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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章 扣壓人質 文 / 游兮

    「蓬!」

    凌亂秋一掌拍在了那守衛的身上,那守衛似乎從未想到過背後會有人偷襲,悶哼一聲,硬生生地中了一下,身子如斷線紙鳶般地往前跌落……

    凌亂秋怕他仍能開口呼救,手中幻出血蓮劍,一劍掃了過去,寒芒將那守衛罩住,眉心一股血箭爆出,那人連哼都沒哼一聲,就已經死掉了。

    這邊燕依依則比他心軟得多,從身後一掌拂在另一守衛的頸處,渾身寒氣將那人罩住。

    那人嚇得動也不敢動,尤其見到凌亂秋一掌一劍,利索無比地將他的同伴殺掉,更是不敢動了。

    凌亂秋轉首過去,見那人長得倒是和他們差不多,只是臉頰兩邊都抹了一層黑色,不知是做何用處的。

    凌亂秋看了看燕依依,道:「反正他也聽不懂我們說話,沒什麼好問的,直接殺掉!」

    那人突然發出了一陣嗚嗚聲,凌亂秋以為他要呼救,臉上殺氣一閃,舉起血蓮就要砍下去。

    燕依依忙阻攔道:「我封住了他說話的能力,他說不出話的。」

    凌亂秋這才將劍收回,詫異地道:「留他做什麼?」

    燕依依玉掌忽然鬆開那人的後頸,凌亂秋一嚇,血蓮寒光射出,那人喘出一口大氣,忙道:「別殺我!」

    凌亂秋趕忙收住勁力,血蓮劍在那人鼻尖前寸餘處頓住了,他一臉詫異地道:「他會說話?」

    燕依依似是已經料到了,笑著對凌亂秋眨眨眼,凌亂秋看著她俏皮的樣子,不由得一呆,那人趁機回答道:「我會說話,我會說話。」

    凌亂秋斥道:「廢話,我當然知道你會說話,我的意思是,你怎麼會說我們的話?」

    那守衛反而詫異地道:「什麼你們的話?這就是我們的話。」

    凌亂秋呆了呆,看了看燕依依。

    燕依依也搖頭,表示不知,凌亂秋想起裡面立著的那塊界碑,道:「那個不是你們的語言嗎?」

    守衛道:「那就是啊,我們念的也就是這個啊。」頓了一頓,奇怪地看了看凌亂秋,道:「你們是什麼人?」燕依依在他身後,他還一直沒看到。

    凌亂秋一怔,暗忖:難道是音同字不同?真是奇怪了,怎麼會有這樣的事情?答道:「我們是過路人,你叫什麼名字?這裡是哪裡?」

    守衛詫異無比地看了看他,似是有些想嘲笑他的問題,但看著他手中握著的兵刃,只好乖乖地道:「這裡是外放之門,我們都是守衛,我叫厲害。」

    凌亂秋呆了呆,道:「厲害?你很厲害?」

    燕依依站在後面,也忍不住噗哧一笑,那人聽著笑聲,似是心動異常,很想轉頭看,但又不敢。

    凌亂秋忍住笑,道:「你老實點!」接著道:「你是哪裡派來的?」

    厲害忽然想起了什麼,看了看他,道:「我是冥人,剛才你殺的那個是妖人,外放之門是我們靈界的禁地,所以我們都會有人守衛,每隔一段時間換一次。」

    凌亂秋一呆,道:「這麼巧?」剛才那人就是妖人?好像水平也很普通嘛!

