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三十二章 天才少女林思麗 文 / 骷髏星雲
米特拉斯也換了副笑容。「井笙我想沒有五級戰士這個稱謂，你應該是鋼鐵戰士吧？」
井笙心裡有點惱火，我怎麼知道你們如何劃分職業等級的？從獲得勇氣徽章算起，後面學了四級物理系魔法，那不就是五級戰士嗎？
「或許吧，我不是很在乎那些名稱。」
米特拉斯若有所思。「說得很對，實力才是一切。自我介紹一下，米特拉斯·范爾，中級火系魔法師。」
井笙突然處於石化狀態，米特拉斯不是冰系魔法師嗎？怎麼是火系？井笙沒有提出自己的疑問，他覺得就這樣去問很愚蠢，他心裡有些疑惑，法師和魔法師的區別到底在哪裡？難道僅僅因為能力的不同嗎？
後面的人一一自我介紹，他們的額頭上有各自的職業徽章，井笙都不認識。索拉衛·蘇格納副總管，三級木系法師。哥廷·高登，三級水系法師。范·皮埃爾，紗希家族武士，二級戰士。還有陪伴道芬少爺和愛蓮小姐的碧絲儂·德意古，她既是紗希家族的武士，也是紗希家族後一代的貼身護衛，四級遊俠。另外還有道芬少爺和愛蓮小姐的隨從別爾莫哈·裡奇和林思麗·述耶，這九個人就是紗希家族在黑暗森林中的最後代表。井笙特別關注了一下碧絲儂，這是位忠誠的女人，井笙想起她護衛愛蓮小姐時的堅毅表情，他內心很激賞碧絲儂的忠貞。
「也許那些魔法師都留在無霜城抗擊侵略了吧。」除了寥寥幾個高手，剩下的人群居在一起也不能在黑暗森林活下來，井笙心裡頗有感慨。北方的獸人帝國觸動了他的心弦，井笙想到了阿提拉、鐵木真、忽必烈、**哈赤、多鐸這些北方草原中出來的殺人瘋魔，再聯想到歷史上的項羽、冒頓、黃巢、阿卜杜勒·哈米德二世、大山巖、希特勒、斯大林、武籐章、蘇哈托、波爾布特等等這些為了殺人而來到世界上的殺人狂魔，一直想到二十世紀末的盧旺達大屠殺。井笙不禁默然無語，這個世界一樣也有這類視人命如草芥的禽獸，不！他們連禽獸也不如，野獸只是在自己需要進食的時候才去獵殺弱小，而這些兩足獸僅僅為了權利而殺人，視殺人為快樂，從這點來說，人真的不如禽獸。
剛特勒看著這些人，頗有些傷感。「離開法倫堡時我們有十三人，現在剩下了十個人，世事的變化真是無常啊！」
林思麗掩住臉，強忍住自己的悲傷，他弟弟本和她一起逃出了無霜城，現在卻生死不明，她是越想越悲傷，男人們的臉上也是悲慼不堪。
米特拉斯高聲說道：「不管怎麼說，我們活了下來，紗希家族的希望就在你們身上，大家一定要堅強。」悲慘的事情應該作為心中的警鐘長鳴，但不需要時常掛在嘴邊，謹守好自己的職責，將來見到殞沒的親人才不會為自己的碌碌無為而羞愧。
「我同意米特拉斯老師的意見，請大家高興起來，我們的親人不希望我們活在悲傷中，這對他們的犧牲是一種侮辱，我們會再現紗希家族的輝煌！請大家一定要相信這點。」道芬少爺牽著妹妹愛蓮的手，走了過來，他緊捏著拳頭，不屈的嘴邊稜角凸現，眼神中充滿了堅決。
愛蓮小姐握住哥哥的手，眼睛中也滿是堅定，軟弱絕不是神綬貴族的代名詞。
所有人齊齊地點頭，是啊！數千年的榮耀不會就這麼湮滅，紗希家族的人堅強如鋼。
井笙有些震撼，這些人的強烈意志讓他刮目相看，他相信，只要給他們合適的機會，紗希家族一定會重新崛起。
