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又一個神術者 文 / 方舟

    「大概是從小在拜神院長大的緣故，皇帝一直篤信黑神教，而且他從小就身具異能，據皇帝說這是黑神對他一直敬神的賞賜。但他進入軍隊後不久，軍隊裡便出現了很多黑神教的信徒，個個都對皇帝，哦，也就是那時的范加爾元帥忠心耿耿。當時的皇帝是柴德拉克四世，他對元帥在軍中享有的崇高威望一直如芒刺在背，擔心元帥終有一天會起兵謀反，因此一直找借口要害死他，卻總是被元帥巧妙的躲過；相反，由於元帥屢立戰功，柴德拉克四世為了安撫人心，又不得不與元帥表面上君臣和睦，不停地升他的職，直到升無可升。」「終於有一天，元帥手下一個軍官因為打抱不平，得罪了一個皇親國戚。柴德拉克四世要求元帥處死那個軍官，元帥不肯，還屢次據理力爭，終於給柴德拉克四世找到了借口，說元帥縱容下屬，目無國法，擾亂民心，要將他立刻處死。沒想到柴德拉克四世身邊的一個侍衛早就是黑神教的忠實信徒，還沒等柴德拉克四世的命令下達，就冒險刺殺了柴德拉克四世，元帥的下屬乘機說服元帥發動政變，建立了范加爾王朝。」畢爾巴鄂說到此處歎了口氣，停頓了一會兒，目光又一次變得有點悲哀，像是想起的往事中突然出現了什麼不堪回首的部分。米洛元帥並沒有急著催促他，這畢竟是一場談話，而非審訊，何況畢爾巴鄂所說的這些政治上的勾心鬥角，難道在地球上還少了？過了好一會兒，畢爾巴鄂才又繼續敘述道：「現在的皇帝登基後，發佈的第一道重要旨意就是整頓星球的治安，讓白晶星恢復和平，而且對那些一直擁戴他的功臣們也繼續像以前做元帥時一樣恩愛有加，並各有封賞。這樣做雖然得到了很多民心，但也引起了許多軍隊元老們的不滿。因為不打仗，他們就無法繼續陞官發財。於是有人找借口起兵叛亂，但很快就被鎮壓了。為了防止以後再出現這樣的事情，皇帝召集那些主張和平的高級軍官連夜制定了一套壓制好戰派，秘密逮捕好戰派首腦人物的方案，並約定了實施的時間就在三天以後。當時大家都很高興，都相信這次行動一旦成功，至少會為白晶星帶來幾十年的和平。」「為了絕對保密，參加會議的高層人員除皇帝外，每個人都把自己的重要親屬做為人質送進了皇宮，以取信於皇帝。原以為這樣肯定萬無一失了，哪知道，就在方案即將實施那天的前夜，所有與會的高級軍官突然在家裡遭到逮捕，當時每個人都以為是某個軍官洩露了機密，哪知道他們被審訊時才發現，當時在場的6名軍官一個也沒少，告密者並不是他們中間的一個。洩露秘密的人，就是皇帝范加爾！」米洛元帥等人一齊聳然動容。像白晶星皇帝這樣善於玩弄政治陰謀的人，在地球上同樣所在多有，不過通常都是明裡主張一套，暗裡實行一套；可是像他這樣本來就是在暗地裡設計的方案，卻在實施前臨時改弦更張，做出如此重大改變的陰謀，絕對是屈指可數。幾個人甚至在心裡不由的泛起「到底是白晶星人的基因更富有陰謀家的天賦……」之感，先是有些好笑，可是細細品來，更多的卻是說不出的苦澀滋味。畢爾巴鄂的笑容也是同樣的苦澀。「你們一定很奇怪，我怎麼會知道這些本該是絕對機密的事情。其實一點都不奇怪，因為我就是參與這次會議的六個高級軍官之中其中一個軍官的兒子！皇帝以為這些事情絕對不會再有人知道，偏偏我這個做兒子的最清楚我父親一直有記電子日記的習慣。這實在不是個好習慣，尤其是對我父親這樣知道無數機密的人來說。但是對於我，這卻恰好使我有機會瞭解到父親的死因，並從此矢志復仇！可惜的是直到現在，我一直沒有復仇的機會，更沒有復仇的實力！而且，」畢爾巴鄂說著忍不住站了起來，恨恨地向身邊的牆壁捶了一拳，手指上立即滲出了鮮血。「我還一直充當著范加爾實現個人野心的工具！」