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38章異金秘鍛術 文 / 聖骨架
燭光氤氳，塔樓頂層屋內一片寂靜……
良久，羅帝克才緩緩抬起頭望向衛長空。
此刻，這瘦小老頭兒的神情竟完全變了——肅然凝重，眼中精光閃動。
「小娃兒，這『易兵術』的鍛造秘術你是從哪兒得來的？為何只有殘文，其餘的內容呢？」
衛長空眼中倏地閃過一絲令人難以察覺異芒，緩緩說道：「從一本我家傳鍛造古籍中摘抄來的。」
「家傳鍛造古籍？什麼古籍？叫什麼名字？」
衛長空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微一作揖道：「請前輩鍛造神兵之事不知可否應允？」
羅帝克雙眼緩緩瞇縫了起來，沉默了半晌才悠悠笑道：「小娃兒，看來你是有備而來啊，說，你究竟想要鍛造什麼兵器？」
「其實也算不上真正的鍛造兵器…」衛長空略一思忖沉聲說道：「只是想讓前輩用這『易兵術』的鍛造秘術幫我改變一件兵器的外觀色澤。」
羅帝克微微一怔，隨即嘿嘿笑道：「小娃兒，要我親自出手也不是不可以，不過代價可是非常昂貴的。」
「我有一些紫靈石和血靈石，不知道前輩說的代價是多少？」衛長空趕忙說道。
羅帝克搖了搖頭：「紫靈石和血靈石固然是好東西，不過我對這些不感興趣…」說到這裡，他突然目光灼灼地盯住了衛長空，一字一句沉聲說道：「我要你用那部家傳鍛造古籍來換！」
這一霎那，衛長空驀地從這老頭兒眉宇間捕捉了一絲極渴求、激動難遏的神色。
難道說……
他心中隱隱猜到了什麼，但臉上卻絲毫也沒有流露出來——他眉頭倏地一蹙，雙手緩緩背負身後，口中低聲念叨起了什麼，似乎十分猶豫，一時間很難抉擇。
「音紋秘術……鎏金化玄……紫鐵墨金極熔秘術……沉金魂煉之術……荒天淬之法……」
衛長空的聲音輕若游絲，但羅帝克卻聽得極為真切。
隨著他念出一個個晦澀艱奧的秘術名稱，老頭兒的眼睛越瞪越大，臉色也漲得越來越紅了！
「不行不行。」就在羅帝克微微張著嘴，正聽得目瞪口呆之際，衛長空突然搖了搖頭，衝著他微一作揖沉聲歎道：「我考慮再三，覺得還是算了。這本鍛造古籍是我家族至寶，用它來換取那把兵器的鍛造……這代價實在是太昂貴了！」
說到這裡，他輕輕拽了拽身旁一臉愕然的蘇柔，沉聲道：「前輩，叨擾了，告辭。」
「呃……前輩，告辭。」蘇柔完全不知道衛長空葫蘆裡究竟賣的是什麼藥，一頭霧水地被他拽著緩緩朝後方破窗之處走去。
「等等！」兩人還沒走出幾步，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嘶啞的低吼。
衛長空緩緩轉過身，不動聲色地沉聲問道：「前輩，還有什麼事？」
羅帝克靜靜凝視著眼前這個蒙著面的黑袍少年，臉色陰晴不定，似乎想從他那雙沉靜如水的眸中看出些什麼。
良久，他的嘴角漸漸露出了一絲難以捉摸的笑意，扭頭說道：「小慈，去，命人上茶。」
紅衣女子驀地一怔：「乾爹，他們……」
「行了，沒事，照我吩咐做。」說著他沖佇立在窗邊的衛長空和蘇柔招了招手：「來，兩位小娃兒，坐。」
直到此刻，衛長空始終提著的一顆心才終於緩緩放了下來。他知道——改變七彩天綾色澤的事有希望了。
不過片刻的工夫，幾個下人就端著熱騰騰的茶送上來了，紅衣女子始終都守在六層通往塔樓下的門口。
「怎麼？還不願意摘下黑布嗎？」
衛長空笑了笑，輕輕搖了搖頭。
「有趣…」羅帝克嘿嘿一笑，拿出手中那張皺巴巴的油紙又細細端詳了片刻才扭頭望向衛長空：「你這小娃兒看著年紀不大，心機倒是很深。好，你說，要如何才肯將你那本家傳鍛造古籍換給我？」
衛長空微微一笑，緩緩說道「前輩，你想要我那本家傳鍛造古籍倒也不是不可以，畢竟我家族之中無人精研鍛造之學，不過……我曾經去史籍書館細細查證過——這本古籍極有可能是太古時代流傳下來的鍛造師秘籍，極為珍貴，否則也不會被我祖上奉為族中至寶了。」說到這裡，他端起茶杯輕輕抿了口茶，遂繼續說道：「若是你真想換我這本家傳鍛造古籍的話，除了用『易兵術』的鍛造秘術幫我改變一件兵器的外觀色澤之外，恐怕還得加些什麼。這本古籍對我這樣的武師來說雖然沒什麼用處，但對前輩你這樣的鍛造大師來說卻是極有用處的。」
