附近。

    商議的國書,由南詔起草,傳達至北夷和靜海國君處,對此北夷和靜海也曾暗中溝通,因為南詔的國書極有誠意,他們亦不想和南詔挑起爭端,空自消耗兵力,因此對這次會晤表現出極大的熱情和誠意。

    雲夢歷三百四十六年二月,火逆鱗因傷勢嚴重,對外宣稱染病無法出席會議,因而全權派並肩王為代表。

    二月十八,三國首腦會晤於離平城一百餘里的紅草原舉行,因為此地空曠,不便於各國暗中設下埋伏,因此三國一致看好此地。

    此時,離姬天凝離開火逆鱗的軍營,還沒有十日。

    火逆鱗漸漸恢復了很多,有姬天凝留下的藥物,還有日後治療的方案,他體質本來極好,又正在年輕氣盛,因此恢復起來也比常人要快的多。

    只是因為摘除了一顆腎臟,總是有渾身無力,精神倦怠的感覺。更因為治療手段和藥物的匱乏,術後大多靠補藥以及中藥調養,因此恢復的速度便要緩慢一些。

    一連幾日,他都不曾見到姬天凝,此時他清醒的時候多了起來,較少昏睡不醒。只是還不能自由活動,臥床靜養仍然極為主要。雖然他不耐如此,無奈渾身乏力,精神不濟,也只能安心在床榻上靜養了。

    他也知道,為了救他,姬天凝獻出太多的血,曾經昏迷了過去,更又接著給南風施術,定然是極為虛弱疲憊,也需要休息。

    「五德,因何沒有看到她?」

    「啟稟皇上,娘娘失血過多身子虛弱,需要靜養些時日。娘娘已經吩咐過,該如何為皇上治療,請皇上安心靜養,莫要思慮過多。」

    「朕只是想看看她,她如今可好些了嗎?」

    火逆鱗記得,前幾日有時還能看到她,如何這幾日便人影不見。他當然想不到,尚秋原敢在他的眼皮底下,便把姬天凝強行帶走。

    「娘娘情緒不穩,加之失血過多,因此在靜養。因為皇上的傷勢已經穩定,奴才便沒有去打擾娘娘,讓娘娘靜養幾日。皇上,並肩王已經開始和北夷、靜海暗中聯繫,準備便在幾日後結盟,皇上可要前往?」

    火逆鱗搖搖頭,他可不想被並肩王看到自己如今的模樣,以他現在的模樣,也無法參加這個盛會,只能繼續靜養下去。

    「可有什麼其他消息?」

    「皇上不必憂心,為這些瑣事費神,如今豐原的事情有並肩王和豐原公處理,更有皇上授意,必定可以如聖願。」

    「也是,朕也是該休息些時候了,太久以來,朕是太過勞累了。」

    火逆鱗閉上眼睛,難得有如此靜臥在床上休養的時候,便是上次裝病臥床不起,頭腦也仍然在計劃籌謀事情。這次,他是真的再沒有精神去多想什麼了,不然定會發現有些不對勁。

    三國會晤,如期在紅草原舉辦,三國秘密會晤,早已經有消息透露出去。

    雲夢國君大怒,卻又是心中無力,若是南詔、北夷、靜海三國真的結成同盟,一致對抗雲夢,雲夢真是有心無力,無法對抗三國。

    雲夢派出使臣遊說北夷和靜海,但是北夷和靜海的國君,同樣不是傻子,早已經不滿雲夢所為,更忌憚雲夢這個龐然大物,因此從利益上計算,寧願和國力實力相當的南詔結盟,共同對抗雲夢,以期得到更大的利益,孤立雲夢,徹底擺脫雲夢的遙控。

    在宮九天和尚秋原的分析遊說後,北夷和靜海,與南詔達成協議,由北夷和靜海平分豐原的其餘利益,南詔不再插手,反而可以予以適當的協助。

    若是雲夢有異動,三國便聯合出兵,共同對抗雲夢。

    三國結盟,共同抵禦雲夢在豐原奪取利益,相對的,北夷和靜海,要把其餘幾位皇子交給南詔處置。

    這個條件,是並肩王宮九天提議,尚秋原很是感激,知道並肩王是要把其餘的幾位皇子,交與他處置。

    北夷和靜海,當然願意把幾個燙手的山芋,扔給南詔去處理。那幾個蠢貨,殺之不妥,留之無用,有人肯接手是再好不過。

    三方在友好而真誠的氣氛中,達成了三邊協議,豐原的分贓,至此告一段落。

    北夷和靜海將各顯神通,去奪取豐原剩餘的利益,但是三國之間不得起衝突,若是有異議可以坐下來商洽。

    南詔慫恿北夷和靜海,去奪取雲夢已經在豐原得到的利益,宮九天更放出話來。雖然南詔已經答應不奪取豐原剩餘的利益,但是已經被雲夢奪取到手的地盤,若是北夷和靜海有意放棄,不敢得罪雲夢,那麼南詔便要收取這部分的利益。

