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181、意外曖昧 文 / 美美的大拿
181、意外曖昧
郝南嬋遊湖雖然是心不在焉的。可是沐少薇確是愁眉不展的。
要知道，遊湖泛舟以前可全是路名堂著手安排的啊。睹物思人，這泛舟湖上的情景如何能不讓沐少薇悲從中來呢？
那日在沐府門前見過路名堂，每每想起他滿身是血的模樣，沐少薇都會半夜從夢中驚醒。不知道多少次從夢中哭醒，起來的時候望著窗外昏黃的燈光，枕邊只剩下一片濕潤，卻再無其他。
沒有路名堂會在她動身的時候馬上醒來，替她蓋好被子；沒有路名堂半夜因為她的一句話而半夜不眠不休，只是為了聽她對誰的抱怨。往事已逝，卻歷歷在目，每每都都生疼的刺激著沐少薇。短短數月，她恍若老去了幾歲，整個人早已經不見了當初的風華。
偌大一條龍舟，林氏和燕姨娘她們立在船頭，欣賞著含苞待放的小荷，臉上儘是一派春風得意。只有沐少薇一個人默默走到船尾，望著那含蓄著不曾綻放的花骨朵發怔。
這湖說大也不大，說小也不小。可若是有兩條偌大的龍舟迎面而馳，由著荷葉繞開的那條水路，便顯得略微擁擠了。林氏原本想著繞道。讓一讓，卻不料抬頭就看見了立在船頭的一個婦人。
林氏登時臉色大變，「那不是到處散播謠言的白夫人嘛？」思及此處，林氏更是氣憤難當。
所謂仇人見面分外眼紅，白夫人恰好那個時候也看見了林氏，兩個人雖隔得遠，可是眼底的怒火卻絲毫沒有降下去分毫。
恁兩個掌舵的船夫怎麼呼喝，船頭兩位管事的硬是充耳不聞。龍舟還在繼續前行，眼見著就要撞到了一起，可急壞了燕姨娘，她連忙奔到掌舵人面前，呵斥道，「還不給我繞道，若是真的撞上了，我們全都活不成了。」
掌舵的依然是一臉的老汗，他似乎就在等燕姨娘這句話一般。她話音還未落，掌舵的就連忙應聲，深吸一口氣，他便準備挪開方向。
不料力道還未使出幾分，卻見林氏豎起眉頭走了過來，「這是作甚？輸了什麼不能輸了氣勢，不准挪！」
一聲喝斥讓掌舵的腦袋立馬就耷拉了下來，他戳喏的望了一眼林氏，再看一眼燕姨娘，「夫人，這樣很危險啊！」
林氏悶哼一聲，扭頭望著白夫人滿是挑釁的眼神。再低頭看一眼她腳下的龍舟，更是篤定的說道，「人家都不怕，我們怕甚麼？你照直了開便是了！」
結果便是可想而知的，只聽得「彭」的一聲巨響，兩艘龍舟猛地撞到了一起。雖然說是撞上了，可是沐家和白家的掌舵人都留了餘地，方才刻意將速度減慢了一些。所以，這一撞，便是船頭撞的裂開了一些。兩艘船上的女眷均是驚呼一聲，而後便搖搖晃晃差點要摔倒。
白夫人好不容易穩住了身子，終於是用手撐起了還在搖搖晃晃的身子，「哼，沐夫人，原來是你啊？這可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自家人打自家人啊！」
林氏冷眼瞧著白夫人，立刻駁斥道，「那倒是，這自家人心思太多了，倒不如讓大水沖走了乾淨，免得看了鬧心。」
一些話說的白夫人立刻變了臉色。她怒不可遏地指了林氏半響，目光不斷在林氏腳下的龍舟上游弋。瞧見那龍舟前端已經被撞歪了，不由的心裡多出了幾分得意，滿腹的怒火終究是化作嘴邊的一抹嘲笑，「罷了罷了，看在你的船都被撞壞了，我也就不計較了。」
林氏也有模有樣回了一記冷笑，「我說白夫人，管好你自己吧？我們這船雖然沒您家的那艘貴，但是我還得提醒您一下，您的船漏水了。」說完這話，林氏徑直把目瞪口呆的白夫人晾在了原地，「掌舵的，走，趕緊回去。」
林氏笑看著白夫人跟船上的女眷急得亂蹦亂跳的模樣，不由的裂開了嘴。可是這高興勁兒還沒一會兒，就聽見船尾傳來了一陣驚呼。
「哎呀，不好了，四小姐落水了！快來人吶！」
沐府的女眷登時臉色大變，急急忙忙擁到了船尾處。大夥兒眼睜睜的看著沐少薇的衣裳漸漸浮起在湖面，然後漸漸漂遠。若是換了其他事情沈夢見也許還能想點辦法出來，可是她瞧了一下腳下平靜的湖水，不由的有些退卻：她不會水。
