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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卷第六十八節忠言埋禍 文 / 傷痕難免

    「不是餓了嗎?怎麼不吃?」

    在街上這一鬧,流雲也沒心情再逛街,和我一起帶著此人前去「客來悅」酒家請他吃飯。

    這酒家其實是千面人設立的一個點,我們進去後掌櫃立即安排了一個清靜的包廂,在我的吩咐下,上了一桌好酒好菜。不知道為什麼,這個人特別怕我,在我伸手拉他進酒店吃飯時便一個勁地朝流雲身旁躲,上席坐時也是遠離著我,反而靠在流雲邊上,面對一桌酒菜也不動手。

    「別怕,我們公子爺是天底下最好的好人,快吃吧。」流雲見他怕生,幫跟著安慰了一句。

    見流雲說話,他朝流雲看了看,而後又非常小心的做了幾個手勢,像是在問流雲這些飯菜能不能讓他帶走。

    其實剛才在街上他被人毆打時仍小心捧著包子,而沒有立即吃掉,我就在猜想他應該是拿這包子給別人吃,能夠在自己這般飢餓並遭毒打的情況下,還這般在意那個包子,看來他還有親人需要照顧。

    乖巧的流雲先是抬頭看了我一眼,見我眼神示意她可以隨意做主後,便對那人說道,「你先吃,等你吃飽了再叫店裡燒一桌這般飯菜給你帶去,還有,這些銀兩你拿去,找個大夫把身上的傷治一下,買幾身衣物,以後好好過日子。」

    說話間,流雲拿出兩錠十兩重的銀子,放在此人面前。

    「她叫流雲,以後若再有人欺負你,儘管到武威王府來找她,我會替你做主的。」或許是小時候的那份經歷作祟,對於眼前這位落難之人總想給予些什麼幫助。

    聽到我的話時,此的人眼裡明顯閃過一絲驚訝,雖然是轉瞬即逝,但我敏銳的直覺還是清楚地捕捉到了這份變化,很顯然,此人應該從我的話裡猜到了我的身份,故而感到訝然。

    「幽影七號拜見王爺!」

    包廂門快速開合間,一位普通百姓模樣的年青的出現在包廂內,恭敬地跪拜在我身旁,雙手擺出一個代表他身份的特殊手勢。

    「何事?」平時幽影都是將情報傳給樸氏五兄弟,再報之與我,若無緊急情況是不會像現在這般直接來見我的。

    「稟王爺,陛下與半個時辰前,帶著幾名太監及侍衛喬裝溜出宮外,沿著鳳凰山一帶而去,看樣子是沿途遊玩。」

    「什麼?真是不知死活。」我一聽頓時大驚,現在局勢動盪未明,雖然他是個有名無實的孩子皇,但想要他這條小命的人不計其數,我曾經三番五次的告誡過他千萬不可私自出宮,現在他非但溜出來了,還往鳳凰山一帶行去,山郊野外安全更是無法保證。

    「流雲,你留下照顧一下這位朋友,我讓樸海留這裡保護你,待送走他後便先行回府。」事情緊急,我也無法再坐在這裡,「樸海,你速去通知燕威,讓他領五百精兵去追陛下,無論他願不願意,都要立刻帶他回宮,就說我在南殿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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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姐,你的手怎麼腫的這般厲害,一定是又遭人毒打了吧!咳……,想我孝直堂堂七尺男兒,不能夠照顧姐姐,卻要讓你拋頭露面,咳……,為我這般受苦,我真是枉自為人。」

    越州城外一座破舊不堪的小土地廟裡,牆角鋪著許多乾草,草上半躺著一位年約二十二歲左右的青年,此時他正握著那位落難者被打腫的左手,連咳帶哭地說著。

    「你我姐弟自小父母雙亡,相依為命,今弟又重病在身,姐來照顧你乃天經地義之事,怪只怪姐沒本事,讓你吃這般苦頭。」落難者原先披在額前的散發已用一根草繩整束在腦後,抬起頭起,可清楚地看到她的臉,雖因臉上的污垢看不清她的膚色,然而精緻的五官,一看便知道是張美人臉。

