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光暗碰撞 文 / 游兮
射月天……
這裡，凌亂秋在進入高階區時，便曾與鳳起等人一起經過。
當時的感覺便是荒涼一片，看不見如自由天般的那種大城，也看不到隨時出現的修真者，就連上次在這裡遇襲，也只是一瞬間的事情。
記得當時是有人想搶奪身上鹿宗齊留下的東西，但隨著光暗兩階戰鬥的升級，這東西似乎也已經被人淡忘了。
凌亂秋閒暇時也曾拿出來琢磨過，但都搞不清楚是做什麼用的，他索性也不再去研究。
射月天內，他搜尋了半天，終於看見一處高崖。
站在高崖上，奕氣如網狀朝四周蔓延開去，周邊一切的活動均在他腦中映射出來，廣闊的平原山川果然藏著許多修真者，而且大部分都能感應到凌亂秋的奕氣，所以一旦碰觸到便自動消失，顯然不想被發覺。
終於到了凌亂秋所能及處的盡頭，沒有任何戰鬥的訊息傳入。
想起之前夜寄雁報告的消息，他們應該是在靠近凝虛天入口的地方，凌亂秋收回奕氣，飛掠起身，先是認出方向，然後沿著那次去凝虛天的路走去。
一路飛掠，終於來到了那個必經的山脈，凌亂秋想起上次曾在這裡遇伏，而這裡的地勢在整個射月天來看也是最為複雜的。
更關鍵的，這裡是通往凝虛天必經的道路，如果光明階要攔下暗階的話，應該在這裡開戰的可能性比較大。
他找一個雜草叢生的地方輕輕的落了下來，奕氣朝四週一掃，果然發現幾個修真者正隱藏在這裡。
他趁著還沒有被發現，趕忙收起奕氣，身子伏下，朝最近的兩人處潛去。
那兩人似是毫無覺察，兩股力量並無任何移動。
凌亂秋掠了過去，看見兩人均身著黑衣，心中暗忖：居然是暗階的人，他們趴在這裡做什麼？
剛要仔細察看，忽然四周的力量波動驟增，接著只聽幾聲低低的喝叫，一股力量已經襲來。
凌亂秋一呆：這是圈套？自己剛到射月天就有人知道了？
想歸想，手上動作可不慢。
他雙掌一劈，兩股奕氣朝四周排擠開，四周半腰高的雜草頓時呼的一下吹開，四個人從草中颼的一下鑽出，四道不同的氣勁同時襲上凌亂秋。
凌亂秋幻出靈刃，奕氣灌入靈刃，頓時寒光四射，靈刃揮舞將自己護在中間。
「叮！叮！叮！」
連續數聲輕響，那四人被同時震開。
凌亂秋一掃剛才看見的兩個暗階，都已經歪倒，看他們臉色應該是剛死不久，奇怪，那剛才自己從他們身上感覺到的力量波動是哪裡來的？
正思索間，那四人重新撲了上來。
這時凌亂秋早已有了準備，刃芒爆出，四周雜草凡是被寒氣掃至的均斷開，頓時視線一片開闊，那四人再無可以躲匿的遮掩。
是三男一女。
凌亂秋左掌打出一道奕氣，自己藉著這股力量彈到空中，再由上往下衝殺過來，刃影橫掃，白芒怒漲。
四人驚喝一聲，均不敢攖其鋒芒，紛紛往兩邊退去。
凌亂秋一個旋轉，穩穩的落在中間，看著四人，道：「我不是暗階。你們是什麼人？」
三個男的均為紫色衣服，看不出多大年紀，為首一人高大壯碩，拿著一把斧頭，後面兩個男的為空手。
另一個女的則生得秀麗，身後還背負著一把劍。
那為首一人看了看凌亂秋，道：「我們是光明階此次」射月光明行動「的第三隊！我叫何伏。」
那女的忽然叫道：「他是凌亂秋！」
其餘三個男的頓時變色，凜神看著凌亂秋。
何伏冷聲道：「閣下就是目前光明階的最高通緝犯凌亂秋？」
凌亂秋看了看那女的，他自己都快忘了這事了，沒想到這女的倒記得挺牢的，當下伸了一個懶腰，懶洋洋的道：「你們緊張什麼？我要是真的殺了什麼鹿宗齊高階，你們要擋也擋不住我！」
