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10章法則——衍生 文 / 聖骨架
難以用語言來形容衛長空此刻的心境——震驚、喜悅、激動、顫慄、好奇、難以置信……五味雜陳，但更多的還是一種令他全身幾乎每一個毛孔都為之舒暢的欣喜，真正的欣喜若狂！
那只在他體內生根發芽，和其肉身融為一體的鴻蒙果赫然竟擁有不可思議的自我神念！不，嚴格來說如今在他體內的已經不是鴻蒙果了……而是鴻蒙樹，一棵以他肉身為爐鼎，徹底和他融為一體的鴻蒙樹。
整整一夜，一人一樹在意識海中的神念交流終於漸漸解開了衛長空心中的一些疑團——
據史料記載，每一隻鴻蒙果內都蘊含著極為浩瀚精純的天地靈氣，而一旦成功吸納果內的天地靈氣，將其轉化為本源罡氣，足以讓一個罡力低微的初期武修體質發生天翻地覆的巨變，直接臻至高階武將的境界，擁有兩萬斤以上的駭人罡力。
但這一切卻並沒有在衛長空身上發生——和那只鴻蒙果成功融為一體雖然讓他斷廢的經脈奇跡痊癒，但本源罡氣卻只從武師二階提升到了經脈斷絕前的武師九階的境界……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蛻變」！
「蛻變」是鴻蒙果這種太古靈根的天賦本能——一旦遇到合適的爐鼎，它就會瞬間覺醒，生根發芽，蛻變成樹。
當時異變發生的一刻，那只被硬生生砸入衛長空胸腔，沾染到了他血肉的鴻蒙果瞬間覺醒了。覺醒的威力是極為可怕的——覺醒的鴻蒙果頃刻間便吞噬了四周方圓十數丈內所有一切物體蘊含的天地靈氣，再輔以它本身的浩瀚天地靈氣，這才順利完成了「蛻變」。
「蛻變」消耗的天地靈氣極為驚人，加上之後和衛長空這個「爐鼎」融合共生的繼續消耗，殘餘的天地靈氣已是所剩無幾了……殘餘的天地靈氣在融合的過程中漸漸轉化為了衛長空的本源罡氣，將他的實力直接提升到了九階武師的境界。衛長空如今體內的本源罡氣也是鴻蒙樹的生命元氣——因為兩者已經徹底融為一體，成為了極為玄妙的共生體。
「蛻變」後的鴻蒙樹眼下還只是一顆孱弱的初生幼苗，但卻已讓衛長空的體質發生了天翻地覆的巨變！
太古靈樹，五籽三枝，一籽化心，四籽化界，三枝化身，經絡化根，皮肉化氣，法則衍生……
衛長空手撫心口，深吸了一口氣，心緒漸漸平靜了下來——
原來，就如世間萬物，各生其像一樣，每一隻從鴻蒙古樹上萬年孕育，萬年蒂落來的鴻蒙果都是一個獨一無二的太古靈根——蘊含的天地法則各不相同，果核內的種籽數量也參差不齊，最多的可以達到九籽，最少的則只有一顆種籽，和他融為一體的便是一隻五籽鴻蒙果。
五顆種籽之中，其中最先覺醒的一顆種籽完成了鴻蒙果「蛻變」的天賦本能，化作了鴻蒙樹心，另外四顆種籽則靜靜懸浮在樹心的四周，化為了四方幽邃混沌的玄妙內世界。
鴻蒙果蛻變成樹，果內經絡化作了盤根錯節、蔓延滋長的樹身、樹根，和他體內經脈融為了一體，果皮果肉則釋化為天地靈氣，以供蛻變滋長……初生的鴻蒙樹生出三道靈枝，這三道靈枝才是這只鴻蒙果真正可怕的玄奧所在——每一道靈枝都蘊含著天地法則之力，都可孕育出一個「分身」。
衍生……這就是自己如今擁有的天地法則之力！只要找到合適的對象，再施以血衍生，就可以締造出三個和自己神念相通，擁有自主意識的分身……原來如此！
一念至此，衛長空嘴角不覺泛起了一絲淡淡笑意。
衍生——天地法則之一，是一種能賦予世間萬物生機的玄妙能力。
也不知是因為鴻蒙果「蛻變」的緣故，還是吞噬融合了天地法則的緣故，如今衛長空擁有的衍生法則之力分化為了兩種——一種是「氣衍生」，一種是「血衍生」。氣衍生以他的生命元氣為媒介，能賦予天下萬物短暫的生機。血衍生則是以他的精血為媒介，以鴻蒙樹三道靈枝為爐鼎，能締造出三個和他神念相通，擁有自主意識的真正生命體分身。
「長空，問你話呢，聽到沒有？」
「什麼？」衛長空這才回過了神來。
「剛才究竟是怎麼回事？」蘇柔將之前看到的詭譎一幕細細說了一遍，隨後扭頭望向後方：「你看——連這方圓百米內的青竹也全都枯死了，是不是因為那只鴻蒙果的緣故？」
