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梨渦淺淺 第一百三十一章：薔薔出事 文 / 鳳凰木
第一百三十一章：薔薔出事
半夜的風呼呼地響著，我心裡生出很多的不安。
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心裡好是難受啊。薔薔這一病，居然病到小年還沒有好，那長肉的臉，如今又消了下去。
他反身抱著我：「別這樣擔心，薔薔現在不是好點兒了嗎？」
「反反覆覆的，我倒也不知道為什麼她會這樣病著。」
他輕拍拍我的手：「明兒個小年，你給薔薔吃些湯水，她最喜歡喝湯的了。」
「嗯，我知道了。」
「睡吧，要是不睡醒，明兒個怎麼帶孩子，小年雖然不比過年，卻是人多著，你要打起幾分精神來，要顧看著薔薔，還有一些人進來。」
「我知道的。」我輕聲地說著。
也不再翻來覆去了，只是不敢再說話，怕是打憂到他。
我沒有睡好，他又何曾有睡好過，薔薔生病他比我還要憂心，不過他是天，他要讓我們依靠著，他不會隨意地表現出來。
我還是睡不著，心尖兒痛得厲害，一手輕近著心。
就這樣靜靜地過了好些時候，痛得我有些麻木了，他睡得很熟，於是我按著心起來，倒了些溫水喝下才舒服一些。
外面沙沙的雨雪，下得很是靜謐。
長長地歎口氣，再喝一杯溫水，終於舒服了一些，便再去休息。
不靠他太近，怕擾醒他了。
不過他一翻身，將我抱到他的身邊，暖暖氣息讓我長舒了一口氣。
快天亮才睡，他一起身，我也醒了。
去看薔薔，晴兒說她才睡著。
我看她眼又腫又黑，有些歎息：「晴兒，你守了一夜了，去睡吧，這兒讓宮女看著就好。」
「好，那晴兒就先下去睡一會了，白天有娘娘照顧著小公主，晴兒也是放心的，小公主這二天好一些了，沒有反反覆覆的再生病，小年一過，一定能好起來的。」
我擠出笑：「是啊，我也希望是，去吧。薔薔這一病，可真是多虧了你照顧著。」
「能照顧小公主，是晴兒的福氣。」
「去吧，喝點粥暖暖身子再睡，小年好好的吃一頓。」
她看了看薔薔，然後出去了。
人來人往，月上宮今兒個好是熱鬧，來看薔薔的人很多，薔薔病了這麼久，宮裡人人知道的，今天是小年，便藉著今天來請安，然後再看看薔薔。
宮女過來說小公主還在睡，我只好抱歉。
昨夜沒睡好，而且身子有些燙，整個人也有些輕飄飄的，我想我是病了，我想好好地睡一覺。
等最後一個妃子和內務府的公公離開的時候，我舒了口氣，揉揉額頭：「巧玉，去煮些薑湯上來。」
「娘娘是不是不舒服，奴婢去傳御醫過來給娘娘把脈。」
我搖搖頭：「不必這麼麻煩了。」
巧玉吩咐人去端薑湯，然後過來，給我揉著頭：「娘娘，你的腦有些紅，是不是很不舒服啊。」
「不是啊，你給我揉著，我就舒服一些了，大概是有些發熱，不必事事傳御醫的，身子骨不能太嬌貴了，對了，薔薔呢？」
「小公主還在睡呢，剛才奴婢去看的時候，她還在睡，看來很快就會好起來的了，一會兒要是醒了，娘娘可以和小公主一塊兒去貼紙花，小公主可喜歡了，看到了就會笑的。」
我點頭：「是啊，她是很喜歡看的。」
「娘娘，薑湯來了。」
她侍候著我喝：「娘娘，小心燙啊。」
「剛好入口呢。」喝了下去：「我去睡一會。」
「是，娘娘。」
一覺睡得有些沉，有些難受，我醒來的時候鳳夜鸞坐在我的身邊，整個人陌生得讓我幾乎不認識。
那麼的冰冷，那麼的殺戳，似乎要吞噬的野獸一樣。
我揉揉眼晴，幾乎不敢相信我看到的是真的。
「夜鸞。」我輕輕地叫了一聲。
他轉過頭來看我，神色一收，又是溫和：「醒了，感覺如何了？」
我輕輕地笑：「頭還有些重，有些痛，不過沒事的，薔薔呢？」
他一怔，很快地說：「哦，她沒事，你再睡會。」
「我不想睡了。」我坐起身：「你是不是不舒服啊，臉沉沉的。」我伸手輕碰他的臉。
不燙啊，可是他的臉色，怎麼這樣難看。
「不要太憂心了，哦，你看你看，我笑一個給你看，我去抱薔薔過來。小薔薔現在應該醒了，一會兒抱她去貼剪花，她會很開心的。」
他卻拉住我的手：「別，梨雪別去。」
「怎麼了？」我心突突地跳：「是不是有什麼事發生了？」
他拉下我的手說：「沒事，朕就是想你陪陪我，不要想薔薔。」
