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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一百六十五章 也談談戀愛 文 / 海上明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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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仁和秀蘭說說話話,來到公園門口,德仁說:蘭蘭,咱倆既然要談戀愛,就到公園裡面慢慢談吧

    秀蘭略帶羞澀的:我不過是隨便說一句麼,誰真的要和你談戀愛呢?老夫老妻的,都老大不小了,叫人聽見了,要笑掉大牙的。

    德仁一臉嚴肅的:蘭蘭,你是隨便說的,我可是認真聽的,咱們今天就到公園裡先補上一課。

    德仁說著,拉著秀蘭的手,買了票走進公園。星期天,公園的人可真不少,越往密林深處走,人便越多,多是男女青年,成雙成對,摟摟抱抱,促膝談心,親密接吻。秀蘭羞得滿面通紅,甩開德仁的手,回頭就走:咳咳,仁仁哥,你看人家都是年輕男女,摟摟抱抱,親親熱熱,你我夾在裡面,惹得人家盯來看去,你說怪也不怪?

    德仁認真的:這就是報紙上介紹的有名的戀愛角,專供青年男女談戀愛的地方,你往裡邊走,聽說有幾百對男女呢。特殊時期期間,統一的**扼殺了人們的天性,現在要加倍地補償了。咱們既然來了,你看這一塊樹蔭籠罩得嚴嚴實實的,既涼爽又隱秘,我倆就在這兒談吧,也不用擠到裡面湊熱鬧了。

    德仁不由分說地拉著秀蘭撥開樹枝低頭彎腰鑽了進去,樹枝四面彎曲下去,形成一個秘密的宮殿,挨著樹幹還鋪著報紙,德仁高興地:呵呵,談戀愛的人剛剛離去,我們接著談吧!

    德仁和秀蘭坐了下來,德仁迫不及待地摟住秀蘭接吻,秀蘭警惕地四周望望,德仁哈哈大笑:這裡很嚴實,誰也看不見,就是看見了,知道人家是談戀愛,也不會進來的。

    秀蘭揚起臉兒笑著:看你說的,好像進了保險公司一樣。

    德仁笑笑:那是,比保險公司還保險絕對不會有那個冒失的小伙子闖進來說,同志,你們在談戀愛吧,我來旁聽。

    秀蘭笑彎了腰:只有你這個傻瓜,才旁聽人家談戀愛呢。嘻嘻……我記起來了,那一年臘月三十晚上玉娥和她爸她媽爭吵後跑到自強家裡,你個大傻瓜竟然到自強家裡旁聽人家戀愛去了,你沒臉沒皮地說,自強、玉娥,我參加進來,算我一個……哈哈,沒見過兩男一女三個人談戀愛的天下奇聞。

    德仁親了秀蘭:蘭蘭,多虧你小學沒畢業,要是上個中學、大學,說不定真的會編出天下奇聞呢。其實,那天晚上是自強來叫我的,後來是我和自強一塊兒把玉娥送回家的。

    秀蘭把嘴一撅:仁仁,你別諷刺我了,我要是上個大學,一定會ziyou戀愛的,哪裡會看上你呀?

    德仁說:ziyou戀愛?知人知面不知心,茫茫人海裡,要找到一個知心人,也不是那麼容易的,說不定你會遇到一個騙子。

    秀蘭撒嬌似地鑽到德仁懷裡:我找來找去,偏偏就找了你這個身無分文的騙子。

    德仁低頭吻著秀蘭:好了,只要有這一雙勤勞的手,我們的生活會越來越好的。

    德仁、秀蘭正在卿卿我我、親親熱熱,冷不防幾個人從後邊抱住了他們,秀蘭嚇了一跳,德仁倒鎮靜如常,孩子們卻忍不住了,嘻嘻哈哈地笑起來:爸爸、媽媽,你不要我們了?

    秀蘭指著紅玉:是你帶的頭吧?偷偷摸摸地到公園來玩。

    逢玉、懷玉說:反正沒問你們要錢,我們用的是平時積攢的零花錢。

    紅玉說:媽媽還騙人呢,你說是看玉娥姑姑的,怎麼跑到公園來了?

    秀蘭語塞,紅玉說:爸媽,你們有錯誤,我們也有錯誤,咱們誰也不用說誰了

    秀蘭說:我們有什麼錯誤?我和你爸看了你玉娥姑姑以後,路過公園,才進來轉悠的。

    逢玉笑嘻嘻的:媽,這裡是戀愛角,難道你和我爸也到這裡來談戀愛不成?

    德仁一本正經的:小孩子懂個啥?我和你媽結婚早,農業社生產忙,顧不上談戀愛,今天有空,來談談戀愛,高興高興,有啥不可以呢?

