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節 最終戰役(4) 文 / 左手拿煙
很安靜的一個夜晚，西泰爾城裡連隻鳥也沒飛出來一隻，倒是沈強抱怨我的鼾打得太強，搞得他又沒睡好。
「無聊吧？」我看著紅著眼睛，吊著兩隻大眼袋的梅西說道。他昨天佈置了一宿的埋伏，卻是等了個空。不知道是安德烈太聰明，還是我的娃娃臉元帥笨了點。
梅西清秀的臉上掛著兩條清鼻涕，吸了一半進去，剩下的拿帥袍擦了擦。
「陛下……氣死我了，白白等了一晚。」他一進帳就一屁股坐在地上，像個孩子一樣叉開雙腿，耍賴一般，雙手垂著。
「你看你成什麼樣子，還元帥呢，這麼點小挫折就洩氣了？」我哭笑不得的過去在他屁股了踢了一腳，他還是動也不動。兩眼呆呆的無神，不知道在想什麼東西。
「陛下，您說他們到底在想什麼？一路上沒見到人就算了，居然連夜襲這種好機會也會放過！要知道我軍剛剛行軍到這裡，正是疲累的時候，為什麼他們就不來啊？佯攻也好啊？到底他們學過兵法沒有啊？」梅西憤憤不平，仰起頭對著我抱怨。
我倒是不同意他的想法，遞給他一隻煙，他還是滿臉不郁的表情，一把接過去，點上火，卻因為吸得太猛而連連咳嗽起來，連眼淚都出來了，眼睛更紅得賽過兔子。
「本王卻覺得敵人佈置的一切卻是最佳的選擇。你想想，如果是你，明知對手的綜合實力在你之上，你會笨得開始就去硬拚嗎？如果是我，我也會選擇盡可能的拉長敵軍的戰線，拖長他們的補給線，一路上不停的派人騷擾，下絆子，等敵軍到了，他們精神必然緊張，並以為我們會趁他們立足未穩去劫營，我就偏不按這個想法來，等敵人半守了一夜，我天亮再出擊，那時又累又沒士氣的敵人一定會大敗。」我也點了一隻煙，坐在梅西身邊，平心靜氣的說道。
梅西一驚，手上夾著的煙也掉在身上，他一邊手忙腳亂的亂拍打一番，一邊驚恐的問我：「這麼說，等下敵人就會出兵了？怎麼辦？大部分的士兵才剛睡下，現在就叫醒他們，他們反而會更累。」人在極度疲勞下剛剛入睡就被叫醒，那精神頭的確還不如不睡。而且心裡多少會有怨氣。
我笑著安慰他：「別急，記住，你自己在任何時候都不可慌亂，帥是軍中骨，你慌了，手下的人就更慌了。哪怕你沒有辦法，你也要裝成沒事一般。」
「而且，你忘記我們還有一隻不用睡覺的隊伍嗎？」
梅西眼睛一亮，連掉在身服上那只煙頭都沒完全打熄：「是了，我們還有亡靈部隊。」言未已，那煙已經燒到了他的大腿，他大叫一聲跳起來，就往外面跑去，一邊跑一邊嘴裡喊著：「我馬上去佈置！」
不出我所料，剛把亡靈軍隊驅使上前，城門大開，一個熟人領著全付武裝的騎兵大隊緩緩走向我軍營前。斥候忙進帳報告。
「走，隨本王去會會敵軍！」我換了一身連環鎧甲，金色的，雖然看著很養眼，但是也很容易成為敵人箭矢和魔法的目標。
身邊左邊挎著一把劍，只是裝飾用的，上面鑲的寶石比鋼的萬分還多，右邊別著魔法杖，畢竟魔法才是我的老本行。
營門大開，我也引著阿德等幾人，後面跟著一部分昨天夜裡沒參加埋伏的士兵。走了一箭之地，遠遠看見旗旛揚展，沒看見安德烈的王旗，卻意外的看見一個名字——魯魯！
等敵人走到我軍面前停下時，魯魯那高大的身軀已經無須太費力去辨認就可以知道是他。
「好久不見！莫安，或者說是莫拉雷斯小子！你知道嗎？我天天都在為你祈禱，千萬要無病無災，不要死在茅坑裡或女人的肚皮上。我會親自挖出你的心，來洗刷你給我的恥辱！」
魯魯的樣子沒變，只不過一身的皮裘換成了一付大號的鎧甲，手裡那只加大的狼牙棒看起來不是很可怕，因為隔得很遠，倒有些讓我回憶起音樂盒裡的轉軸。
我正準備刻薄的回擊說我不會和你爹一樣的死法，突然想起這也是把卡卡給得罪了，硬生生把話給嚥了進去。
「喲，這不是凱撒國王嘛，這麼久不見，怎麼改行當跑腿的了？怎麼？從國王的位置上下來了？還是覺得跟人打工到底比自己當老大更輕鬆？」
魯魯半晌沒說話，一張臉倒是憋得通紅。我看了倒開始心虛了，畢竟他的大力氣是出了名的，該不會是在燃燒自己的小宇宙吧？
「我不跟你鬥嘴，今天你就選個死法吧？一路上遇到的麻煩不少吧？不知道你們有多少可憐的士兵死在毒井水和疫病裡？昨晚上你肯定空等了吧，讓你也知道知道，天下不是只有你會用腦子！」
我呵呵一笑，梅西的臉上卻紅了一下，裡面有幾句話只配得上他。
「讓你失望了吧，我軍現在還未折一人。至於腦子嘛，我得承認，天下不只我有腦子，可是你絕對是沒有的！」
