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246－250章 文 / 天策真鸞
第二百四十六章各顯神通，飛度雪崖
李世民深深地提了一口氣，腰間的赤霄寶劍出鞘，在大雪峰的半山，發出宛如龍吟般的清越聲音。
「抱緊我！」李世民低聲喝道。
「我……」我剛要問他做什麼，李世民一手護住我，一手揮劍，劍身發出凜凜寒光，劍氣濺在雪壁上，壁上便出現一個深深的小坑。
李世民縱身一躍，我驚呼一聲，感覺自己的身子在迅速下滑，慌忙死死地抱住他的腰。
李世民腳尖在那小坑上一踏，手上一揮赤霄寶劍，劍氣所指，前方不遠又出現一個坑洞，李世民腳下用力，借力飛出，恰好落在那新冒出的小坑之上，計算的分毫不差，看得我暗自咋舌不已。
就這樣，大約過了百數個小坑，李世民氣力漸漸不支，動作慢了下來，小坑之間的距離也越發近了起來。
「停，停一下。」我輕聲喚道。
李世民低頭看我一眼，縱身躍到山崖邊上的一道橫出的冰梁之上停住腳，將我放下，同時揮劍回鞘。
我偎在他的身邊，低頭看腳下萬丈的雪谷，一片白茫茫之中，讓人有一種酣暢跟寒冷的奇異感覺湧上心頭。
李世民看了一眼腳下，重新抬頭看那已經近乎成直立狀的山頂，皺起了眉。
我瞭解他的心意，若是他一個人，施展輕功的話也許可以勉強爬得上去，但若加上我……
我開始悄悄打算有沒有可以叫人飛起來的咒語，但是……萬一咒語不靈，忽然掉下來的話……
我情不自禁渾身抖了抖，低頭看了看深深的雪谷，眉角抽搐地想：萬一那樣，可真是粉身碎骨渾不怕，只留清白在人間了。
嗚嗚嗚。
我跟李世民各自懷著心事，頭頂之上忽然傳來一聲清脆的叫聲：「喂！」
咦？施梨笑？
我跟李世民對望一眼，向著頭頂看過去，果然，從高高的雪峰頂上，探出了施梨笑的頭，她笑面如花地看著我們，說道：「九公主，現在我們做個交易如何？」
我瞪了她一眼：「什麼？」
施梨笑說道：「我有辦法讓你們兩個一同上來，但是作為交易的條件，你把秦王殿下那柄劍送給我好不好？」
我的心一跳，她倒是識貨。
「你也知道是秦王殿下的東西，幹嘛不問他自己？」我沒好氣地說。
「我自然知道，不過，秦王是否能交出，還不是要看九公主您的態度？」施梨笑曖昧地笑。
我看了李世民一眼，李世民不語。
我真想一把捏死施梨笑這小狐狸，可是我捏不到，於是我說：「對不起，這個交易的條件非常的不公平，我拒絕。」
施梨笑沉默了一會，忽然又說：「那好，我退一步，只要你把秦王殿下為何能得到寶劍的過程講給我，我就讓你們上來，如何？」
我仰頭，盯著施梨笑看了一會，忽然之間哈哈大笑。
施梨笑奇道：「你笑什麼？」
我好整以暇地抱起雙臂，慢悠悠說道：「梨笑姑娘，你當舞月姬是傻瓜嗎？你本來迫不及待，遙遙領先上了頂峰，無非是想要將優曇婆羅花獨自得到手，如今你的願望已經達到，完全沒有必要再讓我跟秦王做你的競爭對手，可你竟然如此出人意料……你讓我不得不懷疑你的動機了——除非你是有求於我們。哈哈，就這樣，你還想要我答應你的什麼交易嗎？」
我侃侃而談，平靜說完。
李世民看著我，暗暗地豎起大拇指。
我衝著他擠擠眼睛，小聲
以口型說道：「我是誰呀？」
李世民一笑。
頭頂施梨笑的聲音有點氣惱：「你……」
隨即卻又笑起來：「果然不愧是九公主，聰明伶俐，我施梨笑騙不過你。」
頭頂一陣窸窸窣窣，施梨笑說道，「上來吧！」一根繩子搖搖擺擺，從天而降。
哈，怪不得她說有辦法讓我們上去，我望著那繩子笑。
李世民看著我：「你先上去。」
我知道他不大放心施梨笑，所以要在下面看著一切，如果有什麼不對，也可以當機立斷救援。
點了點頭，李世民將繩子拿起，在我腰間緊緊栓好，又囑咐我握好繩子不要放手。
「九公主，你可要小心了，自己掉下去的話可別怪我哦！」施梨笑的聲音響起，不知道是警告呢，還是關懷。
我檢查了一下腰間的繩子，對著李世民笑一笑，仰頭叫一聲：「好了。」
