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九十四章 文 / 洞庭煙雲
這一夜，對於范芷若來說，是幸福的一夜；對於慕容凜來說，是漫長的一夜，在他腦海中，范芷若與柯柔的影子不斷來回交替，一夜無眠！
柯柔伸個大大的懶腰，一睜開眼，迎上慕容銳的慈愛的目光，柯柔一下子坐起來，「爺爺，不好意思，昨晚佔了你的床。」
慕容銳笑道：「沒關係。丫頭，你睡得蠻香嘛，昨晚發生的事，沒有驚醒你吧？」
柯柔眨眨眼，「出什麼事了嗎？」
「呵呵，」慕容銳笑道：「這就是傳說中溫婉柔順的柯大小姐嗎？撒謊居然臉色變也不變，看起來還這麼單純這麼無辜！」
柯柔無辜地喊冤，「爺爺，什麼跟什麼嘛，我真的睡得好熟，一點兒動靜也沒有聽到。」
「是嗎？」慕容銳的目光如炬，炯炯地看向柯柔。
柯柔坦然地迎上慕容銳的目光，用力點點頭，清亮的眸子沒有一點說謊的跡象，「嗯！真的！」
這個丫頭，居然……如果不是提前知道，自己真的會被她騙過去的，慕容凜不由歎了口氣，「丫頭，別裝了。」
柯柔一邊起身下床，一邊道：「不是很好嗎？慕容凜是不是很辛苦地控制著自己的驚喜？」
慕容銳歎口氣，「雖然不情願承認，我還是得說確實如此。」
柯柔笑靨如花，「如今像爺爺這麼坦率的人已經不多了。」
「南宮威算不算一個？」慕容銳就不相信這丫頭沒有軟肋。
柯柔不但沒有變色，笑得更甜了，「南宮爺爺呀，這世上像他那麼寬容大度、輕名薄利的人，更是不多見了。」
「既然如此，你為什麼非得離開少傲呢？」慕容銳不放過柯柔，「有那麼好的一個爺爺，一定不會受委屈的。」
「爺爺，我忽然想起一件事來，」柯柔轉移話題，「你知不知道當今武林，哪個女子可以被稱作風華絕代、極為出色、最完美的。」
看到柯柔終於開始逃避了，慕容凜不由笑道：「怎麼了丫頭，不想回答我的問題嗎？」
柯柔歎口氣，「爺爺，我是認真問的。」
慕容凜笑道：「是麼？」
「爺爺，我真的很想知道那個女子是什麼人？」柯柔輕歎，「有三個當今武林極為出色的男子，都喜歡上了那個有夫之婦。」
慕容銳開始正色起來，看來這個丫頭真的遇到了什麼難事，「當今武林有夫之婦，而且被稱作風華絕代、極為出色、最完美的女子？」
柯柔用力點點頭。
慕容銳沉沉呼一口氣，「這種問題，你應該去問問逸兒，這畢竟是年青人關心的問題，逸兒也常喜歡四海遊逛。」
柯柔眼前一亮，對呀，怎麼忘記了慕容逸和南宮少游，或者蕭笑也知道吧。「爺爺，不和你聊了，我忙著去辦自己的事了。」柯柔說著就要向外跑。
「站住！」慕容銳輕喝，「剛剛從床上爬起來，頭不梳臉不洗地就要向外跑，成何體統？」
柯柔調皮地吐吐舌頭。
有個老僕端了洗臉水進來，見到柯柔他怔了怔，慕容銳道：「阿光，你先出去吧。「
那個老僕應了一聲，用狐疑地目光看了看柯柔，柯柔已經用最快地速度衝向水盆。
邊梳著頭髮，柯柔邊道：「爺爺，除了范芷若，您的長孫沒有對其他女孩子動過情吧？」
慕容銳用疼愛地目光看向柯柔，「丫頭，你那麼喜歡打聽別人的家事嗎？」
「不是呀，我只是好奇而已。」柯柔只想著那個女子的身份，「或者在范芷若之前，他是不是也喜歡過別人？」