羅帝克眼中倏地閃過一縷精芒，咧嘴笑道：「小娃兒，剛才你說到的音紋秘術、鎏金化玄、紫鐵墨金極熔秘術、沉金魂煉之術和荒天淬之法可都記載在那本古籍之中？」
「沒錯。」
羅帝克嘿嘿一笑，盯著衛長空緩緩說道：「好，小娃兒，我可告訴你——若是你胡編亂造誆騙我老頭子，今天你倆就別想走出我這神兵坊的大門。」
「前輩，我句句屬實。」
衛長空神情篤定，心中卻直呼僥倖——《異金秘鍛術》他也就是前些日子閒暇時粗略翻了翻上冊，反正根本看不懂，勉強記住的也就是那幾種鍛造秘術名稱……幸虧剛才沒接著往下瞎編，否則就麻煩了。
「好，說說你的條件。」
「我是後生晚輩，前輩，還是你說。」衛長空淡淡一笑，隨即神情一肅，沉聲道：「不過前輩，我還有個不情之請。」
「真是個奸猾的小子…」羅帝克嘿嘿一笑，悠悠說道：「說。」
衛長空遲疑了一下，扭頭望向了站在不遠處門口的那個紅衣女子。
「她是我義女，你但說無妨。」
衛長空緩緩搖了搖頭，斷然道：「不，前輩，你信任她，可我並不信任她。」
羅帝克微微一怔，但隨即便笑道：「好，小慈，你先出去，把門關上，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都不許進來。」
紅衣女子俏麗的臉上驀地泛起一絲怒意，但卻也不敢違逆，冷哼一聲轉身出門，關上了木門。
衛長空微一作揖，肅然道：「前輩，我知道你為人極重承諾，在大陸素有『一諾千金』的美名，又不喜攀附權貴，這也是我們二人此次貿然造訪的最主要原因。我希望你能承諾我——對這次用『易兵術』的鍛造秘術改變兵器之事永遠保密，絕不向任何人提起，包括你最親近的人！」
羅帝克眼中倏地閃過一絲異芒，若有所思地凝視著衛長空，半晌才緩緩說道：「好，小娃兒，要我答應你也不難，先將那件兵器拿出來我看。」
「不，請前輩你先答應我。只要你承諾了我，我立刻便將那件兵器和那本家傳鍛造古籍雙手奉上。」衛長空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股斬釘截鐵的味道。
「好。」羅帝克沉吟了片刻，沉聲說道：「我答應你——對這次用『易兵術』的鍛造秘術改變兵器之事永遠保密，絕不向任何人提起。」
「多謝前輩。」衛長空神念一動，一本一尺長，半尺寬，半尺厚的紫金色典籍出現在了他的手中，赫然正是《異金秘鍛術》上冊！
「果然……果然和我想的一樣！真的是傳說中的《異金秘鍛術》！」羅帝克嘴唇微微哆嗦了一下，就像是小孩子見到了糖果一般，猛地一把奪過了衛長空手中的紫金色典籍，快步走到不遠處的桌案旁，自顧自俯身翻看了起來。
衛長空扭頭看了看身旁的蘇柔，兩人俱是一臉愕然。
「長空，他怎麼……」
話還沒說完，衛長空便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阻住了她的話。
半個時辰過去了。
一個時辰過去了。
兩個時辰過去了……
羅帝克就像是進入了忘我的境界，完全忘記了衛長空和蘇柔兩人的存在，自始至終都沒有抬起過頭。
不遠處的衛長空一直在靜靜觀察著羅帝克的一舉一動，他終於知道為什麼《樓蘭百鑒》中對這個號稱「神兵王」的鍛造大師有著「癲狂」二字的評價了——這個老頭兒完全沉浸在了《異金秘鍛術》中描述的各種鍛造秘術之中，時而呵呵傻笑，時而捶桌叫好，時而低聲嘟囔著什麼，時而拿出紙筆飛快地寫著什麼，時而比劃出各種奇怪的手勢，時而搖頭頓足，時而仰天狂笑……
羅帝克看得極慢，近三個半時辰過去了，厚厚一本《異金秘鍛術》只翻過了十幾頁。
「長空，都快要深夜了，你打算一直這麼等下去啊？」蘇柔終於再也忍不住了，湊到他耳邊低聲抗議道：「我的腿都快要坐麻了！」
衛長空扭頭看了看窗外，深吸了一口氣，緩緩站了起來：「嗯，差不多是時候了。」
《異金秘鍛術》每一冊都有近600頁，每一頁都寫著密密麻麻的蠅頭小字和各式各樣精妙晦澀的圖解註釋，想一夜之間看完根本是不可能的。
他就是希望這個鍛造大師能沉迷其中，欲罷不能，越是如此，把握也就越大，七彩天綾的事也就越穩妥。眼前這一幕……似乎比他預想中的還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