那個何伏冷哼道：「我們光明階行事素來是寧可不敵戰死，也絕不妥協！」
凌亂秋看了看他，撓了撓頭，道：「腦子有問題的人才這麼喊……」見對方臉色變了，趕忙道：「不開玩笑了，光明階與暗階正在哪裡開戰呢？」
何伏還沒說話，那個女的已經警惕的看了看他，道：「你是想給暗階搬救兵？」
凌亂秋心頭火起，叫道：「我恨不得他們都死光，你們難道不知道我馬上要跟雍憐思決鬥？」
這四人均搖了搖頭，但隨後又點了點頭。
何伏小心翼翼的問道：「我有聽說，但是不知道真假……」
凌亂秋這下徹底無奈了，道：「你們是派在這裡設伏的人？」
四人同時點頭，凌亂秋往外走去，道：「好吧，你們繼續，我也繼續找他們。」
那女孩忽然叫道：「等等，你找他們幹什麼？」
凌亂秋嘴角邊掠起笑容，道：「找人打架！」
何伏和其他兩個男子都緊張起來，同時喝道：「誰！」
凌亂秋奕氣朝四周蔓延開，一邊偵測著附近的情況，一邊答道：「雍憐思！」
四人驚得怔在了那邊。
凌亂秋毫不在意的道：「沒話問了喔？我走了！」說完，身子一弓，朝旁邊掠去。
他這麼一走，這四人才反應過來。
何伏看了看那女孩道：「茱莉，他好像不是暗階的人。」
茱莉看著遠去的背影，也似是在想著什麼，猶豫了一下也點頭道：「好像是，我們跟去看看！」
旁邊幾人同時贊同，四人便跟了上去。
前面的凌亂秋只走了一會便發現他們跟了上來，也不以為意，繼續往前潛伏。
按道理這裡既然有他們這組，那麼應該也有其他組光明階的人馬，果然過了一段距離，又發現一隊人動也不動的潛伏著。
凌亂秋這次不再上當，乾脆等在原地。
四人看見凌亂秋，紛紛用驚異的目光看著他。
凌亂秋無奈的道：「你們是希望我這麼一路殺過去，還是幫個忙，直接帶我過去？」
四人為難的對視一眼，凌亂秋聳肩道：「那就不客氣了！」
他拔出靈刃，身子剛要躍起，何伏忽然道：「別急，我去說一下！」
凌亂秋心中暗笑早知會如此，收起靈刃，等待著他們的回覆。
不一會，何伏回來，示意可以走了。
這一路就這麼走了過去。
但越是往裡頭走，凌亂秋越是心驚，這個明顯是布下了天羅地網，難道暗階的人全部被圍在了裡面？
這個山脈眼看到了盡頭，凌亂秋終於忍不住的問道：「雍憐思被你們圍起九月論壇bbs。sept5。來了？」
茱莉答道：「是暗階，雍憐思還沒出現。」
凌亂秋哦了一聲，知道了前面的那些佈置，其實都是為了對付暗階的救兵，看來這次光明階是真的要跟暗階決一死戰了。
茱莉看著他，忽然道：「你會幫我們嗎？」
凌亂秋嘿嘿一笑，道：「放心放心，你們如果能把雍憐思在這就幹掉了，我肯定拍手歡迎！而且也會幫你們趁機捅兩下的！」
何伏等人一怔，均奇怪的看了看凌亂秋。
在他們的印象中，這個凌亂秋可是光明階的頭號通緝犯，而且還曾有過暗階的人為了保護他，與自己這邊的人大打出手的事件，怎麼這一下又反過來幫光明階了？
凌亂秋懶得解釋，也知道戰場應該就在前方，他已經能夠感覺到前方傳來的雜亂氣息，以及空氣中隱隱約約的血腥。
幾人繼續往前走，何伏等人明顯緊張起來，凌亂秋表面雖然仍舊輕鬆寫意，但實際上也暗自凜神，萬一被誤傷可就冤枉了！
終於，山脈到了盡頭，按照凌亂秋的記憶，前面就是通往凝虛天的通道。