暴雨還在肆虐森林，雷電依然沒有消停。
愛蓮抱著雙膝坐在柔軟的灰熊皮上，她盯著隧道裡面盤坐的井笙，兩隻大眼睛熠熠生輝。這個野騎士其實很有禮貌，也非常懂體貼人，山洞裡面十個人，每個人都拿到一塊御寒的皮毛，還有一塊肉乾和一甕清水，他甚至用鐵鍋熬了一些祛風寒的藥湯給大家。疲憊的海上生涯和船上暴動好像還在昨天，但馬上就可以在溫暖的山洞中安靜地睡上一覺，真是難以想像，似乎還活在夢幻中一般。喝下紫機草熬製的湯水，所有人都準備香甜地睡上一覺，好彌補數周來的疲憊，井笙自告奮勇為他們作衛兵，監視聚集在洞外的野獸們。
「他肯定有很多故事，真是一個特別的騎士」林思麗輕聲提醒愛蓮該去睡覺了，支洞裡面的毛皮已經烤得非常暖和。
「好吧，你給他說，我和道芬少爺都非常感激他。」愛蓮掩口打了個呵欠，小孩子熬夜可不是好習慣。
林思麗點點頭，服侍小姐和少爺就寢早就是她的心願，林思麗受了十年的專業侍女訓練，終於成為了愛蓮小姐正式的貼身侍女，她溫柔地看了看酣睡中的道芬少爺，在他背上拍了拍，細心地為他壓好皮毛的邊角，輕輕走了出去。
山洞外的野獸流著哈喇子，和隧道裡距離五十米的井笙對視，它們不敢去撥動柵欄，井笙這個兩足獸的狡猾和凶殘在附近是出了名的，機靈一些的魔獸早跑得遠遠的，它們知道兩足獸從來不在晚上出現，樂得讓這些愚蠢的野獸去騷擾他，說不定明天就有大好的機會，如果現在發昏想去捕殺兩足獸，那無窮無盡的落石、木刺和鐵蒺藜會讓它們死無葬身之地，第二天就可以聞到兩足獸再次召開燒烤大會，魔獸是聰明的，馬前卒注定只能是野獸們，不管他們多麼兇猛，始終都是魔獸鐵爪下的炮灰。
「好一招驅狼吞虎，爺我要是笨蛋還能活到今天？知道我叫什麼名字不？井笙啊！真是愚昧。」井笙裹緊身上的虎皮，瞇著眼打盹。
「這個道芬少爺真是個好玩的主，以後有得樂子了。」井笙喜滋滋地在心中回憶，那個勾手指後展現出來的風景簡直令井笙完全窒息。
米特拉斯沒有睡，他也很疲倦，但內心對井笙還是有點芥蒂，這麼年輕的鋼鐵戰士，真是令人羨慕啊！希望他的人品像他的外表一樣清新，不然沒有第三次了，米特拉斯決定，只要發現井笙有背叛的苗頭，一定要堅決地把他扼殺在萌芽狀態。
米特拉斯從貼身內兜拿出六分儀，藉著搖曳的松把火仔細查看。
「十三天路程基本上是沿著海岸行駛，應該不超過這裡，那麼距這裡最多有一、二、三不到三千公里，如果沿著海岸，最多兩個月就可以達到。但是海洋魔獸實在是太厲害了，這要想個妥當的辦法才是」米特拉斯低聲地自言自語。
黑暗之中的一雙眼睛微瞇著，他也在看，不過是在看米特拉斯。
「威達德先生，我是小姐的侍女林思麗，小姐和少爺讓我過來向您致意，謝謝您的慷慨！」林思麗的聲音非常溫柔，雖然是爬過來，她還是表現了無懈可擊的大家風範，只不過用爬這個動作確實有些尷尬。
「沒什麼，你們太客氣了。林思麗，需要坐下嗎？」身邊的香風如狂烈暴雨一樣襲來，霎那間井笙覺得呼吸都有些困難了，他艱難地嚥下口腔中的唾液，目不轉睛地盯著五十米外的洞口，手放在粗壯的籐條上，二十米的遠處有個手動的落石陷阱。
「謝謝！希望沒有打擾您。」隧道雖然矮但很寬，一張巨貓皮橫鋪在地上，足夠兩個人坐下。
