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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一百一十一章尷尬的談話 文 / 海上明月生

    星期天,德仁早早地起床,到小花園裡鍛煉。(:,最快更新)太陽沒有出來,花草還頂著晶瑩的露珠,晨風送來陣陣涼爽,他舒展胳膊,來了幾個深呼吸,正所謂吐故納新,呼出二氧化碳,吸進新鮮氧氣,感覺輕鬆多了。他覺得這些天有點身心疲憊,思想鬱悶,李江斌事件給他的心裡蒙上了一層厚厚的陰影。雖說是現在已經雨過天晴,雲霧退去,卻給他留下了深深的思索。他記得有人說過:我們應該感謝那些打擊報復過自己的人,是他們使我體會到世態炎涼,人事複雜,是他們使我鍛煉了處事接物的本領,增長了書本上學不到的智慧和才幹。對啊,這話還是有點道理的,胸懷放寬,不必怨恨別人,好好活自己的人。德仁想著想著,歎了口氣,便全神貫注認真地做了一套廣播體操,這才覺得身體徹底地放鬆了,感到特別的舒坦……他慢慢地走動著,覺得鍛煉得還不夠過癮,於是,邁開雙腿,甩開胳膊,繞著花園小徑精神抖擻地跑起來。德仁專心致志地跑了幾圈,當他剛剛轉過彎兒的時候,與迎面急急奔過來的人撞了個滿懷……啊呀,對不起,嗨,原來是乾爸,哦,是月容……德仁和月容都笑了起來:呵呵,德仁是驚訝的笑;嘻嘻,月容是尷尬的笑。

    德仁知道月容是從建設房間出來的,怕月容難為情,故意轉著彎子:月容,這麼早你跑來做什麼?

    月容也知道德仁體諒她的用意,可是那張臉卻不由自主地湧上了一層紅暈,自覺有點熱烘烘的,便迎著德仁的問話回答:乾爸,我正在四處找你呢,卻在這裡碰見了。

    德仁說:什麼事兒?

    月容一下子還想不出是什麼事情:什麼事情?當然有要緊事了,……乾爸,我爸說他好久沒見你了,怪想你的……

    德仁說:是啊,我也怪想你爸的,我們畢竟是難兄難弟麼。月容,你一大早來找我,就是為了說你爸想我嗎?

    月容的臉紅得越發嫵媚了:是呀,……不,我爸還說請你到我家吃飯去。

    德仁看月容嬌羞無比,倒起了憐愛之心,不禁想開開玩笑了:真的嗎?你爸沒說是啥時候,是現在?還是以後?我要是現在去了,你爸沒有給我準備飯菜,怎麼辦?見了你爸的面,我應該怎麼說呀?是說你說你要請我吃飯了?還是說月容說你要請我吃飯啦?

    月容嗔怪的:乾爸,你隨便怎麼說都行。

    德仁說:你不怪我?

    月容索性實話實說了:我怎麼會怪你呢?反正我已經給家裡說過了,昨天晚上我在女同事家裡休息。

    德仁明知故問:你同事住的遠近啊?你一大早就趕到我這兒來了。

    月容撕破了羞臉:不遠,就在你們家屬院哇。

    德仁心裡一動,為月容的行為而震撼,他不無擔心的:月容,我已經和你談過一次,利害關係你應該知道,作為你們的介紹人,我現在真的是無可奈何,我要顧及你們的家庭影響,我要對得起你的父母,千萬不敢出了什麼事情。

    月容漲紅了臉,幾次想說,又說不出口,索性叫德仁回家去安頓了一下,倆人一同向自家走去,邊走邊談。一個是乾爸,一個是乾女兒;一個是重任在肩,一個是鮮花正艷;一個是不想談也得談,一個是不想聽也得聽。他們要談的主題偏偏是男女之間的私情,這真是一次難以為情的談話,卻只得在倆人之間艱難地進行著:

    乾爸,請你放心,我們雖然偶爾住在一起,但是我倆井水不犯河水,從來沒有越雷池一步。

    九次不越雷池,可是時間一長,偶爾有了一次跨越雷池,也很危險啊。

    乾爸,你放心,建設聽話著哩,我和他約法三章,他就得一一遵守。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你要提高警惕。

    我們倆人,只有一萬,沒有萬一。上一回,我喝醉了酒,他也秋毫無犯。所以,我絕對信任他。

    可是,男人,總是,如狼,似虎,發生了事情,吃虧的總是女人,如果有了,要去醫院……女人更要受罪,這話真的,真的很難說出口哩!

    話丑理端,乾爸但說無妨。我雖然是個女孩兒,可是富生學的是臨床醫學專業,家裡放著婦產學方面的書籍,我經常翻著看一看,這是科學知識嘛,有什麼難以啟齒的?你說半句,留半句,不就是要說萬一懷了孕,要去醫院流產,要遭受很大的痛苦嗎?我替你說了算了。

    好好,既然你知道做錯事情的利害關係,那麼你們就好自為之。不過——

    乾爸還有什麼教導?直說好了。

    我是說,既然你們的關係已經這樣親密,為什麼還不結婚呢?

