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六十四章 文 / 洞庭煙雲
面對責難，柯柔伸手去拉南宮少傲的衣袖，南宮少傲輕輕掙了開來。她怔了怔，眼裡不由浮上一層淚光，怯怯地低了頭，輕輕用手試試眼角。再抬起頭來，她深深吸了幾口氣，努力將怯怯的聲音放平，低婉輕柔道：「小女子誤嫁南宮世家，大驚之下，越禮逃出，慌亂中不分方向，」她頓了一下，怯怯看向南宮少傲，似乎有所顧忌，她偷看南宮威的慌亂又被眾人盡收眼底，她撫住心口，費了好大的勁才又鼓足勇氣道：「後來，相公尋到我，我以為他會抓我回家，不想他卻帶我去紫竹林救靈慧和蕭笑。在那兒，正好遇到青城的谷道長追拿蕭笑，段公子、慕容公子和少游也聞信而至，具體詳情我也不敢多問……」。葉紫蘿大聲打斷柯柔厲聲道：「你撒謊！」
谷青平沉聲道：「少夫人所講，字字屬實，葉紫蘿，你何必一定要責難於她！」
南宮少游不顧祖父道：「我大嫂的表情像在撒謊麼？她若是會撒謊，世上有幾人可信？」說完這話，他自己趕緊看了南宮威一眼，表面像是害怕爺爺，實際上，差點笑出來。
段長風也道：「葉紫蘿，此事與少夫人無關，有什麼恩怨你向在下追討好了，血洗紫竹林，因我而起。」
慕容逸冷冷道：「葉紫蘿，我們好言勸你放人你不理會，你眼見南宮少夫人嬌弱，幾次偷襲欲置她於死地，她並沒有招惹你，你當時憑什麼為難她？事到如今，你還針對她，你不覺得可恥嗎？」
葉紫蘿道：「我為難她？他們南宮世家惹我，我怎麼會困住南宮靈慧！」
南宮威冷聲道：「我們南宮世家怎麼惹你了？」
葉紫蘿恨恨道：「南宮靈慧殺了我師父，南宮明……，」她忽然頓住，有人笑接道：「南宮**搶了你的心上人是不是？」說著話，一條青色的人影飄然而至。
「蕭笑！」南宮不傲冷厲如刀，「你還敢來？」他欲拔劍出鞘。
「大公子，私人恩怨先不計較好不好？了了這段公案，咱們再一決高下。」蕭笑閒閒道：「至於**和靈慧的下落，你不用問，我也不會說。」
「蕭公子，**到底在哪裡？」楚湘竹不虧是聰慧的女子，「我們找了她好久，應該走的是我而不是她。」
蕭笑淡淡道：「既然她已選擇了離開又怎麼會回來？她不忍段長風在三年夫妻情份與十年苦戀之間選擇，她寧可折磨自己，如果你們真的愧疚，就請相互珍惜吧。與其三個人痛苦，不如你們共結連理快樂快樂，讓她一個人歸於寧靜。」
「真的如此嗎？」葉紫蘿冷笑，「南宮世家不是已經允許二女共事一夫了嗎？」
「或許你願意與人共事一夫，」蕭笑別有用意地笑道：「至於三小姐，她生性溫柔中帶著剛烈，而楚姑娘又是用情專一的人，二女共事一夫未免對她們太不公平了。」
葉紫蘿恨聲道：「蕭笑，你別張狂，血洗紫竹林你也有份！」
蕭笑坦然道：「蕭某若有意逃避就不會冒險前來了。」
「列位，老夫不是來聽什麼有關他人家務、私人恩怨的無聊閒話的，」慕容銳不耐煩道：「葉紫蘿，你到底是要什麼公道還是探求他人私密？」
柯柔不由低頭輕笑，「最好每個人都不耐煩，那就好辦了。」
蕭笑朗聲道：「葉紫蘿本來就是鬧事的，越熱鬧越合她心意。」
柯柔抬起頭來，怯怯道：「還用我來講……」，蕭笑打岔道：「不必了，反正葉紫蘿意不在此。」
柯柔疑惑地看向沈飛和四君子，詢問的目光令幾個人面現愧意，他們本來是主持公審的，如果再不控制住場面，恐怕對自己的聲名也有損，梅風揚聲道：「諸位，請安靜，聽南宮少夫人講下去。」
柯柔是順從道：「那一日，少傲帶我入紫竹，會同其他幾人向葉姑娘要人，一開始，他們無意動手，好言相勸葉姑娘，可是葉姑娘執意不放人，還命許多人圍攻我們，迫不得已大家才動了手。當時有一位道長，好像叫什麼五行真人，陣是他自己設的，他卻沒有辦法破解，少傲一急之下，……擊殺了那位道長。」說到此，她又頓住，看向南宮少傲，南宮少傲冷冷地看向她，目深如淵。
柯柔的表情令南宮威臉上有些掛不住，他沉聲道：「柔兒，你如實講，不必顧慮少傲！」
南宮少傲語出如刀，「爺爺已經下令了，你不必一副膽怯的樣子，我不用你偏袒，也不會推脫自己的責任，更不會允許有人抵毀」
柯柔睜大無辜的雙眸，她那副表情令南宮少傲有種想殺人的衝動。
柯柔被南宮少傲的表情嚇得後退了幾大步，幾乎有些站立腳點不穩，她結結巴巴道：「我，我沒有抵毀你呀，我沒有呀，明明是你殺了那位道長的，他不讓你入陣救人你就殺了他，這，這是好多人看到的。」她求助地看向蕭笑、看向段長風、看向谷青平。
