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五節賭約一 文 / 傷痕難免
「纖纖,你聽到了沒?」一直失魂落魄般呆坐在馬車中的陶美姬突然緊張地抓住徐纖纖的雙手,焦急地問道。
「姐姐是說那簫聲嗎?我剛才也聽到了,似乎是從前方不遠處傳來,曲調十分奇特,小妹從未聽過此般韻味的曲子。」徐纖纖雖然驚訝陶美姬的突然變化,但還是認真的回答了她的話。
「這首曲子叫明月千里寄相思,是我們家鄉的一首老歌。」陶美姬的臉上現出了一絲興奮,邊說著邊掀車簾向外出去。
徐纖纖忙跟著下了車,陶美姬欲遁聲尋找時,簫聲已不可聞。
「剛才的簫聲從何處傳來?」陶美姬當然不甘心,急忙朝身旁的一位護衛問道。
「回公主,剛才的簫聲應是我家主人所奏。」護衛雖然被陶美姬那清純絕倫的姿色所吸引,但地獄般訓練出來的超強精神力使得他還能冷靜並清楚地回答問題。
「請問貴主人尊姓大名?」徐纖纖問道。
「家主人乃江浙一帶的商人,姓蘇。」
「姓蘇?會是誰呢?為什麼他會吹奏這首曲子?」陶美姬想得有些失神。
「這位大哥,不知能否帶我等前去一見貴主人。」徐纖纖見陶美姬魂不守舍的樣子,繼續向這名護衛問道。
「請郡主見諒,家主人已動身去赴一重要約會,何時能歸小的並不知曉。」護衛剛接到刀奴傳下的我離開隊伍,讓他們加倍小心保護公主的命令,在徐纖纖問話下如實回答道。
「如果貴主人回來了,麻煩幫我轉告一聲,就說有一位叫陶美姬的姑娘問他是否認識。」
美姬回過神來對這名護衛囑咐了一下,就和徐纖纖一起回到了車裡,纖纖是個冰雪聰明的女孩,在這特殊的氣氛下選擇了沉默,留給了陶美姬一個清靜的思考空間。
在野外急速奔馳的我,卻沒有想到錯過了這次,再見面時已是天人相隔。
出於殺手職業的本能,我提前了許多時間跑到了天蛇定下的會面地,處於江都城東門外三里多的一片小荒丘上。
仔細的檢查了一遍,我便開始在中間一較寬闊處靜坐,等待著對方的來臨。
月上中天時,譚氏兩兄弟已隨著天蛇來到。
「居兄,你我雖素昧平生,然玉手閻羅的大名早己耳聞,不知此番因何故將我兄弟兩人引來此處。」譚端文的語聲平緩有力,謙遜又不失威嚴。
原來天蛇沒有正面去下貼約人家,而是跑到譚府故意大聲吵鬧,待引來譚氏兄弟後,天蛇一拳打裂了譚府門前的一根硬木大柱轉身就走,譚氏兄弟也是在江湖上打滾多年的人,馬上認出了天蛇的獨門武功白玉拳,有心探個底細的譚氏兄弟便一路隨著天蛇跑到我這裡來。
「居某久仰譚氏昆仲大名,晚間曾在家主人面前無意提起,家主人對二位所作所為甚為讚賞,便讓居某約二位會上一面,得罪之處望賢昆仲見諒。」天蛇轉身站定,說話間向譚氏兄弟兩人抱了抱拳。
譚氏兄弟兩眼迅速的交換了一個眼色,因為天蛇的話確實令他們大吃了一驚。天蛇原先在江湖上是個出了名的狠角色,居然認了主人,這個稱呼可是很有講究的。主人不同於主公,認了主人等於是承認了自己奴僕的身份,能夠讓江湖上以狠辣出名且武功高強的「玉手閻羅」甘願為奴的人,恐怕並不是一般的富戶官家所能做到的。
一直背對著他們坐著的我站起身轉了過來,現在我的臉上戴了花無艷為我特別製作的銀面具,在月光的輝映下更增添了一絲神秘。
「聽說譚氏兄弟武功高強,怎麼這些許路的奔走就使兩位中氣浮燥了呢?」我的語聲十分冰冷,話中更是帶著一種刺人的味道。
根據天蛇的描述,譚氏兄弟是屬於內心十分自傲的人,想收伏這類人最好的辦法是先摧垮他們的自尊心。
我的話雖然刺耳,但是譚氏兄弟內心還是吃驚不小,現在他們表面上看來氣息均勻,其實體內確實氣走經脈在做內調息,但這種動作除非是高他們好幾倍身手的絕世強者才能憑著氣機覺察到的,但放眼江湖,高他們幾倍的高手他們就算想破了腦袋也派不出一個名字來,現在居然被我這樣子說破,能不令他們吃驚嗎?