    乾爸,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既然我和建設已經同居……

    月容,我可沒有說你們同居,你們只是偶爾……

    偶爾同居也是同居,可是我們是同居不同房。乾爸,我求你別告訴我爸我媽好不好?至於你說到結婚的事情,建設也是催我結婚的,我暫時還不想結婚,我想再戀愛兩年,再自由兩年,我不想讓婚姻、孩子這樣的瑣事把我絆纏住……

    你說得也有點道理,其實你們談戀愛也不過一年多。不過……

    這時,一個穿紅裙子的女孩和一個穿著褲腳一尺寬掃地喇叭褲的小伙子,手拉著手,哼著流行歌曲,洋洋自得地走了過去。月容羨慕地指著他們:乾爸,你看他們多麼自由自在,我要是結了婚,還能像人家這麼自由?乾爸,你又說「不過」了,順順當當的事情,又轉折成什麼意思了?

    月容,你別擔心,我說的這可是正兒八經的「不過」。你說你還想和建設再談兩年戀愛,我也支持,不過,不過這同居就不大合適了。

    乾爸,說實話,我也不想和他同居,我怕他萬一不遵守諾言,那就麻煩了。可是建設不答應,他老是纏著我同居,說他擔心,擔心我會被別的男人騙走,搶走。

    唉,你有你的主見嘛,怎麼會跟著別的男人跑了呢?

    乾爸,你真不應該給建設講你戀愛的教訓,搞得他經常纏著我不肯放鬆。

    沒有,我什麼也沒有跟建設說。

    乾爸,你放勇敢些,說了就說了,我也沒有真的怪你嘛。那天下午,我剛下班,就被建設堵在單位門口,他膽戰心驚地問我,有沒有別的男人追求我,我說沒有啊,你發什麼神經呢。建設說乾爸說他初戀的時候一個月沒去看女朋友,就被別的男人捷足先登、佔為己有了,所以他擔心哪。

    咳,我只是隨便說了一句,建設就當真了。其實,我再三對他說,你是絕對可靠的。

    哎,別說了,現在這事情,也只能這樣了。當然,我也得注意影響,不可能經常呆在這兒。不過,你看,我也得說「不過」了,全靠乾爸你這個代言人替乾女兒美言幾句,在我爸媽面前遮掩遮掩。

    可以,當然可以,誰讓我是你的乾爸,誰讓你是我可愛的乾女兒呢?誰讓我是你的介紹人,誰讓我是你的代言人呢?不過,現在我可以替你遮掩,萬一你露出了馬腳,我也無能為力了。

    乾爸,我小心著呢,我會露出什麼馬腳呢?

    唉,話丑理端,你不是說你學了婦產學的知識,你不是說這些都是科學嗎?你要是兩年以內不打算結婚的話,我勸你索性到醫院去戴上——

    乾爸,你怎麼能說這話呢?沒有結婚,你讓我戴上那東西,讓別人笑話,讓建設隨意作踐我嗎?萬一我爸媽知道了,多丟人哪!

    唉,想想別的辦法也行。

    乾爸,別說了,其實我什麼法子都知道。建設嬉皮笑臉地說他戴上就安全了,還拿著書籍和我計算安全期,我就給了他一巴掌。乾爸,我既然說給你聽,就不怕你笑話。我對建設說,既然我現在不打算和你結婚,怎麼能白白地送給你讓你糟蹋呢?建設問我什麼時候結婚,我就說到了那個時候。建設問什麼是那個時候,我就說,那個時候嘛,你放心了我,不怕別的男人會搶走我;我放心了你,不怕麗麗這樣的女人會搶走你。只有我們互相放心了,我們才能放心地結婚呢!

    德仁和月容慢慢地走著,慢慢地交談著,許多難以出口的話說出了口,許多難以商量的事情也進行了磋商,雖然最後還沒有明確的結論,可是月容的心思他已經瞭解得清清楚楚。現在,也只好維持現狀了,可德仁還是提心吊膽,沒法平靜下來。尷尬的談話告一段落,德仁這才抬起頭來,正面面對月容,月容說了那麼一大堆有關女孩**的私房話,早就窘得面龐緋紅,火燒火燙,比盛開的牡丹還要艷麗,德仁暗暗稱讚。月容也不顧羞澀,扭捏撒嬌:乾爸,你逼著我說出了**話,叫我羞人答答,醜得沒臉見人,你還望著我笑什麼?

    德仁說:不醜不醜,不笑不笑,我是看你羞澀的面容越發美麗嬌艷哩。

    月容嬌聲嬌氣的:乾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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