衛長空順勢望去，驀地怔住了——昨夜還鬱鬱蔥蔥的林子赫然變成了一片枯黃色，林地間落滿了一層厚厚的乾枯竹葉……眼前這千百根青竹竟然在一夜之間全都枯死了！
他心中微一思忖，立時明白了過來——眼前這一幕必定是因為自己體質發生劇變的緣故。
和鴻蒙樹融為一體後，冥思狀態下的自己吸收天地靈氣竟然會達到了如此霸道駭人的地步？短短一夜之間，竟然連方圓百米內所有青竹體內所蘊含的微弱生命靈氣都被自己吞噬了。
體質劇變……體質劇變……
莫非……
他似乎想到了什麼，神情倏地一動，扭頭對蘇柔說道：「對，應該就是鴻蒙果的緣故。」
「可是，怎麼會……」
蘇柔的話還沒說完，衛長空突然俯下身，右手輕輕按在了腳下那棵被他一拳轟斷，如今同樣一片枯黃的青竹上，沉聲說道：「小柔，你仔細看著。」說完他便緩緩闔上了雙目。
蘇柔愕然望著他，不知道他葫蘆裡究竟賣的是什麼藥。
「氣衍生！」
不過片刻，隨著衛長空一聲輕喝，一股罡氣霎時從他掌心肆虐流轉了開來。
瞬即，不可思議的一幕出現了——原本已經一片枯黃的青竹竟然泛起一陣氤氳迷濛的青色光華，頃刻間，青竹枯黃干皺的表皮竟呈現出了油油綠意，就連四周散落的乾枯竹葉也彷彿「起死回生」了一般，泛出了翠綠色的光澤。
還沒等蘇柔反應過來，更詭異的一幕隨即出現了——恢復了生機的青竹竟在雪地上緩緩地滾動了起來，主幹斷裂處也發出一陣「吱吱嘎嘎」的異響聲，眾多枝杈紛亂地在地上劇烈顫動著，搖晃著，簌簌作響，似乎是想要「爬」起來！那種感覺……簡直像極了一個跌倒在地的人正掙扎著試圖爬起來！
四周散落的那些竹葉也匪夷所思地紛紛直立了起來，如同一個個無手無腳的綠色小人兒一般，蹦蹦跳跳地就朝著青竹枝杈那邊緩緩挪去了！
「啊——！」蘇柔一聲尖叫，神情駭然地飛退了數步。
「呼，不行，太消耗本源罡氣了…」衛長空輕聲嘟囔了一句，睜開雙眼，緩緩站了起來。
他的右手已然離開了青竹，可是雪地上那棵折斷的青竹依然還在緩緩翻滾著，枝杈亂晃，掙扎著想要「爬」起身來，成百上千的大小竹葉也依然跳躍著，緊緊圍攏在青竹旁。
「這…這…這是什……什麼？！長空，你…你……」
衛長空還是頭一次見到蘇柔如此驚慌失措的模樣，忍俊不禁地搖了搖頭，神念倏動，霎時，青竹停止了翻滾，枝杈停止了晃動，那成百上千大小豎立跳躍著的竹葉也軟軟地倒在了雪地上，一切又都恢復了之前的安靜。
「小柔，別慌，這就是我吞噬鴻蒙果後所擁有的玄妙能力——衍生，真正的天地法則之力。」
「天地法則之力？你是說……這什麼『衍生』就是那只鴻蒙果蘊含的天地法則之力？」
「對。所謂衍生，就是一種能賦予世間萬物生機的玄妙能力。」衛長空環顧四周，緩緩說道：「你看這四周——枯死的青竹、野草，岩石，泥沙，河水，任何沒有生命特徵或者失去了生命特徵的東西，我如今都能賦予它們短暫的生機。」
蘇柔怔了片刻才開口道：「任何沒有生命特徵或者失去了生命特徵的東西？難道說這叫做「衍生」的天地法則之力只對死物有效？」
衛長空點了點頭：「沒錯，只對死物有效。這衍生之力對你或這野竹林中沒枯死的青竹是起不了任何作用的。」
蘇柔一臉的難以置信，良久才輕聲歎道：「真沒想到，這世間竟會有如此玄奧奇妙的事情。」
「昨日查閱古老典籍時你不是也看到了麼？」衛長空沉聲說道：「昔日那些服食了鴻蒙果的絕世強者所擁有的天地法則之力幾乎每一種都玄奧無比，有些甚至完全悖離了傳統武道修煉的概念，徹底顛覆了世間常理，比如五千年前的『靈骨帝』，三千年前的『獸皇』……」
說到這裡，他抬頭看了看天色：「好了，時間也不早了，我們先回去吧，我今天還要去柴房幫忙做事。」
「嗯。對了，長空，還有件事你想過沒？你如今一夜冥思就毀了這麼大一片青竹，若是幾個月修煉下來，這本就不大的野竹林子可就徹底毀了……雖說這泊羅河邊偏僻荒蕪，但動靜若是大了，還是有可能會引起別人注意的。」
衛長空眉頭微微一蹙——蘇柔說得確實沒錯。
「嗯，這事容我想想。走吧，回秦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