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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卷 第十九節苦肉之計 文 / 傷痕難免

    花無艷正與鸞兒說話間,忽聽侍衛來報侍女小蘭已經救回,但因身中數箭,剛進營來便不治身亡,兩人急忙趕去看望,未進前軍營帳,卻聽得裡面傳出聲聲悲泣。

    「譚將軍,你這是為何?」

    侍女小蘭由於後背中了數箭的原因,整個人伏在床上,見花無艷和鸞兒進來,原先守在床邊的譚端武突然跪伏在倆人身前,鸞兒見譚端武臉上淚痕未盡,眼中滿是悲痛之色,驚疑問道。

    「娘娘,臣代侄女輕瀾在此請罪。」譚端武語帶淒涼,雙手緩緩托起一件密鱗寶甲獻於鸞兒身前。

    「輕瀾,你是說侍女小蘭就是輕瀾?」以鸞兒的智慧,再加上眼前的情景,馬上明白了譚端武話中的意思。

    當年譚輕瀾奉命保護長公主雨陽,在長公主遇刺之後她便銷聲匿跡,為了此事譚端文與譚端武倆兄弟跪於紫冰門前負荊請罪,後來事情不了了之,沒想到譚輕瀾不但毀容改面,還成了花無艷的侍女,此番更是捨了命的保護花無艷逃離紫荊關,細想起來,她是有心在為自己以往犯下的過錯贖罪。

    「娘娘,罪女輕瀾留下幾句遺言要罪臣轉告陛下及娘娘。」譚端文對於這個侄女一直視若親生,思及她剛才臨終遺言,不免又是一陣咽哽,「輕瀾自知罪孽深重,愧對主公及娘娘,今幸得天祐賤命,保得娘娘平安歸來,雖死亦無憾,唯死後,懇求陛下准許輕瀾能以華夏子民之身葬回譚家。」

    「譚將軍快快請起。」鸞兒聽著譚端武傳述的譚輕瀾遺言,心裡也不免悲傷,示意一旁的侍衛扶老淚縱橫的譚端武起身,「長公主遇刺,亦非輕瀾護衛不周之罪,陛下心裡並未因此而怪罪於她,此番捨命護送英貴妃母女出關,更是有功無過,陛下昏迷未醒,本宮就代陛下做一回主,准其靈位入英烈祠。」

    「臣譚端武替罪侄女輕瀾謝陛下洪恩,謝娘娘洪恩。」譚端武見鸞兒非但不怪罪,反而准譚輕瀾的靈位放入英烈祠,心裡滿是感激,忙又跪下磕頭謝恩。

    英烈祠裡所放的靈位,皆是為國盡忠捐軀之人,換言之鸞兒非但寬恕了譚輕瀾的罪責,還承認了她是為國盡忠的英雄,對於譚家來講,非但去掉了有個不肖女的罵名,反而多了一份英烈的榮光,譚端武內心的感激可想而知。

    「玥兒這兩年來多承輕瀾無微照顧,無艷實在無以為報,今兒個亦抖膽替陛下做一回主。」進來後一直坐在譚輕瀾屍身邊默默垂淚的花無艷突然站起身來,「清音,呆會兒你擬道聖旨昭告天下,追封譚輕瀾為曉義郡主,骸骨送回京都後,以郡主之儀厚葬。」

    「陛下和娘娘對譚家的厚恩,端文、端武縱是粉身碎骨亦難報一二。」如果說鸞兒剛才的話讓譚端武十分感激,那現在花無艷的這道旨意,他就是百倍的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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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火,你一定要挺過這危險期呀!我們的女兒已經五歲了,你還沒有見過她一面,你一定要醒來,玥兒這麼大還沒有叫過一聲爸爸呢,你一定要醒來……」花無艷坐在床邊,看著躺在床上臉色蒼白的澤天皇帝,禁不住淚如雨下。