米洛元帥趕緊設法讓畢爾巴鄂平靜下來，並叫來醫務官替他包紮好傷口。畢爾巴鄂感激地道了聲謝，情緒也漸漸平靜下來，好像手上的疼痛可以讓他的心裡的痛苦減輕一些。他坐下來續道：「從那次行動失敗以後，皇帝就好像變了個人一樣。原來的熱情寬厚變成了冷酷涼薄，原來的善於納諫變成了剛愎自用！不知道有多少忠心耿耿地跟隨他的將領因為一不小心觸怒了他，就被他整得含冤而死。若不是他意外的與一個異星女子墜入情網，娶她為皇后，並且受她的感化而大大收斂了屠殺忠臣的暴行，還不知道有多少賢良要死在他的手下！不過他雖然對內有所緩和，對外卻變本加厲，他宣稱的所謂和平，只不過是他為了發動星際侵略而穩定後方的手段罷了！范加爾向全國發表演說，說白晶星之所以遭受別人的侵略，就是因為白晶星有著豐富的礦產資源，還說什麼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我們不征服別人，就一定會被別人征服！由於范加爾的煽情加上他身為皇帝的威嚴，從此，整個白晶星就變成了一架不停運轉的戰爭機器。到我們出征時為止，皇帝已經征服了六十三顆星球，其中三十八顆有高等文明，三十六顆我們動用了武力，其中有兩顆因為寧死不屈，已經連星球一起被摧毀了……你們可能還不知道吧，因為地球人……只不過是我們以前殖民計劃的副產品，所以范加爾並沒有太把你們放在眼裡，只是派出四大元帥之一的格雷卡帶了三分之一左右的兵力前來，他自己帶著八萬多艘主力艦隊去攻打獵手座的潘加拉星和狂獅座的驚神星去了。我聽格雷卡元帥說，皇帝已經征服了那兩顆星球，馬上就要趕到這裡了，你們……」「沒事，他還要兩天半以後才到。」俊傑淡淡地應了一句。好在米洛元帥等人對俊傑這樣的「奇談怪論」早已見怪不驚了，只是驚訝的看了他一眼，再沒說什麼。畢爾巴鄂卻大為驚奇。「你怎麼知道？請問你是……」「哦，這是我的特別參謀，第一艦隊的趙俊傑少將。」「少將？」畢爾巴鄂更奇怪了。「你怎麼知道我們的皇帝還要兩天半才到？」「也沒有什麼，我看見的。」俊傑淡淡地應道。他還是沒有從失去林珊的悲痛中恢復過來，做什麼都懶洋洋的，連說話都是。「看見的？你……」「啊，是這樣，趙少將率領的艦隊是負責偵察的。」德#8226；路易將軍趕緊解釋道。到現在這一刻，雙方談話氣氛雖然融洽，但畢竟畢爾巴鄂這番話是否坦誠，將來是否能化敵為友，一切還都是未知之數，俊傑身具異能這一點，還是不讓對方先知道為好。米洛元帥明白德#8226；路易將軍的心意，適時地轉移了白晶星大將的注意力。「畢爾巴鄂，看來咱們還有不少共同語言呢。對了，能不能說一些關於范加爾從小就具有超能力是怎麼回事？」「……這……好吧。其實皇帝具有超能力還是平定叛亂的時候才為人所知的。范加爾登上帝位後，屢次有人想刺殺他。一次叛軍買通了宮門守衛，殺入了皇宮。經過一番血戰，他們殺退了皇帝的侍衛，攻到了皇帝所在的書房前。那時候皇帝正在召見兩個大臣，趕來的援軍遙遙望見一百多個叛軍已經包圍了書房，知道就算再怎麼快也來不及救出皇帝了，都感到萬分恐懼。因為如果皇帝出了事，他們一定是死罪。哪知道等到叛軍將書房打成了一堆冒煙的碎片，而自己也被趕來的衛士消滅後，帶隊的軍官讓人翻開碎片一看，底下卻只有兩個大臣的屍體，皇帝竟然不在書房裡。大家正又驚又喜，皇帝卻從門外走了進來。眾人行禮之後請教原因，皇帝笑而不答。當時很多人以為一定是書房之內另有秘道，後來才從皇帝的近侍口中聽說這是「瞬間移動」的超能力。」「還有一次，一個近臣進奉一批罕見的珠寶給皇帝，請皇帝賞玩。哪知道侍衛正準備接過寶盒，皇帝便一聲令下，將這個近臣當場拿下。大家都在奇怪，卻聽皇帝命令侍衛搜查近臣的衣袋，結果從衣袋裡搜出了一個小型的搖控器。