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六章水深火熱 文 / lonelyf
無邊的大火把羅慎行團團包圍在中央,羅慎行倉皇的四處奔逃著,可是熾熱的火焰無處不在,羅慎行覺得自己的呼吸的空氣都變成了灼熱的烈火,讓羅慎行避無可避,突然羅慎行感到了一陣涼意,就在羅慎行慶幸自己逃離苦海的時候那股涼意變得猶如冰山般的寒冷,讓羅慎行彷彿赤身**的暴露在萬丈冰原當中,骨髓都要凍僵了,然後又是火海一樣的灼熱,極度的寒冷與酷熱讓羅慎行不時的發出痛苦的呻吟聲。
譚靜雅一邊用手中的濕毛巾擦拭著羅慎行身體一邊用嘶啞的聲音說道:「凝兒,你去睡一會兒,我先照顧他。」
冷凝兒默默的搖搖頭,然後用雙手用力的搓了搓自己的臉頰道:「我還堅持得住,你也已經一夜沒睡了,你去休息吧。」
譚靜雅用濕毛巾擦了一下臉,責備道:「小弟一個病人就夠我受的了,如果你再病了我該怎麼辦?鐵打的人兩天兩夜不眠不休也要垮掉的,就算我求求你好嗎?快去睡一會兒,然後你更替我。」
譚靜雅見到冷凝兒依然不為所動,只好威脅道:「你看你都瘦成什麼樣子了?小弟醒來之後見到你這個樣子一定會心疼,難道你忍心讓他為你難過嗎?聽姐姐的話好好休息,用最飽滿的精神面對小弟,沒有哪個男人喜歡黃臉婆。」
冷凝兒勉強的站起來道:「那我睡半個小時,你要記得叫醒我。」
譚靜雅把冷凝兒推出臥室道:「知道啦。」然後急忙轉回去為羅慎行擦拭身體,自從羅慎行在樓下昏迷之後身體一直處於高燒的狀態,但是用水為他擦拭身體的時候羅慎行就開始打寒戰,可是停下擦拭之後立刻又會繼續高燒,連續兩天冷凝兒和譚靜雅不斷的用濕毛巾為他擦身體降溫,譚靜雅昨天睡了一覺,而冷凝兒一直陪在羅慎行的身邊,直到今天才在譚靜雅的勸說之下休息。
譚靜雅歎息一聲默默為羅慎行擦拭身體,但是兩滴晶瑩的淚珠從她日漸消瘦的臉頰悄然滑落,譚靜雅沒有想到事情會弄到今天的地步,那日譚靜雅貿然修煉行意門的內功受傷之後,羅慎行在為譚靜雅療傷的時候出於好奇把譚靜雅體內排斥行意門真氣的特異功能的能量私自截留了一點兒,但是這團失去的能量讓譚靜雅墜入了萬劫不復的深淵。
譚靜雅一直執迷於精神力量的研究,當羅慎行從自己體內「偷」走那團能量的時候譚靜雅已經覺察出來了,不過譚靜雅當時並沒有在意,但是那些能量進入羅慎行的體內之後羅慎行用元氣「折磨」屬於譚靜雅的能量時,譚靜雅才知道什麼是痛不欲生。
譚靜雅本想找個機會和羅慎行說明此事,但是那天清陽道長在冷凝兒的追問下說出了羅慎行修煉的是道家不傳之密,以至於讓冷凝兒擔心羅慎行真的成功之後把自己拋下,所以就在那天夜裡主動與羅慎行結下了夫妻之實,也就是在羅慎行與冷凝兒歡好的那個時候來自譚靜雅的特異功能借助天地交泰時爆發的能量的融入了羅慎行的元氣當中,與此同時譚靜雅與羅慎行在精神上連在了一起的,因此第二天早上譚靜雅才會取笑羅慎行和冷凝兒來發洩自己心中的煩惱與苦澀。
譚靜雅知道已經失去了收回那團能量的唯一的機會,而且從此自己變成了羅慎行精神上的奴隸--羅慎行快樂的時候譚靜雅也能感受到那種喜悅,而羅慎行痛苦的時候譚靜雅也會痛苦,可是每次羅慎行與冷凝兒歡好的時候譚靜雅就陷入了**的深淵,譚靜雅知道自己完了。
在恨天的雙指點在羅慎行的額頭的剎那,譚靜雅感到自己的額頭也被狠狠的擊中了,所以羅慎行昏迷的時候譚靜雅也暈了過去,而現在羅慎行忽冷忽熱的陷入痛苦當中,譚靜雅同樣感同身受,昨天她欺騙冷凝兒說自己睡過了,只是想讓冷凝兒放心,可是譚靜雅躺在床上無時無刻的不在承受那種忽冷忽熱的痛苦根本無法入睡。
譚靜雅委屈的淚水一滴一滴的落在羅慎行的臉龐上,突然羅慎行低聲呻吟道:「凝兒,是你嗎?我好難受。」
譚靜雅急忙止住淚水,柔聲道:「小弟,小弟,你醒醒。」
羅慎行繼續囈語道:「凝兒,我很沒用,我給師傅丟臉了,你會不會瞧不起我?」譚靜雅知道羅慎行的心結沒有打開,敗在恨天的手上又失去了元氣之後讓羅慎行的信心徹底的崩潰了,譚靜雅心痛的撫摸著羅慎行的額頭溫柔的道:「小弟,一卻都會過去的,你一定要振作起來。」
