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一百八三十九夜 NO.9 文 / yoke
被未知的什麼指引，霍爾一路搜尋最終來到的地方意外的是這座死城的中心廣場。
巨大的廣場上空無一人，噴水池已經不再運作，周邊還躺著幾具屍體，一個人的手耷拉在水池內、平靜的池水染著淡淡的緋紅，白色的地磚上也處處是血的鮮花……。
和城市裡其他地方的景象沒有什麼兩樣，但就是這血海裡霍爾好像注意到什麼，他幾步向前，眼睛盯著水池前方——那塊普通的地磚上一片血中央……有一個不算大的血液畫成的圈形，看起來不是很規整但確確實實是個圓。
……當然霍爾也沒有想太多，只是有些奇怪為什麼自己的注意力會集中在這上邊？即使是血液偶然形成的圖案……也不至於——
帶著些許的不解霍爾決定還是先去和克萊爾他們會合比較好，時間也差不多了。而且他覺得有必要上報說不要魯莽進城，最好再觀察一段時間比較保險。
想著他轉身往眼前聳立的高建築物的方向走去——
無人的城市，無人的街道。
第一部隊偵察隊的三人卻看起來很無所謂的樣子，說是三人……也只有帶頭的倆大搖大擺不做任何掩蔽措施的前進著，那倆就是第一部隊的頂樑柱級別人物，辛普森和塔伯，他們身後跟著有個有些沒底氣的男人，穿著樸素背後背著長刀，有些不安的四處張望。
第一部隊頂尖人物，辛普森、塔伯還有狄克。
但是狄克霍格因為戰鬥負傷被允許在別城修養，所以偵查……對於不是很惜才的尤里西斯來說，兩個頂尖的撐面子、再弄一個湊數就可以——於是湊數的就是倆大人物身後看起來鬼鬼祟祟的傢伙了。
「哼~後面那個人看起來好像很害怕呢……。」塔伯保持微笑很小聲的說，辛普森卻很大大方方的回頭瞟了一眼湊數的男人，男人當然是嚇一跳，於是辛普森很大聲的回：「沒辦法啊，畢竟這裡是這種情況……不過說起來要是和狄克一起的話，恐怕現在他會急著找酒場看還有沒有女人倖存吧……」
「是呢。」
兩人開始你一言我一語的談論起狄克，氣氛看起來很悠然，弄得身後的後輩不知如何是好。
「不過說起來那傢伙現在一定很幸福吧~沒事和妹妹鬧鬧什麼的。」
「的確，不過說起來妹妹可以被赦免刑法真是太好了呢~」
「哎呀，畢竟作俑者是魔女嘛，被奪去身體的妹妹也沒什麼罪。」
說到這兒，塔伯笑了，笑的很燦爛：「是呢…不過到底說和魔女為一體的時候那孩子有沒有意識……還是個謎呢~當然功臣的狄克請求放那孩子一馬，即使是我們殘忍的隊長也不能做什麼吧。」
看著塔伯的笑容辛普森無奈的聳聳肩：「我說你啊…就不能老老實實祝福一下人家嗎？」
「呵呵，真是開玩笑呢，我當然有好好祝福喲。」塔伯瞇著眼微笑著，「比如狄克現在很幸福的在酒館和美麗的女性喝著酒…什麼的，很值得為他高興啊！」……
於是維斯多姆城。
「啊~~」
「不要啦！」
「啊~~哥哥張嘴！」
「就算是可愛的妹妹喂！我也不要啊啊！」
發現此城沒有風塵酒館非常失落的狄克此時此刻正在和可愛的妹妹在醫院病房玩被逼著喝藥的『遊戲』……。
一番反抗無果，狄克最後只好大口灌水想要消除嘴裡的苦澀，喝著突然打了個大大的噴嚏，愛麗絲有點緊張的拍拍狄克的背問：「哥哥難道是冷嗎？好像感冒了呢。」
「不是吧…。」想著狄克腦海裡浮現出克萊爾的臉嘻嘻一笑，「大概是有人在念叨本大爺吧，哇卡卡~」……
——「那、那個！」
突然的走在路上，湊數的男人緊張的舉起手，他的聲音還有點顫抖，辛普森和塔伯都回頭很疑問的看向他。
男人有些難以啟齒的樣子，不好意思的撓撓臉：「那個、那個什麼……我去那邊方便一下……。」他的腿緊緊並起來還在不停顫抖，看起來因為猶豫著說不說憋了很長一段時間。
「嗯？哦！這種事也沒什麼好害羞的吧！都是大老爺們的！」「嗯，去吧去吧。」
聽完男人很快就轉身朝那邊的巷子裡跑去，最後還喊了句『你們要是急可以先前進！』然後很快消失在黑暗裡了，辛普森和塔伯二人開始放慢腳步慢慢前行等那個人追上來。