施梨笑用力，繩子緩緩上升，帶著我向雪峰頂上而去，李世民舉起手，若照應一般送我離開，雙腳離開地面，空虛感在心頭萌生，我緊張地看著越來越近的碧藍青天，再低頭看看離得越來越遠的李世民，心頭一陣狂跳。
雪峰頂上，到底是什麼樣子？
優曇婆羅花，就在哪裡嗎？
為什麼施梨笑居然還要低聲下氣地求我們上來，難道說：那裡有她所不能對付的東西？
胡思亂想之中，我已經到了雪峰頂的邊緣，施梨笑的臉越發清晰，她將我拉到崖邊，臉上忽然冒出一種詭異的笑容，只聽她口中清嘯一聲，手中一抖，我心一顫，感覺自己身不由己凌空飛起，忍不住發出「啊」的尖叫聲音，側眼看到身下的萬丈雪崖，如果就這麼掉下去的話……
媽的，幾乎驚得一顆心從嗓子眼裡跳出來。
不料施梨笑再度用力一拉，我的身子放風箏一樣衝著她的身子衝了過去，施梨笑咯咯一笑，伸出雙手抱住我。
我虛驚一場，明白她是故意捉弄我，滿心氣惱，一把推開她。
居然把老子當風箏玩，這個女人！
與此同時，雪崖邊上人影一晃，居然是李世民，他飛身上了頂峰，腳步不停，一個箭步，衝著我掠了上來。
「吆，秦王殿下，您還怕我將九公主吃了不成？這麼著急就上來啦？」施梨笑揶揄說道。
李世民不理她的話，幾個起落衝到我的身邊，抓住我的肩頭低聲問道：「你沒事吧？」
我聽出他的聲音有緊張的顫抖。
心中一暖，我搖搖頭，說聲：「沒事。」
李世民攬著我，把我的臉靠在他的胸口，似乎放心了一樣。我靠在那裡聽到他急促的心跳聲，心裡一動：他這麼擔心我嗎？
就在這時候，耳畔傳來施梨笑的聲音：「打擾兩位卿卿我我了真不好意思，不過能不能麻煩兩位過來看看，這上面的字是什麼意思？」
我跟李世民聞言抬頭，卻看到施梨笑站在一個大大的岩石旁邊，而那岩石另一邊，似乎是一個寬闊的入口。
施梨笑正仰著頭，仔細地打量那岩石。
難道困擾她，讓她改變主意的，正是這塊看起來平淡無奇的岩石？
好奇心頓生，我跟李世民並肩走到岩石邊上，抬頭看那石塊。
第二百四十七章當初不合種相思
進谷者戒：
半生悠然，誤入紅塵，從此種下相思，犯下大錯，遭天之譴。
上天懲罰在吾身也可，怎奈上天之譴責，落在吾一生最愛之人身上，眼看她日日憔悴，吾想起優曇婆羅，怎奈三千年之期差一年未到，再回紅塵，她已然香消玉殞，吾傷心徹骨，一生隱居雪谷，守護優曇婆羅。
蓋因相遇，相思深種，蓋因相思，天譴將至。吾一生所最恨者，情也。故發下此誓：入此谷者，若是絕情絕義，心無相思者，便是優曇婆羅花之主，反之，進此谷者，有進無出。
紅塵之人，若有緣見此字者，戒。」
我輕聲讀完岩石上的字體，眼睛一瞥，看到角落的三個字：「支離君。」
「留下這些話的人，叫支離君？」我自言自語說道，「這個名字好奇怪。」
施梨笑不語。
「喂，你不會是害怕這個吧？」我衝著她問。
施梨笑皺著眉：「絕情絕義者，是優曇婆羅花之主，反之，進入這個谷中的人，有進無出——九公主，你難不成認為這只是單純的恐嚇？」
我挑挑眉，笑道：「那倒不是。」
「那麼你何以如此輕鬆？」施梨笑說。
「既然已經來到這裡了，辛辛苦苦走了這一路，你甘心就這麼回頭嗎？」我問。
施梨笑一怔，隨即搖了搖頭。
「那不就成了？」我笑笑，「不試試看，怎麼知道。況且……」
我打住，吞下接下來的話。
轉頭，看著雪谷的入口處，那句沒說的話是——我已經答應了那個人，只要我在，他就不會死。
我想了想，要冒險，不用三個人一起，況且李世民身份特殊……於是扭過頭：
「世民，麻煩你在這裡守護。」我抬頭，露出笑容，看著李世民說道。
「為什麼？」李世民挑眉，「你要一個人進去？」
「我沒事啦，我先進去探探路，如果有事，我會大聲叫你，怎樣？」我衝著他笑。
「不行。」李世民反對。
「也是，畢竟三個人一同進去比較冒險，」施梨笑前所未有地贊同我的說法，「我陪九公主進去，秦王殿下，你暫且等在外面，作為外援，假如我們遇險，也好有救援的人在。」
李世民聽她這麼一說，面露猶豫之色。
我拉了拉他的袖子：「不要猶豫啦，我保證：我一定活著出來。」