身邊可是一個女人！雖然看模樣只是個高中生，但高中生也是女人啊！井笙的心跳開始加速，他真想給自己一個耳光，只不過禁慾了三年，難道就急色到忍耐不住的地步了？不行！威達德先生雖然不是柳下惠，但也不做登徒子。井笙狠狠地在手臂上掐了一下，疼痛讓欲焰一下子小了許多。
林思麗謙遜地低著頭。「先生是一個人待在森林裡嗎？哦，對不起！我很抱歉。」林思麗覺得自己問了不該問的話，小聲地向井笙道歉。
井笙笑了笑，和十個同類在一起，還和三個女人共處一洞，他覺得心情非常地好。「你不用抱歉，我也是跑路來的，已經三年多了。」
「跑路？很特別的詞彙，先生在這裡待了三年，真是辛苦了，林思麗對您表示敬意。」林思麗很有教養，井笙突然發現他喜歡上了林思麗，他最喜歡有教養懂禮貌的女子，井笙的心隨著林思麗溫婉的話語聲不爭氣地狂跳。
大家族的人就是不一樣，連侍女都是這麼文縐縐的，井笙只能在心裡一再地感慨，他也敏銳地發現，這位林思麗雖然很有禮貌，但他聽得出來林思麗的靦腆，裡面缺乏最主要的東西－－－－自信，不過貌似人家是侍女，擁有這種心態恐怕是可以理解的。「林思麗，你可以隨意一點，不必使用敬語。跑路就是逃跑，我遇到了無法解決的問題，所以只能離開。」井笙豈止是跑路，根本就是人間蒸發。看到這群人之後，井笙徹底死了心，他的家，他的地球，不知道在宇宙中的哪個角落，或者這裡根本就是黑超特警中的鈴鐺宇宙，這一切只有該絞死的老天爺知道，但是有一個事實，或者說是兩個事實，讓井笙不覺得自己在該死的鈴鐺宇宙中，起碼他還是應該在地球上或者所謂的平行宇宙之中，不然無法解釋柏拉圖、亞里士多德或易經了，這是一個很重要的線索，井笙為此思索了三年多時間。
「該死的愛因斯坦，該死的霍金，你們怎麼不聰明一點，哪怕就是提到一點點這種時空穿越的可能性，我現在也不會手足無措，還有提出多重世界論的休·埃佛雷特，你娘的，從墳墓裡出來給我解釋魔法的問題。」井笙面如止水，在內心激烈地腹誹。
林思麗的聲音更加溫柔，像怯怯的小鹿一般。「我聽小姐說您來自茨奇王國，威達德先生您有空和我說說嗎？我很想知道。」高中生期待的眼神讓人不忍拒絕。
「當然可以，求知是人類進步的原動力。」井笙不知道這句話是誰說的，它和亞里斯多德的「求知是人類的本性」有相似之處。
「威達德先生真是博學，這句話很精闢。」小姑娘的恭維極大地滿足了井笙的虛榮心。
虛榮心不能變成虛偽，井笙還是有自知自明。「嗯，這不是我說的，怎麼說呢？我來自遙遠得不可捉摸但又近在咫尺的世界，我的家鄉叫茨奇王國。」休·埃佛雷特大神，宙斯大爺總有一天會用巨型雷電把你從墓地中劈出來，讓你出來解釋自洽的問題，井笙在心中繼續腹誹這些大人物。
小姑娘圓睜著大眼睛，她聽不懂這句話。她想了想說：「芝諾說過，人類的無知就像圓形的有知外面的空白，知道得越多，不知道的也就越多。威達德先生，可不可以這樣理解，為了解除自己的無知，人們在探索知識的時候應該對大自然抱著謙恭的敬畏態度。」
