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五節天意一 文 / 傷痕難免
老天爺就像是一個調皮的小孩子,或者更應該說是一個活的年歲太久了無聊的總想編些故事給自己,他總是在每個人的命運裡裝進去許多不可逆的偶遇,但往往就是這些偶遇,會改變一個人的許許多多,甚至是一生的行程。
越近杭城,沿途的風光越是秀麗,花無艷拋開了這個世界所謂的那些「笑不露齒」、「女兒家不可拋頭露面」等等之類的規矩,一路唱唱跳跳歡若鶯舞。在他的感染下,我的心情也變得無邊晴朗。
為了不使兩人的怪異行為驚嚇隨行人員,我們和後面的馬車保持了近二百米的距離,深知我倆都身懷絕世武功的刀奴和流雲對我們的作法也沒提出異意,說實在的,如果敵人能毫無聲息擊倒我們兩人,那刀奴和彩虹衛隊就算全上也頂不了什麼事。
「主人。」
刀奴的臉上現出了一絲驚訝,令我覺得十分奇怪,在我的印象中,這傢伙可是個看到生啃人肉都不會動半分聲色的主,什麼事讓他感到驚訝呢。
「前路一里處有三批伏兵,人數約二百有餘,看情形全為一流殺手,不過……對方的目標似乎不是我等。」對方的行為似乎有些反常,讓甚難判斷對方的真正意圖。
「讓弟兄們散開備戰,另,派六人分成三組探查其餘三方,有無可疑人員過往。」既然判斷不出對方的真正目的,小心警戒才是上策,如果其他幾個地方並無過往人員,那對方的目標就很明顯是我們了。
「是。」刀奴的回答向來簡潔明瞭,但我知道我一下的任何一個命令,他都能會意並很好的執行。
一陣雜亂的暗器聲響後,伏在路邊林中的幾十個蒙面人迅速的竄了出來,圍上了一隊正打此經過的十多人。
「哪來的無知賊人,膽敢攔九殿下之路,不想活了嗎?」侍衛的話明顯底氣不足,任誰都聽得出帶起的絲絲顫音。
反倒是被這群人保護在中間的這名少年一臉的平靜,老成的神氣和他才十五、六歲的年齡居然顯得十分相稱,凝視眼前的這群殺蒙面人的那雙眼神,有股不怒自威的氣勢。
「是誰讓你們來行刺本宮的,我看各位可能是被蒙騙了,刺殺皇子那可是要誅九族的,我看各位都是武功好手,落身江湖難道就不覺得委屈了自己的一身所學嗎?如若不棄,本宮願意將眾位奉為座上賓。」
別看這位九殿下年齡不大,但這份才智卻不是癡長幾歲之人就能有的,一席話不但想化解自己的危機,在如此危難的情況居然還想收攏人心,光這一點就能證明他野心頗大。
可惜他表錯了情,江湖人和官場之人並不是一類,他們所信奉的信念並不相同,更何況這些都是拿錢買命的殺手,怎麼可能會讓九殿下的這番話給說動,在一名首領的指揮下,蒙面人像一群惡狼般撲入了護衛群中。
宮廷侍衛雖然身手都不錯,但一開始就輸了氣勢讓他們只能發揮七成左右的戰鬥力,再加上殺手的攻擊往往只求實效,不管什麼陰狠下三濫的招都會使,手忙腳亂的侍衛們根本招架不下來。
殺手們可不會手下留情,趁著侍衛們慌亂之際,更是狠下毒手,不一會兒,就有近半的侍衛橫死當場。
「殿下,屬下等給您斷後,請殿下速速撤走。」侍衛隊長慌張的跑到九殿下身旁,拉起他的馬繩焦急地催促道。
「爾等不必驚慌,本宮自有退敵之能。」九殿下似乎對場中近似一面倒的戰鬥感到有些不滿,輕輕地皺了皺眉頭,右手毫不遲疑的伸入懷中,拿出一個長方形的小弩匣,朝天放出一支響箭。
「點子多腳,速決!」殺手首領看到九殿下放了呼救響箭,便猜到對方肯定還有人手在,忙用江湖黑話告訴其他蒙面人,要加快速度,趁援兵到來之前解決眼前諸人。
蒙面人首領的想法是不錯,可偏偏事與願為,二十名身著青色武士服、背上繡著一隻黑色狼圖案的蒙面人飛身投入了戰場,蒙面人那一面倒的戰鬥優勢瞬間失去,反倒成了他人的口中肉。
這群人有個很特別的名稱,叫「貪狼」,乃是這位九殿下秘密訓練的一批死士,個個武功高強且嗜殺成性,只聽從九殿下一人的命令。
「貪狼」最可怕之處,就是他們都是亡命之輩,打鬥時根本不在意自己是否會受傷或者死亡,漠視自己生死的人,往往就是最可怕的對手。
先前對著侍衛如同惡狼的蒙面人,遇上「貪狼」死士時個個都成了面人兒——不堪一擊。不到半晌的功夫,地上多了幾十具蒙面屍體。
當然,九殿下這方也付出了「貪狼」三人,侍衛十七人的代價。
九殿下似乎對於這些要殺他的蒙面人的來歷非常清楚,滿地的屍體也沒讓人去查看,只顧著急急策馬趕路。
可是今天這條路上注定不會平靜,腳下快馬剛開始加速,九殿下便被身旁的「貪狼」死士一把給帶下馬來,躲過了一蓬迎面打來的鐵蓮子。
設伏在路旁的另兩批殺手清楚地看到了第一批人是如何被殺了,在對手強悍的實力下,為了能使這次刺殺任務順利完成,兩組殺手默契的放棄了殺了不與其他殺手組織共享一個目標的規矩,聯合發動了進攻。
這樣的決定給兩組殺手帶來了成功完成刺殺任務的希望,「貪狼」雖有不畏死的氣勢和強悍的武功,但殺手們的武功也不弱,經驗老到的殺手們在剛才觀戰的同時就知道了如何才能打敗這些不怕死的人,那就是比他們更不怕死。
打鬥場裡出現了非常怪異的一幕,幾名殺手往往不顧身上挨打猛撲向青衣武士,抱、纏、扯、拉各種奇怪的招法都有,可是效果卻十分明顯,「貪狼」死士的戰鬥經驗明顯差了一大截,面對這種怪異的打法,有種渾身是勁偏沒地方使的感覺,越打心意越亂,心越亂越打就越吃虧,一個惡性循環就在死士群中快速漫延開來。
俗話說「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蒼海桑田、變幻無常,可是眼前這變法也太快了,剛發過威的死士們馬上開始上演口中肉的角色,不管他們多麼努力的去拼,卻還是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同伴們一個個地倒下,直至輪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