    「孝直,你看,姐今天給你帶來了什麼?」落難者邊笑著說道,邊拿過一個竹編多層飯籠,小心地將裡面的飯菜逐一端了出來,擺在孝直的面前。

    「姐……」掙扎著支起身的孝直看著眼前這些豐盛的飯菜,淚水幾乎模糊了雙眼,「姐姐,這頓飯菜雖然豐盛,然而姐姐吃的苦頭必定更多,我……咳咳!」

    這一情緒激動之下,似乎牽帶到了身上的病勢,大口咳嗽起來。

    「弟弟!」落難者忙伸手輕輕地撫著弟弟的胸口,助他順氣,「弟弟莫急,姐今天是遇上了好心人,並沒有吃什麼苦頭,這些飯菜都是好心人贈送的,你看,他還給了我二十兩銀子,有了這錢,姐就能找醫生替弟弟看病,相信不久你的身體就會好起來的。」落難都邊安慰著自己的弟弟,邊從懷裡將流雲贈給她的銀子掏了出來,遞在弟弟面前。

    「一定是姐姐的賢德感動了上蒼,才讓你遇上了貴人。」孝直聽聞此話也轉悲為喜,「我受的是內傷,奇經八脈俱亂,非普通大夫所能治,倒是姐姐為我吃苦多年,有了錢該去置幾身好衣裳,別再委屈自己了。」

    「對了,姐可有問這位貴人的姓名住址,大丈夫受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想我姐弟流浪多年,從未有一個肯正眼相看,更勿論同情接濟。」孝直似乎突然想起,繼而又向姐姐問道。

    「其實若不是親耳聽到他手下來見他時的稱呼,姐亦不會相信,當今大宋朝的攝政王居然是一位如此悲心憫腸之人。」在向弟弟說明這位恩人是誰時,落難者突然感到心底升起一股難以描述的奇特感覺,嬌臉直感一陣輕燙。

    「攝政王燕若水!」孝直聞言口中發出一聲驚呼,「上蒼還真是會捉弄人,想不到又遇上了燕家後人,居然還會受他之恩,哈哈哈哈,哈咳……」

    「弟弟,你莫要忘了爹娘臨終前的話。」落難者見弟弟如此激動,急忙開口說道。

    「姐姐放心,弟……弟自不會忘記爹娘臨終囑咐,我只是笑蒼天太不公,冥冥裡的安排為何總是這般捉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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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身為一國之君,怎可如此不識大體,竟私自出宮,若萬一有個好孬,讓本王如何向眾臣交待,如何向天下人交待,有何臉面去見列位先帝。」

    南殿裡,看著這個如此不懂事的小皇帝,令我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怒氣直衝腦門,責備的語氣也極其嚴厲。

    「朕,朕只是覺得在宮裡呆久了有些悶,想出去走走而已,還請王爺見諒。」崇文帝在我如山的氣勢前,嚇得臉色蒼白,連說話都帶著顫音。

    「王爺請自重,身為臣下怎麼可如此對君皇喝責?」崇文帝身邊的一位太監雖然也嚇得臉有變色,但還是咬牙移步攔在崇文帝身前,責問於我。

    「你這是在對本王說話?」我瞄了這個太監一眼,冰冷地語氣令殿內的氣氛降到了冰點。

    「所謂君為臣綱,奴才只是照理直說。」如此有膽識的人當了太監實在是可惜了點,不過只怪他不識時務,居然敢在我生氣的時候火上澆油。

    「皇上乃明事理之人,若不是你們這些多嘴下人在一旁慫恿攪舌,哪會行似今日這般溜出宮門之事。」我語氣一變,盯著太監的雙眼猛然爆出一股殺氣。

    「王爺請息事,朕已知錯,今日之事與他們無關,奴才無知頂撞王爺,朕回頭一定好好管教,還望王爺勿與這些奴才下人計較。」崇文帝一看我眼露凶光,心裡便開始直打鼓,上回大殿之上群臣面前,揮劍將京兆尹斬為三截的事他是記憶猶新,見此情形忙出面替這位太監說好話,還主動向我認錯。

    「皇上,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似這般不識大體,多嘴饒舌之輩,留在皇上身邊終是禍害。」

    「來人,將今日與皇上一同外人之行全給我押下去斬了,首級昭示全宮,並傳本王令,若誰再敢在皇上面前搬弄是非,慫恿皇上做出有違大體之事,本王定斬不饒。皇上一路勞累,扶回寢宮安歇。」

    我根本不給崇文帝再次開口的機會,飛起一腳將這名出言頂撞我的太監踢至門邊,聞令而來的御林軍立即將他綁了,並將跪在殿上的其實幾名從人也一併拿了,知道我最恨聽人叫饒,御林軍們在綁人時一併將他們的口給用布堵上。

    崇文帝雖然對於我的做法心內極其不滿,但也知道自己無力回天,帶著一臉的不甘與氣憤,在一眾御林軍的示請下,起駕轉回寢宮。

    看到崇文帝這般不識好孬的樣子,令我有一種深深地無力感,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後,便朝身側的樸風揮了揮手,後者立即會意的去準備車輦,回轉燕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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