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180、誰更陰險 文 / 美美的大拿
180、誰更陰險
「你們……你們真是！」沐老爺面色鐵青的坐在沐府前廳，怒不可遏地指著沈夢見和沐少卿，「你們也太胡鬧了！」
沐府其他的女眷也是面面相覷，臉上的神情變幻莫測。
昨日罰沈夢見和沐少卿在祠堂貴了一宿，今天一大早沐老爺才聽到「胭脂鎖」裡的小廝來報，說是倉庫裡面的胭脂都已經買斷了貨。這一消息差點沒將沐老爺給震的暈過去，他愣了好半天才回過神，急急忙忙地奔向「胭脂鎖」。
手忙腳亂的將所有胭脂都準備好，沐老爺才得空抹了一把汗，「從商幾十年，頭一次如此緊張吶。」
所有的胭脂備齊之後，沐老爺才猛地聽到那馬伕吆喝了一句，「去歡喜嘍咯。」
沐老爺當即傻眼，立刻將馬車伕攔了下來。一陣盤問之後，終於才弄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原來沈夢見和沐少卿計劃將「胭脂鎖」裡面堆積下來的胭脂都買到青樓、勾欄裡面去。那裡的女子身邊不乏銀兩，只是礙於面子，不願意日日到大街上來挑選胭脂。所以，沐家才特意將這個做了一個好處——送貨上門。
沐府世代都是清白的生意人，沐老爺就算是再想不出轍也不會把心思打到青樓裡面去。雖說這胭脂給誰都是用，賺到了錢便是好的。可是沐老爺子卻怎麼也轉不過這個彎，他氣悶的瞪著面前兩個低眉順目的年輕人，歎氣連連，「這可是在敗壞我們沐家的名聲啊……就算我們是靠著胭脂過活，這不能賺那些骯髒的錢啊！」
沐少卿動了動雙唇，有幾分不解，「爹，我們是生意人，她們也是生意人。只不過賣的東西不同，本質上根本是沒什麼區別的！」
沐老爺當即操起家法，在沐少卿的小腿處抽了一把，「你知道個屁！我們是正經的生意人，怎麼能跟她們相提並論？」
沈夢見向來就是沐老爺的脾氣，這次沐少卿這麼正面的撞上去，肯定是要碰一鼻子灰的。她扭頭蹬了一眼疼得齜牙咧嘴的沐少卿，沒好氣的低斥，「你就不能好生的跟爹說話嗎？」
癟癟嘴，沐少卿身手搓了搓鼻樑，「爹，你聽我說了再揍成不成？」
沐老爺神色動了動，一邊的燕姨娘趁機一把將他手裡的家法奪了下來。回頭假模假樣的在沐少卿身上抽了一把，燕姨娘嗔道，「臭小子，還不快說！」
「這些胭脂並不是全部都賣給青樓裡的姑娘的，我那日跟夢見商量了一下，光是把胭脂賣給青樓裡的姑娘，想必『胭脂鎖』的名聲也難以起來。」沐少卿正說的頭頭是道，一邊的郝南嬋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
「既然知道還把貨朝勾欄裡面送，那馬車上那麼大個的沐字，不是憑白的敗壞我們家的名聲嘛？」郝南嬋悶聲抱怨著，倒是一邊的林氏不樂意了。她伸手扯了郝南嬋一把，「若不是你惹出這麼大個麻煩，至於這樣嗎？你瞧瞧，現在少游都不肯回家了，你還是操心著怎麼把他勸回來再說吧！」
郝南嬋被說到了痛處，當即變了臉色。
「我們這邊一直朝青樓裡面送貨，然後又花錢雇了幾個能說會道的婦人，天天混跡在女人們來往頗多的茶寮裡面。」沐少卿回頭笑著瞧了沈夢見一眼，眸子裡面全是笑意，「那幾個夫人能說會道，硬是把白的說成了黑的。她們說自己的相公嫌棄自己人老珠黃，便日日到青樓裡面去混跡。有一日，她們也到青樓後院去了一趟，這才發現那些青樓女子水洗了胭脂之後，也是其醜無比。後來多番打聽，才知道用的就是『胭脂鎖』的胭脂。」
「女人都是愛美的，哪些人一聽到這些消息，自然是躍躍欲試。」沈夢見笑著接下了話茬，「雖然之前有人傳過『胭脂鎖』的謠言，但是如果有人當著她們的面試用這些東西，她們應該就會心悅誠服了。更何況，我們『胭脂鎖』的胭脂本來就不差，效果自然是顯而易見的。」
一邊的林氏聽了這話，臉色也漸漸的緩和了一些。燕姨娘見狀，當即趁熱打鐵，湊到了沐老爺的身邊，「老爺，您瞧瞧，少卿現在越來越會打算了。我們胭脂鋪的生意漸漸好起來，名聲也會慢慢回來的。這分明就是一件好事嘛，您幹嘛還要生這麼大的氣呢？」
沐老爺子神色雖然緩了一些，可是依舊是愁眉緊鎖。「可是，這總歸是一些旁門左道……」
