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一百二十二章湖邊笑聲追 文 / 海上明月生
面對著公園玉雕一般的雪景,大家都說美,德仁發問了:你們都說雪景很美,究竟美在哪裡呢?
鴛鴦說:首先還是白,給人一種純潔的美。(:,最快更新)俗話說,要得俏,一身孝。城裡人結婚穿婚紗,也是白色的,這就象徵著純潔的愛情,愛情的純潔……
她望著面前的德仁,說不下去了,她對他的感情,究竟是友情還是愛情?如果是友情的話,裡面又包含著多少愛情的成分?那麼,她對黃忠志的愛情還算是純潔的愛情嗎?這麼想著,她不免有點尷尬……自然,這只是在腦海中瞬間閃過的思想,還不等這種想法成型,她已經靠近黃忠志,羞澀地叫了聲「忠志」……黃忠志輕輕地摟住她:「鴛鴦,不羞!」德仁正在調試相機,便不失時機地給他們抓拍了一張。
鴛鴦心裡是喜悅的,張嘴說出的卻是嗔怪的話:德仁哥,咱們是拍雪景的,你拍我倆幹啥?
德仁微微一笑:我拍的就是雪景,是純潔的雪景啊!
黃忠志高興地談著自己的看法:鴛鴦說得有道理。我們平常在公園裡看到的風景也很美,可是到了冬天,撲入眼簾的,除了蒼松翠柏,還有枯枝敗葉,遍地衰草,路面灰塵,給人一種雜亂、衰敗、淒涼的感覺。現在,經過白雪的覆蓋,把這種令人不舒服的感覺完全遮掩住了,呈現在人們眼前的只有雪白的純潔,純潔的雪白……其實,這只是一種掩蓋,一種粉飾,而內在的本質是看不見的。
黃忠志說話的時候,有意無意地瞥一眼鴛鴦,鴛鴦不禁心驚肉跳起來,難道黃忠志是暗示自己對德仁哥的感情?……哎,何必做賊心虛呢?其實,黃忠志應該清楚自己和德仁哥的關係,應該清楚自己多年來資助德仁哥的原因。鴛鴦這樣一想,也就坦然面對了。不過,鴛鴦卻因此生發出一種想法:德仁哥,忠志,要是大雪把景物覆蓋得太嚴實,這寫生就有點困難。比如白茫茫一片大草原,卻看不見一根草絲,這該如何表現哪?
逢玉哈哈大笑:鴛鴦姑姑,這很容易嘛,給畫紙上塗滿白色顏料就是了。
紅梅戳著逢玉的鼻子:傻瓜,難道畫夜景就要塗抹成一片黑色?
秀蘭悄悄地跟鴛鴦說:其實,白者自白,黑者自黑,你這樣粉白的臉蛋,配上黑黑的眉毛,紅紅的嘴唇,那才叫好看呢。
鴛鴦不好意思的:秀蘭姐。
黃忠志說:鴛鴦說的這種情況,實際上是不存在的。你看,在公園裡,地面雖然鋪著一層厚厚的白雪,可是仍然有遮蓋不住的小草,還有其他的景物,亭台樓閣,樹木湖水,即使是灰濛濛的天空,也和白色的雪花顏色不同。(本章節由網友上傳)其實,在白雪的襯托下,其他景物的色彩反而更加鮮明突出,更有立體感。
鴛鴦吃吃地笑著:忠志,學了幾年美術,我難道沒有這麼一點知識,我是考德仁哥的,誰讓你囉囉嗦嗦地說了這麼一大堆?
德仁說:鴛鴦,這難不住我,文學也講究襯托,即使在白茫茫的草原上,也有房屋,也有樹木,或者跑出一隻小狗,後面跟著一個小女孩……
鴛鴦說:這是怎麼一回事?
德仁說:看見有人在雪地寫生,小狗和小女孩跑出來歡迎你唄,他們都成了白雪的陪襯物。
鴛鴦嫣然一笑:原來如此。
孩子們對他們的談話不感興趣,像一群雪天的小狗歡快地向前跑去……這時,一株高大的覆滿白雪而被壓彎了枝條的雪松,獨具風格地昂然挺立在他們的面前,德仁對好鏡頭朝著雪松卡嚓一聲,拍了一張。突然,有人在哈哈大笑:呵呵,謝謝你,乾爸,給我們拍了一張好照片。
德仁定睛看時,原來是月容和建設站在雪松的前面,嘿嘿地笑個不停。德仁也笑了:哎呀,你們啥時候偷偷地鑽進我的鏡頭裡面了?
鴛鴦、忠志走了過來,德仁給他們相互作了介紹。於是,鴛鴦拉住月容的手,建設握住忠志的手,寒暄幾句,相見恨晚。鴛鴦拉著月容的手不肯鬆開,仔細地看著月容:啊呀,這個妹子長得好標緻。你看這眼睛水汪汪而有神韻,這眉毛細彎彎多麼柔美,這臉蛋比鴨蛋略短而圓潤,這皮膚白皙細膩而有彈性……
鴛鴦說著甚至於要伸手去摸一摸月容的臉蛋了,月容被誇得心裡癢癢的又覺得臉蛋發熱,她緊緊地抓住了鴛鴦將要伸出的手,卻也細細地觀察著鴛鴦,心裡暗暗稱奇:看樣子,這位姐姐的模樣也不是一般性的美麗,單是站立的姿態已是娉婷窈窕,丰姿綽約,時時給人一種入畫的感覺。再看她的五官,沒有一樣不到位的,沒有一樣不好看的,這種唯美的感覺,竟然使她說不出一句具體的讚美的話來了:這位大姐姐長得太美了,長得真是那種完美的美啊!