    北夷和靜海國君的眼睛都紅了,雲夢在豐原奪得的利益,遠比他們多,要是這部分利益再被南詔奪取,他們只能打道回府,看著南詔控制豐原了。

    戰亂平息後,又再度興起,只是如今的戰亂,已經比之前要好了太多。

    四國爭雄,南詔勝出,成為豐原戰事最大的贏家。北夷和靜海在和南詔達成協議後,由於沒有了後顧之憂,一路挺進,他們早已經劃分了各自所要奪取的利益,並且約定,若是一方沒有奪取到,便由另外一方繼續奪取。互相之間可以援助,卻不可以爭奪。

    南詔借此機會,開始穩固後方的防線,把得到地盤治理好控制在手中。

    好在,有尚秋原在,他部下多是豐原的將士,治理歸入南詔版圖的豐原,當然是駕輕就熟。

    火逆鱗的兵馬,緩緩地向豐饒推進,他們並不急。火逆鱗的的傷勢不宜顛簸,因此他們行軍的速度極慢。

    本來,以火逆鱗的傷勢,不宜再前行進軍,但是遙望豐饒,他仍然不肯死心。縱然是傷重難愈,他也要馬踏豐饒。

    姬天凝走後的第三日,為了安定軍心,大軍行進之時,火逆鱗清醒時,便故意打開了車門,讓自己在眾人面前露面,當眾交代因舊疾復發,軍務所有事宜,交與禁衛軍大都督韓星處理。

    眾人見到火逆鱗,才算是安心,但是火逆鱗的病情,也同樣讓將士們擔憂不已。

    三國會晤的消息傳來,南詔將士歡欣鼓舞,如此戰事總算是可以少了許多,暫時告一段落。

    火逆鱗得知這個消息,也是極為歡喜,如此在豐原得到最大利益的人,仍然是他。

    之所以一定到豐饒去,因為他是南詔的皇上,只要他到達豐饒,豐原便在他腳下了。心中有難言的得意和暢快,開疆擴土,此戰他把南詔的版圖,擴大了三分之一還要多。

    如今,除了雲夢,南詔便是最大的國家,只要假以時日消化了豐原的利益,勵精圖治,便可以取雲夢而代之。

    這也一直是火逆鱗的野心,躺在馬車中,火逆鱗鬱悶已極,此刻他只想縱情騎馬飛馳在豐原的土地上,卻是只能無力地躺在馬車之中。

    「咳咳……」

    火逆鱗咳嗽起來,清醒之後,便落下了這個毛病,總是會咳嗽。他還不知道,不僅是他的肺部被射傷了,還失去了一顆腎臟。

    五德和安陵青嵐,都沒有敢把事情告知火逆鱗,唯恐他動怒影響傷勢恢復。

    幸好,五德發現,最近火逆鱗的情緒不知道是因為有傷在身沒有精力,還是因為精神不濟,已經平穩了許多。

    一連十數日,火逆鱗都沒有看到姬天凝的人影,漸漸恢復了些精力的他,終於發現不對勁了。

    「五德,你去把姬天凝給朕叫過來。」

    五德暗自歎氣,終於還是來了,再隱瞞也隱瞞不過去,他來到火逆鱗面前跪了下來:「皇上恕罪,奴才罪該萬死,請皇上賜罰,萬請皇上莫要動怒。」

    火逆鱗冷冽地看著五德:「說,發生了什麼事?她如今在何處?」

    「啟稟皇上,娘娘在救治皇上之前,提出要求。娘娘言道,救皇上性命後,便要放她離開。當時皇上傷勢極重,幾乎性命不保,奴才不敢耽擱,便答應了娘娘的要求。」

    火逆鱗冷森地盯著五德:「她如今在何在?」

    「回稟皇上,王爺傳來消息,言道娘娘在王爺那裡。娘娘如今是王爺的義女,王爺還請旨,請皇上封娘娘為青仙郡主。」

    「什麼,你便如此讓她離開了?」

    五德磕頭:「奴才該死,奴才該死,只是當時大將軍在,一定要帶走娘娘,言道娘娘乃是王爺的義女,便是皇上要納為嬪妃,也當有明旨。娘娘又言道,在皇上的藥中下了毒,若是不放她離開,奴才只恐……」

