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吞噬天地 文 / 游兮
被人矚目著的海迪斯，沒有理會眾人，而是忽然仰頭看著天空。、、
眾八納悶，這個高階從剛才開始就有些不正常，難道他發現了什麼？
就在這時，天空陡然暗了下來，只在瞬間，眾人便感到彷彿掉入了一個漆黑如墨的世界。
劍光，劍影，劍氣。
一把色如冰雪、薄如紙片的長劍，忽然從在一片漆黑的雲霧之中被開，朝下直刺，絢爛如初升的旭陽，令人一見之下便是驚艷。
劍身盡出，露出黑色的劍柄，握著劍柄的是一隻纖細白皙的玉手，黑衣飄飛，雲霧捲著人影，看不真切。
這一下是朝海迪斯而來的，但幾乎整個城門的人都感覺到了壓力。
海迪斯低吟一聲，雙手一攏，袖子朝上一拂，袖子與長劍遠隔數百米，但竟然彷彿撞在了一起般，一個清脆宛若龍吟的彈擊聲，傳遍了整座城。
海迪斯首次動容，道：「名劍長歌，來者何人？」
那長劍似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硬擋了回去，雲霧撥開，一個人影出現。
黑衣素面，棕髮飄飛，絕美的臉龐正面帶微笑，剛才被海迪斯喚出名字的名劍長歌，正踏在她的足下，衣袂飄飛，柔柔的聲音道：「雍憐思見過海迪斯大人。」
下面廣場上所有人都看呆了，誰也沒想到在天空上，竟然還藏著一個暗階，看著剛才那把劍，這人應該就是傳說中的「暗階之劍」！
但任誰也沒想到「暗階之劍」竟會是這樣一個美得好像不存在的女人。
就在這時，一直站在中央大道的顏不清忽然道：「眾武士準備！」
話音一落，剛才還整齊排列的十二個武士，頓時圍成一個圈，將顏不清圍在中間。
顏不清朝地上一坐，雙腿盤起，閉目不動。
眾人在聽到武士準備時，還以為暗階要發動放擊了，每個人都提氣做好準備，當然，也有不少低級別的修真者，看到這個場面，早已嚇得渾身發抖，撒腿而跑了。
最前面的光明武士也準備衝上去，但沒想到他們竟然只是防衛，而不是攻擊。
海迪斯眉頭一皺，看了—眼遠處的顏不清，對雍憐思道：「叫他出來，我跟他談談。」
雍傳思柔弱的面孔上，露出甜甜的微笑，道：「海迪斯大人，他已經將這力所有的事務都委託給了握，我原本只是想隨便殺幾個，意思意思就好，但後來一想，這樣可能留給大家的印象不深，所以乾脆決定，將大家全部請到一處喝茶。」
「為了這個，我還準備清掃了一個地方呢。」
海迪斯臉色一變，眸子再次掃了不遠處的顏不清，見他周圍黑氣繞出，心中一凜，叫道：「鳳起，立刻去阻止他！」
雍憐思咯咯嬌笑道：「十二個暗階武士擋著，除非是您老親自上，其他人就算一起上，也有足夠的時間完成準備時間了。」說完，便飛掠而下，主動朝海迪斯發起進攻。
不用海迪斯安排，鳳起早已和冷偃松一起衝了過去，那邊的光明武士也都圍了過去，光明與黑暗之間的第一場大廝殺，就這樣開始了。
而挑起這場勘廝殺的主角，卻在此時躲在一邊看戲了。
凌亂秋拉著郝色，站在廣場的另一側，看著別邊一大群人正圍著那十二人猛轟，而顏不清則端坐在中間一動不動，一團黑氣正越來越濃的籠罩著他。
凌亂秋不由道：「你說那小子在做什麼？」
郝色面色沉重，道：「我們太大意了，可能要出大事了。」
凌亂秋驚愕的道：「難道這麼幾千人都擋不住？這不可能啊！更何況這邊還有一個高階……」
他一邊說一邊看向海迪斯，這才發現海迪斯似乎沒空分心，只見雍憐思劍潮滾滾，身法曼妙，衣袂飄飛，美得不可方物，但同時也將海迪斯罩了一個嚴嚴實實，除了進攻還是進攻，根本不給海迪斯半點喘氣的機會。
