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三十二章好大皂桷樹 文 / 海上明月生
雄雞三唱,東方發白,德仁再也睡不住了,可側耳細聽,主人鼾聲舒緩,睡意正甜,怎好打擾他呢?他只好屏住呼吸,靜靜地躺著,到後來反而把自己憋得咳嗽起來……馬老師突然驚醒,糊里糊塗地伸出一隻胳膊摟住德仁:老婆,你醒來了?
德仁只好捏著鼻子,學女人細聲細氣的:老馬,你睡得好香。
馬老師睜開眼睛,卻羞紅了臉:啊呀,好丟人哇!張老師,老弟,最近以來,我天天晚上摟著老婆睡,突然換了人,真不習慣。
德仁笑笑:馬老師,你不是丟人,而是夫妻親密的榜樣,真羨慕死人哩。
說笑之間,德仁要回家去了,馬嫂端來早飯,德仁說不用了,一會兒就到家了,馬嫂笑笑的:哎呀,到底是大城市來的幹部,都不習慣吃咱們農家飯了。
德仁只好坐下,望著笑綻桃花的馬嫂,心想這個馬嫂真有幾分姿色,難怪馬老師天天晚上愛她不夠呢。德仁望了望馬老師,拿起筷子攪了攪小米稀飯,拿起包子咬了一口,津津有味地嚼著,蘿蔔包子還有滋有味的。德仁感歎的:嫂子,咱也是農民出身,老婆也在農村,咱就愛吃農家飯。你這包子蒸得好香,這小米稀飯熬得多粘糊,我還想天天吃你做的農家飯呢。
馬嫂笑笑,轉身走了,德仁斜視了馬老師一眼,故意戀戀不捨地望著馬嫂窈窕的身影:馬老師,你昨天晚上說的話還算數不算數?
馬老師也故作驚惶萬狀的樣子:**嗎?那只是一時的笑談,時過境遷,不能當真的。
德仁說:馬老師,昨天晚上沒看清楚,現在一看,馬嫂長得夠迷人的,我還真的住下不想走了……
馬老師笑得滿面緋紅:張老師,老弟,你本來就是一個老實人,都怪我昨天晚上給你講了一些荒誕的故事,鬧得你心猿意馬,收韁不住了。好了,吃了飯,你快走,別打我老婆的主意了。再者,我給你講的都是虛構的故事,你千萬別當成真事情了。現在,鄉鎮幹部住在一塊,一張口說的都是黃色故事。
德仁吃了飯,告別了老馬伕婦,正要出門,雪雪來了。老馬貼著德仁的耳朵說:張老師,你要**,就要找這年輕嫩活的媳婦,找我老婆有啥新鮮味兒呢?
德仁脹紅了臉:別胡說了,她把我叫哥哥呢。
德仁迅速地走出大門,邁步向前奔去,雪雪追得氣喘,連連呼喊:德仁哥,慢一點,到家裡吃飯去。
德仁說:我剛吃過,這就回去了。雪雪,你快回家去。
德仁說著,快步向村口走去,村口一個幾摟粗的大皂桷樹就在面前,樹上掛滿了紫黑色刀子似的皂桷,他迅速地繞到大樹背後躲起來。雪雪雖然趕得氣喘吁吁,哪裡肯放過德仁,她小跑著追到樹的背後,腳下不知什麼東西絆了一下,一個趔趄就要摔倒了,德仁連忙過去扶住她,她卻趁機緊緊地抱住了德仁。德仁驚惶萬狀,可向四下一望,白茫茫一片雪野,在這淒冷的清晨,哪有一個人影。雪雪四周看了看,放心地笑了:德仁哥,天助我也!
雪雪摟住德仁,不說二話,只是不停地親吻,並且拉著德仁的手從衣服下面伸進去撫摩著……德仁本當不動感情的,可是禁不雪雪這樣親吻和撫摩,再看看雪雪的粉面桃花,頻頻送來的紅唇,心情衝動,血管膨脹,他聲嘶力竭地大喊一聲:雪雪,哥哥對不住你了!
