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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九十九章 文 / 十三紋章

    金步搖!一步搖!戴在這中年美婦頭上,即便是她沒有走動,但那金燦燦的頭飾仍然輕輕的晃動著,伴隨了她吟唱的古老的詩曲,伴隨了她撥弄豎琴而輕輕的搖晃著。

    「留下來,你會死掉的。」年輕的深海巨人臉色難看的說道:「如果你真的想要聽她吟唱,那就在離開這個位面的時候,把她帶走,然後隨時聽她吟唱。」

    「就在這裡,她的吟唱好像能夠勾動我的鬥氣運轉。」巫師深吸一口氣,他知道,如果自己沒有足夠的理由說服他們,他們是絕對不會允許自己在這詭異的中年美婦跟前傾聽的。

    「這不可能。」乾巴巴的老頭好像是被人用力的揭開了身上的傷口,失聲尖叫起來:「歷年來,無數的生靈傾聽過她的吟唱,但是卻沒有一個能夠感受到自身鬥氣或魔力的運轉,甚至連感應都感應不到。」

    「他們是他們,我是我。每一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每一個人都跟其他人不同。在其他人身上沒有效果,但並不是說在我身上也沒有效果。」巫師低聲的咆哮起來:「誰都不能改變我的決定。要知道,我的死亡,並不會給你的計劃帶去任何糟糕的影響。」最後這段話,巫師認真的看著年輕的深海巨人:「如果我徹底的消亡了,綠皮的掌控權會完全落在擁有燃燒的旗幟的生靈手中。」

    「當然,我說的這種掌控權,是完完全全,是徹徹底底。」

    或許是因為綠皮的緣故,又或許是因為他眼中那真誠的目光,年輕的深海巨人深吸一口氣,最後答應了巫師的要求。

    「如果感覺到情況不對,就離開離開。我找一些人陪你。」年輕的深海巨人認真的思索了很長時間後,做出了這樣的決定:「或許他們當中也有跟你一樣的人。」

    「在我身上發生的事情。不一定能夠發生在其他人身上。」巫師搖頭,卻是否定了對方的建議:「如果發生什麼意外了,我不希望有人給我陪葬。」

    「如你所願。」年輕的深海巨人緊緊的盯了巫師很長一段時間,然後常常的鬆了口氣故作輕鬆狀:「說實話,如果你成功了,或許就是我們脫離這個位面的重要成員了。」

    「或許吧!」巫師扭頭看了那個中年美婦一眼,看著對方低聲吟唱。心情竟然莫名其妙的悲傷起來。

    年輕的深海巨人跟乾巴巴的老頭去聚集地中了,不過在他離去的時候,還是派遣了幾個頂尖職業者在遠處靜靜的呆著,護衛者巫師。防止他發生什麼特殊的意外。

    傾聽古怪的中年美婦的吟唱,這個消息好像是颶風過境一樣,根本沒有耗費多長時間就傳遍了整個聚集地。甚至以一種極其異常的速度朝四周圍的一些普通城池傳遞過去。

    當戰爭要塞中的半步女傳奇得知了這個消息時。她並沒有像其他人那樣震驚,而是默默的坐在自己的房間中,在一杯熱騰騰的清水下,在紙張上書寫著一些名號。而她書寫的名號,全都是這段時間裡自殺的半步傳奇和半神。

    她極其認真的書寫了這些自殺的生靈們的生平,然後裝訂成書,希望他們的名號不至於因為他們的死亡而徹底的消失。

    卻說巫師在年輕的深海巨人離去後。就徑直的走到了這個中年美婦跟前,然後盤膝坐在她的對面,默默的傾聽著她的吟唱。

    中年美婦吟唱的聲音十分的優美,聲音不大,但卻讓傾聽者感受到了一絲絲溫暖。

    然而在他端坐在中年美婦身前後,這中年美婦的歌聲就再也勾動不了他的鬥氣運轉了。至於其中的歌詞,他更是一句也聽不懂了。

    雖說心中有所失望,但他仍然堅持坐在對方面前。默默的傾聽者。

    也許是過了一個魔法時的時間,也許是一天的時間。巫師突然發現眼前的美婦身上不知道什麼時候籠罩了一層淡淡的白霧。霧氣翻滾,遮擋了她的面容;霧氣翻滾,演化出一幅幅奇異的圖案出來。