    火逆鱗抬腳踢出,五德不敢閃避,順著火逆鱗的腳倒在地上,他悲哀地發現,火逆鱗的一腳,沒有什麼力度。

    若不是他就勢倒在地上,火逆鱗那曾經能踢斷一顆小樹的一腳,竟然連踢倒他也不可能做到。

    急忙翻身重新跪倒在地,向上磕頭:「皇上息怒,請皇上息怒,奴才該死。但望皇上莫要為此動怒,若是皇上想見娘娘,也未必就看不到。如今娘娘便在王爺處,請皇上保重龍體,千萬莫要傷了筋骨。皇上想處罰奴才,便吩咐下去,奴才恭候皇上處罰。」

    五德抬起頭,用擔憂的目光看著火逆鱗,他從未見過火逆鱗如此軟弱無力,精力不濟。

    「咳咳……」

    火逆鱗咳嗽著,微微喘息,他如何能不動怒,抓到那隻小野貓是多麼不容易的事情。如今,那隻小野貓再度離開,便可能再也見不到她了。

    想到,從今以後,可能再見不到她,他便無法忍受。

    第一次清醒過來,得知姬天凝為了救他,把自己體內的鮮血輸入他體內,為此昏倒後,他便在心底對自己說,這個女子,便是他心中最重要,最值得他愛的女子。他以後要好好待她,給她幸福,即便是皇后那個位置,他亦要留給她。

    只是,此言還沒有來得及告訴她,她便再一次如翩然的蝴蝶般,從他身邊毫無眷戀地飛走了。

    即便,如今他得知她便在並肩王軍中,但是,若並肩王不想他見到她,他也只能遙望相思。

    「義女!」

    他曾接到密報,並肩王早已經收姬天凝為義女,是因為姬天凝曾經讓並肩王的姬妾懷上了並肩王的孩子。這也是他深恨的事情,那隻小野貓讓宮幻鳳懷孕還不算,竟然讓宮九天也有了後嗣。

    「尚秋原,他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把朕的女人帶走!」

    「皇上,便讓娘娘靜一靜好好想想吧,便是把娘娘的人留在此地,娘娘的心也不在此地。那胡兒的死,一直讓娘娘耿耿於懷,對皇上亦甚為不滿。娘娘曾言,娘娘早已經死了,如今的娘娘,只是一個普通女子,是並肩王的義女。皇上若是還想讓娘娘回來,也可下旨封娘娘為嬪妃,便名正言順了。」

    「你不懂。」

    「咳咳……」

    火逆鱗喘著粗氣,並肩王此舉,分明是要看著他死,如何會答應讓姬天凝做他的嬪妃。最令他意外的,還是尚秋原強行帶走了姬天凝,讓他不解。

    「滾開!咳咳……」

    狠狠瞪著五德,五德急忙磕頭退了下去。

    無力的感覺,從心底升起,他終是留不住她,不僅沒有留住她的人,也沒有留住她的心。

    「小野貓,朕便如此令你討厭,沒有一絲留戀嗎?你便拼了性命,也要離開朕嗎?那個胡兒的死,便令你如此痛恨朕?既是如此,為何你又要拼了性命也要救朕,甚至不惜用自己的血來救,寧願自己失血過多而昏迷?」

    火逆鱗長歎,如今的他,實在是沒有精力了,剛才情緒激動動怒,便令頭再次疼了起來。一陣陣眩暈,急忙掏出姬天凝留給他的藥服了下去,閉上眼睛讓情緒平復下來。

    知道她一走,便不會再回頭,為何他卻如此失魂落魄,彷彿心被摘走了一般?