羅慎行打個哆嗦道:「凝兒,我好冷……師傅,師傅你不要傷心,是我沒出息……」
譚靜雅聽了半天也沒聽到自己的名字,不由得悲從中來,自己陷入了如此悲慘的境地,可是自己從來也沒打算說出來徒增大家的煩惱,只想自己一個人默默的承受這份難以啟齒的痛苦,但是羅慎行竟然吝嗇的在夢裡也不肯呼喊自己的名字,譚靜雅憤怒的把毛巾摔在羅慎行的胸脯上,痛哭道:「我呢?你讓我這麼痛苦我該怎麼辦?誰能理解我的痛苦?你說呀!」
突然羅慎行大吼道:「我好熱!」
譚靜雅急忙擦去淚水,就見到羅慎行的身上不斷的往出滲著鮮紅的血液,譚靜雅尖叫道:「凝兒,凝兒快來啊!」
神經處於極度敏感時期的冷凝兒在羅慎行發出那聲吼的時候就醒來了,現在又聽到譚靜雅的驚呼聲,睡眼惺忪的冷凝兒急忙從臥室衝了出來,見到羅慎行身上的血跡後冷凝兒只覺得眼前發黑搖搖晃晃的就要摔倒。
譚靜雅急忙扶住冷凝兒連聲呼喚道:「凝兒,你別嚇我,現在該怎麼辦啊?」
冷凝兒有氣無力的問道:「宋師兄還沒回電話嗎?」
譚靜雅長歎道:「看來他一定是還沒找到師傅,師傅啊!你在哪啊?」
就在羅慎行昏迷之後慌亂的冷凝兒急忙給宋健秋打電話,可是宋健秋卻告訴冷凝兒說清陽道長失蹤了,而師叔極有可能已經離開京城找玄冥門的人報仇去了,所以自己和一個同事正驅車趕往五台山的方向尋找師叔,冷凝兒的頭都大了,只好把羅慎行昏迷的事情隱瞞了起來,只告訴宋健秋找到師傅之後立刻給自己回電話,但是宋健秋到現在也沒打電話來,而且宋健秋的電話關機了,現在雙方已經失去了聯繫。
但是譚靜雅有一點感到很奇怪,羅慎行的身體往出滲鮮血可是自己卻沒有任何不舒服的感應,反而感到那種忽冷忽熱的感覺消失了,譚靜雅心中湧起一絲希望,急忙用毛巾為羅慎行擦拭血跡,冷凝兒用顫抖的聲音問道:「姐姐,他沒事吧?」
譚靜雅顧做從容的道:「沒事兒,體內的淤血排出來就好了。」
冷凝兒將信將疑的道:「淤血?他體內怎麼會有淤血?」
譚靜雅也不知道該如何說起,只是自己隱約的感覺到羅慎行體內的淤血排出來後就會好轉,只是自己是怎麼知道的和為什麼會這樣卻無法用言語表達,譚靜雅不知道如果說出自己和羅慎行有一種玄妙的精神感應之後冷凝兒會有何反映,但是肯定不會太妙,所以只能繼續隱瞞下去。
冷凝兒和譚靜雅換了三盆水之後羅慎行的身體上的血跡才被擦乾淨,羅慎行的皮膚此時煥發著令人驚異的奇異景象,彷彿剛出生的嬰兒般細膩光滑,冷凝兒見到羅慎行不再痛苦的呻吟了,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看來譚靜雅就是比自己見多識廣,自己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羅慎行體內的淤血排出來後就沒事了,自己還是見識淺薄啊。
譚靜雅打個呵欠道:「終於沒事了,我要困死了,凝兒你困不困?」
冷凝兒見到羅慎行沒事了,連日來的緊張和疲憊一起湧了上來,冷凝兒伸個攔腰道:「我站著就可以睡著,這個混蛋累死我了,走吧!我們睡大覺去。」但是疲憊的譚靜雅和冷凝兒都沒有注意到羅慎行已經沒有呼吸了,不過如果仔細看的話就可以看見羅慎行的毛孔有秩序的擴張著。
太陽西沉的時候羅慎行伸個懶腰從床上爬了起來,羅慎行以為自己昏迷過去之後只是睡了一覺,沒想到這一覺睡了一天一夜,羅慎行愜意的活動了一下四肢,發現自己的精神格外的清爽,四肢百骸也輕盈了許多,羅慎行搖搖頭,也許失去了元氣之後對於自己也不見得是壞事,起碼現在自己的身體狀況比以前還要好。
羅慎行悄悄的來到冷凝兒和譚靜雅的臥室,小心翼翼的把門推開一條縫,湊上一隻眼睛往裡面張望,沒想到冷凝兒和譚靜雅衣衫不整的躺在床上還發出細細的鼾聲,羅慎行迷惑的搔搔頭,怎麼凝兒和姐姐比自己睡的還要死呢?現在可是黃昏時分還沒到休息的時候,難道自己昏睡了不是一天一夜?