李世民怔怔地看了我一會：「好吧……」忽然抬手，把赤霄放在我手心，「拿著赤霄吧。」
我啼笑皆非看著他：「我又不會武功。」
「也許關鍵時候用的上呢？」他說，「拿著它，也許用得著。」
「好……好吧，如果這樣你肯留下的話。」我答應，抓住赤霄。
李世民點點頭，放手，重新拍上我的肩頭：「記著你的話。」
我一怔。
「活著出來。」李世民深深看了我一眼，忽然轉過身，「趁著我還沒改變主意，快走吧。」
長長地吐出一口氣，「我知道了。」抱住赤霄，我轉身，踏入雪谷之中。
施梨笑長笑一聲，邁動腳步。
「施梨笑，你若敢有什麼其他的主意，我一定不會放過你。」耳畔，傳來李世民沉沉聲音。
「哈哈哈，秦王殿下，你這時候說是不是有點太晚了呢？」
施梨笑嫣然一笑，身姿搖曳，隨著我入谷。
李世民冷哼一聲，轉過頭，重新看著那快岩石，眼睛之中光影迷離。
踏入迷谷，但見谷中景色跟外面竟然迥然不同。
森然的，奇形怪狀的山石處處林立，而地面上，生長著各種各樣，姿態各異，說不上名字來的花花草草。
施梨笑跟在我身後：「奇怪，九公主，你覺不覺得這些岩石的姿態有些古怪？」
「這
有什麼古怪？」我對這些東西不大熟悉，只覺得佈置比較有違常軌審美而已。
施梨笑說道：「我在天山派的時候學過一些奇門遁甲之術，我感覺，這些石頭並非是胡亂擺放的，他們之中含著一種奇怪的陣勢。」
「是嗎？」聽她這麼說，我也嚇了一跳，再看那些石塊，果然覺得有點陰森森的氣質了。
「沒事啦，跟著我。」雖然心裡覺得不舒服，表面還硬撐著，對施梨笑說道。
「嗯，好的……」施梨笑答應了一聲，緊緊跟了上來，走了一會，忽然叫道：「咦？那邊有人？！」
身子一掠，向著旁邊竄了出去。
「哪裡哪裡？」我驚了一跳，趕緊問道，但是眼前一花，施梨笑的人已經不見，「施姑娘，施姑娘？」我大聲叫道。
「啊！」尖叫聲從前方不遠處傳來，聽聲音正是施梨笑的。
我咬一咬牙，抱住懷中的赤霄寶劍，拔腿向著施梨笑消失的方向追了過去。
匆匆忙忙走了幾步，忽然覺得有點不舒服的感覺，下意識地低頭一看，忽然發現腳下的土地竟變得很軟，我一腳下去，差點深陷其中，我趕緊踉踉蹌蹌後退，同時嚇得出了一身冷汗。
「九公主，九公主！」施梨笑的聲音傳來，我側臉一看，施梨笑半身陷在這軟泥裡面，正在慢慢地向內滑落。
我驚得毛髮倒豎，趕緊跑過去，「怎麼會這樣？天啊！」趕緊伸出手，「來，抓住我的手！」
施梨笑伸出手捏住我的手，我拉住她的手努力將她向後拉，但是這軟泥的吸力居然十分強烈，不一會，施梨笑的身子反而更向下了，連同我都向前走了半步，若再這樣下去，很快連我也要陷入其中了。
「施姑娘，你不要亂動，不要亂動，抓住我的手不要放。」我大聲叫，一邊咬緊牙關，額頭的冷汗嘩啦啦落下來。
天啊，此時此刻我真痛恨我不是一個變形金剛啊！
「你……你放手吧九公主，不然連你也要，也要……」施梨笑絕望地看著我。
「說什麼！」我吼一聲，使出吃奶的勁，一定可以上來的。
軟泥已經蔓延到了施梨笑的胸口，我情急之下，腳下一滑，差點栽入軟泥之中，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候，身後一陣冷風襲來，一支堅強手臂一伸手攬住了我的腰。
我吃了一驚，抬頭看，一張面無表情的臉，低垂雙眉，卻是李世民！
李世民一手攬住我，一手捉住施梨笑的手，手上運勁一抖，施梨笑的身子從軟泥之中猛地躍出。
她跌落旁邊的地面上，驚魂未定，嚇得簌簌發抖。
李世民將我攬在懷裡，低聲問道：「怎樣？」
「你……你怎麼會來……」我哆嗦著問道。
本來想要責怪他的，但是我竟然說不出，事實上若不是他及時趕到的話，我跟施梨笑現在早就做了這陰險的軟泥的養料了。
想到這裡，心頭一陣的冷。
李世民抬起袖子，替我將額頭的冷汗擦去：「沒事了，沒事了，放心吧，我會在你身邊的。」
「嗯……嗯……」我只好這樣答應。
李世民攬著我，走到施梨笑身邊。