「少傲，你別這樣，當時那麼血腥的場面，她現在回憶仍心有餘悸，你若如此，讓她怎麼辦？」段長風看到柯柔如此被責難有種心痛的感覺，「南宮世家不是要給世人一個公道嗎？少夫人純真無邪，涉世未深，你若是沒有做過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又何必怕她說出實情？」
南宮少傲目光中閃出一絲危險的光芒，他冷寒如冰道：「多謝提醒！」
「她有什麼好？值得你們這麼多人為她開脫？」葉紫蘿恨不能將柯柔大卸十八快，「柯柔！你說！是不是你燒了煙霞宮？是不是？說呀！是不是！」
「葉紫蘿！」慕容逸冷冷道：「你到底想怎麼樣？她火燒煙霞宮？簡直是天大的笑話，煙霞宮佈滿機關，憑她能夠闖進去嗎？不要說她，就是南宮少傲和段長風也做不到。」
慕容銳喝道：「逸兒！」
慕容逸憤憤地看著葉紫蘿，卻不敢再妄自開口。
南宮少傲冷冷道「柯柔身為少傲之妻，受人指責當在情理之中，諸位不必急於開脫，讓她講下去。」
葉紫蘿彷彿看見一個無形的套子正在等著自己鑽，這幾個人在互相開脫。更可恨的是那個柯柔，她居然沒有說謊，只是將重要的情節掠過，一切在她娓娓道來是如此輕描淡寫，她還能不時裝出一副柔弱的樣子博取同情。她有一種目眩的感覺，不由用手扶住了額頭。
柯柔同情地看向葉紫蘿，語氣仍是輕柔的，「葉姑娘，你臉色好難看，你不舒服嗎？」她臉上不由現出愧疚和關切。
葉紫蘿有一種掐死柯柔的衝動，她強忍住這衝動，用恨極怨極地目光盯住柯柔。沈飛也不想葉紫蘿控制不住自己做出什麼瘋狂地舉動，他咳嗽一聲，看向那個有著極強同情心卻不知人心險惡的小女子，示意她不必理會葉紫蘿繼續講下去。
柯柔面對葉紫蘿怨毒的目光不由低下頭去，輕聲道：「我，可不可以不講了，或者，由相公來說好了。」
竹君道：「南宮少傲雖身為名門子弟，卻久歷江湖風雨，由他來敘述事情的原委，難保他不會避重就輕在字眼上下功夫，其可信度就大打折扣了。」竹君的話令南宮少傲、段長風、蕭笑、谷青平、南宮少游和慕容逸全都一臉苦笑，憑良心說，如果由他們來敘述事情的經過，他們絕不會如此避重就輕如此輕描淡寫！
柯柔不由看向葉紫蘿，聲音帶著一絲懇求，「葉姑娘，我，我不想講所謂的事實了，我們就此打住好不好？」
「絕不可以！」南宮少傲斷然道：「南宮世家清名不能因我和少游而玷污，倘真就此不再追究，身為長孫，我惟有以死謝罪了！」
柯柔不由後退幾步，睜大眼震驚地看向南宮少傲。
「你們不必再演戲了！」葉紫蘿狂叫道：「柯柔！你這個小妖女！我看你如此編謊騙人，看你如何瞞天過海！」
柯柔完全被嚇住了，她櫻口微張，卻沒有吐出一個字來。
不用說別人，就連南宮少傲都開始懷疑起來，她是不是真的被嚇住了？
「葉紫蘿，」菊傲沉聲道：「我們會還你一個公道的，你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蕭笑道：「既然理虧，當然要虛張聲勢了。」
葉紫蘿嘶聲道：「你胡說！」
南宮威沉聲道：「柔兒，你只要如實說出當日情景，不論結局如何，我都不會責罰你的。」
葉紫蘿有些歇斯底里地狂吼，「編呀，小妖女！」
「葉紫蘿！你說話最好放尊重些！」南宮威沉喝道。
柯柔面對這種場景不由慌亂無助地喊道：「你們不要吵人了，我說，我說，我——說——」，她用手撫住胸口，強自忍住不讓淚水滑下。
南宮少傲不由懷疑這個女子是不是柯柔，看到如此惶恐的她，他心底居然湧起一種心痛的感覺，他不由後悔當初血洗紫竹林的衝動，那麼她就不會受到今日的責難了。他內心湧起一股柔情，低頭看向柯柔，淡淡道：「柔兒，到我身邊來。」這是江湖中人所能聽到的南宮少傲最為關切最為動情的一句話。
如果柯柔的丈夫不是南宮少傲，他必已擁妻子入懷；如果柯柔的丈夫不是南宮少傲，就算他不動心，也必定會有多情的男子衝上去安慰她，甚至擁她入懷。
柯柔的丈夫是南宮少傲，冷漠的他沒有安慰妻子；柯柔的丈夫是南宮少傲，也就沒有人敢在南宮少傲面前去安慰柯柔。
柯柔聽到丈夫的話，柔順的依到丈夫身邊，蕭笑冷冷道；「南宮少傲，你真是一個冷血人！」
南宮少傲面無表情道：「她現在的處境拜閣下所賜！」
南宮威皺了皺眉，再這麼下去，少傲必定會犯眾怒，他沉聲道：「少傲，不必與無聊的人廢話！柔兒，講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