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186、迴光返照 文 / 美美的大拿
186、迴光返照
約莫過了大半個時辰。段文殊耷拉著腦袋從面無血色的從沐少薇的房間走了出來。
原本立在福祿苑外面打聽消息的燕姨娘被撞了個滿懷，她臉上帶著喜氣，不時的掩口輕笑，「文殊，你們兩個說的怎麼樣了？」
段文殊有些無奈的頷首，目光裡透著說不清道不明情緒。他別有深意的望了燕姨娘一眼，萬般無奈的搖了搖頭，「燕姨，我還有點事情要忙，先走了。」說完這些話，還不待燕姨娘回過神，他便急急忙忙拂袖而去。
剩下燕姨娘呆愣在原地，半響之後，她望著段文殊離開的背影總算回過神，「莫不是少薇那個傻丫頭說了什麼吧？」心裡想著這些，燕姨娘當即氣悶的衝到沐少薇的房間，「少薇，你是不是跟文殊說了什麼？」
沐少薇有些無奈的望著燕姨娘，「娘，我已經將我跟名堂的事情都告訴他了。」
「什麼？」燕姨娘臉色一變，心下只是念道：這會只怕是真的一點迴旋的餘地都沒有了。原本她跟段文殊解釋的時候。就故意把路名堂的事情給含糊過去。看見今天段文殊來找沐少薇，便剛好稱了她的心。
燕姨娘只道是自己話說的太多，段文姝身為男子，一番話說下來說不定能打動沐少薇的心。可是讓燕姨娘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沐少薇居然鐵了心思，將自己和路名堂的那一段往事給說了出來。一般的男子哪裡能受得了？這會兒子，只怕是徹底沒戲了。
無法再說什麼，燕姨娘在心底歎氣了一萬遍。最終也是無可奈何的拂袖而去，沐少薇很無奈的輕歎一口氣，心底對段文姝產生了歉意。「也許，在遇到路名堂之前碰到你，也許我們還有可能。」
過了幾天，沈夢見在一陣強烈的妊娠反應中醒了過來。這一段時間，沈夢見的妊娠反應越來越嚴重，幾乎是每天早上胃裡強烈的翻湧滾動的感受的折磨之下清醒過來。
點珠和描眉幾乎是日日夜夜守在沈夢見的身邊，手邊準備著酸梅。每日沈夢見一醒過來，便會含幾顆酸梅在嘴裡。只有這樣，她才能少薇好過一點。
今天一大早，沐少卿便出了門。待到沈夢見渾渾噩噩的清醒過來之後，才發現沐少卿又是一臉急色地趕了回來。
「少卿，怎麼了？」沈夢見被點珠攙扶著起了身，雖然身子還不是很明顯，可是她卻分明的感受到自己的身子越來越重了，走起來也是動作也是越來越緩慢。
「夢見……」沐少卿看著沈夢見蒼白的臉頰，不由的生出了幾分心疼，「這天身子有沒有什麼不舒服？」
沈夢見強擠出一抹笑意，「還不是老樣子。我也該習慣了。想來是上輩子欠了他的，現在還只有一點點大小就開始折騰我了。」雖然嘴上在抱怨，可是沈夢見的右手卻是情不自禁的撫上自己略微有些隆起的腹部。
「本來這個時候應該讓你好好休息的，」沐少卿聲音有些低沉，臉上不自主的露出一些悲傷的神情。「可是奶奶好像快要不行了……」
一聽這話，沈夢見猛地一怔，一瞬間的訝異之後，喉嚨裡突然湧出來一股強烈的酸意。身子一顫，她便猛地彎到了一邊，乾嘔了起來。
沐少卿駭了一大跳，連忙跟到了沈夢見的身後，輕輕地伸手撫弄著她的背脊，臉上的憐惜之情溢於言表，「夢見，你沒事吧？」
描眉低呼了一身「三少奶奶」，連忙將手裡的酸梅又給沈夢見餵下了幾顆，「三少奶奶，你把這些含著，這樣會好一點。」
好不容易緩過神來，沈夢見立刻伸手攥住沐少卿，一臉的不敢置信。「少卿，你說奶奶她怎麼了？」
沐少卿伸手將沈夢見攬入懷中，「這幾日大夫有去過福壽苑替老太太把脈，藥也開了不少，好不容易有了反應。前幾日她居然會咳嗽了，那日大夫替她施針的時候，奶奶噴出了幾口血。原本以為是老太太有了反應，離痊癒的時候也不遠了。可是誰料道，這幾日咳的厲害了，居然睜開了眼，臉色也紅潤了起來。」
沈夢見更是萬分不解，「少卿，既然老太太已經醒來了，臉色也好了，為什麼你說她快要不行了？」
沐少卿抿了抿嘴唇，逼著自己說出那句話，「大夫說，那是迴光返照……」