施梨笑擦擦手上的泥，抬頭笑道：「多謝秦王殿下援手。」
李世民面無表情，冷冷地說：「幸好還不晚罷了。」
我知道李世民是在報復施梨笑那句「現在說是否有點晚」，心中暗笑。
施梨笑的面色有點尷尬，我不忍心再去取消她，只好裝作不在意眼光一轉，可就在這片刻，我叫了一聲：「咦？那不是……優曇婆羅花？」眼光一亮，我甩開李世民的手，興高采烈地衝著那出現在眼前的一紅一白的兩朵花跑了過去。
第二百四十八章我受傷至今，不能痊癒
一陣風吹過，好像還起了陣霧。
周圍立刻變得霧濛濛的，這陣霧說來就來，真是奇怪。
我隱隱只聽到身後李世民著急地叫了一句：「香兒……」
接著，那聲音好像就飄到了雲端去了。
我悚然而驚，趕緊回頭看，眼前哪裡還有李世民的影子？連旁邊的施梨笑都不見人了。
「這是怎麼回事？」我自言自語地，轉過頭來，想要摘那剛剛看到的兩朵優曇婆羅花，但是叫我覺得惱火又震驚的是：眼前哪裡有什麼優曇婆羅花？
「我明明看到的！怎麼忽然又沒有了？」我怒道，伸出腳一腳一腳地踢著地上的亂草。
忽然之間又想起李世民，趕緊大聲叫道：「世民？世民！你們在哪裡？」
連連大叫了好幾聲都沒有人答應，氣得我快飛起來，懷中抱著赤霄寶劍仰頭大叫：「世……民！」
話音剛落，在身後忽然傳來一個略帶著譏誚的熟悉聲音：「汝的心中，只想到李世民一個人嗎？」
我渾身一震。
「你……你、這聲音……」我嘴唇發抖，說不出話。
一剎那渾身無力，只能緊緊抱住懷中的赤霄寶劍，宛如僵硬一樣，挺立原地一動不動。
這聲音剛一入耳：眼前出現那天下無雙的華麗的紫龍身影，眼前出現他扇著扇子嫣然巧笑的模樣，眼前出現他似怒非怒望著我的眼神，眼前出現他俯身上來，落下的溫柔的纏綿的吻，眼前出現他披衣離去，臨走一眄的瀟灑。
而現在……
我呆呆站住。
「或者這樣說：汝的心中，從來都沒有想到過吾嗎？」那個聲音繼續說道。
帶點紫色的扇子，輕輕地搭上我的肩頭。
眼光一動，看到這熟悉到做夢都會夢到，閉上眼睛都會摸得出的扇子，眼淚奪眶而出。
「是……是……是是……」
我說不出話，但心中有千萬個聲音在大聲的叫：是你嗎是你嗎真的是你嗎。
扇子順著我的肩頭慢慢地滑落下來，接著，是纖纖修長的五指，美麗光潔的指甲，泛現出美麗的淺紫色。
手背上的護手，用精細的刺繡繡出淡淡的花紋，護手的尖端，綴著一顆光華四溢的珍珠。
「月姬……回答吾。」那個人，說道。
熟悉的聲音，帶一絲不耐煩，帶一絲嚴厲，帶一絲慵懶。
是天下的獨一無二。
「龍主大人……龍主大人……」我運用全身力氣，宛如嘶吼，喊出這個名字，「佳御龍主大人，是你嗎？」
眼淚嘩啦啦落下來。
「哈，是或者不是，你回頭看看不就知道了？」那手在我的肩頭輕輕地拍了拍，然後，悄悄地撤離。
我忽然很怕：我內心偷偷渴望這一幕良久，相思折磨，近乎成狂，極怕他突然失去。
因此就算是夢，我也要捉住你，就算只有一面，我也要見到你！
心中一萬個聲音在叫：我想你想你好想你！
我驀地轉過身。
轉身帶起一陣冷冷的風，還有絲絲的霧氣。
那個人的髮絲隨著我的轉身而淡淡地飄動著。
他輕輕地轉動手腕，扇著手中的扇子。
他低低著眼睫，不看我。
他的臉頰邊上還有熟悉的好看的酒窩。
他輕輕一笑：「哈，現在汝看到汝想看的了嗎？」
他抬起眼——紫眉招展之下，紫紅色的眸子，近在咫尺，如此清晰。
眸子裡有一個我，有一個小小的我！
「龍主大人！」我大叫一聲，撲上前去。
伸出手，緊緊地抱住他。
伸出手，好像八爪魚一樣狠狠地抱住他，貪婪地呼吸他衣服上的氣息。
「龍主大人，龍主大人，龍主大人啊！」我胡亂叫著，滿心滿腦，只有這一個名字，我舞月姬滿心滿腦，都只有這一個名字，我香子姍終此一生，都記掛著這唯一一個名字。
這天上地下，獨一無二的名字。
眼淚嘩啦啦地流下來。
將他華麗的衣衫打濕。
「月姬，哈，真是個可愛的小孩子脾氣。」佳御龍主大人笑了一聲，紫眉輕展，抬起手，輕輕地拍上我的肩。
