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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節壽禮 文 / 傷痕難免

    熊熊烈火將半天天空映成通紅,這個住了半年的村落慢慢地從火焰中消失在我們視線裡。女人輕輕的抽泣聲代表了我們所有人對這個「家」的留戀與感情,這世界本來就很殘忍,當你想達到某種目的,就必須要付出相對的代價。對於一心想為朋友們報仇的我們來講,短時間根本不可能創造一個固定的落腳點,一個穩定的生活環境。我們要四處遊蕩,四處尋找,仇恨是我或者說是我們四人繼續活下去的真正動力。

    渡過黃河就是河間地界了,屬南皮郡管轄,魏王封地。還沒走上一個小時,就有前哨人們報告說,發現許多不明身份的人向前西方向聚集,從這些人的裝束看他們是來自許多不同的團體,且批批攜帶武器行動謹慎,行走江湖多年的東方恨根據這些情況推測,前西方應該有什麼財寶在吸引著這些人。

    「樸海,傳我命令,特戰隊先原地休息一刻鐘,待我等向前西行後,再間距百尺尾隨,路上注意隱藏身影,盡量不要被他人發現。」

    考慮到特戰隊人數眾多,再加上一身極特別的裝束,行走在路上容易引人注意,也極可能會惹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離村前我安排燕高和葉思凌兩人帶領特戰隊晝伏夜行,和我們前隊人員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想擁有強大的力量就必須要有雄厚的財力做後盾,而我現在所持有的只是一些「死錢」,既然現在沒條件去進行投資賺錢,那麼只有大量的積攢「死錢」,東方恨猜測前南方可能有財富的話,立即打動了我的心。

    一路上見到了好幾場小規模的戰鬥,鮮血與屍體成了這條路上特有的一種風景。為了保證鸞等不會武功之人的安全,在半路上我們選了個能夠藏身的疏林區,讓花無艷帶領一個編組的特戰隊員留在原地保護鸞兒、樸雨、還有流雲飛霞倆姐妹。

    午夜剛過,被我派出去在前路打探消息的東方恨便傳來了最新最確切的情報。半個月後,也就是七月二十三,是魏王梁國棟的五十大壽,蒙古國派人護送一份豐厚的壽禮,許多江湖上的黑勢力都想趁機賺上一筆,同樣子知道此行危險的蒙古國不但派了許多高手護衛,還用五千騎兵一直護送到魏國邊境,之後壽禮交由魏國派出的一批高手保護送去魏都洛陽。

    「主公,」前方探路的東方恨又轉了回來,低聲向我稟報發現的情況,「經過這一路相互殺伐後,剩下的五大勢力人員全都在前方七里多的亂石崗設伏,亂石崗是護送壽禮的必經之路,看來這些人已經決定在此動手。」

    「耐心不佳呀,護送的人難道長著豬腦。」我漫不經心的說道,「傳令特戰隊全面包圍亂石崗,但不可被人發現行蹤,大家到接近亂石崗兩里處選地方睡覺。」

    「主公這手坐收漁翁之利的辦法可真是絕啊!」史紅在一旁輕聲嘀咕。

    打鬥引起的呼喝、慘叫聲此起彼伏,我相信大家也都和我一樣,沒人能夠真正熟睡,只不過每個醒著的人想的心事不一樣而已。每個人的心裡都有一片屬於自己的空間,這片空間是自私與獨有的,就算再親的人也無法分享。我的這片空間裡究竟藏了什麼呢?愛還是恨,善良還是醜惡,我自己都很迷茫,許多事我不想發生卻都發生了,許多我不想做的事卻偏偏要逼著自己去做,記得有人說過,「無奈」就是命運的真正內在。

    「各方勢力還剩下三十一人,護送方還有高手五人、衛士二十六人。」樸海又傳來了東方恨探知的消息。

    「這些人鬧了大半夜的,也累了,我們也該做做好事送他們去休息一下。」我懶懶得睜開雙眼,仰望著不見一顆星星的漆黑夜風,「命令特戰隊十連射通殺,東方恨、史紅、鋼刀在旁掠陣,不留一個活口,你們五兄弟的目標就是拿到那批壽禮。」樸海剛欲起身時,我又補了一句,「我希望能在天亮以前解決戰鬥。」