魯魯居然出奇的沒有生氣，只是一聲吶喊：「廢話少說！放眼天下，沒人單挑是我對手，直接兵決吧！」
他大手一揮，身後的騎兵分成左右兩邊，讓出一條路來，二十八騎從中排眾而出，每兩騎之間夾著一個穿著法師袍的人，應該就是安德烈手下僅剩的十四個召喚師了。
不用我說，梅西也下令了，魔法學院的召喚系學生也是一起出來，雙方一起召喚起魔獸，一下子戰場上成了個種類繁多的動物園。
只不過我方的魔獸勝在數量上，而對方的召喚師的水平可不只是我魔法學院下的學生那種水平，比質量，肯定是落於下風的。
但魯魯面對如此明顯數量對比差異的場面居然毫不在意。我心裡那種不安的感覺又浮現上來，肯定是敵人有很厲害的殺招，但究竟是什麼？
兩方同時吹號擂鼓，魔獸在雙方的召喚師的驅使下首先對上了，沒有阿拉丁那種bt級別的魔獸，戰局倒沒有立即倒向哪一方。
一看場面不佔優，魯魯又是手一揮，身後的騎兵動了，邁著小步子上前，結成一個巨大的方陣，同時最後的魔法師也上前來，光明系的先給最前面的騎兵加上有益魔法，一時間花花綠綠的魔法光環交相輝映，煞是好看。
梅西也命令己方騎兵準備，同樣也是光明魔法在前，加持有益魔法，火系，水系，風系等其他攻擊性魔法則暗暗準備。
「陛下，我們先往後觀戰吧？」梅西徵求我的意思。我點點頭，而阿德則在整個隊伍最前面，知道他實力不如魯魯太多，所以大部分的光明魔法都加持到了他身上，像個霓虹燈一樣閃耀不停。
「進攻！」伴隨著魯魯的大喊，他自己一馬當先向我軍陣前馳來。
阿德也是高舉大刀，迎著魯魯而上。兩人身後各自涇渭分明的騎兵則緊緊的跟隨在自己主將身後。
兩人相交，並沒有我擔心中阿德會落馬的畫面出現，這讓我安心了不少，隨後兩邊的騎兵也像兩塊鋼板一樣狠狠撞到了一起，幾乎同時雙方都一排的騎兵全都從戰場上消失了，也許被對方撞下馬去，喪於馬蹄下，誰知道呢？
而兩人身前身後全是騎兵，根本沒有轉身的空間，只能繼續往對方陣地突進去。
而我方的魔獸往往二打一，三打一，渾然不理會對方的騎兵就在自己身邊穿進穿出。
我軍大部分士兵都還在營裡睡覺，這時梅西問我：「陛下，該亡靈軍團出場了吧？」
我點點頭，這時兵力不如對方，士氣也不高，出動亡靈軍團，相信對方也一定很震驚。
隨著一百多法師的齊聲高吟，一直沒在敵人面前露過面的亡靈軍團，震憾的出場了。說實話，這種亡靈軍團唯一的好處就是不用死人，其戰力很普通，還是在得到土系魔法師加持魔法的情況下，如果沒有魔法師，一個骨髓跟紙糊的幾乎沒有區別。
幾乎所有的敵軍士兵都瞠目結舌，全身白森森的骨架，還是幾萬副出現在自己眼前，高舉著銹刀，瞪著空洞的眼睛，朝自己衝來的時候是什麼反應？
混亂！
前面的敵軍拚命想往回逃，而士氣大振的我方士兵哪會放過大好的機會？憋了半個月的悶氣終於得以釋放出來，瞬間只見我方騎兵追著敵人砍，大開大闔，敵人的頭顱，半邊肩膀此起彼伏的飛，又爭先恐後的落下來，我和梅西在後面觀戰，看得都是喜滋滋的。
這時，只聽得遠遠的城上一聲炮響，一個彩色的信號彈扶搖直上，然後在半空中轟然炸開，像一朵綻開的菊花。
「這是什麼意思？」我和梅西面面相覷。
很快答案就出來了。
地平線上出現了一條黑線，慢慢的變粗，同時大地傳來隆隆的震動感，這有異於騎兵奔馳的震動我知道是什麼，是卡拉格的駝馬兵！
克裡斯蒂安這老畜生背叛了我們！
也許是小布什！
但是布什畢竟和我有著師生之誼，應該不會是他。
在平原上，就算騎兵正面硬撼也不是高大的駝馬兵的對手，駝馬強壯的身體在這種冷兵器時代就像坦克一樣堅不可摧。
駝馬兵的速度雖慢，可是場面上的攻防局面立即顛倒了過來。我方的士兵開始猶豫、驚惶，而敵人則士氣高漲，層層逼進，唯一不受影響的就是魔獸們了。
此時的梅西倒是出人意表的沒有驚慌，馬上下令：「去叫醒所有的士兵馬上上馬撤退，用亡靈軍團和魔獸殿後，派人一騎雙馬，隨時準備帶著所有的召喚師撤退。」失去了召喚師指揮的魔獸，在戰場上說不定會睡覺的。
沒時間去稱讚梅西作出一個正確的決定，因為要逃命，被裹在人群中的魯魯眼裡只盯著我了，可惜太多人攔在我們中間，他甚至殺了幾個自己人，可是在人潮裡還是沒有什麼用。
而主帥一逃，整個軍隊也就亂了，毫無鬥志的我軍只能跟著全軍逃跑，不少人因為人太多進退失據而丟命。
退，退了再立住腳跟，不能氣餒。我一邊在近衛的保護下策馬狂奔，一邊跟自己打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