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一章 奪權 文 / 骷髏星雲
「巫師，你開始說過，保證保全摩尼雅的生命，是這麼說的麼？」井笙只好把希望寄托在馬達加巫師說的是真話，不過他確信他的耳朵還聽到有盡量兩個字。
果不其然，巫師搖搖頭說：「這要看血祭的進展，我確實不能保證，今年是百年祭。」
「真的不能有明確的說法嗎？」井笙想得到一個確切的答案，珀魯也緊張萬分地看著巫師。
馬達加巫師堅決地搖搖頭：「聖女也是同意了的，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珀魯，列斯欺騙了你，你不要與地下城的所有人為敵。」
珀魯臉上陰晴不定，抓著長劍的手不停顫抖，眼中的殺氣越來越明顯，汗水開始從珀魯的頭上流了下來。
馬達加巫師苦笑一聲說：「珀魯，你不要以為殺了我就可以阻止祭祀，地下城還有三位隊長，他們是神廟的忠實護衛，也是聖神的堅定信徒。珀魯，我希望你好好考慮一下，我說過，我會盡量保全摩尼雅的生命。」
珀魯大聲叫喊起來：「不管怎麼樣，我不能讓你把摩尼雅送上祭台，你必須放了她，否則我就砍下你的腦袋。」
井笙大為搖頭，貌似在電影中廢話連篇的人最後都不得好死，井笙越看越像這種情形，珀魯的話翻來覆去就那麼幾句，他只要他的摩尼雅，問題是巫師的意思是摩尼雅自己要堅持獻祭的。那麼最後他會成功嗎？或者說最後得益的會是誰？井笙心中有股不好的預感，珀魯總不可能在這裡一直乾耗著吧？
馬達加巫師乾脆不說話了，任由珀魯在耳朵邊大喊大叫。
樓梯處傳來一陣密集的腳步聲，幾個身著鎧甲的人急匆匆地跑了過來。井笙朝後靠了靠，身子抵了抵身後的門板，是虛掩著的。
「羅格斯你們別過來，否則我砍下巫師的頭。」珀魯歇斯底里地大叫，事已至此，看來無法收拾了。
井笙仔細打量這位羅格斯，高壯而孔武有力，恐怕他還不知道他的淫娃蕩－婦妻子正在拓澤的床上顛鴛倒鸞吧？
羅格斯又氣又急：「珀魯，你這個蠢貨，列斯鼓動護衛隊造反，他殺了馬爾隆，抓住了努比德爾，你還在這裡胡攪蠻纏？」後面幾個人也是神色慌張的樣子，看來情況很不好。
「什麼？」珀魯和巫師同時一驚，都是不敢相信的眼神。
巫師不顧自己脖子上架著珀魯的劍，趕忙問道：「那竹燈和水晶葉呢？」
「竹燈？」井笙的心臟劇烈地跳了一下，沒想到竹燈在地下城這裡。
羅格斯氣憤得不得了：「當然是被列斯拿走了，珀魯，你這個蠢貨，我該怎麼說你好啊？」
珀魯盯著羅格斯，突然搖搖頭，他居然笑了起來：「夠了！不要聯合起來騙我了，我再說一句，放不放摩尼雅？」
在場所有人面面相覷，難道摩尼雅成了珀魯的心魔？地下城亂成一團他不管，居然還在這裡要求釋放摩尼雅。
井笙突然明白了。「這位列斯老爹真是好心思啊！明修棧道暗渡陳倉，這樣的隱忍太可怕了。」看來地下城要誕生一位王者了。
羅格斯大吼一聲：「珀魯，你瘋了嗎？聽我的勸，我們一起去阻止列斯，拿回竹燈和水晶葉。」
珀魯鬚眉怒張：「拿回來幹什麼？繼續讓摩尼雅作血祭嗎？」
羅格斯張口結舌，無言以對。好像這件事就是因為摩尼雅獻祭而引起的，如果不是珀魯鬼迷心竅擾亂人心，羅格斯相信他們不會被列斯各個擊破，現在情況到了無法收拾的地步了，而珀魯還沒有看清楚是怎麼回事。
巫師閉著眼睛歎道：「鬼族完了。」
羅格斯沉默了一會說：「珀魯，你要能擊敗我，我就做主放出摩尼雅，今年的血祭就不舉辦了，如果不能，你要去擒下列斯。」那一瞬間，羅格斯似乎很快蒼老了許多年。
「你？」珀魯口氣中充滿了不屑。
「好吧，巫師怎麼說？」珀魯轉過頭來盯著馬達加巫師。
馬達加巫師木然地點點頭，事以至今，他沒有辦法了。
「羅格斯，來吧，讓我打掉你的門牙。」珀魯一把推開巫師，舉起手中劍。
羅格斯阻止了後面的人上前，雙手舉起重劍。
「狂風！」珀魯大吼一聲，拉著一縷殘影，長劍直刺向羅格斯，在巷道裡捲起一陣颶風。
井笙頓時收起了輕視之心，太快了！他的眼睛根本跟不上珀魯的身影，井笙被嚇出了一身冷汗，珀魯絕對是近戰的超級高手，井笙自問在未開天毓聖光的情況下，很難抵擋得住珀魯的速度。看來這個貌似物理系魔法低微的武士擁有無可比擬的速度，這可能才是珀魯獲得地下城第一勇士的關鍵所在。