「龍主大人。」我抱著他，哭得淚眼朦朧，大聲哀求，「請你不要離開我。」
「我不會離開你的。」他說，「我這次來，就是為了帶你走的。」
「帶我走？」我抬起頭，看著
他。
「是的，我想要帶你走，我決定了，不必再去顛覆李家的天下，我已經厭倦了，我心中唯一喜歡的是你，只要有你跟在我身邊，我一切都可以放棄。」他看著我，淡淡地笑著。
「這……是真的嗎？」眼淚湧出來，悲傷地湧出來，無法停息。
「是真的……」他笑著，衝著我點頭，「是真的，月姬，你願意嗎，願意跟吾走嗎？」
「我……」我把頭重新埋入他的懷中，發誓一樣的，「我願意，我願意，我願意。」
渾身麻痺，不能自已。
這一切，真的真的好美麗。
美麗的，不像是真的。
是的是的是的，美得不像是真的。
彷彿預感到什麼似的，眼淚流的更加的急速，我不知我體內居然有這麼多淚。
「我真的，我真的很想要時間就停留在這一刻，」趴在他胸前，我低聲，哽咽說道，「可是呢……可是……」
窩在他胸前的拳頭在慢慢地捏緊，我用牙咬住，要出血痕，我忍住即將出聲的嗚咽。
我好恨！
「可是什麼？」那熟悉的人兒熟悉的聲音問道。
「可惜……」我流著淚，抬起頭，看著他的臉，握起的拳頭慢慢地鬆開，摸上他的臉，一寸一寸：「我真的很想，很想很想這一切都是真的，龍主大人，如果你是真的，如果此時此刻你是真的的話……我想……我可以……」
聲音哽咽，淚水流個不停。
如果你是真的，也許我真的可以拋棄這一切，拋棄對元吉的承諾，拋棄天下黎民百姓，拋棄什麼勞什子的責任，跟著你義無反顧的走。
但是……
「你……你為什麼這麼難為自己，留在這裡，不好嗎？永遠地陪著吾，跟吾在一起，不好嗎？」對面的他，問道。
我不敢抬頭去看他的眼。
就算人是假的，我的心是真的，我的情也是真的。
我仍舊怕我會情難自抑。
那雙眼睛，曾給我的殺傷力太大。
那個人，給我心頭的創傷跟烙印太重。
我受傷至今，不能癒合。
「你為什麼不看我呢？」他搖動扇子，「連你自己也不否認自己心中的心動吧。」
「是的。」垂著頭，握著拳，強忍一切，我淚落如雨，「我不否認，我看到你，還是會心動還是會心痛，我做不到絕情絕義，我心中想著的人都是你，那句話，想要我跟你在一起的話，我等了很久很久，如果能夠換他親口對我說這一句，我寧可付出任何代價，但是……」
「但是你認為我不是他對嗎？」那聲音說道。
「是的。」我雙腿一軟，跪倒在地，絕望地閉上眼睛，「你不是他，我知道，你不是……」
「所以你……寧可捨棄我了對嗎？」對面的人向前走了一步，扇子搭在我的肩頭，「你何必這麼難為自己呢？只要你認為我是，我就是，只要汝伸出手，我就能給汝一個汝想要的世界，那裡沒有任何的痛苦，為難，汝所要的完美跟吾的愛，都會如你所願。那樣，豈非很輕鬆，很快樂。」
「因為我……」抑制住心痛的感覺，我慢慢地抬起頭來，看著眼前如天神的他，說道，「對不起啊，因為我現在，有自己必須完成的事情呢。」
淚水順著臉頰流下來。
我的心，空了。
他伸出手指，擦過我的臉，摸去淚水，輕輕地歎息：「唉，這樣受傷的會是你自己吆，如果不選擇跟我離去的話，你會吃苦的哦。」
華貴的身影搖著扇子說道。
就算不是真的，我亦那麼貪婪地看著他，將他的樣子，一點一點地印在我的心底。
你若是毒，我很想一口飲下。
但是現在……
親愛的人啊……
「對不起……」我低聲說，強迫自己閉上雙眼，「我只能，只能捨棄……」
「你過不了第二關的……」他憐憫地說，「沒有人可以過第二關的，尤其是你的心中愛的這樣重這樣苦，更加注定了慘敗的命運，甚至，甚至會丟掉性命呢，月姬，相比之下，何不選擇比較容易走得路，何必強行捨棄心中的感覺呢？你——是愛我的，對麼？」
他抬起我的下巴，盯著我說道。
紫紅色的眼珠，一眼不眨地看著我。
第二百四十九章你知不知道我愛你
周圍一片寂靜。
除了我心碎的聲音。
跪倒在地，硬撐著睜開眼睛，仰視面前這張臉。
「是的。」我哭著，嘶啞著聲音，「是的，是的我愛你，我一直愛你。」