井笙的心臟不爭氣地被刺激了，他實在是太驚訝了，這句話在柏拉圖的《對話錄》中一個字不差地記錄著。芝諾是古希臘埃利亞派的代表人物，巴門尼德的學生和繼承人，他提出了四個著名的芝諾餑論，利用無窮大、無窮小、二分法等等概念讓畢達哥拉斯學派鬱悶不已。這一時期是古希臘數學、哲學的大發展時期，後世占統治地位的各種各樣的哲學、數學、自然科學等等雛形都是這個時期潮湧而出，從一定程度來說，能夠與之媲美的只有中國春秋戰國時期的百家爭鳴。那以後兩千多年再沒有這樣的思想大爆發，一直到文藝復興，歐洲人才在古希臘人的思想基礎上再次爆發出無窮的想像力和創造力，並以此奠定了以古希臘文明為基礎的歐洲文明在整個世界中的統治地位。在可以預見的將來，歐美文明依托古希臘文明整合出來的這種強勢地位會一直延續下去，其它文明只能被迫接受歐洲文明以科學精神為依托的侵襲、融合、吞併，如果東亞各國不能善加利用百家爭鳴的巨大思想寶庫的話，思想體系的完全替換是必然會發生的。這種侵襲已經在百家爭鳴的發源地發生了一百多年，融合的端倪也已經出現，下一步就是歐洲文明徹底吞噬百家爭鳴的發源地，中國的思想寶庫很快就會成為遠古歷史，也許有那麼一天，五百年後，或是一千年後，地球人會再次重視百家爭鳴的輝煌歷史地位，但那時候或許已經沒有傳統意義的中國人了，就像越南或朝鮮、韓國已經拋棄瞭解讀春秋戰國思想寶庫的基礎－－－－漢語，他們正在努力地融入曾經征服他們的西方文明圈，而百家爭鳴的發源地正在一步步退化到弱肉強食的莽原叢林中，並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繼續野蠻化，對他們而言，百家爭鳴的深邃思想已經沉重得無法拿起，更無法去清晰地辨認。
「林思麗你很聰明，實在是超乎了我的想像。關於人與自然這個命題很嚴肅，對人類來說確實也很重要」每個人都好為人師，井笙也不例外，和林思麗談話他覺得很愉快，甚至令他有些亢奮。
井笙曾認識的十四、五歲的小女生在幹什麼？恐怕還在和爸爸媽媽鬥氣，絞盡腦汁算計父母兜中的銀兩，面對什麼手機呀、漂亮衣服啊、黑暗的考試等等，大膽一點的已經偷偷和男生或男人幽會，開始享受華麗的人生，十年多時間後進入繁盛期，然後很快凋謝。她們什麼都會看，但絕不會去讀柏拉圖的對話錄，更不可能以自己理解的方式說出來。井笙真是非常驚訝，你說這人的差距咋就這麼大呢？
「謝謝您的誇獎，這是公爵夫人的教導之功，只是可惜「林思麗的眼睛水汪汪的，井笙的話觸動了她心扉下的哀傷。
兩個人漫無邊際地閒扯，除了不敢說的，井笙竭盡所能解答小姑娘的疑惑，林思麗連連驚歎受益匪淺，對井笙崇拜得不得了，井笙對林思麗的聰明也是一歎再歎，兩個人頗像掉進了傳說中惺惺相惜的場景。
井笙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雖然還不十分完整，但已經摸到了輪廓的邊沿。
「這是一個有神的世界，日神、月神兩位一體的萌神，先人的！怪不得吟唱咒語就可以獲得魔力。魔法大陸、冰原大陸、奧秘大陸、邙山大陸、萬神群島，柔人、精靈、雪人、魚人、矮人、獸人六個種族，光明教會和暗黑教會，魔獸和魔法，真是有意思，我越來越好奇了！」
外面的野獸也蹲守累了，一個個散去睡覺，它們也知道今晚是沒戲了。
「威達德先生，晚安，謝謝您撥出時間來和我交談，非常感謝您！」對話持續的時間太久了，林思麗掩口打了個呵欠，非常有禮貌地告退，她還要去照顧愛蓮小姐。
「果然是肉色，道芬這個小色狼。」望著林思麗搖曳的高胯裙擺，粉嫩的顏色慢慢隱沒在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