    孩子們一齊拍手:好好,你們繼續談,我們再玩一會,然後來叫你們,咱們一塊回家。

    秀蘭張口要說「等一等」時,孩子們像群小鳥一樣早就飛得無影無蹤了。秀蘭撅著嘴巴:仁仁哥,都怪你,到公園來談什麼戀愛,弄得我們在孩子面前連一點秘密都沒有了。

    德仁摟住秀蘭說:算了,孩子長大了,這些事情對他們來說,其實已經成為公開的秘密了。蘭蘭,咱們繼續談……談戀愛吧。……我覺得你還是一個忠誠老實的好同志,你說你在小學學習成績優秀,確實都是事實,你的幾個小學同學,都對我說過這些事情。

    秀蘭淡淡一笑:仁仁哥,你是為了巴結我,為了讓我高興,才這樣說的。你要是能夠說出他們說話的一些細節,我才相信你說的是真話哩。

    德仁說:蘭蘭,你是編小說嗎?還要起細節來了。我記得,好像是契訶夫給高爾基寫信,討要一些細節。因為有了細節,小說才生動活潑,有特點,才能讓讀者記憶深刻。

    秀蘭說:我不管你高爾基,還是妻管夫,只要求你給我講出細節來。

    德仁微微一笑:這很容易。你的一個同學說,每次考試時,你總是低著頭沙沙沙地答題,他用指頭捅捅你,悄悄地說,張秀蘭,你把卷子遞過來,你不理睬,他不會答題,就卡嚓卡嚓地咬著筆桿……

    秀蘭噗嗤一聲笑了:嘻嘻,真的,你說的是真話,沒騙人。當時上學都得使用毛筆,那個同學一學期要咬爛幾個筆桿呢。

    德仁說:蘭蘭,對不起,我的出現打攪了你的大學夢,打攪了你的幹部夢,耽誤了你的前途。

    秀蘭說:仁仁哥,你別這樣說,你越是這樣內疚,我越是不能安心。我已經說過了,你來我家時,我已經輟學兩年了,這哪能怪你呢?現在,你當你的幹部,我干我的臨時工,這不是很好嗎?再說,世人都想把官做,誰是牽馬拽鐙的人?365行,行行都需要人來幹哪!

    德仁為秀蘭的深明大義所感動,他捉住她這勞動人民的手,半天也說不出話來了……這時,孩子們嘰嘰喳喳地來了,紅玉笑嘻嘻的:爸,咱們回家吧,你還抓住我媽的手不放,為啥呀?

    德仁笑笑:孩子,我是在欣賞你媽媽這雙靈巧能幹的手呢。握住鋤頭能下地勞動,握住勺子能上廚做飯,拿起針線能縫補衣衫,把你們拉扯這麼大,孩子,媽媽的功勞是第一位的。

    孩子們一擁而上,摟住秀蘭:媽媽,我們感謝你!

    這時候,到了這時候,秀蘭的眼淚便像衝破堤壩的河水一樣嘩嘩地流淌出來。——她從來也沒有想過,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一群想報答她養育之恩的人,她只是像中國傳統家庭中每一個普通的母親一樣,把生兒育女看成是傳宗接代的手段,看成是自己應盡的義務和責任……可是,孩子這麼大了,她今天才第一次體驗到談戀愛的甜蜜滋味……

    回到家裡,秀蘭、德仁一齊動手做飯。剛剛吃了晚飯,任盈盈上課來了。在明亮的電燈下,任盈盈的眼睛像池塘的水一樣清瑩閃光:張老師,你給我講一講模特吧,文學創作中的模特和繪畫的模特有什麼不同?這個模特的概念神神秘秘,把我弄得糊里糊塗的。

    德仁望一眼任盈盈,這個畫了淡妝的女人,依然是那樣青春張揚,魅力十足,逼得他簡直不敢正視她了。德仁低了頭輕輕地說:繪畫的模特只是一個寫生的對象,或人體,或物體,或模型。只有人體模特是最難寫生的,因為他,或她,是活的,會動的,是有感情的,有表情的,而這個表情、感情又會變化的。畫家只能抓住模特瞬間的表情去寫生,而模特也必須在這瞬間展示出自己最富有特徵的最美的表情來。達芬奇畫蒙娜麗莎,就捕捉到她最美最神秘的瞬間微笑,所以才創作出一幅世界名畫。

    任盈盈嫣然一笑:張老師,我也是一個模特,難道我現在展示的不是最美最富有特徵的表情嗎?你怎麼連看也不看一眼呢?

    德仁頭也不抬:今天進城,吹了風,眼睛裡好像沾了梧桐樹的花,酸得流水水,睜不開。

    任盈盈吃吃地笑著:騙人,今兒風平浪靜的,哪裡有一絲兒風塵?你抬起頭來,睜開眼睛,讓我看一看,我會吹灰塵。

    任盈盈說著,用她那柔嫩的小手托著德仁的下巴,德仁像觸電似的,不由他不抬起頭來。任盈盈湊近看時,德仁的眼睛干朗朗的,想抹點唾沫也來不及了。任盈盈柔柔地說:張老師,你睜大眼睛我看看,是不是鑽進了髒東西,或是小蟲子。

    這時候,不由德仁不睜大眼睛,任盈盈也不去看,湊到近前,撮起小口,朝著他的眼睛裡面噗噗地吹了幾口氣兒,連聲問道:張老師,髒東西吹出來了吧?是不是感覺好受些了?

    德仁只覺得一陣陣香風迎面拂來,他有點暈暈乎乎的,只好說道:好了,好了,感覺好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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