德仁緊緊地摟住雪雪,便是一陣狂風暴雨般地熱吻,雪雪立即就像軟癱了似的,整個身體都偎依在德仁身上……德仁馬上就驚醒了,啊呀,張德仁,你瘋了,你要把自己搞個身敗名裂,也要把雪雪搞個身敗名裂嗎?他立即對雪雪喊道:有人來了,趕快回家!
他說著,拉住雪雪就離開了皂桷樹。雪雪經他這麼一嚇唬,立即清醒過來,可向周圍一看,並無一人,不禁埋怨起來。德仁這才冷靜地告訴雪雪:雪雪,好妹妹,我們已經玩耍得超過界限了。不過也好,從今往後,你的夢也做醒了,你的夢中情人也到頭了,我倆的緣分也——
雪雪急忙插話道:我們的緣分永遠不會完結,我們的友情,我們的親情,就像這皂桷樹一樣,萬古長青。德仁哥,請你原諒我,昨天晚上你救了妹妹,我應該報答你。我想,與其讓這些人野蠻地摟著親吻,粗暴地抱著亂摸,還不如讓哥哥親一親,摸一摸呢。
德仁微微一笑:哎呀,傻妹妹,你不是把我看得和這幫人一樣野蠻、粗暴了嗎?
雪雪羞澀地笑著:一樣,一樣,哥哥剛才真的和這些人一樣粗暴、野蠻……不過,還是不一樣,你是我的初戀,我的夢中情人,我是心甘情願讓你這樣做的,也了卻了我的一片相思情……
德仁說:雪雪,本來我想順便就回家去了,可是你家的回禮我沒有拿,回去給你秀蘭姐沒法交待。
雪雪嫣然一笑:好了,哥哥乖乖地跟我回去,中華還有許多問題要請教你呢。
這時,趙中華急急地走過來:德仁哥,真不夠意思,你早飯也沒吃,回禮也沒帶,就急著要走,叫別人怎麼看我趙中華呢?
德仁說:沒事,都是自己人,誰也不會說什麼。
趙中華說:可是我們心裡過意不去,老祖先留下的規矩不可違背啊。
於是,大家一起進入新房,宴席已經擺好了。德仁說:你們吃,我真的吃過了。
雪雪按著德仁坐下:德仁哥,你吃過了,就少吃點,動動筷子就行。還有酒,你多少得喝點,這可是專門為你準備的。
德仁盛情難卻,連聲謝謝,卻搶先一步,斟滿酒杯,遞給中華一杯,雪雪一杯:感謝主人的盛情款待,讓我們一起乾一杯。
德仁舉杯和中華碰杯,和雪雪碰杯,然後一飲而盡,中華也一飲而盡,雪雪猶豫了一下,正要舉杯去喝,中華阻擋了:雪雪,你不能喝,你有——,我替你喝!
中華奪過雪雪的酒杯一飲而盡,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德仁明知故問:雪雪有什麼了?不能喝酒?昨天宴席上,雪雪不是喝了不少酒嗎?
中華笑笑:宴席上,雪雪喝的是白開水,真正的白酒我替她喝了。德仁哥,你不是外人,就像雪雪的親哥哥一樣,這事我們也不用瞞著你了,——雪雪她有身孕了。
雪雪的臉孔緋紅,比盛開的桃花還要鮮艷,德仁大概就想看看雪雪這羞澀的面容?雪雪卻故意把隱秘的事情公開了:這事都怪趙中華,他把人家灌醉了……
德仁的臉也羞紅了,他真後悔提出這樣令人難堪的問題,讓雪雪把個人的隱秘都說出來了。趙中華倒無所謂地笑著,雪雪就是把事情說得再清楚,給自己加上再多的罪名,反正現在他們已經結婚了。雪雪夾起一片肥肉遞給德仁,德仁用筷子去接,好像接得不是很順利,雪雪笑笑:哎呀,德仁哥,真夠封建的,你張大嘴巴我給你喂就行了,何必囉哩囉嗦地用筷子接呢?
德仁尷尬地笑著,瞅一瞅趙中華:你看,這雪雪有多俏皮。
中華說:德仁哥,你吃就是了,不就是餵你一片肉嗎,多大的事情?
德仁笑笑:中華,照你說的,我可以接受雪雪遞來的這片肉了?