慕容銳笑道：「凜兒這孩子比較自重，什麼事都不會隱瞞長輩。如果十二年前和程翩的交往也算的，包括范芷若在內，就只有兩個了。當然，喜歡凜兒的女孩子就多得記不清了。」
「他喜歡過程翩嗎？如果當時不是南宮少傲而是其他的人，他會去爭取嗎？」柯柔回首問道。
慕容銳歎了口氣：「這個問題，我也問過他，他只說自己知道分寸，其他的就沒有說。」
柯柔歎了口氣，就算慕容凜對程翩動過情，應該也不是她吧？南宮少傲已經以南宮世家的名義發過誓了，段長風和慕容凜也說程翩不配他們如此看重，到底是什人呢？
「爺爺，因為少傲不珍惜而容易被其他什麼人趁虛而入的女子會是什麼人？」柯柔忽然驀地一驚，不太肯定地救助於慕容銳。
「當然就是你了。」慕容銳肯定道：「像你這出色、這麼……哦，你剛才說的那個極為出色、絕世風華、最完美的女子，不是自誇吧？」
柯柔手中的梳子掉到了地上！
「丫頭，你怎麼了？」慕容銳意識到了柯柔的失態，「出什麼事了嗎？」
南宮少森寒的聲音響起，「你不配動她的心思！」那是對段長風的警告；「你若珍惜她，別人又怎麼敢動她的心思？」那是段長風無畏的還擊。這兩個人都很在乎吧，否則怎麼會拔劍相向？他們口中最完美的女子會是——自己嗎？柯柔整個人傻掉了。
「這要歸功於你，如果沒有你的冷絕，我不會有機會和她在一起的，也就不會有這種欣賞。」段長風的話在耳邊響起，是呀，如果不是南宮少傲出動全洛陽分舵的人捉自己，自己怎麼會跑到長虹劍莊呢，也就不可能有機會和段長風在一起。
在長虹劍莊，與段長風在一起的一幕幕在腦海浮起，自己和段長風開過些玩笑吧，當時段長風的神色，的確不太自然。「如果我是少傲，我一定不會錯失你。」段長風說過這話吧？柯柔不由抱了頭，「不會的！不會的！絕對不會的！這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會有這種事發生？」段長風不應該是這種人！柯柔的娥眉緊蹙。
「恨未相見未嫁時！」慕容凜指的也是自己嗎？當時自己的確是南宮少傲的妻子，他的失態、他的莫名其妙、他的心神大亂，不是為范芷若麼？「不會的！不會的！絕對不會的！」柯柔覺得自己快要暈倒了，一向自重的慕容凜，絕對不會如此的！
到底是他們的錯，還是自己不自重？臉上血色漸漸褪去，手腳有些冰涼，柯柔真的要暈了。
「丫頭，你到底怎麼了？」慕容銳上前扶住柯柔，感覺到了她內心的翻江倒海。
「那個女子的確——極為出色！」是南宮少傲說的吧，他也認為自己極為出色嗎？在他心中，自己居然如此完美嗎？「會嗎？他居然如此稱讚我？」柯柔唇邊一絲笑意，在他心中，自己比程翩重要嗎？
他們全部都不肯告訴自己，是不是害怕自己有負擔，是不是不忍心自己受打擊？他們全部不忍心傷害自己，全部小心地呵護著自己，這是幸還是不幸？
「爺爺，你是不是太高抬我了？」柯柔虛弱道：「我有那麼好嗎？」
「那三個稱讚你極為出色的男人是什麼人？」慕容銳目光銳利，「有少傲嗎？」
