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卷第七節半路聖旨 文 / 傷痕難免

    燕征腿傷未癒，這一程又在海鹽多呆了五天，由於皇命所限時間僅三天，海鹽知府專門派了兩名衙差以八百里快馬將燕征遇刺之事寫成奏折，再附上燕征的奏折一起送往京城。

    這下朝廷上下可大為震驚，召燕徵入京明著只說是為了給公主完婚，可誰都知道燕老將軍在軍中的威望極高，明宗此次召他入京擺明了是要他重掌兵權以應對來犯之敵，在這種特殊的時候遭遇刺殺，內中的隱情就顯得十分可怕。

    「什麼？遭遇刺殺？那公子他怎麼樣，沒受傷吧？」儘管鸞兒知道以天火的武功修為，個把的刺殺想打他的主意根本是不可能的，但所謂關心則亂，當聽到天蛇匯報說天火遭遇刺客時，還是免不了一陣緊張。

    「二小姐請放心，主人並沒受傷，反倒是燕老將軍護子心切，用身替主人擋箭，結果腿上中了一支毒箭，後來毒血被主人吸出，現在已無大礙。」天蛇盡量將自己的每次匯報講的詳詳細細，因為他很明白，只要是自己主人的事，任何點滴鸞兒都會十分關心。

    「看來這場刺殺並不簡單呀！」鸞兒語氣中帶著一絲擔憂。

    「燕老將軍乃我大宋朝一代名將，無論秦、魏、魯三國還是在胡、蒙軍中都有一定的名望，若老將軍再次統兵，必對他們來犯我境之舉產生極大的影響，看來他們這次是準備先下手為強。」

    不光是天蛇，明宗和那班大臣們對這件事的看法也都如此，這幾乎成了稍懂國事之人的標準答案，偏偏天蛇剛說完，就看到了鸞兒輕輕地搖頭。

    「事情豈止如此簡單？」鸞兒淡淡地笑了一下，「長公主今年二十有一，以她這個年齡若生在尋常百姓家，流言早就飛滿天了，為何一國之公主的婚事卻無人問津呢？」

    鸞兒不等天蛇開口回答，就繼續接著說道，「那是因為大家都知道，公主自小就被先帝賜婚給燕家大公子，此事世人皆知，燕老將軍乃先帝兒時玩伴，與先帝情誼深厚，數十年為趙家江山賣命流血，功勳卓著。然而，幾年前燕老將軍因三番之事與先帝政見不和，曾數度爭吵，因此遭到了朝中許多大臣的參駭，燕老將軍避功高震主之嫌，便自請回家養老，而公主嫁入燕家之事便一拖再拖，朝中之臣誰也不會笨到去觸這個霉頭。」

    「據聞長公主雖從小厭煩政事，但自小對自己這位胞弟十分疼愛，有一次明宗貪玩落入水中，這位公主不等侍衛們來救，便不顧自身安危跳入水中救弟弟，並差點因此斷送性命，明宗從此後對這位胞姐異常敬重，現今他已登上大寶，自該為自己的皇姐安排婚事，此乃最正常不過之事。況且現今既無旨意讓燕老將軍重新領兵，此消息明宗必定十分保密，因何會被外人知曉且對燕家的行程探查得如此仔細，這其中難道沒有什麼隱情嗎？」

    「二小姐的意思是，朝廷之中有內賊？」鸞兒的一番詳盡分析，令天蛇毛塞頓開。

    「不錯，而且這名內賊官位定不低，且應是明宗近臣，否則這消息不會如此之快就透露出去。」鸞兒肯定地點頭說道。

    天蛇怎麼也沒想到，僅在燕家接到聖旨到上京的時間上，鸞兒就能推斷出這麼多的內情。

    呆在海鹽的幾天時間我也沒有閒著，既然現在成了燕若水，那就得詳細瞭解他的事情，當然，我要瞭解的只是小時候的事情，這八年在外的經歷又無人知曉，隨我怎麼編都可以。

    為了所知情況的真實性，我對雨陽用了一點點「卑鄙」的手段，趁著聊天的工夫對她使用了催眠術，在催眠的情況可以探查更多更為真實的關於她所知道的燕若水的情況。本來也想對燕征來一下的，可考慮到他曾領兵多年經歷過太多的出生入死，意志肯定十分堅定，我怕弄巧成拙所以就放棄了這個念頭。

    也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我居然好死不死的在對雨陽使用催眠術後問了一個估計男人都感興趣的問題，問她有多喜歡燕若水？倒底喜歡小時候的燕若水還是喜歡現在的燕若水？

    雨陽的回答令我心驚不己，她說小時候的燕若水是刻在她腦海裡的一個永恆的影子，如果和現在相比較，她更喜歡現在這個有情緒、甚至敢出言氣她的燕若水。

    我並不是那種自戀狂，會因為有人愛上我而陷入亢奮，相反，以往太多事壓在心裡的我，雨陽的話給了我極大的震憾，我已經開始思索到達京城時如何拖延這段婚事，我想到過直接拒絕，但怕這樣做傷了雨陽和燕征的心，更何況我答應過燕若水，替他好好照顧雨陽。

    燕若水和我雖然只是一面之緣，但我總覺得和他很熟悉，仿若從來就是認識的，這不僅僅是因為兩人長的幾乎一模一樣的原因。我記得在那個世界裡和美姬相聚時的一天，美姬在看一本書，裡面講的是一些關於時空與生命的話題，其中一個觀點就說：「時空是複雜而交錯的，相同的一個人在不同的時空裡，都扮演著不同的角色，理論上這些角色不能夠見面，一但相遇必定其中一人會死亡。」

    難道，燕若水就是存在於這個時空的我？

    「奉天承運，皇帝昭日：所謂國無威不可立，今有西胡屢犯我天朝邊境，朕本著上天有好生之德，不忍生靈塗汰，故曾多加安撫，然邊荒蠻人不知禮數教誨妄起戰火，為保江山社稷，為保我大宋百姓安居樂業，特加封清明候、撫軍大將軍燕征為征西大元帥，為副帥，即日統兵十萬，討伐西胡。欽此！」

    這是在三天後我們朝京城走了不到半日路程的時候，半途接到的一道聖旨。

    宋明宗天祐元年十一月下旬，秦國放開函芝關任西胡軍入侵中原，並繞過長安邊界，經過商縣，以迅雷之勢攻下了武關，而後直取宛城，待朝廷得到這一戰報時，宛城已被困三日。

    宛城若被拿下，就可直指許昌。許昌乃一商貿大城，還是宋廷的一個大糧倉，若許昌被西胡攻下，就可以此為據地，驅兵直入江南，大宋江山將岌岌可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