    而此時,他體內的鬥氣開始緩慢的流轉起來。伴隨了鬥氣的運轉,那蘊藏在他心臟處的奇異力量開始一點點的消失著,但那種消失速度十分的緩慢。緩慢到巫師根本沒有半分察覺。

    一副畫面出現在他的心神當中,在那畫面中,他看到了一個年輕的女孩依偎在一個年輕人懷中親暱著。然而無論是年輕的女孩還是那個年輕人,他都看不清他們的面容。只能夠看到他們的體型。

    這畫面持續了很長時間,巫師開始饒有興致的觀察著畫面中的一切擺設。通過他的觀察,他發現這兩個人所在的房間中的物品裝飾和擺設,跟他所知道的方式沒有一個相同或是相似的。

    在畫面持續了一段時間後,他看到了年輕的男人取了一支金步搖小心翼翼的戴在女人頭上。

    金步搖金光燦燦,惹得女人輕聲的笑著。

    這畫面持續了很長時間後,突然產生了變化。下一個瞬間,畫面破碎,那些破碎的畫面,重新凝聚,凝聚成一副慘烈的戰鬥畫面。

    在這戰鬥畫面中,巫師看到了一頭頭血腥巨人行走在大地上。這些血腥巨人們斬殺著他們能夠看到的一切生靈。而這種斬殺,好像是沒有盡頭,沒有停止的**。

    畫面中的殺戮雖說兇猛,但卻沒有一點威能釋放出來。就好像是普通人用記憶水晶拍攝的一些虛假的場景一樣。

    畫面再一次流轉,又是年輕女人和年輕男子的親暱畫面;隨後的時間裡,這些畫面一點點的流轉,不時有戰爭殺戮的場景插入其中。

    再到後來,畫面中年輕男女相互親暱的場景越發顯得稀少了。大多數都是殺戮的場景和年輕的女人獨自一個人的場景。

    畫面不斷的流轉著,伴隨了湖面中女人一個人出現的場景越來越多,巫師的心情也不由自主的沉重了起來。

    再到後面的畫面中,他又看到了女人跟男人爭吵的場景。那女人緊緊地抱住男人的身子,好似是在渴求他什麼,但卻被男人毫不留情的給拒絕了。

    而自從這副爭吵的畫面出現後,呈現在巫師眼前的畫面中。就再也沒有那個男人的影像了,同時也沒有了戰爭的場景。他能夠看到的,則是女人孤身一人行走在大地上。

    女人跨過高山,越過海洋,行走過荒蕪的沙漠之地,出現在危險的沼澤中。

    歲月流轉,雨雪交替。這女人再也堅持不住了。她虛弱的躺在一座地下宮殿中默默的等待著死亡。

    而就在她等待死亡的時候,那消失了很長時間的男人突然出現了。

    然而男人的出現,卻沒有辦法挽救女人的性命了。這女人就那樣靜靜的躺在男人身前死去了。

    在這個女人死亡時,她頭上的金步搖輕輕的顫抖著。那金步搖,自從戴在她頭上後,就再也沒有摘下來過。

    女人死亡。但畫面仍然沒有消失,反而在畫面中,巫師看到了這個男人臉頰上流淌了晶瑩的淚珠下來。那個男人就那樣靜靜的站立在女人屍體旁邊,就那樣一直靜靜的站立在哪裡。

    也許是過去了一天,也許是過去了數百年。男人突然伸手穿刺到虛空中,然後從其中拖拽出一座散發了無量神光的水晶棺槨出來。

    他小心翼翼的把女人放在棺槨中,然後親吻了她的額頭、臉頰、紅唇。一滴滴的淚水從他臉上滴落下來。在畫面中,他竟然聽到了男人悲傷的哽咽聲。

    不過這種悲傷並沒有持續多長時間,很快男人就把棺槨放置好了。然後又在棺槨四周圍雕刻了一個個複雜到極點的法陣出來。他在用那些法陣來庇護女人的身體。