柯柔苦笑，天下最冷絕無情的南宮少傲、天第一多情男子段長風、天下最自重自愛的慕容凜！她勉強笑笑：「沒什麼。」告訴他，只會讓他為自己擔心，既然他們不說，何必揭破這層紙呢？段長風已經有了楚湘竹，應該不會再變了吧？他也不敢再變了吧？慕容凜已經和范芷若拜過堂了，應該會做一個好丈夫吧？范芷若不會知道的！他們只是一時意亂情迷，很快就會陷入到與妻子的濃情蜜意中，他們會很快恢復理智的。
至於南宮少傲，這傢伙，到底在做什麼？柯柔在心底歎口氣，她現在除了歎氣還能做什麼？這個南宮威，為什麼不多點耐心，為什麼不派人抓自己回去卻反而向南宮少傲妥協了呢？
「丫頭，」慕容銳輕輕拍拍柯柔，「怎麼？少傲稱讚過你麼？他很少稱讚人的，稱讚你絕世風華、最完美的女子，看來，他用情已深。」
「爺爺，我都說過了，是他自己放棄的，我也沒有辦法。」柯柔苦惱道：「我現在總不能自己跑回去。」
「你真的想回去？」慕容銳研判地看向柯柔，這丫頭曾經答應過自己會努力的。
柯柔深深呼吸幾下，臉色也恢復了正常，她笑道：「雖然不是我自願出來的，不過，現在也不錯呀，不用守著那個冷絕的南宮少傲。爺爺，你不覺得像我這麼溫柔可愛的女子，應該有一個溫柔體貼的丈夫嗎？你不覺得，把我栓在南宮少傲身邊太冷酷一點了嗎？」
慕容凜笑罵：「口是心非的丫頭！」
柯柔一副無辜的表情，「我哪有！」唉，剛剛擺脫了南宮威又來一個慕容銳，自己的命怎麼就那麼苦，柯柔邊逃邊笑道：「我去看新娘了，爺爺你自己歇會兒吧。」
柯柔剛逃出慕容銳的房間就撞上了慕容凜。
「柯柔？」慕容凜有些意外，「這麼早你就來了？」
「我本來也就沒有走。」柯柔笑靨如花，「是你只顧著芷若姐姐忽視了我而已。」
望向柯柔如花的笑臉，慕容凜有些失神，柯柔笑道：「這麼早，來敬茶嗎？怎麼不見芷若姐姐？」
「你早知道這件事！」這是肯定句。
柯柔笑道：「昨天，你忙著應付賀客時，蕭笑傳信於你五弟和少游，我只是出於好奇偷偷跟了出去，等我聽到這個消息想通知你時，你們已經拜過堂了。反正，你喜歡的是芷若姐姐，這不正合你意嗎？」
慕容凜臉色一沉道：「你不會是同謀吧？」
「我提醒過你小心蕭笑吧，」柯柔對慕容凜的態度有些不滿，「是你自己不小心，不要隨便遷怒於人。再說了，說不定你心中早就樂開了花，裝什麼裝？」
這丫頭還真有些喜怒無常呢，慕容凜臉色緩和下來，語氣也緩和了下來，「你今後打算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柯柔不以為然，「擺脫了冷絕的南宮少傲，當然是快快樂樂地生活，過一段時間，找個如意郎君嫁了，過著幸福美滿的日子。」
慕容凜不由歎了口氣，柯柔不解道：「你歎什麼氣？已經和心上人終成眷屬了，笑都笑不過來歎什麼氣？」
「現在這種局面你讓我笑得出來嗎？」慕容凜又歎了口氣，「好了，我是來找爺爺的。」
「爺爺一夜沒有睡好，現在正在休息，你最好先去看看芷若姐姐。」柯柔故意打趣道：「你昨晚當真讓芷若姐姐獨守空房了？」
「在事情沒有查清前，爺爺不會承認芷若的。」慕容凜苦笑，「早知如此，六年前……」，柯柔打斷他，「所以，你們這種人吃點苦也活該。」
慕容凜無語。
柯柔一看慕容凜的表情，無趣道：「好了好了好了，你去看爺爺吧，我去看芷若姐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