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卷第六節吸毒療傷 文 / 傷痕難免
我知道燕征承受這一箭完全是因為我,如果他選擇側身避讓,我的身體側面就會暴露在敵人的射擊範圍之下,所以他選擇了為人父母都會做的決定,用自己的身體去保護身後的這個人,這個甚至根本不想認他為父的兒子。
雖然我很想飛身出去將刺殺之人抓來給燕征報仇,但理智告訴我現在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需要我去做,射中燕征的箭中明顯塗了巨毒,以燕征不弱的武功修為,居然在被射中後不過數息就昏死過去,可見毒性之烈。
當然,追刺客的事雖然我沒去做,但也有人已經去做了。燕征剛才的一聲大喊早驚動了周圍保護的護衛們,特別是那四名御林軍,雖然我討厭他們那趾高氣揚的模樣,但不得不承認這幾人的武功都相當不錯,在看到燕征受傷的第一時間就判斷出刺客所處的位置,並迅速的追了出去。
既然沒有顯露武功,我索性採取了最原始的方法來救燕征。迅速在自己的衣角上撕下一條布條,將燕征傷口上端緊緊紮住以防止毒血向心臟回流,然後讓聞訊而來護衛扶住燕征保持腿下垂位,我順手撿起燕征丟在地上的佩劍,小心的清理了弩箭旁邊的一些碎肉,之後立即用嘴巴在傷口上向外吸毒血。
一旁的那些侍衛全都看傻了眼,他們沒想到我會不顧自身安危用嘴去吸毒血,但又沒有什麼好辦法的侍衛們只能在一邊乾瞪眼。最擔心的還是那位知府大人,額上汗水簡直像地下噴泉般地直向外冒,他能不急嗎?眼前這兩位是什麼人呀,老的是大宋朝的一代名將、世襲候爺,少的是未來的駙馬爺,特別想起一旁急急趕來的長公主的話,他的後脊背就直抽筋。
「陳大人,若他們兩位出了半點差錯,我保證你全家老少能來個大團聚。」這就是雨陽長公主趕到現場後的第一句話,也是說的唯一的一句話,之後這位公主就擔心吊膽的蹲在我身邊看著,生怕我和燕征會出現不測。
幸好這是血液毒,在我及時紮下布條後阻止了毒血的回流,吸了約十幾口,毒血就完全被我給吸出來了。不知情的人都在為我擔心著,特別是雨陽,畢竟毒性這麼烈的毒,嘴巴沾上了誰都無法保證會平安無事。
只有我自己心裡清楚,我對毒基本上已經免疫,而且我在吸毒血的時候運一口真氣托著,毒血一吸入口立即被真氣包裹再吐掉,根本不會沾上口腔組織。
隨著一大串雜亂的腳步聲,知府大人「請」的當地名醫也全都敢到了,這些人明顯是強行從被窩裡抓出來的,一個個衣冠不整的,倒是行醫的那套行頭都帶齊全,畢竟再不情願也不敢拿自己的命開玩笑,受傷可不是一般人,世襲一等候、撫軍大將軍、駙馬爺的父親,這樣的人要是因為他們醫治不力而出了差錯,估計全城行醫的人都難逃刀光之災。
三四個手腳較利索的大夫已經從我手中接過了燕征,並分頭開始號脈、清創等診治工作,而我這個用嘴吸毒的人也立即被當成了重病號,讓四、五個大夫給「侍候」上了。
也不為什麼,總覺得心裡特別沉重,或許是燕征那護子心切的真情感到了我,令我回想起以往的許許多多。
想著想著,就不知不覺地睡了過去,第二天醒來發現已是日上三竿中午時分,晃了晃想多了事還有點發昏的腦袋,剛抬身坐起,就看到了坐在外間桌旁的燕征。
很明顯,他守了我很長時間,那雙看著我顯得那樣的慈愛、溫暖的眼裡佈滿了紅絲,這裡面既有內心的擔憂也有熬夜守護的辛苦。
「你……你的箭傷怎麼樣了?」我張開嘴,但是父親這兩個字對我來講太過陌生了,從我記事起,就從來沒有使用過這個稱呼,一直以來對我而言,期望能天天喊著父親、母親的稱呼都是一種奢望,一個永不可能實現的夢。
當我和他說話的時候,他的臉上顯得很高興,但我從他的眼神裡,感覺到了一絲心痛,就在我用了一個「你」字後,我猜他此刻的內心最渴望的就是我能喊他一聲「爹」。
「我沒事了,你覺得怎麼樣,如果覺得那兒不舒服的就叫大夫來看一看?」燕征見我起床下地,忙過來一旁攙我。
「沒事,就是覺得有些餓了。」雖然我不是他的兒子,可我是人,是人總是有感情的,特別在經歷了昨夜他寧可不要自己的性命來保護我那一幕後,我總覺得欠了他什麼,或者說是欠了對天下父母的那份孝心。
對於武功到了我這種修為的人,不要說餓一頓早飯,就是連著幾天不吃東西也絕不會叫餓難受,可不知怎麼的我就開口了,而且還用著一種近似小孩子的語氣來說這句話。
「雨陽早就親手給你做好了早飯,都熱了好幾遍了,就怕你餓著了,快走吧?」燕征對於我這句類似小孩子般的話感到一愣,只後馬上笑著扶我向我走去,聽得出,他那爽朗的笑聲背後,是比蜜甜的幸福。在父母的眼中,兒女永遠都是長不大的孩子,兒女們對著他們撒嬌,做父母的都會感到無比的幸福,燕征也是一樣。
就這一個晚上,雨陽的臉色明顯變得蒼白了許多,作為罪魁禍首的我卻只能放在心裡,而不敢上前去安慰她,畢竟我不是她心裡面的那個人。
雨陽卻根本沒有注意到我臉上的那份不安,看到我平安無事的她早高興的淚流滿面了,我剛走進客廳時,她這位堂堂的一國公主居然不顧什麼「大庭廣眾之下有失體統」的皇家訓誡,一把撲上前來把我抱了個結實,然後就這樣推著我到椅子上坐下,那邊丁丁則乖巧地及時把雨陽親手做的飯菜給我端來。
那些本來準備慰問我的大小官員在長公主的「激情表演」下,全都識趣地急急抽身而去,燕征一是為了避嫌,二來以父親的身份送那些探視的人回去。
「怎麼啦?是不是我做的不好吃呀?」雨陽緊張地在一旁看著我,估計女孩子都這樣,當心上人第一次品嚐她們的手藝時,心裡都特緊張。她看到我剛吃了兩口就皺眉頭,慌忙問道。
「不是不好吃,是太好吃了,我怕吃過這飯後,以後天天都要餓肚子了。」我淺笑了一下,帶著一些調侃的語氣說道。
「為什麼呀?」雨陽一時間還轉不過彎來。
「因為這飯菜太好吃了,別的飯菜就不想吃了呀,那以後不都要天天餓肚子呀?」我說著話,一邊則拚命地往自己嘴裡塞東西,說實在話,雨陽做的菜雖然比不過流雲,但吃起來還是挺香的,特別是在我現在餓過一頓飯之後。
「要是小哥哥喜歡吃,等我們完婚後,雨陽天天給你做。」雨陽羞低了頭,輕聲地說著。
「啊!」一聽這話,我的立即雙眼一陣翻白,整個人向後倒去。
為什麼?這問題還要問呀,一口飯在喉嚨裡,讓她的話給一刺激噎著了,這一堵的太厲害,就直接背過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