    「並肩王,尚秋原,你們二人,可是狼狽為奸了嗎?」

    「啟稟皇上,豐饒到了。」

    有人在馬車外稟報,火逆鱗讓人打開車窗,從車窗中向豐饒遙望。高大的城池矗立在陽光中,等待他的到來。

    「咳咳……」

    用手帕摀住嘴,寒風吹拂進來,讓他咳嗽起來。曾經想過,要親自馬踏豐饒,但是如今他連騎馬的力氣也沒有了。

    「朕難道命不久長,就要死了嗎?為何近日來,總是感覺渾身無力,也沒有精神想什麼?難道朕的傷勢太重,很難恢復到原來了嗎?」

    進入豐饒城,火逆鱗不知不覺昏睡過去,他禁不起長途顛簸,到了豐饒,竟然沒有來得及好好看看,便昏睡了過去。

    有兩個太監,便一直侍候在火逆鱗身邊,給他蓋好了被子,露出擔憂的神色。他們是火逆鱗身邊最貼身的心腹,知道火逆鱗的傷,有多麼重。

    再次醒來時,已經華燈初上,有人端過參湯餵他喝了下去。

    「五德在何處,傳他見朕。」

    五德聽聞火逆鱗傳他,急忙進來躬身侍立在一旁,恭候火逆鱗的吩咐。

    「五德,你對朕實話回稟,朕的傷勢到底如何?不可有絲毫隱瞞,否則朕定不會饒了你。」

    「皇上,請皇上靜心休養,自然便會痊癒。皇上該相信娘娘的醫術,只是此次皇上所受的傷太重,因此……」

    「閉嘴,咳咳……」

    五德跪了下來,用哀求的目光看著火逆鱗:「皇上不要費神了,求皇上靜心養傷吧。」

    「朕要知道,朕到底如何了,傳御醫來。」

    「皇上,奴才說便是,皇上當時身中七支弩箭,有三支弩箭致命,一支射入皇上的肋下,一支射入皇上的小腹,還有一支射入皇上的前胸……」

    五德把火逆鱗受傷後的事情,詳細地稟報了一遍,只是說到姬天凝為火逆鱗做手術,便有些語焉不詳起來。

    「大膽奴才,敢欺瞞於朕嗎?」

    「奴才不敢,皇上容稟,當時有一支弩箭,射傷了皇上的腎。娘娘打開皇上的小腹後,發現皇上的腎臟已經破裂,便摘除了皇上一顆腎臟……」

    「什麼,朕的腎被摘除了?」

    「是,娘娘曾言,人有兩個腎,因此摘除一個已經壞死的腎,對人的健康影響不會太大。皇上體質極好,應該很快便能恢復。」

    「咳咳,如此說來,朕只有一個腎了,可是因為如此朕便常常感覺渾身無力,精神不濟嗎?」

    「皇上,娘娘說皇上傷勢嚴重,要修養很久才能恢復。此間不宜情緒激動,更不宜煩躁不安,以免影響傷勢癒合。娘娘雖然已經離開,但是已經派人送回來藥和藥方,還有日後注意事項。這些,娘娘亦早就吩咐過軍醫,奴才懇請皇上,莫要再為瑣事憂心,安心靜養才是。」

    「她走時,可有什麼話給朕留下?」

    五德沉吟片刻,低頭道:「娘娘曾言道,若是皇上有何異樣,可隨時派人去問娘娘。」

    「她對朕,便連一句話也沒有了。」

    火逆鱗黯然神傷,因為傷勢,情緒分外軟弱起來,臉上再不復冷峻。

    「皇上,若是皇上還想見到娘娘,便該好生休養,讓傷勢早日痊癒,才能去見娘娘。或許,娘娘見到皇上,為皇上所感動,便會自行回到皇上身邊。」

    「你下去吧,朕想休息片刻。」

    火逆鱗閉上眼睛,心中苦笑,那隻小野貓千方百計便是要離開他,如何會回到他身邊。尤其是他殺死離恨天之後,便明白兩個人之間,有了一道無法彌補的鴻溝。

    「小野貓,你又離開朕了,卻不知,這次朕是否還有機會抓住你。要知道,朕是多麼想,緊緊地把你抓在手中,抱在懷中,讓你永遠屬於朕。等著朕吧,你終是朕的女人,這一點不會改變。」

    腦海中,忽然出現了尚秋原俊雅的臉龐,一陣嫉恨從心底升起:「小野貓,你可是喜歡了他嗎?你和他離開,莫非你們之間,早已經有了不該有的情意。你的心中,到底是裝了那個胡兒,還是尚秋原?」