中華笑而不語,雪雪就把這油滋滋的肉片塞進德仁張大了的嘴巴裡:德仁哥,看你囉嗦不囉嗦,吃一片肉,還要想來想去,問來問去,沒有一點男子漢大丈夫的英雄氣概,把你昨夜大吼一聲、嚇退歹徒的勇氣跑到哪兒去了?
德仁說:昨晚那是對待敵人的,可你今天當著自己人的面,這樣親熱,這樣肉麻,中華哪能受得了呢?
中華嘿嘿一笑:沒事,沒事,雪雪是你妹妹,妹妹在哥哥面前自然要輕狂、要撒嬌了。可是,雪雪是我媳婦,關係就不一樣了,我愛怎麼玩就怎麼玩,德仁哥,不信的話,你看著——
中華說著,摟過雪雪,的一聲親了個響吻,雪雪羞紅了臉,舉手要打中華的時候,中華索性把雪雪摟到懷裡,連續地親吻……許久,許久,中華終於放開了雪雪,放聲大笑,哈哈哈哈……雪雪真的生氣了:趙中華,誰是你的玩物,你愛怎麼玩就怎麼玩?我也是一個人,有自己的人格,有自己的尊嚴,你今天既然敢當著德仁哥的面,耍笑我,我也敢當著你的面,和德仁哥耍笑,你信不信?
中華驚慌失措地:信,信,你不是說德仁哥救了你,你要報答他嗎?現在你愛怎麼報答就怎麼報答嘛。
德仁一看這個場面,急忙站了起來,準備撤退,中華卻有意地背過身子去了,任性的雪雪撲過來,摟住德仁就熱吻了幾下……德仁尷尬地向門口走去:中華,雪雪,我該走了。
中華說:德仁哥,我背著身子,什麼也沒看見。報答你是雪雪的心願,別不好意思了。
雪雪笑嘻嘻的:德仁哥,報答你的事就算結束了,可是你上次答應我的事怎麼辦呢?
德仁說:什麼事情?我怎麼記不起了。
雪雪說:你不是說你們學校花房裡需要一個臨時工嗎?你給說一說,就讓中華去,既學習了養花技術,還能掙點零花錢。
德仁說:嗨,這事——讓中華就近學習。你們新婚燕爾,正在蜜月,守在一塊還親熱不夠,猛一離開,咋能行哩?
雪雪紅著臉:哥哥開啥玩笑呢?學習養花技術要緊。咱們縣小,單位少,縣上和單位都沒有花房,到哪兒去學習養花技術呢?
德仁連聲答應:好好,一到西安,我就聯繫,花房要人,我就給你打信。
雪雪著急地:打信太慢,給我們大隊打電話快,中華,快去要大隊的電話號碼。
中華望望德仁,猶豫了一下,雪雪喊道:快去,死貨!
中華出門去了,雪雪不由分說抱住德仁親吻,甚至躺在德仁懷裡撒嬌。德仁便趁機勸說雪雪:雪雪,中華是個老實人,他去西安當花工,你在家裡要恪守婦道,不敢亂來,男女之事,鬧得不好,小則家事不和,大則人命關天。
德仁這麼一說,雪雪立即變了臉色:哥哥,你把我看成什麼人了?對於你,看在夢中情人的情分上,看在棉花地多年交往的情分上,看在昨晚你搭救我的情分上,看在你幫助中華聯繫工作的情分上,讓你親熱一下,佔佔便宜,你就把我看成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了,嗚嗚……
雪雪這麼一哭,德仁真是騎虎難下,索性抱住她吻去她的淚水,吻吻她的紅唇,然後輕輕地推開她向門外走去。雪雪也立刻冷靜下來,知道哥哥勸說自己的都是好話,便擦乾眼淚,梳好頭髮,理好衣衫,找個袋子,滿滿地裝了禮饃,送了出去。中華正好回來,看德仁在門口站著,就知道他的意思了。中華連忙背起禮饃,他要送德仁一程。雪雪走近德仁,深情地望著他,德仁笑笑:雪雪,如果中華去了西安,你實在想他的話,也可以來玩上幾天嘛。
雪雪笑了,在金色陽光的照耀下,她的臉蛋真像一個紅艷艷的蘋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