    在完成這一切後,男人就那樣靜靜的站立在棺槨旁,看著水晶棺槨慢慢的消失,被那法陣遮擋起來。

    在女人的棺槨消失的剎那間,這男人臉頰上再一次滑落了淚水下來。不過隨後,男人就抬起頭來。好像是用這種方法來把那不受控制的淚水給磨滅掉一樣。

    「是在後悔嗎?」巫師下意識的嘟囔起來。在他看來,心神中展現的這一幅幅畫面,不過是一個男人跟一個女人的情感糾葛而已。在這些畫面中,他找不到任何關於這個被流放之地的信息。

    「我從來沒有後悔過。也不可以後悔。」男人突然扭頭朝巫師看來。他的聲音有些嘶啞,但卻輕易的跨越了時間和空間,直接傳遞到巫師的心神中了。

    「你是誰,她又是誰?」巫師倒抽了一口冷氣。雖說他看不到那個男人的面容,看不到他的眼神,但他卻感覺到對方緊緊的盯著他在觀看。

    「重要嗎?我們都已經死亡了。亡者的名號,是沒有資格行走在大地上的。」年輕男子嘶啞了聲音不急不緩的回應了巫師。

    「呵呵!死亡了?如果死亡了。那為什麼你還能夠跟我交談?而且還是在他人的記憶中的畫面中跟我交談?如果死亡了,為何你還存在著?」巫師冷笑一聲,他絕對不相信眼前的畫面是幻境。

    「只不過是尚未死亡的我,感應到了今日的一切,從而用秘法跟你交談而已。」年輕的男人輕聲的笑了起來:「我創造了時間長河,自然可以感應到我想知道的一切。而現在跟你交談,不過是長河中尚未被磨滅的影像自主跟你交談的。」

    「你創造了時間長河?哈哈!你確定你不是在開玩笑?莫非你是世界之初的生靈?」巫師搖頭怪笑,認為畫面中的那個男人瘋了。

    「嚴格的說,是我創造了世界之初之後的時間長河。而世界之初的時間長河,卻是自行誕生的。不過自從那個長河崩潰後,我創造的時間長河是無窮時代中第二條長河。而像我這樣創造時間長河的,以前沒有,以後也不會有。其他人想要再弄出時間長河來,只有想辦法拼湊我創造的時間長河的碎片。」說這些時,年輕的男人話語中充滿了傲氣。雖說仍然沒有氣息透過畫面散發出來,但巫師好像是從對方身上感受到了那種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的那種氣勢。

    「你就是個瘋子。」巫師用力的搖晃了腦袋,冷聲笑道:「那告訴我,時間長河到底是什麼?有什麼用處?」

    「以後你會明白的。如果不明白。那就是應該不明白。」

    對於這樣的回答,巫師只是回應了一個白眼。當然,除此之外,他是在不知道該怎樣回答這個詭異的男人了。

    「告訴我你的名號吧!」巫師沉默良久,發現男人的身形開始變淡,因此連忙追問起來。他感覺自己不應該如此的沉默,他要趁機從這個畫面中的男人身上得知更多的消息。

    「呵呵!我們並不是一個時代的人。告訴你我的名號。你又能夠怎麼樣?亡者的名號,不應該行走在大地上。」年輕男人的聲音仍然是那樣的嘶啞:「你有後悔的事情嗎?」

    「不是一個時代?你是世界之初崩潰後的生靈嗎?」巫師瞇縫了眼睛,仔細的觀察著畫面中的男人。然而無論他怎樣觀看,只能夠看到一團灰色的霧氣包裹了一件黑袍,連對方的眼睛也看不到。

