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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六十一章傳家織布機 文 / 海上明月生

    德仁一家吃完宴席回家,紅玉、懷玉早就跑得不見影了,德仁、秀蘭落在後邊。秀蘭嫣然一笑,喝了酒的臉蛋越發紅潤動人了:德仁哥,我都把你叫哥呢,你一定要說老實話,你今天有點心神不寧,是不是捨不得你玉娥妹妹?

    德仁微微一笑:我看你也捨不得啊,一開始就纏死纏活地要玉娥喝酒,一直到人家喝得滿臉通紅,你還不肯放手。只有相愛至親的人,在分別的時候才會這樣捉弄人。

    秀蘭說:騙人,你和玉娥才是相愛至親的人,為什麼你不但不捉弄她,反而偏向她,保護她呢?

    德仁也不答話,只是加快了步子,一會兒就把秀蘭遠遠地甩在後邊……走近頭門,一股肉香味撲鼻而來,這是只有本地炒臊子才具有的一種特殊的香味,讓人遠遠地聞了已經饞涎欲滴了。德仁想,多虧了水蓮嫂子,這十斤豬肉切了炒了,也夠累人的了。走到廚房門口,水蓮正站在鍋邊翻攪豬肉,香氣四溢,然後蓋上鍋蓋,用文火慢慢地燉著。德仁似乎被香氣陶醉了,望著熱汗淋漓的水蓮,半天說不出話來。正在這時,秀蘭氣喘吁吁地趕來了:好啊,原來你看水蓮嫂子來了,也不等等我。水蓮嫂子,你兄弟急著跑回家來,給你說啥悄悄話了?

    水蓮以為秀蘭知道了自己的隱秘,把臉一紅:我正在翻攪豬肉,德仁啥時候來的我也不知道,你跟著就回來了。

    德仁微微一笑:我本來是要慰問水蓮嫂子的,至少應該說聲「你辛苦了」這樣的話?誰知道,臊子的香味使我陶醉了,這不,我瓷瓷地站在這兒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秀蘭一聽,德仁說的好像都是實話,也懶得去追問了。可是這水蓮嫂子臉紅什麼呢?也許她皮膚白嫩,火邊一烤,鍋邊一熏,自然就臉紅了唄。原來水蓮本來就是一個美人兒,剛過門那天吸引了多少小伙子來看新媳婦,現在雖是徐娘半老,卻風韻猶存,秀蘭看得心熱,竟然抱住水蓮,在她的臉蛋上親了幾下。水蓮驚訝得說不出話來,臉蛋火燙,秀蘭也為自己出格的行動笑紅了臉……水蓮望望德仁,不自然地笑著:啊哈哈,秀蘭你還沒有進城,就學洋哩,就像外國電影那樣,不管男女老少,抱在一塊就是親吻。

    秀蘭也就勢找到了下來的台階:是啊,你給我家幹了這麼多的活兒,我這就是慰問你嘛!

    水蓮說:你個女人家,這麼慰問我,有個啥勁兒呢?

    秀蘭也來了勁兒:水蓮嫂子,這麼說,你是要德仁來慰問你嗎?

    水蓮這回真的紅了臉:不不……

    秀蘭也許是為了掩飾自己剛才的尷尬,也許是想給搬家增加些趣味,把德仁使勁地往前一推:放勇敢一點,就像外國人那樣慰問咱嫂子去。

    德仁正在專心地看熱鬧,沒防備秀蘭推得太猛,他一下子碰到水蓮身上,水蓮站立不穩,向後倒去,德仁趕忙扶住她的身子,水蓮卻趁勢緊緊地抱住了他,兩張嘴便貼在一起了。水蓮為什麼要主動地給德仁獻吻呢?一來,水蓮來這裡炒肉,勾起了她對往事的回憶。二來,秀蘭抱住她親吻,勾起了她對德仁的舊情。三來,是秀蘭慫恿德仁和她親吻的,她哪能不抓住這個轉瞬即逝的機會呢?四來,她本來就是一個活潑風流的女子,卻嫁給了一個老實木訥的榆木疙瘩,這對她來說似乎是不公平的,可是她一直恪守婦道,規規矩矩,沒有做對不起丈夫的事情。今天這事,除了上面的原因,當然還有她的小算盤,不就是為了這架織布機嗎?

    當水蓮真的摟住德仁不放,親吻不斷時,秀蘭發現德仁也暗暗地對水蓮回報以熱吻,一開始秀蘭還幸災樂禍地想著:就讓德仁哥佔佔便宜,水蓮這個**,還真的是個尤物呢。可是後來秀蘭看見水蓮得理不饒人,以她高大的身軀緊緊地抱住瘦弱的德仁,用她猛烈的親吻霸佔了德仁的全部感情,秀蘭看不下去了:水蓮嫂子,給你點便宜,嘗嘗新鮮就行了,你怎麼摟住人家不鬆手啦?

    水蓮睜眼不認人:秀蘭,你這是什麼居心?讓一個大男人來佔我的便宜,你是讓德仁嘗新鮮呢?還是讓我嘗新鮮呢?

    秀蘭看水蓮摟住德仁不放鬆,怕有人進來,這才軟了下來:水蓮嫂子,你說話,你究竟想幹啥呢?

    水蓮直截了當的:我想要你的織布機,想要你的風箱,想要你的水甕……

    秀蘭噗嗤一聲笑了:水蓮嫂子,你這是獅子大張口哇,我家的東西你全都要哪!

    水蓮吼道:別囉嗦,你答應不答應?你要是答應,咱們一手交貨,一手交人。

    秀蘭趕忙說:答應,答應,你這是土匪綁票嗎?