    想著,他就轉首看了看那邊被他一劍殺了的守衛。

    這時,奇怪的事情發生了。

    那人的屍體,好像突然變大了很多,外層原本穿著的鎧甲,也突然膨脹起來,手也跟著變大,前端也變長,指甲變尖,像是妖靈的爪子般。

    厲害看出了他的驚訝,小心翼翼地道:「這是妖人的變身**,可以將身體與力量成倍增加。

    「他剛才被你一掌打出去的時候,就已經用了變身**,但是你的劍跟上去得太快了,而且一劍刺中要害,否則他也沒那麼容易死的。」

    凌亂秋還是第一次聽說有這樣的功法,不由得大為驚歎,道:「看來還是殺對了。」

    他轉首又看了看這個厲害,道:「那你呢?既然能被挑出來派到這裡,應該也不比他差吧?」

    厲害嚇得一哆嗦,搖頭道:「不不不,我比他差遠了。」

    凌亂秋血蓮一晃,冷笑道:「是麼?這樣的廢物,那我還是殺了吧!」

    厲害苦笑道:「大爺,那你要我怎麼說?」

    燕依依皺了皺眉,道:「你們的冥皇在哪裡?」

    厲害愕然道:「我們的冥皇?你們找冥皇大人?」

    凌亂秋血蓮劍架在厲害的脖子上,不耐煩地道:「問那麼多做什麼?回答問題!」

    厲害猶疑了一下,道:「冥皇大人,自然是在冥皇殿了。」

    凌亂秋血蓮往裡一壓,厲害的脖子上一道血痕已經出現,凌亂秋冷聲道:「冥皇殿在哪?」

    厲害似是再也忍不住了,驚呼道:「你們是修真界的?」

    凌亂秋知道否認也沒有意義,點點頭道:「是的,我們穿過了這條河,來到了這裡。」

    厲害聽到凌亂秋說他們穿越了冥界之河,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道:「那你們一定是修真界中級別很高的修真者了,你們要找冥皇大人做什麼?」

    凌亂秋正在斟酌是否要將實話告訴他,忽然身後遠處傳來了異動。

    凌亂秋心頭一緊,側耳聽去,幾聲輕微的腳步聲掠過,他臉色一變,一劍架在厲害的脖子上,道:「快讓他們退走,否則我就殺了你。」

    厲害苦笑道:「來的是妖人,是剛才你殺的那個人施展變身**時傳出去的警訊,我是冥人,他們根本不會聽我的,你殺了我也沒用。」

    凌亂秋一呆,冥人與妖人居然劃分得如此明確!居然冥人有難,妖人也不在乎?

    就在這時,背後發出一聲慘呼聲,顯然是那批人已經到了門口,看到了躺在地上的妖人屍體。

    正對著他們的燕依依,眸中露出驚異的目光,凌亂秋也趕忙轉身過來。

    趕來的是三個身披鎧甲的高大漢子,顴骨都高高隆起,有一個下頷部位突出,三個人長得都有些奇怪,好似沒有進化完畢般。

    這時,其中兩個妖人正站在那邊門口,目射凶光地看著這邊,而另一個人則蹲在地上,仔細察看著那屍體。

    厲害輕輕地道:「這四人是一組的,被你殺死的那個,與正在看他的那個是親兄弟,也是他們妖界很有名的一對兄弟,那人叫做宇文烈。」

    就在這時,那邊站著的兩個妖人之一忽然高聲叫了起來,嘰哩咕嚕的,也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

    凌亂秋正在詫異,厲害又低聲道:「這是妖語,你們應該見過妖靈吧,是同一種語系的。」

    那邊幾人見他們一臉茫然的樣子,知道他們聽不懂,其中那個剛才蹲在地上的宇文烈,忽然用生硬的聲音道:「你們是什麼……人?」

    凌亂秋道:「我們是過路人。」

    那兩個站著的妖人,其中的一個忽然高叫了起來,嘰哩咕嚕的,凌亂秋皺眉斥道:「說的什麼鳥語,我聽不懂,你白罵了!」

    那另外一人倒是純熟地道:「你肯定是冥人,故意找機會殺掉二哥!」

    凌亂秋聽了一呆,沒想到冥人和妖人的關係差到這種地步,當下順水推舟道:「殺幾個妖人有什麼大不了的!還需要找什麼借口麼!」

    還是剛才那個嘰哩咕嚕亂喝的人突然衝了過來,這次倒是用了凌亂秋他們聽得懂的語言,叫道:「讓我袁真看看你有什麼本事!」

    忽然那個厲害吼了一聲,嘰哩咕嚕地說了一些他們聽不懂的話,那衝過來的人頓時剎住了身形,驚疑地看著這幾人。

    凌亂秋血蓮一橫,厲聲道:「你跟他們說了什麼?」

    厲害苦笑道:「沒說什麼,只是解釋一下你們不是冥人,免得激化了兩邊的矛盾。」

    凌亂秋還要再問,忽然燕依依傳聲道:「我們快走,人來得越來越多了。」

    凌亂秋抬頭自顧,果然發現遠方也正有幾個人掠了過來,頓時知道這三人為何一出現,並不忙著進攻,當下一押厲害,道:「我們走!」說著就要往外走。

    那三個妖人見他們要走,頓時哇哇怪叫了起來。

    剛才衝過來、離他們最近的袁真,也不由得瞪起兩個眼珠,盯著他們,拳頭緊握,發出一陣格格的骨骼響聲。

    凌亂秋經歷過的戰鬥場面近乎上千,作戰經驗豐富異常,這種陣仗,怎麼可能嚇得到他?他嘿嘿一笑,就從袁真身邊穿了過去,同時道:「誰亂動手,我就殺了他。」說著,奕氣運入血蓮內,劍身上浮出嚇人的血色蓮花圖案,寒氣直射。