    「我沒有後悔的事情。正如你所說的那樣,我不會後悔的。」巫師深吸一口氣。用對方的話語回答了對方。

    「不會後悔?也許只是說說而已。我想你一定有後悔的事情。只不過是你不肯承認而已。」年輕的男人輕聲笑了起來,在他的笑聲中,充滿了悲涼和不甘。

    年輕男人的話語,讓巫師一下子愣住了。他的思緒一下子回到了年少時在老巫師的巫師城堡中修煉的場景。雖說那些記憶已經十分的模糊了,甚至模糊到老巫師的面容已經徹底的從他的腦海中消失了,但他仍然記得那時候在老巫師的巫師城堡中修煉時,老巫師對他僅有的幾次指導。

    可以說。如果沒有老巫師的幫助,他絕對不會有現在的成就。而在老巫師死亡時,他卻因為任務的緣故,並沒有及時的趕回去。而等數百年後他返回了老巫師的巫師城堡時,卻已經是物是人非了。

    而在那次回歸後,他卻又得到了老巫師最為珍貴的遺產。而那些遺產,對他今後的幫助卻是那樣的巨大。或許說,沒有老巫師饋贈給他的遺產。他或許早就死亡了,死亡在尋找九頭怪蛇許德拉的冒險中。

    「他一直想要再見你一面,但是你卻沒有回來。曾祖父十分的痛苦,在他死亡的時候,他的扈從當中,只有你一個人沒有回歸。而他最希望看到的則是你。」腦海中響起了老巫師後裔講述的事情。

    「沒有後悔的事情。」深吸一口氣,巫師一字一字的說出了他的答案。

    「呵呵!或許有一日。你孤身一人躺在冰冷的大地上,等待著死亡降臨的時候,會改變你的話語。」年輕的男人低聲笑著:「我們在說著不後悔的時候,卻在深深的後悔著。只不過是不願意也不能承認而已。」

    「這裡是什麼地方?你到底是誰?」巫師用力的搖晃腦袋。好像這樣做能夠把對方的話語從自己的腦海中抹去一樣。

    「這裡是我埋葬我的女人的墓地。它本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但是時間長河崩潰,然後就出現在這裡了。」年輕的男人沉默少許,給了巫師這樣的答案。

    「闖入我的女人墓地中的人,全都要為她陪葬。成為行走的亡者來護衛她。直到有一日,她重新復活,行走在天空之下,大地之上。」

    「徹底死亡的人,還能夠復活嗎?」

    「在我面前,任何不可能的事情,都會變成可能。」年輕的男人好像是失去了理智一樣,低聲的咆哮起來:「我要用無盡生靈的生命,來呼喚她的名號。讓她重新復活過來。」

    「她復活了,你也能復活嗎?」巫師緊緊地盯著畫面中的男人。男人身上的灰色霧氣越來越淡,隨時都有徹底消失的可能,但巫師仍然看不到他的面容,看不到他的眼睛。

    「不可能了。像我這樣的人,死亡了就是死亡了。」年輕的男人低聲的笑了起來:「而且復活後又怎麼樣?認識我的,我所認識的。全都被歲月磨滅了一切痕跡。有時候,活著只是一種孤單,侵蝕靈魂的孤單。」

    「那你為什麼還要復活你的女人?而且還要用無數生靈來作為她的亡者護衛?」巫師低聲的咆哮著。他不知道眼前的男人的話語為什麼前後矛盾,他只是不想作為陪葬品死在這地方。

    「因為你看不到未來。看不到億萬時代後的一切。」年輕的男人身上的灰色霧氣瞬間消失,但他卻轉身朝畫面深處走了過去,只留下一個被黑袍包裹的背影,以及一根拎在他手中的燃燒的法杖。(。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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