而黑暗的巷子裡，不多會兒男人放鬆的提了提褲子，歎了口氣感歎自己超背，竟然被選入偵查什麼的…轉身想出去但不經意間踩到什麼軟軟的東西，「噫！！」嚇了一跳的男人仔細一看地面、發現那是一隻人手，是一個死去的人的手。
「什、什麼啊……嚇死了。」
拍拍胸口再次一看才發現死人的旁邊有一個錢袋，雖然有些髒但明顯的鼓鼓囊囊的錢袋，「哦，偶爾也有點好運氣嘛！」樂呵呵的笑著男人哼著曲兒彎腰拾起那沉甸甸的麻布袋，當他提起那個袋子的時候，他才發現、袋子底下有一個畫在地面上紅色的圈——不規整、但確確實實是個圓形。
有些好奇他把臉湊近看了看但沒發現有什麼不對勁，直起身他拍拍錢袋綁在腰間然後再次轉身——那一瞬間，好像看見什麼東西的男人完全的怔住了……
——在未知的什麼黑暗的地方。
有一個無比妖媚的女聲暗暗響起。
——「呵呵呵……妾的舞會，即將開始——。」————
「！！」
一瞬感覺到什麼讓心頭一顫的氣息，雖然極其微弱並且一閃而過，但不知為什麼在霍爾心裡卻刻印的如此清晰。
而直覺告訴他……有什麼不好的事、要發生了。
沒有多想奔跑在城市的霍爾加快了速度……
另一方面，走了挺遠的辛普森和塔伯都時不時回回頭確認那個人有沒有跟上來，但是好幾次都沒有看見他的身影。終於辛普森還是有些急躁起來了，雖然這裡沒有吸血鬼的氣息，但是還是不能隨隨便便就放心下來，想著他說：「喂，去看看。」
塔伯無聲的表示贊同。
二人沿原路返回，來到男人消失的巷子邊，簡單的探視了一下確認沒有威脅後才進去——但是意外的是，那裡邊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當然、也沒有屍體。
很奇怪，但是塔伯倒很淡然：「他……大概是逃走了吧，我們都沒怎麼注意，看他來之前也顯得那麼害怕呢。」
「是……那樣嗎？」
塔伯從未改變過他的笑容：「呵呵，不然會怎樣？要不要先回隊裡說一聲？好好處罰一下那個逃兵？」
「呼……還是再稍微的到處走一下吧……」說著辛普森率先走出巷子，塔伯也跟上去，出去之前他再次回頭、目光掃過地上奇異的一個圓形血圈，然後微微的笑了：「——事情，好像變得有意思起來了。」他小聲的呢喃道……
而城門外第一部隊營地。
尤里西斯還在帳內休息，很快外邊有人傳令說有勘察的人回來了，雖然不感興趣但應接一下還是有必要的，尤里西斯傳喚約瑟夫帶通知的人進來。
來者…是偵察隊的第三人，普通的一名血獵。
進來然後很自然的單膝跪下行禮然後直奔主題：「隊長大人，四隊偵查結束，城內已沒有威脅。沒有bloody的氣息，可以通過了。」男人認真的說。
「是嗎…………」尤里西斯點點頭，「我知道了，謝謝你們賣力的勘察，大軍的前行得力於你們的努力啊。」
「隊長高抬之語，誠感惶恐。」
而就在這時，由帳外響起一聲爽朗不失溫婉的喊聲：——「喲！第一隊隊長大人~」緊接著，掀開帳簾走進來的人，不出尤里西斯所料是他的弟弟之一，那個他眼裡最難纏的第四王子、羅伊萊茵。
『……狐狸真是，嗅覺靈敏啊。』帶著冰冷的思緒他讓自己的嘴角緩和幾分弧度然後很大氣的回問，「吾弟……不，該說第三隊隊長大人吧，請問有何貴幹？」
「嗯，得到消息說有通報的人回來了就來看看~是第一隊隊長的人呢，真是能幹呢~」羅伊笑著說，「不過我也看到了喲，從城門出來一路而來的速度…真的是很驚人啊，不愧是第一隊隊長所選的人才。」
「過獎。」
說著禮儀性的奉承話二人也明白還是有正事的，羅伊很快切入正題：「那麼第一隊隊長大人要下令全體進城嗎？」
「……是啊，最好趕在太陽下山前出發，不這樣會耽誤行程，雖然很快就要下雨，但區區雷雨也想必無法阻擋我聖清隊的步伐吧。」說著冠冕堂皇的話尤里西斯露出形式性的微笑，羅伊點點頭：「啊，正如您所說。」
最後，帳子裡留下尤里西斯和約瑟夫，羅伊安斯艾爾還有通報的男人行了個禮恭敬的退下了。
剛出了大帳羅伊便輕輕的拍了拍通報人的肩膀，溫和的說：「真是辛苦你了呢。」
「不。」