也就在這時，山頭一過，前面忽然出現一片黑壓壓的人群，身著紫、黃、白三種顏色服飾的人分列為三大塊，而在三塊中間正圍著一片黑衣人，從凌亂秋以往的經驗知道，那片黑衣人就是暗階。
他在何伏等人的帶領下，繞到了紫衣方陣的後面，停下腳步來，仔細觀察前面的形勢。
包圍似乎已經持續了一段時間，黑衣人們除了邊上的兩圈人拿著武器嚴陣以待外，裡面的很多人都盤坐在中間，大概是想做好最後決戰之前的休息。
凌亂秋看了一會，終於發現了幾個熟悉的身影。
暗階那邊，一個便是那個青衣人越先生，還有一個自己更為熟悉的人──黑龍秘術的傳人顏不清，自從上次自由天一戰後便未曾再出現，當初還曾懷疑是重傷不治呢，原來在這。
這兩人身邊還有一個白衣俊朗的中年人，神情冷傲，這人應該跟旁邊兩人一個級別，只是凌亂秋從未見過。
光明階這邊，凌亂秋也發現了一個熟悉的人，便是上次曾見過的二階十英之中的咒系高手垂臨仙。
垂臨仙當日出現，便以咒系強大的攻擊力打敗了青衣人，後來如果不是戰天出現，估計戰局就會在那一刻中止了。沒想到經過一段時間的修養，他也恢復了，只見他面色陰沉，正抬頭看天，不知道在看什麼。
他身旁還站著兩人，都是陌生面孔，不過看上去氣勢非凡，應該都是高手，這三人均站在各大方陣的前面，應該是這次進攻的領軍人物。
凌亂秋往這邊看，茱莉便悄悄靠了過來，道：「這幾個都是二階十英中的高手，那邊那個叫做垂臨仙，是很厲害的咒系高手。
「這個是風系的，也是消失了很久了，叫做凡則行；凡則行身邊那個叫做弄濤聲，是水系的高手，這次全部都是被二階召集令喚出的。」
凌亂秋眸子一掃那個風系凡則行，心中暗自生疑，怎麼多了一個風系出來了？
記得當初郝色只跟自己提過有光系、幻系、五行系、咒系啊。奇怪，難道說光明階其實還有很多其他系？只是逐漸失傳了？
就在這時，垂臨仙忽然叫道：「雍憐思再不來，我們就開殺了！」
凌亂秋這才明白，原來他們都是在等雍憐思。
不過看這個情況，如果雍憐思不在，的確擋不住，尤其垂臨仙上次就曾輕鬆擊敗青衣人，加上其他幾個二階高手以及身後這麼多低二階的修真者，就更不用說了顏不清與那個青衣人都未說話。
只有那個白衣俊朗的中年人冷冷的道：「要開戰就直接來，說那麼多廢話做什麼？想見雍小姐，先過我們這關！」
垂臨仙冷笑兩聲，道：「你們幾個夠看麼？」
中年人眉頭一挑，道：「過來試試就知道了！」
弄濤聲忽然朗聲一笑，道：「那好，反正正主還沒到，我先陪你玩兩手。」說完，便衝了過去。
那個中年人冷哼一聲，立刻迎了上去。
中間原本就有很大的空地，此時兩邊的人又往後挪了挪，空出了更大的地方，讓兩人比拚。
凌亂秋在後默默看著，越看越覺得光明階的確是高手眾多。
這個弄濤聲實力不在鳳起之下，而且水系特有的靈動被他發揮得淋漓盡致，比起之前看到五行令中的水行令，還要強上幾個等級。
對方那個白衣中年人，似乎也想不出什麼方法來對付弄濤聲，幸好他的反應也是極快，所以一直能應付著。
凌亂秋不由別開眸子，看了看其他人。
依目前的實力來看，這邊的光明階穩壓暗階，真不知道雍憐思為何急著離開，而沒繼續跟下去。
光明階也奇怪得很，趁著雍憐思不在，把這些暗階的勢力滅掉不是更好？既能打擊暗階的氣焰，又能讓全修真界的修真者們知道，誰才是修真界的真正老大。
那邊的戰鬥仍在繼續，那個白衣人從一開始就處於下風，直到現在仍舊是下風。
再樂觀的人也看出來不對了，這個白衣人似是有意保持著這種狀態，只守不攻，即便幾次覷準了空檔也都沒進攻。