一聽到「迴光返照」這四個字，沈夢見愣了一下，總算是明白了。聽說人在臨死之前，精神狀態會突然變的很好，神志清醒，仿若身體已經回到了以前的狀態。
「少卿，那我們趕緊去，」沈夢見一把攥住沐少卿的手，一臉的急色。雖說老太太與自己並沒有太深的情誼，可是想起自己剛進沐府的那一段時間，老太太雖然是鐵面無私，但是在許多的時候。她還是顧及著老太爺的面子，都在照顧著自己。
想到這裡，她不由的心急如焚。雖說生老病死是世間的規律，可是落在自己的身上，要離開的人是自己親人的時候，誰又能這麼輕而易舉的說出無所謂這幾個字呢？
待沈夢見和沐少卿趕到福壽堂的時候，屋子裡面已經站滿了人。沐老爺紅著眼眶立在床頭，林氏和燕姨娘也不時的抹著眼淚。在這沉悶的氣氛之中，偶爾能聽到幾聲低低的抽泣。正當沈夢見準備上前兩步打探一番，卻只見一個淡黃色的身影猛地從門外奔了進來。
還不待沈夢見有所反應，那個身子已經撞到了自己的身上。她驚呼一聲，眼看著就要摔倒地上的時候，身子猛地受力，跌入了一個溫軟的懷抱之中。
「夢見，小心！」
一聲熟悉而焦急的抵換，讓沈夢見定了定神。她條件反射的一把攥住沐少卿的手臂，另一隻手扶住自己的腰身。方纔的那一下撞擊雖然不是很明顯，可是也讓她驚魂未定，腹部也隱約著抽搐起來。強擠出一抹笑意，臉色越發的蒼白起來，「我沒事……」
方才闖進來的不是別人，正是許久都沒有露面的未初塵。她臉上掛著薄薄的絲綢，將左臉上那駭人的疤痕掩去了不少。原本單薄的身子看起來有些笨重。她雙頰還掛著淚，人依然是撲倒在了老太太的床邊，「老太太……老太太，您可不能出事啊。初塵這麼些年來，一直就被您寵著，疼惜著，猶如親生的孫女兒一般。若是您有什麼三長兩短，初塵就不用活了，讓我跟著老太太一起走了吧……」未初塵撕心裂肺的哭喊聲震動了身邊的其他人，就連沐少游和玉徹也不由的紅了眼眶。
「初塵……」一直守在老太太身邊的寸竹伸手拭去了兩頰的淚水，伸手去拉未初塵。
「寸竹姐。」未初塵一口氣差點換不過來，當下就似要昏厥過去，「老太太那麼好的一個人，怎麼會遭這樣的罪？不行，我一定要跟隨老太太一起去……」
還不等大家反映過來，未初塵就一把將寸竹推開，她身子一縱，扭頭就要朝著一邊的牆壁上撞過去。
還好站在一邊的宋青柳反映了過來，在大伙的驚呼聲中，他一把攥住未初塵的手臂。在她的腦袋即將撞到牆壁的那一瞬間，伸手將她的身子攬入自己的懷中，「初塵，你怎麼這麼傻？你現在根本……」
不等宋青柳把話說完，未初塵就驚呼一聲，兩眼一翻，徹底昏死了過去。
沐老爺這個時候也是悲痛萬分的，哪裡來的心思去顧及未初塵的舉動是不是合乎情理？他哀傷的看了老太太一眼，吩咐道：「現在大夫也在這裡，就把未姐兒扶到一邊休息吧！」
宋青柳一臉的擔心，連忙應承了下來。他攬起未初塵，將她扶到一邊的籐椅上面半躺著休息。大夫走到未初塵的身邊，靜靜的替未姐兒把脈。
屋子的另一端，沐老爺正半跪在老太太的面前，伸手緊緊地攥住她的手，「娘……娘？你聽得見孩兒說話嗎？」
雖然知道沐老太太幾乎不可能會給予反應，但是沐老爺依舊鍥而不捨的說道：「娘，孩兒對不起你啊……」
沐老爺的幾句話，讓沐府的女眷不由的又低低的抽泣了起來。半響之後，沈夢見居然意外的發現老太太的手居然在緩緩的抽*動，嘴巴好像也是一張一合。
「大家看，老太太有反應了。」沈夢見不知道該喜還是該憂，她伸手不敢置信的指著老太太漸漸有了些神色的雙眸。她奮力的蠕動雙唇，似乎是想要表達什麼意願。
沐老爺將腦袋湊了上去，使勁的想要聽清楚老太太到底是打算說些什麼。
「孫子……孫、孫子……」
隱隱約約聽到這兩個字在耳邊迴響，沐老爺不由的再次濕了眼眶。他回頭將沈夢見拉到老太太的身邊，「娘，您瞧瞧。夢見現在已經懷有身孕了。您馬上就要有孫子了……」
沐老爺的話音還未落，人群後面立刻傳來的大夫的聲音，「這位姑娘可是成了親？有了夫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