說完，男人微微低頭行禮，很快消失在前方要進發的人群之中了，看著男人離去的背影，羅伊微笑著轉頭問安斯艾爾：「吶，小安，你認為那個人是不是很厲害？」
「誒？」安斯艾爾不明白羅伊的意圖，但他還是選擇誠實的回答他心中所想，「恕屬下無知…在我看來也只是個普通的血獵…………」
「是嗎。」羅伊輕輕的歪了歪頭，「……一路跑來，和大人物說話…作為一個『普通的血獵』他的氣息自始至終都那麼平穩~某種意義來說，真是詭異的程度令人敬佩呢。」「誒？」看著還擺著一副不明不白的臉的安斯艾爾羅伊只是自顧自的往前走去，他、當然也要進入那座、死城。
——很快，總領的第一隊隊長尤里西斯萊茵下令全聖清隊朝前方城市進發，通過城市前方另一方的大路。
隨著一隊副隊長在馬上的一聲令下——聖清隊再次動員起來。
數萬人的大軍加速行走在大道上朝與之人勢相比窄小許多的城門進軍——
而在死城內，頂著連續不斷的轟雷前進著的霍爾頓時停下腳步，猛然抬頭看向天空的那一端——他的耳邊是無數的快步聲，『聖清軍……？！』那種大數量的氣息移動只可能是聖清的軍隊朝這邊而來了，明明調查還在進行中……！怎麼可以那麼草率的就讓全軍進城？！
不過霍爾也明白光憑自己一個人也做不了什麼，自己的那種不好的預感不可能其他人也如此，自己的一言根本無法改變軍隊的行動軌跡，不甘之下他決定還是盡快找到克萊爾他們比較好……雖然是沒有根據的預感，但他希望至少又人可以相信他。
而那個人……他相信是克萊爾。
另一邊，還在教堂裡坐著的路卡斯和克萊爾也突然的抬起頭起身，都察覺到有多數的氣息在朝這邊而來，雖然不願意相信…但那一定是聖清軍。
「……！明明什麼都還沒有確認……為什麼？」克萊爾只能猜測是有人先去通報了，但是至少第三部隊的自己這邊還沒有表過態，也不可能是霍爾一個人說了些什麼，不知道為什麼總有種不好的預感。
「……路卡斯！！走！」
克萊爾一聲令下，路卡斯立刻提刀跟上去，他明白克萊爾要做什麼，而當他們衝出教堂便與趕來的霍爾撞個正著，遠遠的霍爾張口：「——必須阻止軍隊繼續前進！！」那樣大聲的呼喊、還是霍爾的第一次。
三人都會意的點點頭共同朝著軍隊而來的方向奔去。
隔著幾條街，第二部隊第五部隊的偵查隊都察覺到了異變，並且都認為這個時候還不該進城同樣朝著軍隊的方向跑去，一路上南茜還很不爽的抱怨要結束這趟城市之旅很無趣之類的，維克多則非常認真，另一人布魯諾則笑嘻嘻的附和著南茜；另一邊諾亞和兩名修女則無聲的俯神急速奔跑著，諾亞那握緊的拳頭、從未放下……
——但是，一切已經來不及。
當幾小隊的人還在奔跑，速度最快的克萊爾小組已經和軍隊碰面了，但是、位置卻已經是在城市的正中央的中心廣場上了，那裡是霍爾調查過的地方。
前方是大軍，打頭的是三名王子，第五部隊隊長諾亞本親自率人進行調查的。
遠遠的看見坐在馬上的羅伊朝克萊爾他們招手，看見前方有人尤里西斯高高的舉起單手，隨之從軍中某個方位傳來一聲貫穿力很強的號角聲，軍隊全體都慌忙停下腳步。
沒有注意到三人神色裡複雜的感情尤里西斯頷首行禮：「三位，偵查辛苦了。」一邊的二王子這才拉緊馬的韁繩晃晃悠悠的說：「喲、喲！辛苦了！！」
羅伊也微笑著點點頭。
但是……這根本不是辛不辛苦的問題。
霍爾咬緊牙關，然後下一瞬他張口大聲對著大軍喊道：——「現在還不能進！！——！——」
可，根本話都沒有說完。
——「呀啊啊啊啊！！——！！！」從軍隊側面傳來女性的尖叫，隨之那一邊人心惶惶起來，前方的隊長都調轉馬頭看去，「怎麼了？」尤里西斯問，奧斯維德倉促的說：「難道是吸血鬼……？不會吧，明明說沒有……」
而克萊爾卻一下子感覺到一種所不清的災禍般的靈魂力量，一股一股一股一股接連不斷的冒出來，很快她恐怖的感到那種力量好像佈滿了整個城市，『怎麼可能？！』明明一開始完全沒有察覺，怎麼會突然出現這種大數量的靈魂力量？有吸血鬼靠近的話應該早早的就會發現，怎麼可能突然出現？
