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四十八回 上 後事 文 / 新狩獵紅塵
先不表石正生死如何，再說趙扶林。自打經洽會頭七天，海內外賓客不絕，宴會應酬不斷。到了經洽會頭一晚，李長順又到家中，將進展一一匯報了，通篇都不利，只一條是好的，那就是在西城郊外，有人數次見過在緝的二人。趙扶林道：「這也是進展，明天先將警力都調回來，加強會場內外戒備。」李長順道：「王小蘭的節目是不是先拿下來，以免節外生枝？」趙扶林道：「很多嘉賓都點名要看她的節目，我還特意安排了，要是觀眾要求，不妨再多唱兩。至於謝月嬌畢竟是我的家事，豈能因私廢公那。」
李長順聽了，半是不解，告辭出來，調回趙洪升、謝景平二人，連夜重新安排佈置。謝景平道：「雖說趙市長有言在先，必竟人命關天，我帶幾個人，還在西城區以西排查，若能找到蛛絲馬跡，也可一舉破案。」李長順道：「也好。石正那邊是關鍵，也要盯緊了。」眾人商議定了，這才散會。
趙扶林才送走李長順，崔永年和趙振先也到了。崔永年先將安排的日程簡要匯報了，道：「根據上次會議的安排，明天一早九點經洽會開幕，開完會議，就高啟榮省長未走的空，先簽兩份談好的合同。一個是建功水泥廠一百萬噸回轉窯的合同，一個是大地集團的平板鋼工程。下午稍稍改一改，分組在市內各處景點參觀，晚上依舊是演唱會。到明天一早，經洽會展館開幕，同時，城建局主辦的房地產招商會，和農業局主辦的農業博覽會也相續開館。時間上大體是這樣安排的。」趙扶林點點頭道：「關鍵是要保證大環境穩定，熱熱鬧鬧，平平安安，這就算圓滿。」趙振先也將大會言稿遞給趙扶林一份，言道：「別的數據薛副市長都定過了，我市是建材大市，鋼鐵、煤炭、水泥的產量還請趙市長再定一定。按照年初的計劃，煤炭產量過三千五百萬噸，水泥產量突破五千萬噸，都能完成。只有鋼鐵產量，受鐵礦石的影響，到年底最多能達到一千四百萬噸，尚距年初計劃差六百萬噸。」
趙扶林道：「我們年前不是和鐵峰市簽定了城市經濟合作書嗎？他們的鐵礦石優先供應我們嗎？」趙振先道：「按照我們兩家的協義，他們送來的鐵礦石並不少。只是他們本來就是貧鐵礦，多年暴采，眼下品質更差，煉不出鋼來。」趙扶林道：「我們電解鋁的產量今年能不能上去那？」趙振先道：「到明年可初步形成一千萬噸的生產規模，今年大都還再建，十月後才能6續完工。」趙扶林道：「煤炭建材是我們的立市之本，要抓住了不放，在每年保證百分之十的增產外，再遂年抓好一部分的換代升級。其中以鋼鐵為重。電解鋁今後幾年要加大型材的生產規模。平板玻璃的產量還要再提一提。力爭三年內，本市消耗和外銷三七開。這對降低我市房產成本、活躍我市房產市場大有好處。到我任期屆滿，我是希望我市的面貌能有一個較大的改變。」趙振先道：「我市展煤炭建材工業，有得天獨厚的條件，五年之內完全可以達到趙市長的希望。」趙扶林道：「若是這樣，我死了也心滿意足了。」趙大媽一旁聽了，埋怨道：「這老頭子，這陣子怎麼了，說話象交代後事似的。」趙扶林笑道：「這老太婆，把望著我早死，領那幾個退休金那。就照年初的定吧。」
等二人走後，趙老太又道：「老頭子，木慧什麼時候到？到了，可別忘了叫她回家來住。」趙扶林笑道：「她有事拖住了，明天下午才能到，不耽誤陪你看演唱會。」老伴又道：「月嬌的事，你也往心裡放一放，你還當就不出事呀。」趙扶林道：「我早說了，為人要安份收已，不能什麼便宜都占。沒事回家看看孩子不好，非去兼職，出了事，只能怨她自己。」說著，起身往院子裡去了。
趙老太道：「老頭子，你早睡吧，明天還要忙一天那。」趙扶林道：「我睡不覺，澆澆花去。」才出了屋門，腳下一絆，一腳不穩，倒在地上，將一旁的水盆砸的「光當」一聲。
趙老太忙趕出來，將趙扶林扶了起來，裡屋的小孫子也醒了，直喊奶奶。隔壁魏金水的愛人聽到聲音，隔牆忙問怎麼了。趙扶林站起身來道：「沒什麼事，你們都睡吧。」趙老太從裡屋抱出小孫子來，問道：「傷著那裡沒有？」趙扶林走了幾步，抬抬腿，伸伸腰道：「沒事。」澆了花，又將院子收拾了一遍。趙老太哄了小孫子睡下，出來道：「可真怪了，平時一年四季水不沾手，油瓶倒了不帶扶的，今天怎麼倒打掃起院子來了。」趙扶林道：「這花你少澆水，澆時要見濕見干，每年到春天換半盆土，當心別碰了根。根一傷了，一兩年開不了花。」趙老太道：「老頭子，就別再說了。你越說我這心裡頭越沒空了。」讓了到趙扶林進屋睡去了。趙扶林躺到床上，心裡似乎還有話說，見趙老太出去了，只好歎一口氣，這才睡下了。
