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卷第六十七節奇襲楊灘 文 / 傷痕難免
「二小姐,半夜傳延不知有何要事。」
葉延在飛霞的引領下,快步進入主帳,看到鸞兒那張因為多日快馬奔波而憔悴不堪的臉,心裡感到一陣惜憐,像她這般年齡的女孩子,在自己的那個世界裡正享受著浪漫的大學時光,而她卻要為了自己的男人,率領千軍萬馬浴血戰場。
為了使這場戰爭打贏的同時降低傷亡,鸞兒決定親自上陣,以便根據戰場上的實際制定一個最佳的做戰計劃。而隨同她做正面攻擊的,是葉延和他的剛成立狂獅軍團三萬兵力。
「深夜打擾將軍休息,實在是鸞兒的罪過。」見飛霞帶葉延進帳來,鸞兒的目光從江山社稷圖上移開,笑著說道。
「葉某行武出身,就算繼續幾日不睡不食亦無妨,倒是二小姐你要多注意休息,熬夜最是傷身,王爺未在你身旁,還請自己多加保重。」一起來的人死的只剩下天火和天犬,經過這麼久的風風雨雨,葉延的心裡早已將年紀尚輕的天火視如兒子一般。
「多謝將軍關心,鸞兒會多加注意的。」自然門一行後,鸞兒是這個世界裡除了紫氏外第二個知道紫冰來自另一個時空的人,同樣她也知道了葉延與天犬兩人與紫冰的關係,故而對於葉延這些近是長輩關懷的話表示了真心的感謝。
「今日晚間,鸞見各營將士皆宰牛為食,突發奇想,故深夜打擾將軍來相商。」鸞兒請葉延就坐後,從飛霞手中接過一杯熱茶遞於他。
「當日聽二小姐說要做好長期堅守的準備,我便下令營中將士節約糧草,幾天行來見此處幾乎家家以養牛宰賣為生,便讓勤務官收購了許多,這樣可以大量節省所帶糧草的消耗。」葉延知道鸞兒既然提出這個問題,肯定是有什麼妙計正在醞釀。
「不知他們肯否賣活牛?」鸞兒問道。
「既然以宰牛賣肉為營生,活牛定亦肯賣,二小姐的意思是?」葉延此時略感奇怪,難道為了長期堅守的糧食供應,要士兵們自己飼養牲口不成。
「楊灘平勢平坦,今觀胡人所紮營寨為木石結構,中以樹木居多,鸞兒欲傚法古人,以火牛陣沖營,而後掩軍殺之,胡人在火牛衝擊下必驚慌不堪,無力再戰,前有我軍掩殺,其必後退宣州,送入烈日軍團張待已久的口中。」
鸞兒的計劃雖然敘說緩慢,但葉延的心跳卻飛快的加速,雖然自己也是帶兵多年,有著幾十年的軍旅作戰經驗,但是像這種絕妙計謀自己是無論如何都想不出來的。火牛陣雖說是有前人用過,然而運用此計,已充分考慮了天、地、人這三大要素。
「不知將軍覺得鸞兒此計可行否?」鸞兒見葉延聽了她的計劃後一直失神,略帶訝異的問道。
這倒不是她對於自己沒信心,鸞兒記得紫冰曾說過,葉延是一位帶兵幾十年的老將了,戰鬥經驗非常豐富,要她在作戰事宜上盡量多和葉延商量,此刻見葉延沉默不語,以為尚有不妥之處,畢竟自己僅是紙上談兵,設想有失當之處亦屬正常。
「如果這等計謀都不算好,那天下就沒什麼好計謀了,哈哈哈!」葉延起身笑道,「天火能有你這樣一位智貌雙全的妻子,當真是幾千年修來的福氣。」
「葉將軍,您怎麼為老不尊,取笑起鸞兒來了。」葉延的玩笑話讓鸞兒感到心裡一甜,一張嬌臉亦被羞得通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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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要是讓人知道您為了我這麼一個丫頭過賤辰,而拋開政務陪我出來逛街,恐有損王爺名聲。」
今天是流雲的生日,早朝並無什麼大事,我簡單的料理了一下後便匆匆趕了回來,以便偷點空閒時間來陪流雲逛逛街,順便買些東西送她當生日禮物。流雲是個十分乖巧的人,聽我說要陪她逛街為她慶祝生日,慌忙拒絕,在我的強行拉扯下才肯出府來,但乃是心懷不安的向我建議著。
「我都說了今天要好好陪你逛街、購物,就不要再多說了,還有,現在的我就不再是什麼王爺了,應該拿我當一個替你過生日的朋友,叫我名字就行了,不要這般拘束,走吧。」我按著流雲的雙肩十分認真的說道,而後伸出右手在她面前。
「公子,我……」這丫頭也真是的,就這麼一件小事,居然感動得眼裡淚珠直打轉,嬌怯怯的伸出左手放在我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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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聲音?」守在瞭望塔上兩名西胡兵疑惑的互望了一眼,前方遠遠的隱約傳來陣陣「咚咚」聲。
「媽呀,什麼東西!」兩人的疑惑未定,便感覺整個瞭望台輕輕搖晃起來,地面似乎傳來了極大的震動。
轉眼間,一片黑黃相雜的東西正快速朝營寨衝來,那些東西的身上還帶著一片火光。
「牛,是牛群,火牛群來襲啦,大家注意,快通知將軍,快通知將軍……」
那牌黑黃相雜的東西移近時,不止瞭望塔哨,連營寨門前的守兵也都看了個清楚,忙急著喊了聲,並吹號集結,營寨頓時陷入一片混亂之中。
