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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一百九十一章 自強回去了 文 / 海上明月生

    自強在花房干了20多天,越干越有興趣,越干越有勁頭,而且天天回家去住,所以時間過得飛快。這天晚上,自強和玉娥幹完例行公事,就四蹄不收,像一灘爛泥一樣仰躺在那兒,發出了鼾聲。玉娥輕輕地呼喚「自強」、「自強」,不見答應,玉娥抬高聲音猛地呼喊了一聲「自強」,自強一蹦兒跳起來,驚慌失措地:咋了?咋了?打雷一樣,看把孩子嚇了。

    玉娥說:花房的活兒幹得差不多了,老爸一個人在家裡,秋莊稼長起來,哪能忙得過來?你怎麼不提回家的事兒呢?

    自強懶洋洋地:此處樂,不思蜀。

    玉娥伸出食指戳戳自強的額頭:沒出息,賴在這兒,就知道天天幹這事情,你看你乏困成啥樣?瘦成啥樣了?你就是不替老爸著想,也得為自己的身體著想。你再在這兒呆下去,只怕要瘦成一把骨頭,女人可是耗油的燈盞哩。

    自強帶響聲地親了親玉娥:不許你這樣說女人,不許你這樣說自己,女人是男人的開心果,你是我幸福的源泉,你是我的全部希望……

    自強沒法說話了,他的大嘴被玉娥的小嘴堵住了……許久,玉娥笑瞇瞇的:自強,你真會巴結人,就憑你這幾句讚美我的話,我再獎賞你一次。不過,你回家以後可不能找翠翠那個小妖精哇。

    玉娥一提翠翠,自強卻更來勁了,俯身上去就是一陣狂風暴雨……第二天,自強過去跟德仁說了回家的事,德仁笑笑:嘿,你早就該回家了,我催了你幾次,你都是愛理不理的,我看你是捨不得玉娥。

    自強說:將心比,都一理,你家戶口沒遷來西安的時候,假期回家你也是賴著不走,你捨不得秀蘭姐。

    德仁說:自強,我不是催你回家,好幾畝土地,叔父一人恐怕難以支撐,還有大媽住在一起,吃的、喝的也是問題,還不知道大媽的兒子是不是來找麻煩。你可以回家把活兒安頓一下,有問題處理一下,有空兒再來嘛。

    玉娥已經催促他回家了,經德仁這麼一說,自強著急了,在花房再也呆不下去了。於是德仁和自強來到花房,院子裡已經是一片翠綠,這是自強施肥、翻地以後播種下的。看到自己的勞動成果,自強當然是喜滋滋的。自強向楊師傅告別,楊師傅知道挽留不住,連連歎息:多好的小伙子,幹活勤快,聰明得很,技術活兒一學就會,幹得又快又好。你在這兒雖然只有20多天,已經干了40多天的活兒。張老師,你看,這滿園青翠的花卉,都是自強的功勞。自強,我給領導申報一下,給你開一個月工資,到時候我交給張老師,送到你家裡去。

    自強說聲謝謝,楊師傅又送給他一些花種子和養花書籍,並且再三囑咐:不同的花卉有不同的播種期,你回去以後播種國慶開花的花卉就來不及了。要播種元旦、春節開花的花卉,時間雖然能趕上,可是天氣冷了,沒有溫棚是不行的。

    德仁笑了笑:老楊,咱們那兒是渭北小縣城,元旦、春節天氣寒冷,沒有暖氣,辦公室裡靠煤火爐子取暖,一下班爐子都封起來了,室內溫度很低,鮮花擺在屋裡存活不了幾天。住家戶冬季室內溫度更低,也沒法養花。

    老楊恍然大悟:哦,這樣說來,養花賺錢主要靠單位門口五一、國慶擺設花壇了。

    自強說:是啊,私人養花剛剛興起,不過在家門口、窗台上擺上幾盆花湊湊熱鬧罷了。

    老楊說:聽說中華養花掙了不少錢,關鍵是起步早,開始只有他一家是養花大戶,等到養花的人多了,這錢就不好掙了。

    德仁說:多虧了老楊的培養,中華時常說起你的好處。明年,你的這第二個徒弟說不定也在養花上打個勝仗。不過,自強有個漂亮的媳婦在西安上班,兒子在這兒上學,他要常常來看望,恐怕不能專心養花。

    老楊笑了笑:愛妻戀子,人之常情,還是顧家要緊,錢可以慢慢地掙嘛。

    自強說:唉,我過去天天在農業社勞動,沒有出過遠門。有些精明的人「西安販蛋,蘭州販面」,掙點零花錢,被當作資本主義傾向受到批判。我連西安在啥地方也不知道,現在卻要經常跑西安了。