好險！井笙在心裡抹了一把汗，他立即在心裡將四條預讀咒語全部換成天毓聖光，只保留了一條力神術，珀魯閃電般的速度讓井笙感到十分棘手，他為之前的大意感到羞愧，幸好沒有動手，也幸好他一直保持著高人的風範，恐怕才震懾住了珀魯，想到這裡，井笙心裡不禁汗如雨下。
一陣尖銳的金屬碰撞，勝負立分。
羅格斯嗆了一口血，從嘴中吐出一顆牙齒，珀魯打掉了他的門牙。
「果不愧是地下城的第一勇士，我輸了。」羅格斯的嘴已經關不住風，他早就知道這種結果，如果不是珀魯手下留情，恐怖就不是牙齒被敲掉這麼簡單了。
羅格斯後面三人臉色劇變，雖然早就知道珀魯很厲害，但沒想到珀魯在全力發揮之下居然是這樣厲害。
「巫師，我們下去放出摩尼雅吧。」羅格斯無計可施了，打又打不過，講道理又不聽，看來只好順從珀魯了。
沒有多說，羅格斯和幾名護衛飛快走下樓梯，巫師心不甘情不願也跟著下樓。
廣場中滿是黑壓壓的人群，列斯不知道說了些什麼，這些人大部份都是支持列斯的。
神廟大殿的正門被推開，羅格斯一臉鐵青地走了出來。
馬達加巫師站在台階上大聲疾呼：「聖神的虔誠信眾們，你們不要被列斯所欺騙，你們要學會忍耐，聖神將在燈芯點燃之後出現在世間，善是善，惡是惡，聖神將裁決一切」
「真理教傳教嗎？世間的宗教實在是太相似了。」井笙站在台階下，抱著雙臂冷眼相看，他不準備參與任何一方勢力。
巫師的大聲疾呼讓許多人猶豫了，虔誠的宗教信仰讓他們慣性地認為應該相信巫師。
突然一人振臂高呼：「大家不要聽馬達加胡言亂語，你們之中有誰看見過聖神嗎？沒有！這一切都是一代代賢者和巫師在控制，他們說該進獻食物，我們就進獻最豐厚的蘑菇和nǎi石汁，哪怕我們的孩子還在挨餓，他們說該進獻女人，我們就獻出最美麗的處女，哪怕我們已經沒有可以生育的女人了，一切都是他們在說，你們相信嗎？我們鬼族是自信的人族，我們應該相信自己，我們不要將自己的食物、將自己的子女奉獻給神廟、不要把女人的初夜獻給隊長。這一切都是他們捏造的謊言，鬼族們，該醒醒了，沒人會建造出天堂給你們享受，一切只能靠我們自己的雙手」
井笙心裡微微一驚，他知道這個半大老頭肯定就是列斯了，他的話很富有叛逆精神，這些話和井笙的記憶重合了起來，只不過那些人起家時喊的口號是沒有神仙皇帝，最後卻自己做了神仙皇帝，井笙在嘴角冷笑著，越是標榜自己無暇的人越是心性最卑污的人。
目的是為手段辯護的－－革命者教義問答（謝爾蓋·涅恰耶夫）。
巫師憤怒地站在高台上，雖然他曾經借助聖神的名義揩過油，但他可以指地發誓，他的信仰是虔誠的，列斯的話不但充滿了謊言，也是對聖神的最大不敬。
「荒謬！列斯你這個叛逆者，聖神會降下無邊的懲罰。」
列斯一步步走上高台，臉上帶著冷笑：「是嗎？請馬達加巫師讓聖神降下懲罰吧！我不再信仰聖神了。」
一旁的珀魯有些詫異地看著列斯，他不明白列斯為設麼會這樣說？難道魔法不是聖神賜予的嗎？
巫師和羅格斯滿臉驚恐，列斯的話嚴重地刺激了他們的神經。
井笙聽到這裡終於恍然大悟，他隱約清楚了他被送到地下城的目的。
列斯一把推開巫師，逕直站到台階前。
列斯低聲對珀魯說：「放心，我一會會把摩尼雅親手交給你，現在你先暫且忍耐一下。」
珀魯點點頭，他知道老爹是支持他和摩尼雅的愛情的，珀魯的眼睛牢牢地盯著廣場中央的祭壇，摩尼雅就暫居在那下面。
列斯站在台階中央，背對著神廟繼續發表他的激昂演說，他要加強民眾對神廟和巫師的疑惑，牢牢抓住鬼族民眾的心：「我們在地下城已經數萬年了，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天坑的屏障阻擋我們上去？為什麼我們只能依靠蘑菇和nǎi石汁苦苦掙扎？我聽說在地面上有肥美的肉，還有清脆鮮嫩的綠色樹葉，還有紅色的天，和紫色的雲，為什麼這一切和我們相距這麼遙遠？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