「呵呵，怎麼了，今天怎麼吃起醋來了，我也肚子餓了，我先吃些東西，看看薔薔就回來陪你，可好。」
「不。」他拉住我的手：「你坐著，來人啊，送些飯菜進來，記得端些薑湯上來。」
「是，皇上。」
「別走，就這樣陪著朕。」
坐直了身子，然後抱著他，輕輕地拍著他的背：「好啦好啦，就陪著你，我沒事兒的，你也沒事兒的，這會兒怎麼跟薔薔爭起來了，薔薔生著病。」
「她好些了。」他低低地說。
「那就好的。」
端上了飯菜，我看那些端飯菜上來的人，又是陌生的。
有些奇怪：「巧玉呢？」
「大抵在忙吧，你們都下去，不必侍候。」
吃了些飯就沒什麼胃口了，他端起薑湯說：「來，喝些薑湯。你不願意傳御醫，那就要自已注意著。」
喝下薑湯，竟然又有些睡意了，我靠在他胸前輕笑：「你說我是不是快變成豬了，才睡醒呢。」
他抱緊我的腰：「朕就喜歡你變成豬，什麼也不想，只會跟在朕的身邊，什麼也不聽，不聞，不問。」
「喲，我倒是什麼時候管過你了。」
「你偶爾，也要管管朕。」
「呵呵，我的鳳夜鸞，很乖，很寵愛我，很愛很愛我們娘倆，不用管的，沒我管的份，只有他管我的份。」
他什麼也沒有說，只是將我抱得更緊一些。
迷迷糊糊地又睡著了，他輕輕給我蓋上被子，我軟喃地說：「要看看薔薔。」
「朕去看就好了，你別擔心，好好地睡一覺吧。」
小年居然就這樣睡過去了，真不該的。
睡得不知過了多久，我醒來叫著：「晴兒，晴兒。」
又想起現在可是晴兒守夜陪著薔薔，這會兒大抵在休息，於是便又叫：「巧玉，巧玉。」
一個眼生的宮女進來：「娘娘有事吩咐？」
「沒什麼事，對了，巧玉和晴兒呢？」
「啟稟娘娘，巧玉姐姐她去處理一些月上宮的雜事兒了，晴兒姐姐也是。奴婢喚小顏。」
「哦，小顏，快給我取件厚些的衣服過來，一塊兒過去看小公主。」
「娘娘啊。」她有些心急：「娘娘你才醒過來，要好好吃飯才是，皇上交待了，娘娘起來要讓娘娘吃東西。」
「我好久沒看到薔薔了，先看一下薔薔再吃也來得及的。」
她心一急，竟然淚就滑了下來：「娘娘，娘娘。」
「怎麼了？是不是出什麼事兒了？」我皺起眉頭。
她搖頭：「不是啊，不是啊。」
「那你哭什麼，我得去看薔薔了。」唉，也許這個宮女是膽子小，我說話大聲一點，她就嚇哭了。
還不如雪雁和巧玉呢，想起雪雁，心裡又有些難過。
她見我要走，竟然大著膽子跑過來：「娘娘，不要過去啊。」
這會才就怪了，一個宮女，居然敢阻止我去看薔薔。
歪頭看著她：「你們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馬上給我讓開，我要去看薔薔，你要是再擋著我，那我便對你不客氣了。」越來越覺得這裡面有鬼。
她嚇得跪了下來：「娘娘，皇上說了，娘娘不可以去看小公主的，小公主可能是得了天花，現在不在月上宮，在秋離閣裡，誰也不可以進去的。」
我全身一下像是被抽走了力氣一樣，摔了下去，喃喃輕語：「怎麼又會是天花，我的薔薔，怎麼會是得了天花。」
「娘娘。」
我爬起來：「不行，我要去看她。」宮女拖住我，哭著叫：「娘娘，不能去不能去啊。」
「我不怕天花的，你放開我，我一定要去看看。」
推開她往外面跑去，卻在月上宮鳳夜鸞給抱住，大聲地叫：「梨雪，梨雪你幹什麼？」
「夜鸞，我要去見薔薔，不可以將她關在秋離閣的。」
他死死地抱住：「梨雪，你冷靜一些。」
「你叫我如何冷靜啊，夜鸞，那是薔薔，那是我們的女兒啊。我不怕天花，我什麼也不怕，你讓我去看看她，我聽到她在哭了。」
他卻是不放心：「梨雪，朕知道你很難受，別這樣子，薔薔會好起來的，現在也只是疑似天花而已，你先別急，薔薔她吉人有天相，一定會沒事的，朕一定會抱她回來看你的。」
我哭倒在他的臂彎裡：「那讓我去陪她好不好，上次你天花，我也不怕，這一次她，我也不會怕的。」
「可是朕怕，朕不要再這樣賭，梨雪，不要去，萬萬不可以去。」
「我要去，我要去。」我哭得沒有力氣。
可是他小聲地說：「梨雪，朕求你，別去。」
我合上雙眼，任淚水滑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