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八十五章 父子相見不相認 文 / 淳於楓凰
習鶴左思右想，江湖上沒聽說還有人和他一樣挖人雙目，他的武功——鶴指挖目，也沒有傳人，倒是教過他的兒子，提到兒子兩字，習鶴一陣恍惚，他都快忘記了自己還有一個兒子！自打自創了這套『鶴指挖目』，他天天沉迷於練功，經常不著家，後來受其他四霸之邀，他決定離家去古家莊奪取邊十一劍譜，便將他自創的武功授予才六歲的兒子，自那以後，他隱姓埋名，四處流浪，再也沒回過家，典型的拋棄妻子。如今想來，已是陳年舊事，他的兒子和妻子不知道還在不在人間，也許他的妻子早就改嫁，兒子也更名改姓了，又或者妻兒早已不在人世了。唉，習鶴惆悵地歎了口氣，這時，他的腦海中猛地閃過一個年頭——昨夜與他對話的那個少年會不會就是他的兒子？可又一想，這個想法是不是太過荒唐了！可為什麼那個少年總是給他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呢！
越想越覺得他與陵關係匪淺，習鶴愈發認為陵便是他當年拋棄的兒子！一想到他已是風燭殘年，還能有一個兒子，習鶴的心中不禁升起一絲歡喜。不論如何，他決定要找到陵問個清楚。於是，不再多想，習鶴立即起身離開屋子，尋找陵，他雙目失明，不知陵在何方，只能逢人便打聽『你認識老夫嗎？』一旦得到答案——不認識，那肯定不是陵。
後花園內席地而坐，互相攀談著的蒲香一行六人一眼望到習鶴拄著枴杖向他們踱來。除了尚冷竹，其他五人都認出習鶴便是那日在客棧出手傷人的瞎老頭。
習鶴拄著枴杖來到蒲香幾人身前，問，「敢問幾位認識老夫嗎？」
額，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這麼問話，幾人互相對視一眼，易文清友好道，「老前輩，我們不認識您，敢問前輩尊姓大名？」
聽到『不認識』三個字，習鶴不再浪費時間，立即拄著拐轉身離去了。
幾人不解地望著習鶴的背影，遼湘感歎一聲，「還真是一個怪老頭！他為何就問這麼一句！」
「是啊，還真是奇怪！」袁朗附和一聲。
習鶴拄著拐在諾大的古家莊裡找了整整半天，直至晚上，眾人都各自回房去睡了，習鶴還未找到陵，就在習鶴走到迴廊，準備放棄的時候，一身紫衣的陵『嗖』的一聲落在了習鶴身前一米處。
感受到有人靠近，習鶴戒備地皺皺眉，拄著拐的左手緊了緊，右手下意識地伸出食指和中指。
陵瞥到習鶴垂在身側的右手，不屑地一笑，道，「怎麼要使出鶴指挖目啊！」
聽到陵的聲音，習鶴一怔，收回右手，問道，「你是昨夜那個少年？」
「正是，我聽說你今天一直在莊裡逢人便問是否認識你，這是為何？」
「老夫在找你，這莊裡只有你知道老夫的真實身份。」
陵瞭然地勾勾唇，譏笑一聲，「原來如此！江湖上大名鼎鼎的習鶴居然勞心費力地找我這麼個無名小卒，倒讓我受寵若驚啊！你找我做什麼？難不成，想殺我滅口？」
「不是，老夫有事要問你！」
陵剛要回話，就聽到一陣『吧嗒吧嗒』的腳步聲隱隱傳來，便說，「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隨我來！」話音剛落，陵便縱身飛起，朝山門口飛去，習鶴老當益壯，也跟著腳下一點，嗖地飛走了。
陵和習鶴一前一後飛出古家莊，落到了山門口。這裡四處無人，萬籟俱寂，正是說話的好地方。
陵雙臂環胸，不屑地睨著習鶴，饒有興趣地問，「說吧，找我何事？」
「你究竟是誰？」習鶴急聲問道。
「哼，又是這個問題！習鶴，我說過我是誰，你自己去猜！」
「你叫什麼？」
陵遲疑了一下，答道，「我叫陵。」
陵？他的兒子叫什麼來的？好像也叫陵！陵墓的陵！習鶴微驚，急切地問，「你叫習陵？」
陵面色一沉，沒有回話，只是冷冷地睨著習鶴，渾身充滿了冰冷和煞氣。
「你怎麼不說話？你就是習陵，對不對？你是我的兒子！」習鶴的聲音略微顫抖，說到最後一句，語氣中滿是激動。
「閉嘴！」習陵大喝一聲，習鶴面色一僵。
「我是習陵不假，可這些年我最痛恨的便是我姓『習』！所以每次被問叫什麼名字時，我只回答名字，從不提姓氏，因為我覺得恥辱！」
聽到習陵充滿怨恨的話語，習鶴的心猛地一沉，他知道習陵恨他，因為他當年拋棄妻子。唉，習鶴長歎了口氣，惆悵道，「我沒想到你還活著！」
「哼，是啊，你當然沒想到，你可能巴不得我和我娘早點死去！」
「不，陵兒，你誤會了，我沒這麼想過！」習鶴急聲辯解道。
「你怎麼想的，如今都不重要了，我娘早在十幾年前就死了！」
習鶴緊緊地皺皺眉，急切地問，「你娘死了？怎麼死的？」
「病死的！當年你為了武林第一劍譜不惜拋棄妻子，遠走他鄉，我和我娘相依為命，娘為了養活兒我，沒日沒夜地種地、幹活兒，最後積勞成疾，又無錢看病，病死了！習鶴，這都是拜你所賜！」
習鶴的心中湧出一股股酸澀，眉頭緊緊地皺著，不知該說什麼好，一臉愧疚的神情。
習陵心中悲憤，眸子漸漸發紅，聲音也越發顫抖起來。
「你知道娘死後這些年我是怎麼過的嗎？娘死了，鄉里的惡霸們看我是個沒爹沒娘的孩子，將我趕出家門，霸佔家裡的田產，我無處可去，只得以乞討為生，流離失所，那種滋味兒你能體會嗎？小小年紀成了乞丐，可當乞丐也要受到同行的排擠、打壓，每當那些乞丐們打我的時候，你知道我心裡在想什麼嗎？我在想——爹在哪兒？他看到我被人欺負，怎麼不來救我！一次又一次我期待你的出現，可你呢，一次又一次讓我失望，最後心灰意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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