羅慎行壯著膽子走進了臥室,仔細觀看時發現冷凝兒和譚靜雅的臉龐都明顯的消瘦了,羅慎行黯然的退出了臥室,現在他終於證實了自己的猜測,自己肯定昏迷了很久,冷凝兒和譚靜雅一直在照顧自己所以才會這樣憔悴。
羅慎行靜靜的坐在客廳中,茫然的思索自己日後該怎麼辦?羅慎行從小就不喜歡出風頭,練武也是父母的決定,至於自己修煉的是羅家祖傳的《玄天訣》的事情還是上大學之後才知道的,只不過自從知道這個秘密之後羅慎行的觀**就開始轉變了,總想重現當年爺爺的風采甚至還想要超越他。
但是自己以前有什麼?自己從小和老君觀的小道士們比武並沒有覺得練武有什麼好處,每一次的比武失敗都讓羅慎行的自尊心大受損傷,直到進入武魂之後自己的元氣才達到了內外交感的境界,讓自己嘗到了甜頭,可是自己的元氣是在武魂中得到突破的,最終自己的元氣也是在武魂中與恨天比武後失去的,正所謂成也武魂、敗也武魂,倒也沒有什麼值得抱怨的。
羅慎行唯一感到對不起的就是師傅,師傅十幾年來不惜損耗功力的用真氣為自己封閉穴道,就是希望自己能夠避開修煉《玄天訣》的死穴--散功,可是自己最終還是讓師傅失望了,這幾天也不知道師傅過的怎麼樣?
羅慎行不著邊際的胡思亂想著,想來想去還是覺得自己太沒用,如果自己修煉元氣的時候能夠再加把勁就不至於讓恨天打的昏迷不醒,從今以後自己再也沒有顏面進入武魂了,都怪恨天這個可惡的王八蛋。
羅慎行想起恨天心中的怒火就不可遏止的湧了上來,如果自己還有機會練武的話一定以剷平玄冥門為第一目標,自己要騎在恨天的脖子上讓他懺悔自己曾經犯下的錯誤,要不然這口惡氣永遠也消不了,只不過這只是個美好的想法而已,基本上沒有實現的可能。
凌晨時分譚靜雅才醒來,當她走出臥室的時候就見到羅慎行正在客廳中發呆,譚靜雅驚喜的叫道:「小弟,你醒了!」
羅慎行尷尬的點點頭道:「醒來一會兒了,姐姐和凝兒正在休息,我就沒打擾你們,一定是我昏迷的時候讓姐姐和凝兒受累了。」
譚靜雅無奈的暗自歎息一聲,以前羅慎行與自己說話的時候如同一家人般的隨意,可是現在羅慎行竟然學會了客氣,看來這次打擊對他來說太沉重,以至於讓他的信心徹底的崩潰了,使他在自己和冷凝兒的面前有點兒自卑,所以才會這樣反常,譚靜雅坐在羅慎行對面道:「需要我用不疼不癢的安慰話來鼓勵你振作嗎?」
羅慎行苦笑搖搖頭,自己從小就不需要別人的安慰,小時候與老君觀的小道士們比武的時候經常被打的鼻青臉腫,可是師傅只會責備自己練功不努力,而父母則對此不聞不問,現在自己已經習慣於一個人默默的承受一切。
譚靜雅點點頭,沉默了片刻說道:「在我和師傅學習行意門出現意外之後,我和凝兒說起了一個古老的寓言。」
羅慎行心不在焉的道:「那個寓言講述的是什麼意思?」
譚靜雅淡淡的道:「得到的才是最好的。」
羅慎行隨口說道:「理論上行得通。」
譚靜雅微笑道:「只是理論上行得通嗎?」旋即笑道:「你一連睡了兩天兩夜,我看你的氣色倒是滿不錯的,一點兒也沒有不適的樣子。」
羅慎行愕然的反問道:「我睡了兩天兩夜?師傅知不知道?他老人家要是見到我這個樣子一定很擔心。」羅慎行從小沒有生過病,自己竟然接連昏迷了兩天,師傅一定很著急,可是師傅怎麼不在身邊呢?難道師傅不知道此事?