    心中充滿頹敗感,他乃是皇上,南詔的至尊,不允許別人和他相提並論。

    想到自己最為心愛的女人,有可能在和別的男人談笑風生,甚至眉目傳情,心中便一陣陣疼痛。

    他還不知道,姬天凝和尚秋原,已經成就好事,否則定會氣得吐血。

    豐原局勢大變,由四國爭雄,變成了三國對一。豐原變成了一塊夾心,被夾在中間。由於北夷和靜海,和南詔達成同盟,沒有了後顧之憂,一路上勢如破竹,連下數城。

    豐原的幾位皇子,到了此時還沒有明白,他們到底有多麼愚蠢,仍然心存僥倖。

    北夷驅趕了九皇子,無巧不巧地,把九皇子趕到了尚秋原的地盤。尚秋原和北夷早有溝通,布下了天羅地網,九皇子毫無懸念地被活捉。

    靜海更是陰險,利用計謀,和四皇子商議軍機,卻暗中布下伏兵,一舉擒獲四皇子。

    其後,十皇子尚未明白出了什麼事,被北夷和靜海連番攻擊,逃跑的路上,亦在亂軍之中被誅殺。

    至此,豐原便只剩下了那位二皇子,原來豐原的儲君憂心忡忡睡不安枕。

    他一直便搖擺不定,也只是為了爭取更多利益,明面上卻是一直以雲夢為尊。只是他也明白,雲夢亦是把他當做傀儡,要在豐原取得更多的利益。

    只是,得到北夷、靜海和南詔結盟的消息,更看到幾位皇子紛紛被抓或者被殺死,他再也不敢做皇帝夢了,總算是清醒了一些,立即便投奔了雲夢,尊雲夢為主,甘為臣子。

    最鬱悶的,還是雲夢,本來是想兵不血刃地得到整個豐原,如今他們在豐原得到的利益,卻是最少的。

    一個無用的二皇子,幸好有著儲君的身份,雲夢便利用二皇子前太子的身份大做文章,把二皇子扶上了豐原皇帝的寶座。

    雲夢歷三百四十五年三月二十八,二皇子繼位,被雲夢推為豐原國君。

    雲夢以二皇子新君的名義,整頓豐原,號召天下勤王,更指責南詔、北夷、靜海三國侵犯豐原,發出國書讓三國退兵,讓出豐原。

    只是雲夢國君過於自大,三國流了無數鮮血得來的利益,豈會拱手讓人。

    並肩王宮九天,亦立六皇子為豐原的新君,以新君的名義曉以大義,和三國共同抵禦雲夢。

    本來做夢都想當皇上的二位皇子,很倒霉地,一個成為階下囚,一個成為雲夢的臣子,卻是終於圓了皇帝夢。

    只是他們二人這個皇帝,做的是相當地憋屈,不僅沒有絲毫做皇帝的威嚴,便是性命也握在別人的手中。

    二皇子還好些,好在雲夢還給了他一定的禮遇,錦衣美食,美女美酒樣樣不缺。

    六皇子這個倒霉蛋,空有皇帝的名義,卻是尚秋原的階下囚,日日是憂心如焚。

    至此,豐原蕩然無存,被四國分割割據。

    雲夢歷三百四十五年四月,南詔、北夷、靜海,同時昭告天下,不再奉雲夢為主,譴責雲夢國君暴虐無道,同時脫離雲夢。

    同月,有三個諸侯自立為帝,登基立國。

    姬天凝一直便留在並肩王宮九天的軍營中,尚秋原有暇便會去看望於她。

    此時此她也明白,想周遊天下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如今天下大亂,她一個女子走不出兩里地,有可能被殺死,更多的可能,是被某個流寇給劫財劫色。

    「天啊,不會吧?」

    秀眉緊緊地蹙起,臉如同苦瓜一般,如今的姬天凝,比前段離開火逆鱗的時候豐潤了些,充滿成熟魅惑的風情。

    「貌似過期了,怎麼還沒有來?不會是有了吧?」

    發現每個月的那幾天沒有來,本來她還沒有太在意,因為給火逆鱗輸血,她知道自己失血過多,有可能是紊亂延遲了。

    但是,某種直覺告訴她,更可能是有了。

    「中招了嗎?千萬不要啊,可不是時候啊!」

    把手放在自己的脈搏上,這個脈象,分明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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