淚順著眼角滑落，斜斜入了髮絲。
「但是……」伸出手，按在他的胸口，耳畔聽到自己歇斯底里的吼聲：「但是你不是他！！！」
手上用力，將那人推開。
「你……何苦……」憐憫的歎息聲音，從遙遠的霧氣之中傳來。
手頭上，空空的。
那個人，走了。
我無力地癱倒在地上，精疲力竭。
就這樣倒下吧，就這樣倒下吧，你並沒有表面看來的那樣堅強，為什麼還要假裝，走了三千五百里的道路，見了千千萬萬人，心中想著的卻全是一個他，表面上對著人笑對著人哭對著人滿不在乎，心中重重的埋藏著這不能說出的名字，天長地久，濃濃的釀成了毒。
毒的入了骨，毒的自己萬劫不復。
表面上看來還是威風八面不可一世的神族公主，一副清秀高潔萬人莫近的樣子，實際上卻只想匍匐在他一人腳下就算為奴為僕。
就算這世界上有一千千萬的人愛我，我的心中眼中，想要效忠的想要愛慕的人卻只有一個他。
但是，但是怎樣呢？
他不需要！
曾經有一個長相廝守的機會在我眼前，但一如現在，都被我——親手推開！
從此……
我跟他之間，永遠是一個……不可得！
錯了嗎？過去錯了，現在也錯了嗎？
是對是錯我不知道，但我已經做了，是對是錯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心很疼很疼。
我撲倒地上，哭到昏迷。
「香兒……香兒……」
輕輕的呼喚從迷霧之中傳來。
我驀地抬起頭：「是誰？」
「香兒？」那聲音提高了，咚咚咚，腳步聲響起，李世民高大的身形出現在眼前。
「世民？」我呆呆地看著他，「你剛才去哪裡了？」
李世民看我倒在地上，嚇了一跳，趕緊跑過來將我扶起來：「你怎麼樣了？怎麼哭成這樣？有沒有受傷？」他皺緊了眉頭不停問道，上下打量我。
忽然之間他停下了說話。
我看著他的臉色，忽然心中一顫。
我方才遇到了幻境，那麼他呢？
我伸手，握住李世民的手：「世民，你剛才……你剛才……」
李世民抬頭看著我：「你看到了誰？」
他沉聲問道。
彷彿耳邊響起一個霹靂，我嚥下一口淚：「你……你也見到了，見到了幻覺？」
「我……」李世民看著我，眼中閃爍著奇異的光芒。
「怎麼樣？」我問。
他忽然伸手，擦擦我臉上的淚，說道：「看你這個樣子，我猜，這雪谷之中的第一關就是幻境，出現在幻境之中的，都是你心中最在乎的那個人……你若答應跟他走，那麼……」
「啊……」眼前彷彿重新出現那紫眉的人嫣然的樣子，眼眶不禁濕潤，我點點頭。
「你既然無恙，我就放心了。」李世民說道。
「世民，」我忽然問道，「你在幻境裡，看到了誰？」
李世民不回答，挑眉看著我：「你呢？」
我的眼睛一眨，一滴淚滑落下來。
「算了，我不問了。」李世民將我扶起來，抱住，「我只知道自己看到的那個人是誰，就已經足夠了。」
「世民，那不過是幻覺……」我忍不住心酸。
「是的，我知道，」李世民說道，「……可是呢，我真想那是真的……」
李世民歎了一口氣，別轉臉，不再看我。
心中好像猜到了什麼，我低頭，不語。
無論他看到了什麼，我跟他的選擇，都是：捨棄。
如果我們沒有捨棄，那麼也不會如此安然無恙的相見了吧。
想到這裡，我按捺心中想要詢問他在幻境裡看到了誰的衝動，問道：「施梨笑呢？」
「我以為她會跟你在一起。」李世民說道。
我皺了皺眉：「我們去找她！」
找到施梨笑的時候，她躺在地上，一動不動，臉上卻帶著詭異的笑容。
那笑容看起來，充滿了甜蜜跟滿足。
現在的她，已經沉睡在幻境之中了吧，她看到了誰？
我忽然想到齊王李元吉。
沉溺其中，不願捨棄——是施梨笑的選擇嗎？這樣的選擇，應該比較幸福和容易吧。
我走上前，卻又停住步子。
「你不去喚醒她嗎？」李世民低聲問道。
「如果……如果這是她自己的選擇的話……」我看著施梨笑充滿了歡喜的笑臉，將一個人心甘情願沉溺其中的美夢打破，這算不算是殘忍的事？
李世民彷彿懂得我的心思，輕輕地歎了一聲。
「嗯……」呻吟聲從施梨笑的口中傳出。
「等等，」李世民拉著我的手，「你看……」