譚靜雅猶豫了一下,終於決定說實話,羅慎行與師傅的感情是別人無法代替的,而且自己也無權隱瞞真相,羅慎行聽到師傅竟然失蹤了,慌亂的站起來道:「師傅去玄冥門了!我要去找師傅。」
羅慎行知道師傅肯定是為自己報仇去了,可是師傅被玄冥真氣打傷過兩次師傅都沒想過要報仇,由此就可以知道玄冥門的高手有多厲害,現在師傅為了自己竟然一個人挑戰玄冥門,只怕自己再也沒有見到師傅的機會了。
譚靜雅和冷凝兒也是這樣猜測的,可是誰都不知道玄冥門在哪裡,而且玄冥門高手雲集,失去了武功的羅慎行就算找到了玄冥門的位置也幫不上忙,所以譚靜雅急忙拉住羅慎行道:「小弟,你別衝動,宋師兄已經追去了。」
羅慎行心急如焚,道:「快給師兄打電話,問問他師傅在哪裡?」
譚靜雅搖頭道:「宋師兄的電話昨天就已經關機了,我只知道他到了五台山的附近,可是他沒有找到師傅的蹤影。」
羅慎行伸出手道:「姐姐,借我一點兒錢。」
譚靜雅歎息道:「我先把凝兒叫起來,讓她作決定吧!」
冷凝兒嬌慵的聲音在臥室響起道:「什麼事情要我來做決定?」說著從臥室走了出來,羅慎行向譚靜雅借錢就是不想驚動冷凝兒悄悄的離開這裡,沒想到冷凝兒恰巧在這個時候醒了,正好聽到了譚靜雅的話。
冷凝兒見到羅慎行已經清醒了,長出一口氣道:「還好!還好!」說完摟著羅慎行的脖子狠狠的在羅慎行耳朵上咬了一口。
羅慎行齜牙咧嘴的正要躲避的時候,就感到冰冷的淚水往自己的脖子滴落,羅慎行這是第二次見到冷凝兒流淚了,冷凝兒上一次流淚是因為多年的憂鬱和苦悶終於找到了訴說的對象,這一次羅慎行兩天兩夜的昏迷讓冷凝兒心力交瘁,不哭出來就無法宣洩自己心中的愁苦。
羅慎行輕輕的摟著冷凝兒,任憑淚水打濕自己的肩頭,冷凝兒發洩夠了這才把臉頰在羅慎行的衣襟上蹭了蹭擦去了淚水,如釋重負的道:「終於沒事了。」然後扭住羅慎行的耳朵厲聲問道:「你有什麼事情要瞞著我?」
羅慎行囁嚅道:「借錢!」
冷凝兒反手打了他一個耳光罵道:「廢話!你借錢幹什麼?」
譚靜雅坦白道:「小弟是想去找師傅,但是他剛剛醒來還沒有見到你,我怎麼會讓他離開?現在你們見面了,該怎麼辦就由你決定吧。」
冷凝兒陰沉著臉半晌沒有言語,羅慎行這次難得的鼓起勇氣道:「我需要路費。」說著伸出了手,然後又加了一句道:「你給也得給,不給也得給。」
冷凝兒驚訝的道:「哎呀!你長脾氣了?我要是不給呢?」
羅慎行一聲不吭的扭頭就往外走,譚靜雅急忙攔住他道:「有話慢慢說,不就是需要錢嗎?我這裡有,可是你到哪裡去找師傅啊?」
羅慎行堅定的道:「走遍五台山,總會找到師傅的。」
冷凝兒恨恨的罵道:「你們羅家的人都是一個德行,沒事兒玩失蹤的把戲很有趣嗎?小的剛找回來又把老的丟了,我上輩子欠你們什麼啦?我在冷家忍受了十幾年的白眼不照樣還是活得好好的嗎,大丈夫能曲能申,可是你們受了一點點兒委屈就無法忍受,怎麼一點兒度量也沒有?還是不是男人?」
羅慎行頂嘴道:「我就是沒有度量,你到底給不給錢?」
冷凝兒揮起拳頭打在羅慎行的左眼上,氣呼呼的道:「敢和我頂嘴!找死。」然後揪著羅慎行的耳朵吼道:「準備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