    「爸爸,玥兒會唱很多歌,媽媽說這些歌都是您喜歡聽的,玥兒現在就唱給您聽,您一定要快些好起來,玥兒會很乖的。」玥兒站在床前,小手握住澤天皇帝小臂,頓了一下,便高聲唱了起來。

    「夜色茫茫罩四周,天邊新月如鉤。回憶往事恍如夢,重尋夢境何處求。人隔千里路悠悠,未曾遙問……」玥兒唱的很認真,每一個起拍、每一個尾韻都吐音清晰,嬌嫩稚脆的童聲從中軍營帳慢慢透出。

    歌聲猶如一層憂傷的迷霧,透帳而出時,令外面守衛的那些彩虹衛也為之悵然落淚,他們許多都是很久之前便跟隨澤天皇帝戰鬥的舊人,也都熟知澤天皇帝的種種不幸遭遇,在這憂傷的氣氛之下,他們替皇帝陛下落淚的同時,心裡也默默向上蒼祈禱著。

    「唉!陛下傷重未醒,紫荊關又難以攻取,進不能進,退亦不能,實乃鸞兒無能之過。」站在花無艷身旁的鸞兒,也隨著玥兒的歌聲陪著花無艷默默流淚,無奈而又悲傷的語氣無意間合上了玥兒的歌意。

    「鸞兒不必憂傷,紫荊關已是唾手可得。」花無艷伸手輕輕地替鸞兒抹去眼角的淚水,信心十足的言道。

    「大姐已有破關之法?」鸞兒聽聞花無艷如此自信,不免驚訝的問道。

    「輕瀾並非白死,她還給陛下送來了一座雄關。」花無艷緩緩地站了起來,身上散發出一股渾厚的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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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軍,派去打探軍情的哨探回來了。」士兵似乎因為跑的太急而不住喘著粗氣。

    「快說,情況如何?」聽聞哨探回營,坐在靠背椅上的何金標像只彈簧一樣猛地竄了起來,緊張地問道。

    「據哨探所得,前日保護花無艷逃離紫荊關的侍女小蘭原名譚輕瀾,數年前,其受澤天皇帝之命,保護皇帝未過門的妻子宋長公主雨陽,卻在半路上長公主雨陽遭人刺殺致死,譚輕瀾畏罪潛逃不敢回見澤天陛下。今番她捨命護主,然澤天皇帝的倆位皇妃並不念情,意欲將其分屍揚骨,譚輕瀾之叔譚端武乃華夏飛鷹軍團督軍,此番亦隨軍在此,譚端武苦求兩位皇妃饒其侄女之罪,兩位皇妃非但不從,更將身為大將的譚端武綁於大營門外,重責一百軍棍,譚端武差點命喪棍下。」來報的士兵見將軍焦急見詢,忙強壓喘意,將哨探所得情報詳詳細細地向何金標稟報。

    「如此說來,譚端武反叛之心乃是屬實。」何金標聞言沉吟道。

    「將軍,末將之父與譚端武份屬同門,其秘密命人送信而來,定非假意,現今華夏皇帝傷重不醒,如龍之無首,如此良機實乃上天賜將軍揚名立威之時,若因猶豫錯過,豈非可惜?」

    說話之人乃紫荊關的一名參將,姓荀名精誠。今天一早,他便帶著一封密函給何金標,信乃華夏國大將譚端武所書,願為營中內應,邀紫荊關出兵替其復仇。

    「好,既是天賜良機,豈可違逆天意。」何金標猛一咬牙,回頭對荀精誠言道,「你速回信,約其今夜三更,本將親率大軍出關埋伏,讓其舉火為號,待其營中混亂之時,本將軍定會率大軍衝入相助。」