    秀蘭聽見頭門吱扭一響,有人進來了,連忙到院子去看,迎上去大聲喊道:自強,你來了。

    水蓮在德仁的嘴唇上重重地親了兩下,這才放開了他:德仁,記著嫂子!

    水蓮揭開鍋蓋,一股濃濃的肉香味撲鼻而來,自強在院子笑道:好香啊!哪個大廚師在這兒炒肉呢?

    水蓮順手在鍋裡舀了半勺臊子,用筷子夾了一塊遞了過去:自強,你嘗嘗臊子,香不香?

    自強張口接住臊子,津津有味地咀嚼起來:香,香,嫂子的肉可真香啊!

    水蓮紅著臉:自強,真瞎,叫你嘗臊子,你倒吃起嫂子來了。

    自強撲過來,摟住水蓮親了幾口,水蓮伸手就打,終於掙脫出去,窘得滿面緋紅。原來自強當了多年隊長,時常和水蓮開玩笑,不想今天在這個場合得了機會,即使德仁、秀蘭在場,他也無所顧忌了。水蓮說:自強,你佔了嫂子的便宜,你得替嫂子幫幫忙啊。

    自強乾脆的:嫂子說幹什麼,兄弟萬死不辭。

    水蓮笑笑:秀蘭的織布機送給我了,你給我搬回家去。

    自強望望秀蘭,秀蘭點點頭,於是自強走到空房裡蹺腿進入織布機中間,兩手握住織布機的兩邊,輕輕地提起來:嗨,不重不重。

    自強帶著織布機走到院子裡,輕飄飄地轉了一圈,就像跑旱船的大姑娘一樣姿勢優美,惹得大家哈哈大笑。自強跑著旱船,東旋西轉,出門去了,水蓮抱著織布機的配件急急地跟了出去……望著水蓮窈窕的背影,德仁淡淡地一笑:蘭蘭,你的傳家寶要賣100元呢,怎麼就讓水蓮嫂子白白地拿走了?

    秀蘭把眼一瞪:你還有臉說哩,這不是和人家交換的嘛。

    德仁佯裝不解的:交換?交換什麼?

    秀蘭指著自己的嘴巴:你親了人家的嘴兒,人家搬走了你的四條腿兒。

    德仁假裝生氣的:都怪蘭蘭你,為啥硬把我往水蓮身上推呢?

    秀蘭詭秘地一笑:推你,是考驗你,本來就是鬧著玩嘛,誰讓你來真格的?

    德仁把手一揮:不說咧,把黑瓷罐取出來,把肉裝進去,叫慢慢涼著。

    秀蘭取出兩個一樣光亮的黑瓷罐,一個裝臊子,一個裝肉片,剛好裝了滿滿兩罐。秀蘭取了一雙筷子放在罐子上:德仁哥,孩子不在跟前,我把你多叫幾聲哥,你看,豬肉沉在底下,豬油浮在上面,等一會,用筷子攪一攪,凝固以後,肉和油就混合均勻了。

    德仁連聲答著「是是」,隨即抱住秀蘭親了幾下:蘭蘭妹妹,你今天好乖好乖,你再親親熱熱地叫我幾聲哥哥,我會給你更大的驚喜。

    秀蘭一時心熱,張口喊道:德仁哥,哥哥!

    德仁尚未回答,水蓮就像在門背後站著似地衝出來答道:哎,你叫哥幹啥呀?

    秀蘭羞得滿臉通紅:哪裡是叫哥呀,我是叫他把肉罐子往案上擱,擱在案上的擱,不是哥哥的哥……

    水蓮窮追不捨:既然是擱罐子,你為什麼連續叫著哥哥?

    秀蘭強辯著:兩個罐子嘛,擱了一個罐子,再擱另一個罐子,所以要說擱、擱,嘻嘻……

    自強插話說:我德仁哥和秀蘭姐的關係就是親熱,叫哥哥叫妹妹是很平常的事情。秀蘭姐,你把你的經驗給玉娥傳授一下。

    秀蘭笑笑:你兩口的關係夠親熱的了,再親熱就要燃燒起火了。

    眾人笑過,秀蘭看水蓮死死地盯著風箱,秀蘭笑笑:水蓮嫂子,你搬走織布機,又瞅上了風箱、水甕,你要我家拔鍋停灶嗎?

    水蓮說:等你們明天吃了飯,我再搬風箱、水甕。

    秀蘭一臉嚴肅的:水蓮嫂子,莫要著急,我爹已經是風燭殘年了,啥時候等他閉上眼睛告別人世的時候,他的後事,他的三週年,還要在這屋裡舉辦呢。

    水蓮一怔:哦哦,那是自然,五叔抓養了這麼個孝順女子,也就安心了。不過,我看五叔能吃能喝,精神得很,哪能說走就走了呢?要不的話,水甕先放在這裡,明天你吃完飯我把風箱拿走,你遲早回家要用風箱我送來就是了。

    秀蘭也只好點頭答應,水蓮笑嘻嘻地走了,他們一塊進去裝糧食。麥子裝了四個口袋,自強抱起來放在架子車上,拉起就跑,德仁急忙跟了上去。自強家的庫房裡修了個水泥糧倉,麥子倒進去,封閉嚴密,不易出蟲。自強先解開口袋,一手抓緊口袋口,彎腰下去一挺身扛起口袋,把口袋口對著糧倉入口,一撒手麥子便刷刷地流了進去,另一隻手抓住口袋底舉起來,讓麥子流個光光淨。就這樣,在自強家一共存放了麥子800斤,玉米500斤。——下午,德仁抽空去電磨房打了100斤大玉米糝,夜幕降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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