    袁真想動又不太敢動,急得直撓頭,看著那邊的兩個兄弟;那兩人也是焦急無比。

    就在這時,那邊門口又掠來了幾人,凌亂秋一眼掃去,發現光從外貌上,便能分辨出妖人與冥人。

    與他們長得差不多的是冥人,而面貌偏怪異,有些更是有殘餘的猛獸特徵,則是妖人。這次來的是兩個妖人、一個冥人。

    他們一見到這個場面頓時色變,尤其那個冥人,更是瞪大眼珠,似是不敢相信這一幕。

    袁真終於忍不住了,猛喝一聲,朝著凌亂秋的背部拍去。

    凌亂秋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燕依依已經玉掌一拍,將袁真截了下來,紫光一閃,袁真被硬生生地震出去三、四步。

    眾人同時驚呼了出來,顯然這個袁真水平並不差,但是被這個看起來柔弱的美女,居然一掌就震了出去。

    凌亂秋看著眾人的表情,心中暗笑:依依的修為,連我都摸不清,但至少也是高階級別,你們這些普通的妖人,怎麼可能擋得住?我們兩個人的組合,除非泓天來這個級別的來了,其他人都擋不住。

    想到這,他不由得信心倍增,微笑著道:「怎麼樣?還不讓開?」

    剛才來的那冥人,忽然一個箭步衝了過來,道:「別亂來,你們是什麼人?」

    凌亂秋看了看這人,見他臉上神色十分緊張,心中不由得暗奇:自己只是隨便抓了一個守衛而已,他這麼緊張做什麼?