    樸海迅速將我的命令傳了下去,這場「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好戲才剛剛拉開序幕。

    俗話說:「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場中的所有人都為這批壽禮拼上了身家性命,個個殺的臉紅目赤,渾身是血,生命和眼前這些巨額財富相比,顯得那麼渺小。

    就在第一波一百五十支鐵箭射出後,場中戰鬥的雙方都發覺了厄運的降臨,有許多人還未回過神來,便又躺在第二波的箭雨中。

    誰都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了,有人想要獨吞這批壽禮,那麼一定不會放過打鬥中的任何一方、任何一人。咒罵聲伴隨著第三波箭雨的破風聲,響徹山野,森白的亂石被漆黑的夜幕襯托的更加陰幽。

    第四波箭雨過後,還能動的只有繆繆數人,這能動的數人裡,沒有一個不是帶著傷的。「滅殺!」在葉思凌一聲令下,特戰隊員如同幽靈一般現身在這些人身旁,不待他們回過神來,便被生生地奪去了性命。

    從開始戰鬥至結束還不到兩刻鐘,令沒能打上一場的東方恨和燕高等人感到一陣鬱悶,就連收拾戰場的事他們也挨不上邊。

    我在安排下戰鬥的事宜後,就安心的回到了疏林那邊花無艷等人處,靜心等候著他們帶回來好消息。他們沒有讓我失望,天沒亮之前就回來了,兩大兩小四隻箱子抬到了我面前空地上。

    第一、二隻箱子裝的全部是金條,粗約估計每箱有五萬兩;第三箱是各種珠寶,瑪瑙、翡翠的瑩光在漆黑的夜色裡猶為顯眼;第四隻箱子很輕,打開後裡面是一個用黃緞包裹的小錦盒,錦盒尚未打開,便傳出一份冰冷的殺氣,就算是東方恨、燕高、史紅、花無艷如此級別的高手也被這股殺氣逼的連退了好幾步。

    我的內心感到極大的震憾,這股殺氣對我來講是那樣的熟悉,那麼的親切,這是重新為我點燃生命之火,賜給我全新生命的那個人身上特有的一種氣息。

    「天啊!這是……」好奇心特最的鸞兒伸手打開了錦盒,當她看到盒中的東西時大吃了一驚,不光是她,所有圍上來看到的人都感到奇怪。

    盒中放著一口青玉小碗,碗中有若隱若現著一條細絲,不過這條細絲卻不是普通的線,肉眼看去像是活的,不住的在變幻、游動,絲身上蒙著一層淡淡的白色瑩光,瑩光不時傳出一熱一冷兩股氣流,在夜風的幫助下每個人都能清晰感覺到。

    「會不會是天蠶絲?」史紅輕聲說道。

    「不是,天蠶絲我見過,沒有這般神奇。」東方恨馬上否定了史紅的猜測。

    「想不到這世上真的有這種東西,原來這不是神話。」鸞兒自打開錦盒後一直傻傻地盯著裡面的那條細絲,突然喃喃自語道。

    「你認識這東西嗎?」花無艷自問對古玩珍寶深有研究,可眼前這東西卻是聞所未聞。

    「是流蘇,傳說中從給王母織布的仙女手中不小心掉下凡間來的絲線。」鸞兒略顯興奮的捧著玉碗。

    「流蘇狀若細絲,動若雲水,寒熱不俱,利刃難斷。」我在眾人驚詫的眼光裡慢慢拿起玉碗,舉至與額平高時,突然面朝南方跪下,緊閉著雙目虔誠祈禱。碗中的流蘇不斷加快流動的速度,玉碗裡泛起的瑩光越來越盛,越來越詭異的氣息緊緊牽扯著所有人的神經。

    我的右手突然拼指如劍,反手在自己的額中劃了一道淺淺的血痕,碗中的流蘇突然精光大爆,瞬間化成一條光亮飛入我的額中。血痕在流蘇進入後快速開始收攏,眨眼間就長成原樣,似乎剛才什麼都沒發生過。

    「阿姨,您還在為我這個不聽話的孩子擔憂嗎?」兩顆淚珠隨著我張開的雙眼滾落在地,我的眼神充滿了哀傷,那是我內心最深處的一份隱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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