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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千年寄生一落花時節又逢君 文 / 黃東風

    一個星期六的早上,飄飄還迷迷糊糊地睡在床上,突然來了一個電話。是龍頭鎮派出所所長打來的,說是他所在的鎮發生了一莊情殺案,女嫌疑犯已被拘捕,希望飄飄去採訪一下。三年前,飄飄曾經在龍頭派出所採訪一起破獲販賣假幣的案件,投到《湛江日報》,竟然登了。那時龍頭派出所破獲的假幣只有七八萬元,飄飄把它寫成了二十萬。——現在,《湛江日報》已經加強了管理,水分太大的新聞已拒在門外。不過飄飄對寫新聞再也沒有過去那樣熱心,只是他很感謝龍頭鎮的派出所長,幾年過去了他還記得飄飄。人生就是那樣的不同,有時候你對別人刻意做了很多好事,別人一點也不在意,甚至反而恩將仇報;而有時,你只是路過的時候,對一個人善意的微笑一下,他會長久的記在心裡。

    在現在的社會裡,出現情殺案,已經不再是什麼壯烈的事情。生物學家研究指出,感情深刻的人,大都是精力充沛的人。人隨著人老體衰,對世界的熱情也漸漸的淡漠。中國人的生命力非常強盛,人口太多,外國人製造的所謂「*」,其實是擔心中國人的精子,有一天會像泥石流一樣淹沒全世界。

    唉,這年頭,還有什麼人為情去殺人,真是可笑。要麼殺人者是生性霸道,沒有力量控制世界卻非要控制與自己生活的人;要麼是生活灰暗冷寂,在毀人自毀中給自己的人生留下閃光的一圈,以求涅槃重生。

    夜裡突然風雨大作。風很大,吹得窗簾叭噠叭噠的響;廚房裡洗碗的盆被吹翻過來,飄到了客廳中。閃電把房間照得明亮,雷鳴的聲音時而炮擊一般石破山崩。好久沒有這樣的天氣了,飄飄起來把窗戶關好,他覺得外面的閃電要把自己的手抓住,飄飄並不感到害怕,他所覺得閃電就像一位久違的友人的熱情問候。外面的雨下得很悠揚,雨聲是大自然為寂寞的人彈奏的音樂,飄飄重新回到了床上安靜地睡去了。

    第二天早上,天空非常陰沉,雨連綿的下著,飄飄坐在車上,心裡覺得輕鬆。他本是一個喜歡奔走的人,無奈命運把他遺落在枯井一樣的校園裡,過著寂寞無聊空虛的生活,——那純粹是蹉跎歲月。

    不夠一個鐘頭的時間,飄飄就到了龍頭派出所。派出所離市場只有幾十步,卻沒有房屋緊靠它。它獨特的空間是老百姓在默默之中認同它的莊嚴和威力。派出所只有兩層,第一層是辦公的地方,第二層是宿舍。

    派出所長是一位軍人轉崗。他身材魁梧,面容清秀,臉上時常掛著微笑。他給人的印象是精力充沛,聰明能幹而又有親和力。

    飄飄進去,見到了所長。他不好意思地告訴飄飄,那情殺案可能是不真實的。所長說,那男的給女的留下了遺書,說是自己得了絕症,決心謝世而去,希望那女的將來好好生活。遺書已被送到上面鑒定,看來派出所得馬上放人。

    幾年不見,所長對人還是像過去一樣親切,只是臉上多了一份沉鬱的神情。龍頭鎮的治安一直很好,所長在群眾中的威望一直很高。可是世事也真是難料,去年,龍頭鎮竟被評為雷州市治安最差的鎮。其中的原因是,所長像往年一樣把該鎮發生和處理的案件一一上報;而其他鄉鎮的所長都學會精明做人,隱瞞了大部分案件,結果龍頭鎮派出所自然成為了「烏龜」。所長自己打自己的嘴巴,成為其他派出所的笑料。

    不是情殺案,飄飄冒雨而來,失去了目標,心裡未免感到空虛,又覺得自己很滑稽。本來是一個閒著無聊的人,有時卻心血來潮,冒充高雅之士,要為社會的文化事業作貢獻,真是可笑。

    所長說,那女的真令人同情。男的死後,女的跑來撫著他的屍體痛哭:「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我們以為是她謀害了人,精神失常,就把她拘捕了。

    我們把她安排在一個好的房間。她在裡面有時號啕大哭:「我沒有殺人,你們為什要冤枉我!我沒有殺人呵。」

    我有時候去看她,見她跪在床上,右手用力地拔頭髮,滿臉是汗,淚水簌簌的流。她抽泣著,喃喃地說:「我身體不好,你們不要這樣對我。」

    所長說,我決定下午把她放了;如果她在這兒出什麼事,我真是負擔不起。

    十點鐘的時候,雨停了,但天邊的烏雲還是一塊塊的鋪著,把遠處山峰的青翠籠蓋住。既然來了,就不能空著手回去,飄飄決定到市場買一點東西看望那女的,他想,就把這當成一次社會調查吧。

    當飄飄買幾斤荔枝回到所時,有兩位男幹警正與一位女的**。一位男子說:「你們女的真是破鞋,害得男人互相殘殺。」女的提著鞋底追那男的:「是你們男人賤,哪兒腥就往哪兒沾,還怨我們娘兒。……」

    飄飄敲了敲那女的房間。門開了,當他抬起頭來看那女的,不禁驚呆了,怎麼會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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