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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793 張氏未死? 文 / 鬼粒子

    阜陽刺史眼中幾乎要冒出火來,平白無故地闖進來這一幫流子兵,偏偏還歪有理,吃了拿了還要將人充軍發配,簡直豈有此理,本來打算跟以前一樣,任何勢力攻到,都舉城投降,反正他們也沒辦法久佔這四面受敵的城池,沒想到李唐軍如此蠻不講理。

    甄命苦等人帶著一車從刺史府中搜刮的大量官肢官膏走了,阜陽刺史被手下解救下來,剛把口中的布料吐出,便大喊大叫:「給我傳令下去,死守阜陽,管他什麼李唐軍,就算戰至一兵一卒,也決不讓李唐軍入城來!」

    「是!」

    ……

    李元吉很是鬱悶,恨自己只帶了這麼些兵將,也不知道哪裡得罪了這城中的士兵,一個個如跟唐軍有不共戴天之仇似的,剛到城下不遠,就被一陣箭雨給逼退。

    城上的將士對唐軍破口大罵,污言穢語。

    李元吉一怒之下,下令攻城,結果鬧了個灰頭土臉,城沒攻下來,帶來的兩千騎兵折損了不少。

    若不是李孝恭帶著後援趕到,城中的將領幾乎要出城攻擊。

    就在城外戰火燃起時,阜陽城的西門悄悄地打開,甄命苦用搜刮來的官脂官膏賄賂了那些守城的將領,悄悄地放他們離開了阜陽城。

    騎馬一路往南疾馳而去……

    ……

    阜陽城外膠著的對峙和謾罵持續大概有半天的時間,李孝恭總算聽清楚阜陽城樓上那些人誓死不妥協,無由謾罵他們的來龍去脈,才知道是甄命苦暗中搞的鬼。

    李元吉氣得咬牙切齒,迫不及待地要從洛陽調來大軍,踏平阜陽城,劉文靜勸阻了他,說這樣正中了甄命苦的下懷,給了他逃亡的時間。

    「阜陽城只不過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中立城,易攻難守,就算攻打下來,也沒有什麼價值,依我看,阜陽刺史也不知到自己中了甄命苦的奸計,不如派出一個請和使者,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告知,並承諾不會對他們動武,也不會將刺史家人充軍發配,讓他們配合,追蹤甄命苦的下落。」

    雖然按李元吉的意思,最痛快的方式就是將這阜陽城攻下,一把火燒個乾淨,但李孝恭卻覺得不必為了一件小事大動干戈,同意了劉文靜的提議,派出使者入阜陽城。

    阜陽城刺史這才知道自己中了甄命苦的計,大感憤怒的同時,也暗自慶幸甄命苦不是真的唐軍,要不然,阜陽城可就真的要城毀人亡了。

    當即向唐軍的使者表示了只要李唐軍駐紮城外,不侵擾城中百姓,願意配合李唐軍抓捕甄命苦。

    李孝恭和李元吉兩人帶了劉文靜,柴紹,侯君集等人,一起入了城中,在刺史府中商議捉拿甄命苦的計策。

    ……

    甄命苦一行人出了阜陽城後,租用了幾艘漁船,一路沿著穎河南下,再過兩天,就會進入淮南城,屬於江淮軍的勢力,到時候唐軍就算追上來,也不敢如此大張旗鼓了。

    船行至穎上,已是傍晚時分,下了船,牽著馬到了穎上堡,對守堡的民兵謊稱是逃難的商戶,並獻上從阜陽刺史府中搜刮來的寶貝,對方一看他們人數不多,手裡又有珠寶金銀,二話不說,打開了堡門,放他們進入。

    找了間客棧,交了些銀兩準備入住,突然聽見客棧的一樓飯館裡,傳來幾個人的議論聲,聽到「暗衛大將軍夫人」幾個字時,渾身一震,安靜下來。

    「聽說了沒有,前不久在洛陽一戰中死去的暗衛大將軍夫人,原來並沒有死。」

    「不是說被什麼古怪的武器炸得四分五裂了嗎?」

    「那個是假的,真的還在洛陽城裡呢,聽說已經被充入官ji了,聽說這個暗衛大將軍的夫人可是貌美如花,曾經是艷冠洛陽的月桂仙子呢,下次到洛陽的時候一定要拜訪拜訪才行……」

    甄命苦聽到這時,早已按捺不住,渾身的血液幾乎要凝固倒流,瘋子似地衝進飯館中,一把抓住說話的那幾個人,眼中幾乎要瞪出血來,喝問道:「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那幾個說話的不過是路過的客商,見甄命苦這一副要殺人的模樣,哪敢隱瞞,急忙將自己在洛陽城聽到的,見到的一一說了出來。