兩人看我那自信滿滿的說話神色,可以肯定我的話不是說出來蒙人的,但要說我是憑著氣機察覺到的,那他們心裡更是難以接受這個我武功高出他們好幾倍的理由。
「不知閣下如何稱呼,見譚某兄弟怕並不只為了講幾句話吧?」譚端文的腦子反應夠快的,馬上給我打了一個擦邊球,而平時本就不善多言的譚端武則狠狠地盯著我,有種將我生吞活剝的架勢,光看這一點,就知道譚端武的武功要比譚端文差一些,一個不能夠很好控制自己情緒的人,武功便無法精進到極上之境。
「找兩位來的理由很簡單,我需要一些奴僕,覺得兩位具有一試的資格。」
「什麼?奴僕?還具有一試的資格,哈哈,這是在下有生以來聽過的最好笑的一個笑話。」譚端文聽後怒極反笑,一旁的譚端武更是氣得把牙咬得「篤篤」響,若不是被譚端文眼色制止,恐怕早朝我撲過來了。
確實,他們兄弟倆在江湖上的名氣雖說不上如日中天,但也能夠喊得響亮了,就算黑道上的那些有名魔頭對他們也客客氣氣的,我居然說他們具有當奴僕的資格,而且聽我的話音還要通過測試才行,這樣的話簡直如同在萬人面前扇他們的耳光一般。
一旁的天蛇看到譚氏兄弟倆的反應,不由回想起自己當時的初見到我的自大狀,嘴角泛起一絲玩味的笑,他心裡很清楚,譚氏兄弟和他一般,最後甘心情願的跟隨在我左右,因為他們同樣子也是嗜武如命之人。
「譚兄既然認為家主人說的是笑話,那可敢與居某打一賭約?」
「你玉手閻羅要是有興趣,俺們兄弟定當奉陪。」一直沉默的譚端武看來是實在憋的難受了,立即接過了天蛇的話。
天蛇朝我看了一眼,見我興致滿滿的抬頭賞月,立即會了意,乾笑了一下,「好,賢兄弟果然爽快,居某敢打賭,你們兄弟用最拿手的招式朝家主人攻擊,但絕對走不過一招。」天蛇並不是胡亂放出大話,他說這話時心裡其實早計算過。本身他的武功和譚氏兄弟略強一些的譚端文相當,當時他在我面前都過不了一招,而那時我僅輕描淡寫的用了一招,再根據以後跟隨我所看到的,天蛇知道我的武功至少是他的數倍,那就算多來兩個譚氏兄弟也絕對不會是我的對手。
武學修為並不是簡單的量的累加,越強的武功高手,每一級的差別都是一層質的飛躍,打個簡單的比喻,也就是兩個二級的加起來並不等於一個一級的高手,這就是質的區別。
「好,好,好,我兄弟倆活了這把年紀,總算見識到賴哈蟆打哈欠是什麼樣的。」譚端文的臉已經氣的發青,譚端武握著竹節鞭的手上一個勁地向外冒青筋。
「敢情兩位譚兄怕了,不敢與居某賭這一把?」
「賭就賭,別人怕你玉手閻羅,俺們兄弟可不怕。」譚端武氣沖沖地應道。
「居兄太不厚道了吧,如若你們輸了賭約呢?」譚端文能在如此氣憤的情況還能保持一份冷靜的判斷,確實是個難得的人材,更加大了我要收伏他們的想法。
「如若我們輸了,任何條件隨兩位開口,就算要命也無所謂。」在天蛇剛轉首向我請示時,冰冷而又狂傲的話從我口中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