他心中一緊，知道可能真的要出事了。
雍憐思別個打法，根本不是正常的進攻，那樣的猛放是不給自己留任何餘地，只要海迪斯能頂住這種連綿不絕的攻勢，雍憐思則必死無疑。
所以，她目的只是要拖住海迪斯，既然敢如此拚命，那麼對顏小子發動的攻勢，肯定是十分自信的。
而顏小子那邊帶來的十二個暗階武士，圍成一個鐵桶般的陣勢，也是早已計畫好的，尤其他們所在的位置，又是整座城的中心。
郝色一拉凌亂秋道：「快，我們也上，一定要阻止那小子！」
凌亂秋不再猶豫，身影展開，朝中間顏不清處掠去。
但這時也顯出了人多的不好，外面人太多，包括空中都圍了很多，根本很難快速進入，凌亂秋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強烈，尤其中心地帶那股邪惡的氣息，越來越壯大，就連他都感到了有些可怖。
想到這裡，他心中一動，拿出「滅情戒」戴上，這戒指是暗階至寶，應該可以克制一下他的邪惡氣息，至少自己面對那股強大而又邪惡的氣息時，腿不會發顫。
他大吼一聲道：「快讓開！高階大人來了！」
此時局面混亂，成百上千的修真者都往裡面擠，一方面是真的想幫忙，另一方面也有許多人想渾水摸魚，如果殺了暗階，他們說不定會得到什麼好處。
但時間拖了這麼一會，就連鳳起、冷偃松以及十幾個光明武士都久攻不下，眾人也有些灰心，此時聽到高階到了，也不去考慮是否是真的高階，便紛紛讓路。
凌亂秋掏出清音靈刃，順著讓開的空中路線，身形翻滾，朝裡面直掠而去，剛靠近便感覺到一股巨大的力量，將他又強行推了出去。
他不進而退，同時明白了為何以鳳起等人的水平，也一時半會打不進去，這力量根本就是十二個人的集合，而且這些暗階俱為二階中高段的修為，這麼一個力量集合在二階之內，是不可能打破的，除非是超越一個層次的高階來。
但現在高階又被雍憐思拖住，更面的顏小子整個人都快被黑氣完全包圍住了，黑氣翻滾，邪惡氣息朝四周擴散，再白癡的人都知道，那小子肯定是在準備發動什麼招式。
那「滅情戒」果然有安神定氣的用處，如果不是靠著它，凌亂秋光是抵抗住那股恐怖，要靠近這邊都難以辦到。
鳳起看到他過來，忙喝道：「我們給你掩護，你進去！」說著，攻勢一撒，抬起雙手，渾身上下光芒四射，一聲清亮的長嘯傳出。
旁邊的冷偃松以及光明武士一見鳳起如此，也毫不猶豫的依樣而做。
圍在陣勢前的十幾個二階主力，雙手全部抬起，一道又一道耀眼的光芒爆射而出，清亮的長嘯聲一個又一個出現，與鳳起疊加在一起，整齊清亮，直入雲霄，天色雖然依舊偏暗，但眾人卻感覺到了一片光明溫暖籠罩在身旁。
剛才還氣勢逼人的暗階十二武士，頓時被壓了下去，其中一人還臉色大變，叫道：「這是光明梵唱！大家守好！」
凌亂秋知道雙手舉起是奕力全放的表現，這一定是光明二階的一個高段招數，否則不用花這麼大力氣。
他心中亦是一股正氣升出，胸口一團熱血直湧而上，知道此刻絕不能失敗，清音靈刃朝前一劃，一片銀光撒出。
之前阻礙他前進的巨大力量，似是被光明梵唱給擋住了，他再無阻礙，刃芒吐射，血光四澱，迅速突破了暗階武士的包圍，進入到了裡面。
這一進來，外面的梵唱聲似乎被擋住了，聽得再也不真切，相反卻是一股陰風呼號不絕於耳，只聽顏不清陰冷的笑聲傳出，道：「來不及了，現在積聚的黑龍氣息，就已經足夠將整個平階府吞沒，下一步就是將整個『自由天』結束。」
凌亂秋原本被這股氣息入侵得四肢發寒，渾身打顫，此時聽到這話，頓時心頭一驚，寒意反倒減退，道：「這怎麼可能？你一個人怎麼可能有吞噬整個平階府的能力？」