    想著,不經意地看了看押著的厲害,見他臉色反而是這些人中最為平靜的,心中又多了幾分奇怪,道:「我們的目的是離開這裡,你們別過來,我自然會放了他!」

    那個冥人忙點頭道:「好,好,你們走!」

    宇文烈忽然喝道:「不行!他殺了我弟弟,不能讓他走!」

    那個冥人瞪了瞪宇文烈,怒道:「要是傷了他,你們誰負責?」

    宇文烈頓時不說話了,而剛才被震退的袁真則怒喝一聲,嘰哩咕嚕地說了起來。

    凌亂秋與燕依依完全聽不懂,那冥人也以同樣的語言回答,這幾人就這麼來來往往地交談了幾輪。

    凌亂秋知道不妙,他們就這麼在自己面前說話,又完全聽不懂,還是先走開再說。當下也不說話,押著厲害就往外走,拐了一個彎才發現,這外面其實是一個山谷。

    那幾人見他們忽然動了,忙怪叫了起來,那冥人一開始也是以另一種語言說話,但見他們聽不懂,忙又換了回來,道:「你們幹什麼?」

    凌亂秋是橫著走的,此時眼睛一瞟,道:「幹什麼?走路啊,我們先走了,你們慢慢聊。」

    那邊幾人臉上頓時露出殺氣,這個冥人也是一臉苦色,道:「你們可以走,不過,要把他留下來。」

    凌亂秋越發知道這個厲害級別不低,血蓮劍一閃,冷聲道:「你們再廢話,我就讓他立刻死。」

    這個冥人臉色一變,道:「讓他死了,你們也別想離開這裡。」

    凌亂秋仰頭哈哈大笑,道:「是嘛?要不我們試試?」言下之意,顯然就是要把這人先殺了。

    那冥人當然聽明白了,嚇得一哆嗦,忙道:「好了,好了,你快走。出了通天谷,就立刻把人交給我們,我保證不派人追。」

    凌亂秋押著厲害,與燕依依一路走了出去,天空灰暗,四周空氣有些腥臭,植物、籐蔓爬滿山谷,地上也是乾硬的泥土。

    而且,這外面居然有不少人,冥人與妖人俱全,各站一邊,約莫百人。

    比這更大的陣仗,凌亂秋都見過了。

    但是,畢竟冥人與妖人都是陌生的派別,他也沒有什麼把握,遂決定還是不要惹事了,先把這裡混熟再說。

    凌亂秋押著厲害迅速地往外移去。他的移動方式是雙腳不動,只是身形的平移,從這點上來看,就至少是二階修為了。

    不過,那些冥妖界人似乎並未注意到這種奇怪的移動方式,每個人都瞪大眼珠,盯著凌亂秋以及他押著的人。

    凌亂秋想起魔羽等人那種奇怪的速度,心中明白他們比自己還要快,絲毫不敢怠慢,生怕一時鬆懈,而讓厲害跑了。

    忽然後面的袁真大喝一聲,嘰哩咕嚕地說了幾句話。

    凌亂秋心中一驚,轉眸看去,只見透過灰暗的天色,袁真那類似猿人的面孔,顯得格外猙獰。

    那邊一排妖人聽完袁真的話後,忽然同時雙手一拍,發出一聲巨吼,四、五十個面目猙獰的妖人同時巨吼,聲如洪鐘,直入雲霄。

    凌亂秋嚇得手一抖,厲害慘呼一聲,血突然從脖間流了下來,那邊冥人同時驚叫,之前那冥人更是怒喝一聲,道:「你說好不殺他的!」

    凌亂秋哎呀哎呀地怪叫道:「那就讓你們這邊人不人、鬼不鬼的傢伙們閉嘴,突然叫了一下,嚇死我了,我手一抖,那就沒辦法了,不能怪我。」

    那冥人知道他是故意的,氣得把牙咬得嘎吱嘎吱響,使勁揮了揮手。

    那後面的宇文烈又嘰哩咕嚕地說了幾句,這邊一排五十多個妖人悄悄地放下了手,但眸中卻露出了彷彿要吃人的目光。

    凌亂秋心中知道,袁真肯定告訴了他們自己殺了妖人的事情,而現在宇文烈又迫於無奈,只好暫時放過自己。

    這個厲害能迫得妖人們暫時妥協,看來身份不小,而且,跟妖人肯定也有些關係。

    所有人都明白,凌亂秋只是裝作手抖而已,剛才的變故說明如果要下手,這個看上去笑嘻嘻的青年是絕不會手軟的。

    所以,這下所有人都老實了,誰也不敢拿這青年手中的人命開玩笑。

    凌亂秋順利地走了出去,山谷之外是一片遼闊的草原,但是原本應該有的青青綠草,卻是又黃又禿,有的地方還是成片的泥沙,環境十分糟糕。

    這時,後面的冥人以及妖人跟著走了出來。

    凌亂秋看了看前方一望無際的草原,道:「這裡一點遮掩都沒,讓他陪我們走一會吧,放心,我說話算話,你們不追來,我也可以保他沒事。」

    凌亂秋說完,指了指他剛才的傷口處。

    眾人看去,只見剛才被凌亂秋劃出的那道深深的傷口,此時已經恢復了正常,只留下一道紅色勒痕。

    冥妖界眾人大為驚奇,剛才的傷口是他們都看見的,但現在卻又神奇地好了,不由得對凌亂秋又多看了數眼。

    凌亂秋笑嘻嘻地道:「那好,我走了,你們記住,千萬不要追,不然我就很難保證了。」說完,轉身飛掠而去。

    跟在後面的燕依依一直沒有說話,此時也跟著而去,厲害則被凌亂秋夾在懷裡,三人就這麼消失在眾人的眸中。

    「快通知將軍,少爺被人掠走了!」之前一直在跟凌亂秋交涉的那個中年冥人,趕緊轉身吩咐道。

    宇文烈則喝道:「拓開,如果讓他跑了,我弟弟的仇報不了,你要負全部責任!」

    拓開正急得不可開交,此時也冷笑道:「宇文烈,要是小少爺出事,你也脫不了關係!」頓了一頓,道:「你也知道,將軍最疼愛的,就是這個小少爺了。」

    宇文烈叫道:「是你們少爺自己讓我們先走的,我還懷疑這兩個人,就是你們冥人故意來搗亂的,你們根本沒有和談之心!」

    拓開道:「宇文剛的傷勢你們也看了,一招傷身,一劍斃命,我自認即便他站在那邊讓我打,我也做不到。

    「剛才那女人,從頭到尾我們就根本看不清她的長相,你難道還沒反應過來,這兩人是什麼人?」

    宇文烈一呆,他也想起了袁真一掌被那女人震開的場景,而且也的確從頭到尾都看不清那女人的面貌,不由得道:「是什麼人?」

    拓開冷聲道:「冥界之河外面的人。」

    眾人一震,全部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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