而檢查珠寶的結果，從幾顆珠子裡查出了爆炸力極強的炸藥。大家都奇怪皇帝怎麼會知道，皇帝得意的告訴大家，他有一種特異的能力，可以知道別人心裡在想什麼。當時每個大臣一聽，心裡都既驚且怖，有幾個心懷鬼胎的更是登時就跪下請求寬恕。不過後來根據大家多次分析揣摸的結果，只有當我們心情特別激動或者緊張的時候，皇帝才可能知道我們一些情緒的變化，而他之所以這麼說，不過是想威嚇眾臣，讓他們不敢再起反叛之心。」「其實皇帝的超能力還絕不止這些，但除了有些虛張聲勢的『讀心術』外，別的超能力他從來不公之於眾，所以大家只能*平時的推斷和從皇帝的近侍處聽來的隻言片語來猜測。聽說皇帝還會『飄浮術』，可以不用雙腳就在空中飛行。不過據我估計，皇帝所表現出來的超能力不到他真實能力的十分之一。我一直懷疑，他甚至可以操縱宇宙間的能量，包括宇宙射線、磁場、甚至一種神秘莫測的能量！」聽了這話，米洛元帥的手突地一下緊握成拳。德.路易、金上將，包括俊傑的臉都在剎那間改變了顏色。畢爾巴鄂說了老半天，只有剛才說的這句才是真正關係到幾天後那一戰的關鍵資料。如果畢爾巴鄂所說的一切都是真實的，而並非危言聳聽，那地球聯盟可以說連僅有的兩成勝利的希望都要失去了。俊傑坐在那裡，驚訝和許久以來都沒再有過的危機感暫時取代了失去林珊的悲傷。其實從過去來看，他所創造的奇跡一半來自於靈覺，一半來自他對自己的信心，而說到底，他對自己的信心大部分也是來自於對自己靈覺的信心。許久已來，他的心裡其實一直為自己靈覺的不斷進步而沾沾自喜著，儘管他不斷警告自己不要妄尊自大，但是隨著他的猜測一個接一個的應驗，戰略戰術構思一個接一個地取得成功，不知不覺中，驕傲和放縱的情緒自然而然地在他心中生根發芽。現在他的面前突然出現了同樣具有超能力，而且級數不知道超過他多少倍的強者，使他的心裡一下子產生了極其強烈的危機感，這其實對他日後的成長好處極大。只是眼下，他還顧不上想這些，因為他正在緊張的思考著如何幫助聯盟渡過眼前的危機。米洛元帥強迫自己鎮定下來，握拳的手也漸漸的鬆開。論到心理的穩定，到底還是這位沙場征戰幾十年的老帥要高人一籌。此刻他已經意識到了今天談話的重點，就是必須把白晶星皇帝范加爾身具異能這件事弄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否則幾天後的一戰，聯盟艦隊是必輸無疑。米洛元帥把自己的椅子挪得*近了畢爾巴鄂一些，並盡量使自己的聲音顯得語重心長。「參謀長，我得感謝你對我們的信任。如果說在幾個小時以前我們還是必須分出生死的敵人，那現在我更願意和你做一個彼此真心相待的朋友，如果你願意，我想我們可以更開誠佈公一些。從剛才這段話裡我聽得出，你是個非常有正義感，而且富於理性的人，所以我也把我的心裡話告訴你。我想你一定看得出來，在這次戰爭中，地球人是居於被侵害的一方，我們並沒有傷害白晶星的意思，我們只是為了保護自己的安全而不得不在違心的戰鬥。所以在這裡，我可以代表地球聯盟一方向你保證，即使我們取得了戰爭的勝利，我們也絕對不會去侵害和奴役無辜的白晶星人民，在這一點上你大可以放心。」畢爾巴鄂默然地點了點頭。誰都清楚他心裡現在的矛盾和痛苦。作為白晶星人，他不可能希望自己的同胞有更多的傷亡；可是殺父之仇又銘刻在心，他實在是希望這個看起來精明睿智，卻又和藹可親的老人能替他了此遺憾。「其實你也知道，我們必須要打贏這場戰役，否則地球人將和你們白晶星人一樣，遭受無盡的痛苦，而且你的家仇也沒法再報了。我想這一點你應該可以理解。所以，我想請你跟我們詳細說說關於范加爾皇帝超能力的事，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