燕姨娘一聽，當即就不樂意了，「老爺，做生意本來就是這樣的。再說了，我們的胭脂本來就沒有問題。而且，我們也沒做什麼害人的事情……若是胭脂真的不好，別人用過兩次也就不會再光顧了。所以說啊，以後還是得看我們自己。」
林氏皺著眉頭瞧了一眼燕姨娘，眼裡居然少有的露出了一絲滿意。雖然說她對這種「旁門左道」是不太樂於見到的，可是站在大局上設想，這也的確是為沐府解決了眼跟前最大的難題。「老爺，妹妹說的不錯，以後的事情還是要靠我們自己。這些都是他們年輕人的做法，以後這個事業不都是要交給他們的嗎？你就不要太介懷了……」
沐老爺輕歎了一口氣，像是把多日來的苦悶都舒了出去。搖了搖頭，他看向林氏，「晚晴，你這話不假。這次便算了，以後還是要走正道……」
一聽沐老爺送了口，沈夢見和沐少卿當即樂開了花。
林氏悠悠地走到沈夢見的面前，目光不時落在她身後的點珠身上。點珠啜諾著，不敢抬頭，面上雖然是一派平靜，可是心底確是波濤洶湧。
林氏瞧了點珠半響，最終看向了沈夢見，「夢見，我說道便會做到。點珠可以留下來，可是，如果沒有我的吩咐，她一步也不准靠近福壽苑……」
沈夢見笑著應了下來，描眉連忙拉了一把點珠，「點珠姐，還不快點謝謝夫人。」
直到這個時候，點珠才猛地回過神。她喜極而泣，一邊抹著眼淚，一邊跪倒在林氏的跟前，「謝謝夫人，謝謝夫人……」
林氏臉上的線條柔和了一些，她若有所思的望著沈夢見，「要謝還是去謝謝三少奶奶吧……」
胭脂的事情告一段落，沐府看起來好像也恢復到了以往的寧靜。米幼茗依舊在沐府小住，不過約莫再過一個月，她就算在不願意也要回幕城去了。聽說一個月之後，就是米知府五十歲的壽辰。米幼茗這個時候也盤算這怎麼樣在這短短的一個月時間裡盡快能將沐少玦拿下，若是過了米知府五十歲壽辰之後，她想出來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恰逢春暖花開之際，眼看著繁花似錦，「胭脂鎖」也漸漸走上了正軌，林氏不由的生出了外出走動賞花的念頭來。
一日風和日麗，林氏叫上身邊的小丫鬟，將沐府的女眷都叫上，結伴去逛花市，順便再去遊湖泛舟。前一段時間沐府發生了太多的事情，也好趁著這個機會讓大家都放鬆一回。
平素府裡的女眷出來遊玩，她們的夫婿都是跟隨在一邊的。可是現在呢，路名堂被趕出了沐府；沐少游因為受不了郝南嬋的脾氣乾脆就外出遊玩；沐少卿和沐老爺要照看剛剛上軌道的胭脂鋪，就連特許可以出來遊玩的沐少玦也因為怕見了米幼茗尷尬而推辭了。一路上都是幾個女眷慢慢地走著，雖然看起來貌似一道宜人的景致，可是心底的落寞恐怕就只有她們自己才清楚了。
郝南嬋跟沈夢見和沐少薇同一個輩分，自然就跟她們兩個走的近一些。
「夢見，我看你這麼冰雪聰明，可是唯獨有一件事情可是從來不動腦子的。」郝南嬋頗有些無趣的四處張望，那些繁花壓根就沒有入她的眼。
「大嫂這話怎麼說？」沈夢見依舊是輕笑著，反正郝南嬋那張嘴特別的刁鑽，不如順著她說罷了。
「這沐府要算計你的人恐怕不是少數，你怎麼就能這麼忍氣吞聲呢？」郝南嬋輕笑了一聲，「現在啊，就連一個勾欄裡面出來的小妮子也能隨隨便便把你踩在腳下……嘖嘖，你這個沐家三少奶奶當的可真是……」
沈夢見當然知道郝南嬋這話裡面的含義，她動了動眉頭，「夢見自然是知道這個宅子裡有人不願意讓我好過。不然，回門之前又怎麼會誤食了藏紅花呢？」
郝南嬋猛地聽到這句話，不由的被哽住了。她望向沈夢見淡然的臉，不由的有些氣短，「我說的不是這個，是未姐兒……」
「大嫂，多謝您的操心。」沈夢見淺笑了一聲，「未姐兒只要收斂了她哪些不該有的想法和算計，也不用計較那麼多，不是嗎？」說完這些話，沈夢見便拉上沐少薇朝燕姨娘那邊走了過去。
只有郝南嬋站在她身後冷笑了一聲，「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千方百計要保住點珠是為的什麼？如果你真的那麼坦蕩蕩，未姐兒至於被毀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