施梨笑的臉上露出一種痛苦的表情，彷彿極度困惑，無法解脫，又好像在輕輕掙扎，猶豫不決。
「她……她好像也發現了不對……」我看著施梨笑的樣子，對李世民說道。
李世民點點頭。
施梨笑嘴裡發出一陣抗拒似的聲音，接著身子一陣抖動，我急忙跑過去，俯身在她耳畔喚道：「梨笑，施梨笑，快醒醒，這都是夢，這不是真的！」
施梨笑忽然狠狠地抖動了一下，接著，驀地睜開了眼睛。
「九公主……」她疑惑地看著我。
「你醒了？」我看著她，心頭一陣酸楚。
「我……我剛剛明明跟……」她直愣愣地看著我，「為什麼？殿下呢？齊王殿下呢？為什麼你會在這裡？」
她惡狠狠地盯著我，彷彿我是殺父仇人一樣。
果然是李元吉……
我苦笑，站起身，站到李世民一邊。李世民說道：「你剛剛看到的，那是幻覺……並不是真的，還有，這裡是雪谷。」
施梨笑冰雪聰明，剎那間明白了發生了什麼事情，但臉色也變得慘白起來。
我內心憐憫，扭過頭不看她。
「竟然……會這樣……」施梨笑站起身來，拍打著身上的泥土，喃喃地說道，「沒想到……真的沒想到……哈哈……」
她盡力控制自己的語調，讓她聽起來很好笑，但我卻聽出那聲音之中想要大哭一場的悲傷。
我明白她心中會如何的難受，因此忍住不去接話，只說道：「我們繼續走吧，據說還有第二關，大家一定要小心。」
李世民握住我的手。
我抬頭看了看他，笑了笑：「我沒事的。」
想到這裡，轉頭對施梨笑說道：「施姑娘，你若不想去，可以等在這裡的。」
施梨笑臉上一派慘然，眼睛有點紅紅的，卻仍舊冷冷地搖了搖頭。
我長歎一聲，拉著李世民的手向前方小心翼翼走了過去。
第二百五十章上古之寶，昊天之鏡
世外仙山，古老的洞府。
紫眉的人兒搖動扇子，站在那未開啟的洞府門口。
「主人，您真的想要開啟昊天鏡嗎？」旁邊，一襲紅衣的婢女，眉端帶著淺淺的憂慮，問道。
「嗯……寒裳，你在擔憂些什麼？」華麗的紫色人影揮動著手中的團扇，眉眼低垂，問道。
「沒……沒什麼……」寒裳略略一怔，隨即低下頭去，默默不語。
怎麼會不知主人的心思呢？
昊天之鏡，是上古之寶，打開昊天鏡，能看到神，人，鬼三界所有角落發生的一切事情，只要是開鏡之人想看到的場景或者人，都會如願出現在鏡子當中。
而主人想看的那個……自然是……
寒裳心頭一動，臉色陰晴不定。
「為何欲言又止？」華麗的紫影輕聲問道。
「寒裳……寒裳只是……」寒裳心思連轉，低聲說道，「寒裳只是擔心主人功體剛恢復不久，開昊天鏡的話，會耗損功體……」
「哈……」紫色人影淺淺一笑，臉頰邊上小小的酒窩輕輕一旋，看得寒裳眼神迷離，心神一震，趕緊重新低下頭去，不敢看眼前人的絕色姿容。
「看樣子，擔心吾的人還不少呢！」紫色人影低低一笑，話語之中帶著熟悉的譏誚意味。
「主人？」寒裳疑惑地看著佳御龍主大人，不解。
而隨著佳御龍主大人話語方定，只聽半空之中傳來一聲戲謔的笑聲：「哎呀呀，好友，我可是一片赤誠之心，特意擔憂你所以特意來探望，決計沒有其他的目的呀！」
白色的人影從天而降，盈盈落地，秋水君手中的拂塵一甩，微微地低下頭去，行了個道家禮節，動作瀟灑無比。
佳御龍主大人看著這突如其來的不速之客，臉上如落了一層寒霜，別過臉去，冷冷地說：「秋水君，你這話，簡直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你當吾佳御龍主是傻子嗎？」
「好友睿智天縱，驚才絕艷，世間無雙，怎會有人如此大膽認為？」秋水君臉不紅心不跳，馬屁拍的啪啪響，一邊走上前來，拉住佳御龍主大人的袖子，「相逢不如偶遇，好友，難得『恰好』遇到你今天要開啟昊天鏡，就讓我秋水君來助你一臂之力如何？」
「好一個『恰好』！秋水君！」佳御龍主大人冷冷一哼，譏誚說道，「你乾脆直說你想要跟我一同觀看昊天鏡的機密罷了！」
「哈，好友，你說話還是這麼的不給人留情面啊！」
