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三十一章 千鈞一髮 文 / 骷髏星雲
「立即停止吟唱你的咒語，你們到底是什麼人？我只有十秒鐘時間，請所有女人到右邊去，否則我會誤傷你們。」井笙開始數數，魔力加持最高的四支箭瞄準了米特拉斯、蘇格納、高登和禿頭剛特勒，井笙直覺地認為這四個人最厲害，至於女人偉大的井笙不會傷害女人，只會疼愛她們。
驚恐的愛蓮緊緊地摀住嘴，她的侍女林思麗趕緊把她拉到右邊。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所有人大吃一驚，七支箭頭上吞吐著艷麗的藍芒，滿月狀的牛角弓積蓄的強大勁道讓所有人都相信，白色的牙箭會毫不猶豫地穿透他們的腦袋。
「鋼鐵戰士？天哪！」蘇格納閃爍的眼神充滿了驚疑。
「為什麼會這樣？」
道芬怯生生矗立在泥地上，他開始還在幻想和野人做朋友，在洞口那會已經有過一次成功的隱秘交流，沒有到出現這種莫名其妙的危險情況。冷靜！絕對要冷靜！道芬深深吸口氣，腦子裡轉得飛快。
本來井笙想叫米特拉斯雙手抱頭，跪在地上，但轉念一想，畢竟還沒有到最後決裂的地步，這樣做太傷人臉面了，也使他沒有轉圜的餘地，無論是什麼結果，他只能殺了這些人，但井笙不願意殺人，他只想弄明白，為什麼米特拉斯三番五次想殺自己。
「八、九」井笙在心中歎口氣，今天怕是要破例了，手指開始向外滑動。
「停！停！停！你想知道什麼，我全部告訴你。」米特拉斯心中那個恨，為什麼自己的殺機顯露得那麼明顯？又為什麼這個野人的動作快到匪夷所思？這一切都不重要了，如果是該來的事情就讓它來吧，米特拉斯心中充滿了悲憤。
「那個女人，趕快撤去咒語，否則我會解除承諾。」井笙發現碧絲儂額頭上的灰色印記開始變亮，心中暗暗叫苦，七支箭八個人，怎麼還有個會魔法的女人，難道真的要破誓嗎？井笙心裡直苦笑，那可是他才發的誓啊！
碧絲儂聽話地散去魔法，走到愛蓮小姐身邊，目光堅定地擋住井笙的箭路，雖然這樣的動作在高手面前有點可笑，但她要盡自己的能力保護小姐免受野蠻人的傷害。
井笙皺起了眉頭，牙箭的威力可不是人體能夠遮擋的。算了，由她去吧，大不了不射這支箭，反正一開始也沒有射殺女人的打算。
「我們來自無霜城。」米特拉斯無奈地回答。
井笙毫不猶疑地打斷他。「這個我知道，說重點。」把牛角弓拉上滿月可不是容易的事，維持住弓程更是難，井笙懷疑米特拉斯想消耗他的力量，然後再打落水狗，那時井笙可就死得冤枉了。
「我們是無霜公爵的家人。」米特拉斯面如死灰，最重大的秘密從他嘴裡說出來了。
井笙快暴走了，還有三十秒弓力就消耗完畢了。「廢話，不要說我知道的。」
米特拉斯冷冷地說：「就這些，要殺要剮隨你了，你現在佔優勢。」
「你娘的！你們來自無霜城，是無霜公爵的家人，在黑暗森林海邊失事，很好！但這管我什麼鳥事？你為什麼兩次想殺我？」井笙額頭上青筋暴起老高，他真想一箭射穿老狗的頭，儘是廢話連篇。
米特拉斯眉頭一挑：「難道你不是光明騎士團的人？」
井笙狂吼一聲：「我是個毛啊？光明騎士團有我這樣穿著打扮的人嗎？」感情這是個誤會啊！井笙覺得心中一陣無力，這都什麼事啊！有這空閒都抓兩隻豬了。
愛蓮小姐推開碧絲儂，高興地跑向井笙。「我相信您，威達德先生，請原諒我們的魯莽好嗎？」她自願跑過來充當了井笙的人質，野人的咆哮雖然震耳，但無異於天籟。
山洞中所有人在心裡舒了口氣，安全了！只要不是葛洛丹騎士團的人就好。
鬆開牛角弓，井笙的手直哆嗦，像失去了知覺。
「威達德先生，我代表紗希家族誠摯地向您表示歉意，請您繼續幫助我們吧。」道芬少爺看見妹妹跑過去，他也堅定了自己的判斷，威達德先生不是壞人。
井笙笑了笑：「你這個小鬼倒是機靈，好吧，我就看在你們兄妹的份上。」
道芬少爺和愛蓮小姐的臉上掛著矜持的滿足笑容，所有人心裡的大石頭終於落了下去。
但是這邊又起了爭執，不過已經和井笙無關。
剛特勒厲聲追問米特拉斯，他感到了危險的巨大氣息。「米特拉斯，你剛才說光明騎士團是怎麼回事？」剛特勒一頭霧水，米特拉斯怎麼會怕這個野人是光明騎士團的人？米特拉斯不是光明教徒嗎？怎麼會害怕呢？簡直太奇怪了。