每條牛的身上都綁了許多布條,布條全都浸過油後拖在後面地上,一經點燃便火焰騰騰,動物天性怕火,見到身後著火,便拼了命的往前衝。葉延為了使火牛陣的威力發揮到最大,從方圓十數里內搜羅了近千頭牛,群牛一起狂奔之下,氣勢極是駭人,就算跟隨在後方飼機出戰的狂獅軍團的將士們,亦感到絲絲懼意。
「槍兵,槍兵哪去了呀,媽的,快給老子上第一排攔住,攔住,弓箭手,箭手呢,操他媽的,全都死了呀,快給我上……」
「快,多抬些滾木來,架在前面,他媽的,讓你架前面往哪兒擺呀……」
西胡兵的幾位將軍面對這種世所罕見的場面亦顯得驚慌無比,眼見著火牛群就要衝到營寨,士兵們都開始想著如何逃命,什麼軍令都無法下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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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這個世界也有幾年時間了,真正像現在這般為了逛街、購物而去街上的,這還是頭一回。
看得出流雲十分開心,這會兒的她早已放開了平時的拘束,一路上小嘴都笑的幾乎都閉不上了,這挑挑那買買的,將女生愛逛街、購物的天性充分表現出來,幸虧出行時樸氏兄弟堅持要跟隨在後,若不然,提這許多大包小包的苦力男就得我來當了。
「滾滾……死髒鬼,快滾……」
剛從一家布料店裡出來轉個彎,看到前面有一大堆人正在追打一個人,此人披頭散髮、一身破碎不堪的衣服僅能遮醜,身上散發出的一股刺鼻的臭味,老遠便能聞見,兩隻沾滿污泥已成濁黑色的手上,緊緊地攥著一個包子。
人性的醜惡在這裡充分得到體現,街上那些人無論男女老幼,拿扁擔、木棍、竹子打的,拿石塊、破菜葉、路邊垃圾扔的,各種樣子都有,一邊打罵著,一邊還不住嘻笑著,似乎眼前這個根本就不是他們的同類,只是他們做為消遣的一種工具,而這一切,僅僅是這個人從某處拿了一個包子。
眼前這個人像珍寶般的握著這個包子,儘管包子已經被他的髒手染成污黑,然而無論他人如何追打,他也一聲不吭,只是死死地握著包子逃跑。
沒有挨過餓的人,根本不知道這一個包子的珍貴,而我卻能深深體會到這一點。看到眼前此人拚死護著這個包子的模樣,數年前那位為了雙胞胎女兒不顧性命去偷盜的婦女,身影再次從我腦中閃現。
「住手!」我猛地衝上前去,抓住此人的肩膀,將他帶離了追打他的人群,同時口中發出一聲大喝。
怒氣之下,我這聲吼至少用上了三分內力,對於眼前這些沒有武功的平民百姓為講,無異於是巨雷在他們耳旁炸響,一個個都呆如木雞般站立當場。
「你們還是不是人?就為了這麼一個包子,居然這般一路追打於他,難道你們的良心都餵狗了?」我鬆開手後,寒著一張臉對眼前這些百姓喝問著。
「你是誰呀,憑什麼管我們。」
「就是,你一個公子爺當然不在乎一個包子了,咱窮老百姓小本經營賠不起。」
「有錢你怎麼不帶他回家去養呀!」
「這小子準是個白癡,別理他,大傢伙繼續上去打,看那瘋子下回還來不來偷。」
「對,打,大家一起上!」
緩過神的老百姓見是一個年青的公子哥攔住他們,便尖酸的你一句、我一句漫罵起來。
「放肆,你們居然敢對王爺這般無禮!」樸氏五兄弟聽到他們居然開口罵我,身影連閃,穿入人群中「辟辟啪啪」地扇了那幾個罵得較凶的人一頓耳光。
俗話說「惡人就怕惡人磨」,這些平民百姓一見五個人全都是會武功的高手,而且口中還稱我為什麼王爺,一個個嚇得大氣也不敢出一聲,哄然一聲四散而去。
「站住。」那個賣包子的隨著人流身影剛動,便被我閃身攔下。「這些銀兩夠賠這個包子的錢了吧。」我從流雲手中接過一塊碎銀,鄙夷地丟在他腳前。
「夠了,夠了,多謝這位爺,謝謝爺,謝謝!」賣包子的忙不遲的俯身去撿銀子,嘴裡還一個勁的道謝,這副小人嘴臉令我心裡一陣作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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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宋崇文元年八月,攝政王燕若水派兵奇襲楊灘,將軍葉延以火牛陣沖營使西胡兵馬死傷無數,逃回宣州途中又遇伏兵,一萬兵馬盡數被殲,而宋兵僅是負責正面沖營的狂獅軍團亡七人,傷二十二人。戰罷,葉延在楊灘分兵成品字形據守,令一戰心寒的胡人不敢從宣州出城回攻楊灘,而後葉延派兵五千,日夜兼工在宣州與楊灘之間挖了一條寬約兩丈的河道,連上南漪湖與河瀝溪。有了河道之阻,楊灘便可結寨固守,抵禦胡人進攻。
這一戰,令周邊諸國對宋庭刮目相看,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到了大宋的實際掌權人——攝政王燕若水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