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三章 摩尼雅 文 / 骷髏星雲
關係到生與死，井笙可不能讓旁人來幫他做主。
突然，井笙感覺到腰間非常熱，那裡擱著量天壺。
井笙翻手拿出量天壺，瞳孔猛地一縮。
藍色玻璃質地的量天壺隱隱發出淡藍色的光芒，一個影像出現在壺口上，與桌案上的竹燈一模一樣，上面也插著水晶葉，竹燈兩邊的花苞葉上掛著金邊聖盃。
「意思就是說三件神器合體並沒有危險。」井笙一瞬間就明白了。
「萬一是要四件神器合體呢？」井笙並不清楚他被送到地下城來有沒有這層意思，猜啞謎真是傷透了腦筋，井笙不禁有些憎恨那位無所不能的萌神。
略一思索，井笙就決定了，他將量天壺放進衣兜內，用左手捏住它，快步走上台階。
「列斯，我相信你。」井笙站在桌案旁邊，他相信他有足夠的速度掏出量天壺，並將竹燈放進量天壺內，這是最保險的辦法。
列斯困惑地看著井笙：「你是誰？」地下城就這麼大，能夠讓列斯完全不認識的人可以說沒有，他緊張地抓住竹燈，生怕井笙過去搶。
珀魯趕快說：「老爹，別害怕，他不是敵人，威達德勇士是另外一個地下城的使者，他是來觀摩今天的典禮。」井笙心中一愣，他不明白珀魯為什麼這麼說，但想來對他也沒有壞處，他必須要站在桌案邊，這關係到他的生死。
列斯臉色一變：「另外一個地下城？」
珀魯點點頭：「說來就話長了，等典禮過後我慢慢向老爹解釋，威達德勇士現在是我們的盟友。」
列斯鬆了一口氣，攤開手掌，兩枚精緻的金邊聖盃就躺在他的手心裡。
「實在是太像耳飾了。」井笙搖搖頭，不再多想。
列斯看著竹燈，將金邊聖盃放在桌案上，猶豫了半晌也沒有掛上去。
「他是找不到地方擱嗎？」井笙古怪地想到這個問題，很明顯竹燈兩邊有兩個細小的空洞，恰恰能夠穿過兩枚聖盃的小勾。
「看來他還是有些猶豫，畢竟明樸真經上對破滅之災的描述可能是太嚇人了吧？」井笙盯著列斯的手，生怕他一不留神就把聖盃掛了上去。
列斯看著竹燈，額頭的汗水開始冒了出來，看來他雖然對自己的判斷充滿信心，但在這生與死的抉擇中，不免還是心生了猶豫。
井笙算是看出來了，列斯就是葉公好龍，臨到真要實現的時候，他就不免膽怯了。
「有問題嗎？」井笙臉上掛著淡淡的譏諷，經過他自己的推算，倒是絕對有把握避開破滅之災，所以井笙在臉上掛著輕鬆。
列斯看了井笙一眼，他不知道這位的輕鬆從哪裡來的，所有人都在擦汗，列斯更是不停地擦汗，汗水越流越多，心中的猶豫也就越多，忽然之間列斯覺得他膽怯了。
擊敗三位隊長之後，列斯就算是地下城最有權威的領袖之一，所有的男人、女人都要聽從他的號令，這是多麼令人陶醉的權利啊！雖然地下城只有兩千來人，天坑的屏障猶如天塹一樣依然無法逾越，但數萬年也不是這麼過來的麼？為什麼去下一個可能會完全毀滅的賭注？列斯有些後悔了，為了今天，他足足準備了二十年，臨到頭來他卻發現自己還是沒有準備好。
「信仰至少應該要堅定不移，列斯老爹，你說是不是？」井笙不緊不慢地提醒列斯，現在看來列斯真的是沒有這個勇氣。
列斯喘口粗氣點點頭：「當然，現在只有我們兩個人站在這裡，你有什麼好建議給我嗎？」
井笙掃了一眼廣場中，起碼有近千人眼巴巴地跪在地上，珀魯挾持著羅格斯巡視在廣場內，對不老實跪在地上的人狠狠地給予老拳，所有人都害怕珀魯的蠻狠，只能順從地噤聲跪下。
「沒有，對於神靈而言，三心二意可不是好事。」井笙也不想催促列斯，他在腦海中思索如何破解珀魯的高速度，有一個很顯然的事實，那就是珀魯的速度固然是非常快，但他的魔法能力卻相對較弱，這可能就是對付他的突破口。
井笙思忖道：「面對這樣的高手，要嗎先下手為強，要嗎打防守反擊，在防禦不利的情況下對攻肯定是不明智的。」
列斯猶豫地問向井笙：「你們的生命泉有沒有什麼問題？」
「我不知道，我是被派遣出來尋找通往地面的通道。」井笙不知道什麼叫生命泉，只好延續已經編製好的謊言。