米特拉斯面對剛特勒的逼問，苦笑連連地說：「老剛特，我承認對你隱瞞了一些事情，如果你收拾起你的大喉嚨，我會一五一十說清楚。」
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只有剛特勒不知道，虧他還是米特拉斯十多年的朋友，剛特勒確實很生氣。
米特拉斯示意碧絲儂帶走少爺和小姐去旁邊的洞穴玩耍，他準備和井笙好好談談。
井笙冷著臉，他倒要聽聽米特拉斯說什麼，牛角弓是不能拉了，不過還有一把手弩，米特拉斯敢玩花樣的話，井笙不介意用手弩結束老狗的生命。
等疑竇叢生的少爺小姐離開後，米特拉斯才慢慢地說到：「獸人帝國大舉進攻無霜城，桑德森教區的光明教會也要剿殺紗希家族，我們是為了避難才出海的。」
剛特勒還是沒有明白。「獸人帝國侵略無霜城？再加上光明教會？理由是什麼？」這個消息實在是太嚇人了，極北大草原的獸人帝國繞道上萬里，難道就為了侵略小小的無霜城？好吧，這也算個理由，但光明騎士團的剿殺從何而來？
米特拉斯手一攤，只有實話實說。「獸人帝國的入侵我不知道原因，但光明騎士團說無霜公爵勾結獸人帝國，危害西大陸，要逮捕公爵送往闕山光明教廷接受宗教裁判所的考驗。」
剛特勒驚得目瞪口呆。「你們是被區教會的光明騎士團追殺？不是教廷的護教軍？獸人侵略到什麼地方了？」
「是葛洛丹騎士團，還有桑德森騎士團，至於獸人艦隊正在籌劃登陸，不過這已經是一個月前的消息。」聞言後剛特勒如坐針氈，他的家鄉就是毗鄰無霜城的夏洛特港，現在家鄉可能又在獸人帝國的蹂躪之下，燃燒的房舍、鮮血漫溢的街道、吼叫的獸人、在凌辱下呻吟的女人一幕幕從剛特勒腦海中掠過，二十年前慘絕人寰的鏡頭彷彿又出現在眼前。
「無霜公爵呢？附近的聯盟城邦呢？」聽著支洞裡愛蓮小姐歡快的笑聲，剛特勒一切都明白了。
「在這裡的就是紗希家族最後的人了，至於聯盟家族，一切我都不知道，我的使命就是保護道芬少主和愛蓮小姐，他們是紗希家族最後的血脈。」米特拉斯內心冰冷一片，如果可能，他寧願留在無霜城，哪怕就是死也要死得像個男人，現在似乎離死也不是很遠，米特拉斯的目光轉向井笙。「幸好碰見了這位騎士，存活的幾率增大了不少，不過要到達目的地，仍然是前途未卜。」
山洞中的低歎聲悄悄響起，他們還有親朋好友在無霜城，二十年前獸人入侵西大陸的慘劇恐怕又要發生了。
「威達德先生，我們的故事就是這樣，你想說點什麼嗎？」無論威達德是不是光明騎士團派遣的追殺人員，米特拉斯只有一個目的，保護雙胞胎少主和小姐，捍衛紗希家族的榮譽，直到他生命的最後一刻
聽完米特拉斯和剛特勒的對話，井笙完全明白了，無論那位無霜公爵的開始、結局是怎麼樣，面前這些人現在僅僅是驚慌失措的逃難者，不會對他構成什麼威脅。
「我明白了，希望你們能夠堅強地面對。」井笙能夠說什麼？節哀順變？看來異世界也是戰火紛飛，動盪不安，人民也不得安寧。
天下大勢這句話似乎適合任何智慧生物社會，究其根源無非是權柄作祟、利益惑人。
外面的暴雨正下得緊，一時半會還無法將他們轉移到四號站。「目前你們只有暫時待在這裡，派遣一個人和我一起去拿點吃食過來，另外，不要打開洞口的柵欄，黑暗森林不是你們想像的那樣，這裡就是弱者的地獄，當然，如果你們自認為是高手也無妨出去試試。」井笙心軟了，看情形暴雨會下到明天，他們需要食物、皮毛，還有草藥。
井笙釋放了自己的善意，米特拉斯面孔沒有那麼冷，其他人甚至開始重新打量井笙。剛特勒眉頭一揚，說：「威達德先生」井笙咧嘴一笑，威達德先生乍一聽比較順耳，聽多了就感覺到很虛偽，他不但沒有一隻血豹那麼驕傲，連威猛的灰熊也比不上，在黑暗森林的野獸面前，他只是一頭會使用陷阱進行殺戮的卑鄙兩足獸。井笙打斷剛特勒的話，說：「剛特勒先生，你們不需稱呼我威達德，如果願意可以叫我井笙，不必加上什麼先生。」
剛特勒哈哈一笑：「這樣也好，井笙你可以稱呼我為老剛特，開始的氣氛太凝重了。我再次自我介紹，剛特勒·戈蒂，在法倫堡開酒館，中級傀儡師。」
井笙也笑了笑，三年來的孤獨生涯，他甚至忘了怎麼笑。「我是五級戰士。」旁邊看向他的目光怎麼那麼古怪，井笙意識到自己一定說錯了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