而令人恐怖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大軍側面，廣場之上、眾目睽睽之下那裡原本躺倒著的屍體竟然不可思議般的慢慢活動起來，一個個僵直著身體、然後起身，就和無骨的軟體動物一般，即使身體朝著奇怪的方向扭曲還是用著那雙『腳』站了起來，癱軟著上身，一個個、一個個『復活』了，幽幽的抬起雙手，那些死屍不約而同做著同樣的動作。
當然，已死之物絕不可能復活那是自然界不變的鐵則，所以在場的所有人都明白那不是什麼神跡，能做出這種事情的——
「……bloody嗎。」克萊爾冷冷的說，「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方法，但看起來好像有控制死體的能力。」當她想要告誡路卡斯小心為妙、看見路卡斯的表情的時候克萊爾選擇了沉默，她明白、正義白癡的路卡斯現在很憤怒。
「竟然……這樣隨意的玩弄死者的身體。」默默的路卡斯捏緊了雙拳，「不可饒恕。」
整個部隊一些害怕的人開始慢慢後退，但是從四面八方而來的新『復活』的屍體也在不斷逼近，不少人都往部隊中央擠去弄得秩序異常的混亂，而尤里西斯等人這時也意識到狀況不妙，而軍隊裡也找不到那個通報的兵士了…。
就在兵心慌亂，都以為那些個死屍會朝軍隊襲來的時候，突然的、那些死去的城市居民們一齊停止了動作。
緊接著，從某個方向傳來什麼聲音。
——「喲~聖清的兵士們，歡迎來參加妾盛大的舞踏會~」——
那是女人的聲音，清脆又飽含妖媚，高調不失婉轉，給人一種高貴婦人的聲線感，所有人都四處張望、直到大家的視線都匯聚到一點——廣場前方的高大鐘樓，僅次於教堂的高度的細長白色建築。
巨大的掛鐘上，三角的屋頂上不知什麼時候立著一個人。
即使距離很遠也能看清那人高挑又凹凸有致的身材——是個女性，身著鮮紅的低胸塑身晚禮服，姣好的身材毫不保留的暴露在眾人眼前，美麗魅惑的面容，深紅色的煙熏妝，狹長的眸子以及那如櫻桃般水紅的唇，如風塵女子般的裝束卻隱約的多那麼一份高貴的女性，值得注意的是——明明此不速之客的身份一定是吸血鬼，她卻頂著一頭不是讓吸血鬼最驕傲的白銀頭髮、而是和衣服一樣酒紅色的漂亮卷髮。
——而她的肩膀上——不相稱的趴著什麼東西。
遠遠地，路卡斯終於認清女人肩上白色的巨型物體然後忍不住喊出聲來：「……那是、狼？！」
沒認錯，趴在女人肩上，環著她的脖頸的東西確實是一匹白銀色的狼，它的毛髮還散發著淡淡水藍色的光，閉著眼睛的白狼……柔軟的就和皮草一樣一動不動俯在女人身上。
而克萊爾看出來、那大概也是死物。
無視眾人各種意義的驚歎，高在鍾塔上方的女人擺著完美的身型輕笑道：「——妾認為也沒什麼好多說的，妾的目的嘛當然只有一個——那就是把你們都殺掉。」
「！！」突然的軍士們再次慌亂起來，「她說什麼自不量力的話？！」「區區吸血鬼的賤人……！」「有種的滾下來啊！！」有人憤怒有人恐懼有人不安有人絕望。感情不齊的人們擠在一起不敢動彈。
——「所以啊，不多說了，能殺的趕緊殺吧，到時候妾也想從中挑幾個中意的收著~」
喊著不明所以的話，被挑撥所有人都激動起來了。
——「對了，還有，妾也相信『某人』的話一定可以站到最後的，當然——如果你不介意現在的一切化為泡影的話、呢~」
「！」明明不知她在對誰說，但是克萊爾卻深深的感到背後發寒，『某人』，站到最後……如果是自己想要站下去……也許必須做些什麼，而一旦有些東西暴露了克萊爾則再也不能在『這裡』站著了，莫名的覺得……說的可能是自己。
高傲的俯視著渺小的眾人，妖艷的吸血鬼單手摸了摸肩上白狼的頭然後突然想起了什麼，這次，她更加大分貝對著眾人高調宣佈：
——「對了，忘了自我介紹呢~」
那鮮紅的唇微微翹起，女人漂亮的紅色高跟鞋踩了踩腳下的木板，就如舞蹈般優雅的動作。
——「妾乃numbers，no。9，、梅洛狄貝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