秋水君低眉一笑，絲毫不惱怒，轉身看著旁邊侍立的寒裳，笑道，「小寒裳，數日不見，你越發水靈了，嗯……整天伺候這麼一個性格古怪的人，實在很為難吧，不然乾脆跳槽到我那裡如何？我秋水君保證好好待你……」
寒裳衝著秋水君略微躬身施禮，說道：「多謝秋水大人厚愛，不過寒裳已經發誓過要終生侍候主人的，主人待寒裳如同再造父母，恩同天地，寒裳不敢就離，秋水大人的邀請只好卻之不恭了，還請大人原諒。」
秋水君瞠目結舌，隨即說道：「嘖嘖，真是強將手下無弱兵，哈！就算是推辭的話都說的這麼委婉動人啊！」
秋水君笑道，瞅了一眼在旁邊若無其事搖動扇子的好友，隨即重新又不死心的說：「聰明伶俐的小寒裳，汝真是忍心拒絕吾啊，不過……吾對汝的邀請，可是長期有效的，什麼時候你改變主意的話，我秋水君將張開雙臂歡迎……」
寒裳的臉上微微泛紅，隨即說道：「秋水大人，請勿如此開玩笑，寒裳承受不起。」
秋水君正要再說話……
「好友！」一聲斷喝從旁
邊響起，卻是那忍無可忍的紫龍終於發話了：「玩笑要有個限制！哼！寒裳，你暫且退下吧。」
寒裳曲膝，答了一個「是」，身影姍姍，消失在竹林掩映之中。
「好友……」秋水君長長地叫了一聲，湊上前去，扯住佳御龍主大人的衣袖，「你將小寒裳支走，現在這裡只剩下吾跟汝兩人……」
「離吾遠一點！」佳御龍主大人斜睨了秋水君一眼，「不要以為吾心中不知你打得什麼主意。」
「就算知道又如何，吾本來就沒打算瞞住你，再說，瞞也瞞不住。」秋水君笑的如一隻坦白的老狐狸。
橫了他一眼，「算了！反正以吾自己之力，要打開昊天鏡比較困難，汝既然來了……吾沒道理不用送上門來的苦力。」佳御龍主大人搖動團扇，說道。
「耶……好友果然是計較精細，既然如此，還等什麼？來來來，吾這個苦力都迫不及待了……」拉住佳御龍主大人的手，秋水君走到古老洞府的門口，站定了。
佳御龍主大人瞪了秋水君一眼，將他的手甩開，團扇收在胸前，右手當空，劃了一個圈，口中唸唸有詞，過了一會，洞府那緊閉著的石門發出喳喳的聲音，竟然開了。
「進入吧。」佳御龍主大人冷冷說道，率先翩然而入。
秋水君望著這倔強執拗的華麗背影，面上露出一抹笑容，隨之入內。
隨著兩人身影的消失，洞口的石門慢慢地重新關了起來。
合兩人之力，仙府之中的昊天鏡終於發出了久違的光芒。
白光漸漸浮動，本來黯淡無色的昊天鏡，在仙力催逼磨練之下，逐漸散發耀眼的光芒，光芒四射，照得本來陰暗的洞府之中彷彿白晝。
秋水君跟佳御龍主大人各佔一邊，手中的仙力不停地向著昊天鏡催送過去。
過了一會，散發著驚人白光的昊天鏡忽然一閃，接著，在兩人的眼前出現了一副驚人的景象！
天地之間，蒼茫一片。
這是浩瀚無邊，危機四伏的大雪峰。
昊天鏡之中的景象迅速地起了變化，雪峰越來越高，一直到了雪峰的頂上，場景迥然不同，在醒目聳立的岩石旁邊有一個谷口。
一眼掃到那聳立的岩石，佳御龍主大人的身子劇烈地忽然晃了晃。
一旁矗立的秋水君盯著那岩石，忽然失聲叫道：「好友……這不是……這不是你……」
佳御龍主大人向後退了兩步，驀地站住身形，暗暗深吸了一口氣，平靜起伏不定的心緒。
「是，是的……是那裡……沒想到……」喃喃地回答。
佳御龍主大人雙眉一蹙，沒想到那傢伙，居然去了那裡！怪不得這幾天完全感覺不到她的氣息！原來是入了雪谷！
該——死！
佳御龍主大人轉頭看向秋水君，秋水君知道他的探尋之意，低下雙眉，說道：「好友，這兩天汝也同吾一樣吧，我們都覺察不到天選之女的氣息了，所以我前來找你，想要借昊天鏡一觀，卻原來……」
秋水君驀地停住說話。
耳畔只聽到佳御龍主大人冷冷的聲音響起：「她，這是自尋死路。」
秋水君一愣，卻看到對面那個天下無雙的華麗人兒，團扇遮面，紫紅色的雙眼射出凌厲的光芒，那高亢的聲音帶著一絲說不出的憤怒：「入了雪谷，就是她自尋死路，誰也救不了她，就算是汝跟吾，都無能為力！可恨！可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