顏不清不屑的聲音傳出，道：「小子，這就是暗二階秘系高段的實力，強大的黑龍秘術，可以讓我得到神秘世界的力量之源，通過這股力量，我就可以吞噬天地，滅殺高階！」
四周黑雲密佈，凌亂秋完全聽不出顏不清的方位，尤其從外面看，這個包圍圈並不大，但凌亂秋繞來繞去，就是找不到顏不清。
顏不清冷笑道：「別費力了，只要進了這裡，這個空間就是由我來控制的，我可以看到你，但是你不可能看到我！」
凌亂秋已經試了至少三四種方法來尋找顏不清，包括力量感應，竟然也都找不到，焦急萬分，如果顏不清利用這個時間，積聚了可以吞噬整個自由天的力量，那自己真的是罪孽深重了。
就在這時，他看到手上的「滅情戒」，頓時心中靈光一閃，將手舉起，奕力流過「滅情戒」，心中暗自禱告：「滅情戒」啊「滅情戒」，你對你的黑暗力量也千萬別客氣，徹底滅了它們吧。」
顏不清冷道：「這是舉手投降麼……」話未說完，似是發現了不對，忽然吼道：「這是什麼？」
凌亂秋也同時感覺到奇妙的事情發生了。
只見「滅情戒」在黑雲籠罩中，發出一道更為刺眼的暗色光芒，周圍的黑雲頓時減了下去，如同一個漲了滿滿的氣球，忽然從裡面漏氣般，黑雲翻滾得格外厲害，股股的朝「滅情戒」內鑽去。
凌亂秋一開始還好，但不一會後便渾身發寒，那黑暗力量沿著「滅情戒」從他的手指上朝他體內滲來。
顏不清忽然叫道：「是『滅情戒』，該死的『滅情戒』居然在你手裡。」
凌亂秋體內的黑暗力量越來越濃烈，眸中也開始出現類以「滅情戒」射出的暗芒，頓時顏不清的身形一清二楚，見他正坐在自己前方，俊臉扭曲，青筋暴露。
就在這時，顏不清原本攤開放在雙膝的雙手全部合起，同時喝道：「黑龍秘術。吞噬天地！開！」
凌亂秋只覺得，原本股股朝「滅情戒」內流動的黑暗力量，開始朝四周爆射而去，他心中一急，知道晚了，強忍寒意，手中靈刃朝前猛的一擲，希望能夠阻止顏不清。
四周慘叫聲傳出，凌亂秋被困在黑雲團之中，根本看不見外面，只好盡力忍住寒意，繼續將黑龍力量吸入體內。
終於，一股劇烈的爆炸聲傳來。
黑雲散去，「滅情戒」再無東西可吸，凌亂秋的身體彷彿也被撕裂了般。
他勉強提住—口氣，四顧周圍，只見周圍的景物全部變了，就連天空也變成了火紅色，原本熱鬧繁華的各類建築也已經全部消失，只餘下一片黃上，以及一個又一個巨大的溝壑。
凌亂秋驚呆了，忘記了身上的痛，呆呆的想道：難道……難道平階府就這麼完了？
近萬條人命就這麼消失了？
鳳起，海迪斯，這些人全部都……
忽然一個劇烈的喘氣聲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道：「別緊張，這裡不是『自由天』。」
凌亂秋身形一震，轉首看去，只見鳳起衣衫破裂，正站在一邊，他身邊還有不少光明武士躺著，不過沒看到冷偃松與郝色。
鳳起對他笑了笑，道：「別難過，你幹得不錯，這股力量大得嚇人，我用心眼，居然都穿不透那層厚厚的黑雲。」
「他的那股力量，估計可以使整個『自由天』都被全部貫穿到這個空間來，幸好你制止及時，而且吸收了很多，不然就連平階府都保不住。」
凌亂秋心中一驚，知道鳳起完全是憑著能力，看出了顏不清的陰謀，此時不由道：「那現在的威力大概多大？」
鳳起沉吟一下，道：「可能中央廣場及其附近的修真者都被捲進來了。」
凌亂秋一驚，知道這樣最少也會有個三四千人，問道：「這裡到底是哪裡？他們會不會有危險？」
鳳起身子晃了一下，似是力量透支太多，凌亂秋趕忙上前扶住。