旁邊的垂臨仙似是終於按捺不住了，道：「好了，不等了，我們一起上吧！」
說完，誰也不招呼，刷的一下，人衝向了那青衣人與顏不清所站的地方，在大部隊人馬混戰之前，顯然是要把對方的高手都挑掉。
青衣人與顏不清似乎早已準備好了，一個是御風秘術，一個是黑龍秘術，同時啟動，迎向了垂臨仙發出的墨色光團。
那邊的凡則行無奈的搖搖頭，雖然無奈，但也不能讓垂臨仙一對二的打，所以身子一掠，飛了過去。
垂臨仙冷哼一聲，手一揮，墨色光團將顏不清包裹住，將那青衣人讓給了凡則行，這等於成了兩個風系的高手對戰。
到了此時，場上共三個小戰場，身後兩邊的人都在為己方的人搖旗吶喊。
光暗兩階的正面廝殺就從此時開始！
凌亂秋躲在群情激動的修真者隊伍後觀看著，同時將奕氣朝四周延伸開，只要雍憐思一來，就可以立刻作出感應。
那邊之前還跟弄濤聲游鬥的白衣人開始了反擊，顯然是希望盡快解決弄濤聲，好去幫助同伴。
凌亂秋比較了雙方實力，知道如果不出意外，光明階這邊應該是贏了。
白衣人看不出深淺，但是弄濤聲顯然也不弱，而青衣人與顏不清，則明顯不如垂臨仙跟凡則行。
尤其那個青衣人似是傷勢未復，御風秘術的招數根本無法施展。而顏不清的黑龍秘術在碰到咒系後，似乎也被克制住。
難怪光明階如此不慌不忙，高階一個沒出，居然也有如此的實力。
變化似是在這刻出現，四周空氣中忽然一股勁風捲起，接著天色一暗，又是一道閃光射出。
一個身影從空中直穿而出，落在垂臨仙身旁。
墨色光團正包裹著顏不清，此時這人一落下，那墨色光團似是突然飄了起來，一隻纖細嫩白的玉手出現，只聽一聲悶哼，垂臨仙往後連退數步，難以置信的盯著出現的這人。
那人並未停歇，身子一轉，左掌拍向凡則行，凡則行早已有了準備，身形一卷，風系力量施出。
空氣中連續出現數聲「蓬蓬」，凡則行身形一晃，往後退去。
那邊的白衣人則在此刻長嘯一聲，手中火紅色的光芒耀出，一聲悶雷平地一震，弄濤聲身子一仰，往後震開。
凌亂秋臉色也同時一變，突然出現的這人當然就是雍憐思了，但自己布在四周的奕氣居然對她毫無察覺，直到她出手震開垂臨仙，才感應到她的力量。
難道說雍憐思又精進了？
這時，兩邊的人都停止了吶喊，青衣人，顏不清，白衣人全部聚在了中間。
他們的前面站著的，就是剛才出現扭轉局勢的雍憐思。
雍憐思依舊一襲長裙，以前仍有幾綹黑髮的頭髮，已經完全變成了棕色，眸中閃著靈動的神采，俏臉上有著無法用語言形容的光輝。
此時只見她輕飄飄的道：「你們所謂的大圍捕，就是這麼些人麼？」
垂臨仙為首的三人，驚異的看著雍憐思，顯然正在仔細觀察著她的變化。
他們中只有垂臨仙與雍憐思見過，其他兩人都是剛剛從上面下來的，只是聽說暗階有一個特別厲害的雍憐思，所以才主動要求帶隊。
果然，剛才雍憐思甫一出手就震驚全場。
雍憐思嘴角邊浮起一絲笑意，道：「越宗任、顏不清、雷宇，你們三個讓他們看看我們暗階的實力吧！」
後面三人同時應是，三人身形互倚，手上各自動作著，忽然三人聲音同時喝起。
「御風秘術。起！」
「黑龍秘術。出！」
「雷神秘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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