    原來就在暗衛軍撤離龍門鎮的當日,洛陽城中發佈了一個佈告,上面寫著關於暗衛大將軍的夫人為夫抵罪,充入官ji的消息。

    甄命苦渾身顫抖著,神情呆滯,陷入了混亂中,嘴裡喃喃說:「鵝鵝還活著,鵝鵝還活著……」

    說完,轉身就要衝出客棧,卻被身邊的幾個暗衛軍戰士給攔了下來。

    「大將軍,你冷靜一點,你想想,為什麼偏偏在這時候會從洛陽傳出這消息,是李家父子設好的陷阱引你上鉤呢,夫人她已經死了,你不是親眼看見的嗎?我們也都看見了……」

    甄命苦喃喃道:「你們不懂,你們不懂……」

    他一直當局者迷,張氏慘死在眼前的情景對他震撼太深,以至於忽略一個很重要的問題,這個張氏,到底是真是假?在還沒有從凌霜的催眠中清醒過來之前,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易容面具的獨家秘方會落入李家父子的手中,更沒想過所有的一切會跟李家有關係,所以也沒有考慮過那個死在他眼前的「張氏」其實只是一個戴著張氏面具的替身。

    如今聽到這消息,以往發生的事彷彿如同被一條清晰的線串起來了似的,漸漸地浮現出真相。

    他記得在對王世充父子施以酷刑時,從他們父子口中得知他們派兵捉拿張氏之時,有一群蒙面的黑衣人中途殺出,劫走了張氏。

    之後,又有人暗中將「張氏」送到單雄信的將軍府,這才有了單雄信用「張氏」換王世充的一幕,「張氏」慘死在他研發製作的土製炸彈下。

    這一切都有一個很大的破綻,那就是,他由始至終都沒有驗明過這個「張氏」正身。

    「甄爺,你冷靜點,就算夫人還活著,你這樣隻身闖入洛陽也於事無補,只會讓自己陷入苦戰,白白送了性命,此事還需到了淮南,與李將軍和裴將軍等人會合之後,再商議一個可行的辦法……」

    甄命苦喝道:「你們都不用勸我!我等不了這麼長時間,就算明知道他們設下陷阱等著我跳,我也必須去,否則他們不知道要怎麼折磨她!你們明不明白,他們要的是我,我若逃了,她也活不了!」

    十幾個暗衛軍你眼望我眼,暗衛軍中誰不知甄命苦愛妻如命,得知心愛的妻子正在敵人的手中,還怎麼讓他坐視不理,若真能如此,當初洛陽一戰也不至於那麼慘烈。

    「我們陪你一起入城!」

    甄命苦擺了擺手,「人多反而不易查探,你們到淮南城與裴將軍他們會合,若我不幸死在他們手裡,你們替我傳達命令,離開中土,不要再參與中原戰事,我若一個月還沒到淮南城跟你們會合,這是我最後的遺言。」

    十幾個暗衛軍撲通跪下,「大將軍三思!」

    「三思個屁,就算龍潭虎穴,我也要闖他一闖!」

    十幾個暗衛軍長跪不起。

    甄命苦揚眉怒目,大喝一聲:「暗衛軍什麼時候成了軟骨頭,都給我起來,執行命令!」

    這些暗衛軍這才站起身來,偷偷擦了擦眼角。

    甄命苦一一拍了拍他們的肩膀,笑了笑說:「很高興有你們這些兄弟,好好保重,我們一定還會再見的,想要我的命,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說罷,無視他們挽留的目光,騎上戰馬,朝洛陽的方向飛馳而去……

    ……

    大雨傾盆,甄命苦一人一馬奔馳在官道上,夜路泥濘,卻絲毫阻擋不了他此時急切的歸心。

    一想到張氏還被關在洛陽的某處陰暗監獄裡,哭得聲嘶力竭,被那些骯髒卑劣的獄卒欺凌侮辱,他心中的怒火就如同萬丈的煉獄,足以將這些人焚燒成灰。

    他太過心急,以至於快到阜陽的地界時,忘記了打開手機的探測儀查看一下周圍。

    隨著一聲馬嘶,馬蹄突然失了前蹄,被黑暗中的一條絆馬索給絆倒了,甄命苦從馬背上摔了下來。

    落地時,甄命苦已經恢復了冷靜,就勢一滾,滾到了道路兩旁。

    黑夜中,只聽見好幾聲暗器打在道路中間的聲音,旁邊響起了悉悉索索的腳步聲。

    甄命苦心知中了埋伏,暗自後悔自己實在太過大意,忘記了沿途還有追兵。

    多年來的偷襲行刺的作戰生涯,讓他練就了一身暗中行動的本領。

    他摸到了一處坑窪,藏身進去,迅速摸出了懷裡的手機,打開紅外探測儀。

    雨水遮蔽了人體的溫度,探測儀只能測出方圓百米內的情形,但這已經足夠他判斷出最佳的逃跑方向。

    對方潛伏的人有三十多人,換了平時裝備充足,這三十個人他倒不懼,怕就怕這三十個人中,有一兩個硬茬子,而且這些知識探測儀中探測出的人數,不知道更遠處還潛伏著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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