    「末將這就去辦,此戰之後,將軍定能名揚四海。」荀精誠領命而去,轉身之際嘴角閃過一絲輕蔑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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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之後,全軍依次後撤五里,余空帳在此;金源率烈日軍團負責在營地保護陛下安全,華書晴引本部兵馬伏於大營前門道側,敵若來攻之時可按兵不動,待其退兵之時斷其歸路;龍孝直率中軍散伏於空營四周,候敵入營之後予以圍剿;譚端武率飛鷹分伏左右兩側,待敵入營之時穿插剿殺;陳東遙率鐵鷹軍團埋伏紫荊關外,以火炬七閃為號,前去詐關;此戰務必要將敵全滅,不讓一兵逃回紫荊關,請諸位將軍速去準備,明日晨時,本宮在紫荊關上為三軍將士慶功。」

    花無艷在一旁看著鸞兒有條不紊的分配著兵馬,心裡不免感歎,自己是憑著學到幾千年積累下來的文明而提出取關奇策,鸞兒卻是完完全全的仗著自身智慧,運籌帷握決勝千里,天火穿越之後遇見了她,老天爺分明早已替他安排了一條爭霸天下的崎嶇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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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軍快看,華夏軍大營暄噪嘩然,定是譚端文開始依計而行了。」

    「不錯,傳令,全軍直衝大營,取華夏皇帝首級者,官升三級賞金千兩。」何金標奈不動心裡的激動,雙腿用力一夾,一馬當先衝向華夏軍大營。

    為了使這次偷營能夠大獲全勝,何金標投入了全關兵馬,留守關上的不到千人。

    八萬人馬突然間的齊聲納感,足有撼天動地之威,個個爭先恐後的直向華夏大營衝動,唯恐腳步慢了被人搶了功勞。

    「不好,這是一座空營,快撤!」衝入大營之後,原先吵雜的人群與聲音突然消失無蹤,何金標就算再笨也明白自己上當了,便調轉馬頭傳令退兵。

    「汝等已中吾娘娘之計,還不下馬受死,更待何時!」

    一聲巨吼猶如九天驚雷,秦國諸將士正驚於這一喝之威時,大營的地面突然輕輕地顫抖起來,隨著整齊的馬蹄聲由遠及近,營帳兩側突然出現兩支弩騎兵,圈著秦軍快速跑動起來,密集的弩箭猶如傾盆大雨,秦軍像是剝春筍一般,隨著弩騎兵的跑動由外到內一圈圈的倒下,傷亡的字數以千人計數不斷增加。

    「舉盾,衝殺,快舉盾……」何金標早慌了手腳,整個人伏在馬背上直發抖,身旁的幾名參將見他這個模樣,也顧不了那麼多,擅自做主下達了作戰命令。

    秦軍八萬之數,進入大營者已近六萬,被弩騎兵這一射殺擠壓,一不留神連轉個身都會撞上自己人,慌亂間哪能豎得起盾牌,又死了幾千人後,外圍才勉強豎起長盾,但乃有許多箭矢落入中間,慘叫聲此起彼伏。

    「殺呀!……」

    圈殺的弩騎兵突然四下散開,營帳四週一下子亮起了許多火把,原先埋伏營帳四周的中軍將士在龍孝直的一聲大喝下,紛紛現身衝入慌亂無主的秦軍陣營中,一簇簇血箭似夜空盛開的艷紅鮮花,紛紛噴灑,殺紅了眼的將士根本分辨不清眼前所見的,是自己身上還是敵人的鮮血,尋找目標,奮力揮刃,再尋目標,再揮得刃……,只要自己尚未倒下,便一直不停地重複著這個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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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華夏澤天四年三月初五,華夏國淑貴妃、英貴妃倆人巧施苦肉計,引紫荊關副將何金標率全關人馬出戰偷營,而後又在關中參將荀精誠的配合下,詐開關門取得紫荊關。

    此役,紫荊關八萬秦軍,亡四萬有餘,生者皆降。

    華夏在紫荊關休整數日後,大軍一路急進,連取鎮安、鳳翔、太白三城,華夏澤天四年四月二十二,大軍攻佔秦國隴縣。

    與此同時,魏國大將鄭昱率軍二十五萬,大敗秦國大將任恆,攻取了黃龍、合水兩城。

    至此,秦國京都長安陷於魏與華夏兩國大軍重重包圍之中,岌岌可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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