天絕心經此時發揮了強大的力量，不一會，鳳起便恢復了之前的狀態，道：「這裡應該是暗空間，暗階們生活的地方，這裡對於他們來說，自然有利得多，而在我們大都曾了不輕的傷。」
「你體力有問題麼？沒的話，幫我看看這些人。」鳳起說著，指了指後面倒著的光明武士。
凌亂秋體內吸了過多的黑暗力量，渾身發寒，但剛才給鳳起療傷時運轉了天絕心經，倒是一股暖流湧了上來，逐漸將原來那些冰冷的黑暗氣息給同化了，心中也舒服了很多。
於是他當仁不讓，便朝別些光明武士走去，—口氣便將八個重傷的光明武士全部治好。
旁邊的鳳起看得目瞪口呆，他原本以為凌亂秋能再救兩三個就不錯了，哪知道不但全部救好，而且有的狀態還比以前好，這個天絕心經實在是太神奇了！
那些光明武士一直就是守在高階身邊的，平常活動也都在高階區，但是他們見凌亂秋幾乎是氣到住傷去，均驚異無比，即便是高階中最強的醫師，也沒這樣的實力，而且凌亂秋還是那麼的年輕。
終於一切解決，凌亂秋體內的寒氣雖然還剩很多，但畢竟是少了許多，人也舒服了很多，對鳳起道：「我們馬上去哪？知道如何回去嗎？」
從凌亂秋開始療傷，鳳起便已經在考慮了，此時成竹在胸，道：「我們先把其他人找到，然後面殺回去！而且這個黑龍秘術可不是那麼好用的，那小子至少半個月恢復不過來。」
凌亂秋忽然想起了雍憐思與海迪斯，忙道：「高階大人呢？」
鳳起搖頭道：「他們應該沒有被捲進來，這是僅限於二階的一場黑龍風暴，是無法動搖高階的力量的。」
凌亂秋心中一嚇，似是此刻才反應過來般，道：「那……那個雍憐思難道也是高階水準了？」
鳳起皺眉道：「暗階中秘術較多，很難看出真實水平，不過雍憐思既然能把海迪斯老師拖住這麼久，這說明她即使沒有高階的水準，但至少也是接近了。」
「剛才那麼危險的情況下，海迪斯老師肯定拼了受傷也會過來救的，他既然沒有，那就說明……」
凌亂秋心中一寒，知道鳳起後面半句話，肯定是「那就說明海迪斯只要稍給雍憐思機會，雍憐思就有可能真正的一擊致勝！」
沒想到自己居然和這樣一個人訂下了一年之約，如果輸了，難道自己還真的要去給她做看門狗不成？
他一邊想，一邊跟著鳳起往前走去，這裡一片黃土，根本難以分辨方向，一路上完全是靠著鳳起的感覺。
不過，總算一路也找到了不少人，這些人統統在凌亂秋毫不吝嗇的施救下，恢復了狀態。
他們一行隊伍越發壯大，很快就聚集了百多人，除了十二個光明武士外，其他就是些普通的「自由天」修真者，包括一個人倒在一棵樹邊的郝色，倒是叫冷偃松，似乎一直沒見到。
就這麼完全不知時日的又走了一段時間，終於看見了綠色，而不再是漫無邊際的黃土。
不過伴隨著綠色的，卻是一片恐怖，各種毒蟲異靈開始出現，路上也不斷出現修真者屍體，多則上百，少則十幾個。終於走到一個巨大的溝壑邊時，所有人都終生難忘眼前的這幅場旦示。
近千具修真者的屍體，從最下層開始往上疊加，堆成一座小山，旁邊還有一堆白骨，各種稀奇古怪的蟲子正在四處亂爬，濃烈的腥臭正從下不斷往上散發。
不少人開始趴在地上吐了起來。
他們都是修行不凡的修真者，以看破生死，修真成仙作為目標，但即便是這些在修真界中早已見慣了血腥的他們，看到這幕都忍不住開始作嘔。
凌亂秋面色蒼白，看著身旁的鳳起，見他面色如常，眸中神芒閃動，似是在思索什麼，又似是在尋找著什麼，終於，他揚起頭來，目射前方，朗聲道：「大家注意！有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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