    老楊拍拍自強的肩膀:年輕人嘛,為了家庭,多跑點路也值得。你以後到西安來了,就到花房幫忙,三天五天不算短,十天八天不算長,不要嫌錢少,拾到籃籃都是菜。

    說說笑笑中,自強告別了老楊,告別了德仁、秀蘭,回到他的小家。這時,月娥沒有下班,逢春沒有放學,自強想明天就要回去,今天該大顯身手,大獻慇勤才是。於是,在搪瓷盆裡和了一塊麵團,揉得又白又光,抹點水蓋住醒著。自強東找西看,玉娥昨天炒的臊子還有,他靈機一動,就吃……便把黃花、木耳用溫水泡開切了;把雞蛋攤成薄餅,切成小小的菱形;還切了些蔥花。他看時間差不多了,把麵團又使勁地揉了揉,果然比剛才更白更光了。驀然,一句俗語在腦海裡閃了幾閃,「打到的媳婦揉到的面」,這話似乎有點道理,特別是對那些懶媳婦、厲害媳婦還有點效果。他想著想著,不覺自言自語地說出了口,誰知道偏偏讓悄悄地進來站在面前的玉娥聽見了,玉娥把嘴一撅就擰住了自強的耳朵:自強,不許背後罵人,你還想打人,我叫你打不成。

    自強虛張聲勢的:娘娘饒命。我只是在揉面的時候想起了這句俗語,我是對麵團說的,不是對你說的。

    玉娥說:你再對麵團說一遍,看麵團會聽不會聽。

    偏偏這時候逢春放學回家了,一看這情景立刻喊起來:媽媽,不許擰爸爸的耳朵,你不是說一家人要和和氣氣地過日子嗎?

    玉娥笑笑,鬆開了自強的耳朵:逢春,媽媽是在跟爸爸開玩笑呢,你看爸爸的耳朵一點也不紅。

    逢春認真的:那也不行,爸爸給咱們做飯,你應該尊重爸爸才是。我們老師說了,我們應該尊重人,尊重別人就是尊重自己。

    玉娥把臉一紅:逢春說得對,媽媽錯了,我向爸爸道歉。

    玉娥說著,便對著自強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逢春拍手笑了,自強連忙對著玉娥還了一躬:算了,夫妻之間何必這麼認真呢。

    玉娥認真的:自強,我知道你對我好,處處寵著我,慣著我,可別把我慣壞了。

    於是,自強擀面,玉娥炒菜、調湯,一會兒,大家便吃到了香噴噴、酸濟濟的臊子湯麵……自強明天就要回家了,晚上兩口兒自然是親親熱熱、恩恩愛愛、竊竊私語到天明了……

    汽車奔馳在渭北塬上,公路兩旁的玉米苗兒一片翠綠,葉兒在陽光下閃閃發光,自強的心裡不免湧起陣陣波瀾。他離家的時候,玉米苗剛剛出土,現在已經長得這麼高了,父親一個人在家裡留守,真難為他老人家了。自強想著想著一陣心酸,已經站在家門口了。他推了推頭門,頭門關著,正想伸手敲門,隔壁的大門吱扭一聲響動,荷花出來了。荷花向他招招手,自強走過來,荷花擠擠眼:你可不敢進去,裡面正演美人計呢。大媽光溜溜地一絲不掛,在院子裡走來走去,和大叔搞些親熱動作……

    不等荷花把話說完,自強把臉一紅:別胡說了,這絕對不可能,大媽是吃齋念佛的,不會那樣的。

    荷花說:吃齋念佛怎麼樣?大媽的男人死了20多年,你媽也死的時間長了,你爸和大媽的戀情至少也有十幾年了,一直在地下秘密進行。現在你家裡沒人,成了他倆的ziyou世界,大媽其實不過50多歲,是一朵開得正艷的鮮花,她心裡熱鬧著呢。

    荷花看自強默默無語,詭秘地笑笑:自強,你還不信我的話嗎?要不爬到我院子的梯子上看看,他們可能還在院子裡……

    自強煩躁地搖了搖頭,荷花說:不看也罷,你到我家先吃飽肚子再說。

    自強口裡說著不不,可肚子餓得咕咕叫,經不住荷花一拉一扯,雙腳便不由自主地踏進了大門,荷花扭頭四下看看,門前沒有別人,回身啪嗒一聲關了頭門。

    自強驚慌失措的:你關頭門幹什麼?

    荷花:你叔和兒子出門干木匠活兒去了,媳婦領著娃回娘家了,家裡沒人,你放心吃飯就是了。今天天熱,我撈了些麵條在案上晾著,你真有福氣,正好趕上了。

    自強坐在院子裡的樹蔭下,正忐忑不安地東盯西瞅著,荷花調了一碗辣兮兮酸濟濟的麵條遞給他,自強接過滿滿的一大碗麵條,關切地問道,我吃了,你吃啥呀?荷花說,你吃你的,我還有呢。果然,荷花進廚房,端出一碗麵條,不過比自強的少了許多。自強尷尬地笑笑:咳,荷花嬸,我吃了你的一份,叫你餓肚子了。

    荷花嘻嘻地笑著:自強,不許你叫我嬸,我比你大不了幾歲,你叫我嫂子好了。我們不是一個家族的,沒有啥輩分。再說,你從來就沒有把我叫過嬸,今天這是怎麼啦?

    吃了飯,自強看見荷花的眼睛裡流露出一種可怕的愛戀的情感,他迅速地站起身向大門走去,荷花張開一雙臂膀從後面緊緊地把他抱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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