天一早，趙百川先來接了浩浩，去了幼兒園。司機和秘書也早等在門外，趙老太拿了西裝幫趙扶林穿上。趙扶林低頭一看，對老伴道：「你把我那身新做的拿出來吧，我再不穿，孩子又不要，留著也沒用了。」趙老太笑道：「你這老頭子，前一陣子叫你穿，你還不穿，說等著六十過生日再穿那。」到裡屋衣櫃拿出西裝來，給趙扶林換上。一會，崔永年也到了，都先到賓館等候高省長。
到近九點，高省長也到了，說幾句話，一同到了新市政府辦公大樓前。到時，見開幕現場已佈置周全，但見大紅地毯鋪地，三千彩旗為牆，氣球飄飄，綵帶飛揚，台上三百賓客，台下三千來客。會場由薛平西主持，高省長、趙扶林等一一講了話。會後，又舉行了兩起簽字儀式。不到十點，天上下起小雨起，稍時越下越大。眾人無奈，先後乘車進了賓館，崔永年那邊即叫上菜開席。吃過中午飯，高省長趕回省裡，一些來賓也乘車，雨中參觀各處景點。
趙扶林見雨下個不停，也擔心起來，叫來崔永年道：「不是預報陰轉多雲，怎麼下起雨來了？」崔永年道：「我剛才又打電話問了，三、四點鐘雨就能停下來。」又問秘書道：「下這麼大的雨，飛機還能起飛嗎？木慧能來不能來？」秘書道：「就我們這一片下雨，木姑娘乘坐的心機已經起飛了，下午五點能到。」趙扶林道：「你先不要問我的事，到點了，你帶著我的車去接機。」秘書點頭應了。崔永年見趙扶林臉色不好，笑道：「趙市長，這陣子太忙，您也沒睡好，就休息一下吧。」趙扶林道：「我那能睡的著，你把牛得貴和方冠中叫來。」
不多時，牛得貴先到了，趙扶林問了問一些人事上的情況，又道：「這幾年，年青人走到領導崗位的越來越多，五十歲以上的沒剩多少了。年青人有年青人的長處，但缺點也不少。他們畢竟年青，凡事考慮的不夠周全，做起來難免毛手毛腳，難免老百姓不說閒話。人事問題上，我還是主張以老帶少，先磨一磨他們的銳氣，叫他們也知道，這飯碗不是誰都能隨便端的。」牛得貴道：「我也一直這麼考慮的。現在這些年青點的，說好聽了是心氣高，上進心強，要說不好聽的，十個倒有九個膽大手長的，就是旁邊點過了，不進去蹲幾天，沒一個知道回頭的。」趙扶林道：「工作總是要有人做，即不能聽之任之，也不能求全責備。」牛得貴聽了，又說幾句話，聽方冠中到了，這才起身離去。
方冠中也從房地產招商會匆匆趕到，見牛得貴從裡面出來，打聲招呼。趙扶林見方冠中進來，讓了坐下，笑道：「這陣子，你們城建局的舉動不小呀，我正想著抽時間到燕子湖看看，再和你探討一下新八景的出處那。」方冠中笑道：「這新八景雖好，卻不是我想出來的，都是錢由基工地上的李姑娘想出來的。」趙扶林道：「你說的那個李姑娘？」方冠中道：「就是巨業李總的千金李曼兒，今年才大學畢業，本來安排到省裡工作。可能是一個女孩家外出，家裡不放心，現在暫且在錢由基的工地上幫忙。」趙扶林點點頭笑道：「這麼說，我就更要去看看了。」又問方冠中道：「這陣子有沒有情緒那？」方冠中道：「我能有什麼情緒那。這一陣子我也反覆琢磨了，城建局的責任不同於市政府，考慮問題上，有時還是太過狹愛了。」趙扶林歎道：「家家都有一體難念的經那。你也知道的，我們中州人口多，土地少，農民工進城的願望越來越強烈。我們除了煤炭建材工業近兩年看好以外，大部分加工企業由於管理的問題，都存在著這樣那樣的問題，大半不是閒置就是面臨倒閉，閒置在家的人越來越多，社會隱患越來越大。眼下社會治安不好，社會風氣也日趨直下，上訪的也是越來越多，越來越集中。根本的問題，還是吃飯問題。你說說，我們不要數字，不要數量，怎麼解決吃飯問題那？」
方冠中道：「我並不是反對房地產開，只是現在炒作的嫌疑太大，投機者大於投資者。房地產的投機行為，還帶動了相關行業的投機行為，銀行、建材最為明顯。就拿銀行來說吧，很多中小型企業就報怨，想貸款比登天還難。可是對房地產的信貸卻越來越大，要三千萬給三千萬，要五千萬給五千萬，對外地的一些房地產企業的監管，常常是不聞不問。有的本是一千萬的項目，偏就能貸出二千萬來，資金外流，對我們沒有什麼好處。企業的投入沒有，又拿什麼來調整企業結構？到頭來，還不是黑白大半個天。我只是覺得這麼下去，必對長期展不利。」趙扶林道：「我也在考慮這些問題，無奈總是沒有答案。一會我還要到體育場去，我們先談到這兒吧。」方冠中道：「那好，趙市長，您先忙著。」也起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