鴛鴦被月容極致的讚美說得輕飄飄暈乎乎的,卻不防被紅梅一陣笑聲驚醒過來:哎呀,你們這是怎樣稱呼呢?月容姐姐是我爸的乾女兒,鴛鴦姑姑是我爸的乾妹子,你們卻姐姐妹妹的叫得怪親熱。
鴛鴦和月容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鴛鴦說:不管,不管,我們又沒有血緣關係,我就喜歡這個漂亮妹子。
月容說:我也不講究這些,姐姐既然不怕降低了輩分,我還是喜歡叫你一聲姐姐的,姐姐,鴛鴦姐姐!
鴛鴦親切地答應了一聲「哎」,倆人就緊緊地擁抱在一起了……看著兩個女人親密地擁抱,忠志和建設也很激動,建設說:同居西安未謀面,相逢何必曾相識。
忠志說:有緣千里來相會,無緣對面不相識。
倆人都笑了起來……看著鴛鴦和月容親熱的樣子,秀蘭悄悄地跟德仁說:人和人相處,靠的是緣分,不是輩分,鴛鴦和月容一見如故,親如姐妹,她們稱作姐妹就很合適。當年,鴛鴦要是把我稱作姑姑,你們的關係也就不能太親熱了。
德仁順著秀蘭的話:是啊,——其實,現在,我和鴛鴦的關係也生分得很。
秀蘭詭秘地一笑:騙誰呢?
遊覽的隊伍壯大了,說說笑笑中來得湖邊,大家靜靜地向湖裡凝望著。這幾年西安氣候變暖,興慶湖冬天結冰的歷史早就過去了,紛紛揚揚的雪片墜入湖中,被湖水的張力托著,沉不得水中,於是就在湖水表面蒙上一層薄薄的雪被。雪片繼續墜落湖中,雪被越來越厚,湖水的張力終於托不住了,窟通一聲,雪被沉入水中,湖水冒出了許多氣泡……德仁跟紅梅說著雪片沉水的過程,紅梅會心地微笑著:爸爸,我知道了,大自然也有許多奧秘。下雪不冷消雪冷,今天湖水雖然沒有結冰,但是湖水的表面已經有了結冰的跡象。明天要是天晴了,湖水表面一定會結一層薄冰的。
人多了,熱鬧了,大家互相結伴照相,忠志、德仁又照了幾張雪景。建設走過來,德仁說:建設,這麼多的人,把你和月容的雅興打攪了。
建設笑了:其實,老是倆人呆在一起,反而沒有多少話好說了。像這樣,多接觸些人,拓展一下生活,活得倒更快活一些。張老師,黃老師,今天雪景這樣誘人,總得來幾首詩歌點綴一下吧!
德仁說:我剛才胡謅了一首自由詩,把肚子裡的一點東西掏光了,建設,你先吟一首。
建設說:要吟詩也應該黃老師先吟哪。
黃忠志也不推讓,略一思索:獻醜了:
雪壓興慶宮,
積雪把路封。
待到雪化時,
再來尋雪蹤。
建設讚揚說:妙。
德仁說:忠志,不顯山,不露水的,你這很有詩才嘛。四句詩用了四個雪字,已經十分大膽,更巧妙的是四個雪字分別排在四句一二三四字的位置,而且曲徑通幽,含蓄幽默,自然巧妙,一點也不牽強附會。
鴛鴦笑瞇瞇的:哎呀,德仁哥,本來只是平平常常四句遊戲詩歌,叫你說到天上去了。忠志畫畫時,我逼著他學寫詩,我對他說,德仁哥的詩寫得多好,你畫畫要是出了名,不會題詩怎麼能行?這不,他寫詩才有了進步。
月容聽鴛鴦這樣誇讚黃忠志,便悄悄地鼓勵建設也來一首詠雪的詩。建設看了看歡樂嬉笑的孩子,詩興來了:
雪壓興慶宮,
湖邊笑聲追。
明皇何處去?
難尋楊貴妃。
黃忠志首先稱讚一聲好,月容也喜滋滋的,卻面向德仁討詩:乾爸,你也來一首湊湊熱鬧嘛。
秀蘭、紅梅都期待地望著德仁,德仁胸有成竹,開口吟道:
雪壓興慶宮,
微微暖氣吹。
紅梅正含苞,
期待紫燕歸。
紅梅搶先說:好。
德仁說:我不需要廉價的讚賞,你倒具體說說好在哪裡?
紅梅略一遲疑,笑了:好嘛,首先好在把我的名字套用進去了。不過,此紅梅不是此紅梅,那紅梅不是這紅梅,嘻嘻,反正不是我這紅梅……關鍵是這首詩,不拘泥於眼前的雪景,而是想像到,春風吹拂,紫燕歸來,紅梅綻放,春意盎然。
建設說:紅梅說得對。張老師這首詩是從冬天想像到春天,黃老師的詩是從下雪想像到雪化時,我的詩是從現代想像到古代,嘿嘿,寫詩就要有豐富的想像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