正當沐府的女眷急得團團轉的時候，沈夢見眼尖的瞧見湖邊一團淡青色的身影動了動，便一躍跳入了水中。那是個年輕的男子，似乎不太懂水性，他游得有些吃力。
大家赫然發現那男子居然是朝著沐少薇那個的方向游過去的，原本怔住的燕姨娘登時大哭出聲。她趴在船邊，不停的對著正在水裡艱難游移的男子呼喊著。「小哥，你可要幫忙救人吶，千萬不能讓我女兒出事啊！」
水裡的年輕男子好似聽見了燕姨娘的呼聲，游的似乎更加的用力了。
只見那男子一個深呼吸，便猛地一頭栽進了沐少薇落水的地方。原本安靜的湖面被激起了一層浪花，不一會兒又恢復了原來的平靜。
燕姨娘有些不敢置信的望著逐漸平靜的水面，木訥的回頭看向沐府的女眷，「人、人怎麼不見了？」
林氏眉頭緊鎖，一股不詳的預感漸漸騰升。少薇是不是沒救了？
「娘，您別擔心，說不定那人正在救人呢，我們再等等。」沈夢見有些緊張，聲音都微微有些發顫：若是這湖面再平靜一段時間，那可就難說了。
興許是方纔的呼救聲引起了旁人的注意，不一會兒湖邊就圍滿了一些看熱鬧的人。弄清楚了事情的緣由之後，幾個熟水性的下了水。在水裡倒騰了半響，總算是有了動靜。
在離岸邊不遠的地方，沐少薇迷迷糊糊地被人給托了上來。這個時候，沐府的龍舟已經靠了岸，燕姨娘哭喊著撲到了沐少薇的身上。
原本以為沐少薇活不成了，卻不料她咳了兩口水居然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
燕姨娘這回是喜極而泣，她猛地一把攬住沐少薇，「少薇啊。你要嚇死我啊……」
沐少薇怔忡了一瞬，猛地咳了起來。「娘……娘，剛才是誰救了我？」
燕姨娘剛才只顧著要看沐少薇的情況，居然連救命恩人是誰都忘記了。她連忙回頭，向著剛才把沐少薇抬上來的男子道謝，「真是謝謝這位小哥了，若不是你們出手相救，我女兒恐怕活不成了……」
一個渾身濕透的小伙子目光落在沐少薇蒼白的臉上，靦腆的笑了笑，連忙搖手，「方纔救人的時候一時心急。唐突的小姐，希望大嬸莫怪才好。」
燕姨娘一聽這話，便瞇了瞇眸子，上下打量起面前這個小伙子來。看他的衣著並不是一般的普通人家，「你……剛才唐突了我女兒？」
這話一出，那小伙子立刻紅了臉。他雙手一躬，連忙頷首道歉，「方纔小姐就要沉到水裡去了，我一時心急，才跟小姐有了肌膚之親……」
燕姨娘動了動眸子，又低頭看了懷裡虛弱的沐少薇，不由的舒了一口氣。「既然你覺得你唐突了我女兒，那你現在的負責將我們母女送回府裡去。」
燕姨娘此話一出，沐府的女眷不由的都傻了眼。這原本是救人的人，怎麼突然變成了做錯事的人了？大伙本以為這小伙子肯定會二話不說的拒絕，沒想到他居然紅著臉點頭應下了，「我壞了姑娘的名節，做這點事情又何足掛齒？」說完這話，他便轉身走出了人群，不到一會兒的時間，便帶來了一輛豪華的馬車。
「大嬸，你們上車吧，我這就送你們回去。」
這一路上，也許就只有沈夢見注意到了，燕姨娘的目光一直就落在那個年輕男子的身上，未曾離開過。
就這般平靜的過了將近幾天，沐府似乎回到了以往的安靜祥和。
不時而來的春雨把整個歌城映的濕潤，看多了這濕膩膩的感受，就讓人忍不住要懷念起夏天來了。雖說夏日太熱，但是至少也不至於隔三岔五就是一場大雨。原本乾燥的胭脂原料，總是在春季多少會有一些損失。
沐府的生意漸漸轉好，沐家的男人們似乎又回到了以前忙的不可開交的時候。除了晚上能回來吃頓晚飯，幾乎很少能見到他們的面。
飯桌上，林氏時常抱怨郝南嬋。現在少了一個路名堂，又氣跑了沐少游那個不爭氣的，所有的事情都要沐老爺親力親為。就連以往總是一副浪蕩子模樣的沐少卿也開始認真幫著照看「胭脂鎖」的生意起來。
又是一個春雨淅瀝的早上，沐少卿一早便去了「胭脂鎖」。昨天沐少玦談成了一筆大生意。沐少卿便負責親自驗貨，並送到隔壁城裡。經過上次的失敗，這一次沐少卿格外的謹慎，每一袋胭脂都細細檢查了之後，這才領著小廝，帶著馬隊出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