列斯沉吟片刻又問道：「那你的nǎi石汁夠嗎？」
井笙看了一眼列斯回答道：「不！我隨身攜帶著烤熟肉，一路上還有老鼠和魚，我順著河流找到了你們這裡。」
「是這樣啊！」列斯有些失望，他沒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廣場中人群的情緒越來越不穩定，連反叛的護衛也在交頭接耳，珀魯的聲音越來越高，他已經抽出了長劍。
必須下決斷了，要嗎合體聖物，要嗎走第二條路，列斯已經無路可退了。
「擔心破滅之災？其實我認為那不是大問題。」井笙知道列斯的猶豫。
列斯內心一怔：「理由呢？」
井笙搖搖頭：「沒有理由，不解釋。如果你認為這是萌神賜予的神器，那就更不應該擔心破滅之災。」
列斯還是有些猶豫：「讓我考慮一會。」
井笙聳聳肩，沒有說話，他繼續在腦中思考怎麼對付珀魯。
場面陷入了奇怪的僵局，廣場中暗流湧動，連珀魯也不耐煩地頻頻向台階上回首，巫師早已經躲到神廟中去祈禱去了。
列斯長出一口氣，向珀魯招招手。
「我想起一個問題，聖盃應該拿在聖女的手中，再放在竹燈上。這是三把鑰匙，羅格斯身上還有把鑰匙，你去打開祭壇讓摩尼雅來這裡。」列斯終於確定了自己要幹什麼。
珀魯狐疑地看著列斯，他沒有說什麼，接過鑰匙跳下高台走到祭壇。
一個少女施施然從祭壇下走了出來。井笙眼前一亮：「好漂亮的女子。」估計年齡最多不過十八歲，就是身子似乎嬌弱了一點，好像帶魚那樣綿軟，也許是在祭壇下呆久了的緣故。
珀魯小心地牽著摩尼雅來到台階上，摩尼雅一臉的詫異：「馬達加巫師呢？列斯老爹怎麼是你？」她一眼就看到台階旁邊的當格勞斯，鬼族的賢者還沒有斷氣，被護衛踩在腳下奄奄一息。
摩尼雅一聲慘呼，撲下台階：「賢者，你怎麼了？這是誰幹的？」小女子憤怒地大聲責問。
珀魯尷尬地走近摩尼雅身邊：「是我，不過摩尼雅你聽我解釋，事情是這樣的。」
沒想到摩尼雅根本不聽珀魯的解釋，撲在當格勞斯身上大哭起來。
一個護衛附在珀魯耳朵邊說了幾句，然後和幾個護衛跑出了廣場。珀魯臉色一驚，立即揮動長劍，瞬間將羅格斯腰斬。
「你」羅格斯半截身子栽在血泊中，他的手指向珀魯，卻說不出完整的話。
珀魯的凶暴嚇住了所有人，廣場中寂靜一片。
摩尼雅依然哭得昏天黑地，好像當格勞斯已經死了似地。
「終於放下了面具。」井笙悄悄地抽出長劍，懷抱在胸前。
「你們知道嗎？」珀魯大吼一聲。
「我們已經沒有退路了，生命泉已經枯竭了。」列斯的秘密終於被珀魯說了出來。
「無論是破滅之災還是被餓死，我們的下場只有一個字，死！」珀魯走上高台，不再看依然低聲啜泣的摩尼雅，也不再向列斯低眉順眼。
「這才是第一勇士的真正面目。」井笙不由得讚歎了一聲，換做是他來說，井笙也不會甘於屈居人下。是金子總會有發光的那一天，哪怕在泥土中埋藏千年，它仍然是一塊金子。
能力必然要和權勢相稱，不然就會誘發失衡。
「現在！」珀魯的目光掃視了一周。「讓聖物合體是唯一的辦法，不論生或死，無論你是否信仰聖神，就讓我們一起來面對吧。」
珀魯低下目光，摩尼雅驚愕地看著珀魯，她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變得這樣能言善辯。
「摩尼雅，你上來。」珀魯的話不容置疑。
摩尼雅猶豫了片刻，還是順從地跨上台階。
「拿起聖盃，掛在竹燈兩邊。」珀魯的劍滴著鮮血，列斯不得不後退一步，免得羅格斯鮮血沾上他的衣服。
摩尼雅拿起聖盃，目光如炬般盯著珀魯，沒有絲毫動作要把聖盃掛到竹燈上，她將聖盃輕輕放在桌案上，冷漠地看著珀魯。
「摩尼雅？」
「不要！摩尼雅！不能做！」馬達加巫師從神廟裡衝了出來，兩邊的護衛趕緊抓住他，巫師像厲鬼一樣雙目充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