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三章 漫漫逃亡之路 文 / 骷髏星雲
兩人東拉西扯，從鬼族和地下城的方方面面到摩尼雅急於瞭解的萌神，包括井笙所知道的魔法知識，他們談了很多，在交談中兩人的關係又拉近了不少，井笙總是很會逗女孩子高興。摩尼雅的講述漸漸減少，她的問題越來越多，對萌神和相關的問題摩尼雅異常關注，如果有可能的話，她甚至希望井笙能夠背出熏世大經給她。
「鬼族人很尊敬你啊！我看衛士們對你不但有尊敬，甚至有些害怕你。」井笙用漫不經心的口吻說出他心中的疑惑。
摩尼雅在井笙背上微微一愣。「當然啊！我是聖女呀！神靈最虔誠的信徒，鬼族的代言人。」
「是這樣啊！」井笙沒有揭穿她，他知道她在撒謊。
摩尼雅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她認為井笙應該是知道的，他不是說他來自另外一個地下城嗎？那裡可能也有聖女吧？但摩尼雅不敢確定是不是這樣，她的理智覺得最好是不要對井笙隱瞞。「雖然雖然我不會魔法，但我早就會聖女技了，所以辛希根本無法取代我。巫師有時候很固執，他根本不知道聖女不是凡人能指定的，這是聖神的選擇。」
井笙瞳孔一縮，問道：「聖女技？摩尼雅能給我說說嗎？」
摩尼雅說得很慢，從她內心來說她是不願說的，但如果這樣的話，井笙會惱怒，然後鬼族就真的會被利維坦踩在腳下，永遠沒有出頭之日。
「衛士們的攻擊對我無效。」
井笙心裡一個激靈，差點被一塊石頭絆倒。
「珀魯也不行嗎？」難道是所謂的絕對禁咒嗎？井笙心裡有些打鼓。
摩尼雅搖搖頭說：「我不知道，珀魯還是很尊敬我的，但今天他走入了邪路，求仁得仁，求義得義，希望他的靈魂保佑鬼族吧。」
聖女技！井笙有些震撼了，他不再詢問這些，聽得出來，摩尼雅說得很勉強。
讓井笙感覺有點無趣的是，摩尼雅總是遵謹著她的明樸真經，無論說話還是思考，井笙不知道該讚揚摩尼雅謹遵教義還是該指出她很迂腐，總之，井笙乾脆有一句沒一句地敷衍摩尼雅，把全身觸覺轉移到了後背，去清楚地感受什麼叫青澀的彈力，他真的覺得很慚愧，好像偷了摩尼雅的東西似地，但他又忍不住想去偷。
「馬上到長坡了，有很長一段，小心別摔著了，你可是鬼族的唯一依靠，就像孩子依賴父親，萌神會保佑你的。」摩尼雅對井笙的瞭解和好感像坐火箭一樣快速上升，話語間也親暱了許多。
腳下的路很快陡峭起來，井笙拿出一支獾牙箭，加持上力神術，藍色的光芒照亮了前方，有了光，前路就不再是一片漆黑，井笙的耳朵已經聽到微弱的河流咆哮聲，他們離山谷已經不遠了。
「真的很陡峭啊！比上華山的路也不遑多讓。」井笙腳下的石階幾乎呈九十度上下，僅僅能容納兩隻腳並排站立，兩邊的洞壁滴著水，整個地道裡非常濕滑，霧氣也非常地濃重。
「摩尼雅你來過這裡幾次？」井笙放下摩尼雅，他們需要再次休息。
摩尼雅忍著痛，坐在井笙鋪開的皮墊上休息，雙手抱著裝滿花蜜水的皮袋，小口小口地吮吸，井笙說過這是最後一袋。她很感激井笙的周到，如果是男人倒無所謂，大不了光著屁股，女孩子嘛，當然不可能這樣做，畢竟摩尼雅是聖女。
「去年第三季祭祀水神和祖先時來過，不過不是走的這條路，那條路在河流的下游，距離這裡半盞油燈時。我們走下去後，在河流對岸還有一條很長的通天梯，要走一盞油燈時，上面就是寬廣的山谷了。」
井笙點點頭：「意思就是山谷在河流的上方？」井笙在心裡嘀咕。「那還是山谷嗎？鬼族恐怕不知道什麼叫山谷吧？」
「是的。」在純藍色光芒的照射下，摩尼雅的眼睛散發出明銳的紫色，頭髮也成了深綠色。
「金髮紅瞳的聖女，真要走出去的話，恐怕要嚇壞外面多少人。」井笙蹲下身子，輕輕拿起摩尼雅的左腳，它已經腫得很高，表皮上有些皺折，說明開始在消腫了。看來三七粉很有效，摩尼雅吃了藥之後，不適感明顯緩解了許多，已經開始在慢慢消腫，估計再過兩個小時就可以下地走路了，本來井笙還有個小皮袋，裡面裝的是罌粟水，看來是用不著了，摩尼雅的性格很堅強。
借助獾牙箭上的光，井笙仔仔細細查看腫脹的情況，這次他老老實實地沒有藉機揩油。
「井笙，沒有什麼問題吧？」摩尼雅擔心地看著井笙，她生怕自己的腳殘廢了。
「沒有什麼問題，我在估計痊癒的時間。摩尼雅，你是神選士嗎？」井笙算了算時間，若是普通人的話現在正是腫脹期，扭傷的病理過程絕不可能進展得這麼快。
摩尼雅好奇地看著井笙：「神選士？我不是啊！不過，神選士是什麼呢？」
「神選士就是萌神青睞的人類，祂賦予他們能夠學習魔法的能力，和快速痊癒的體質。」井笙看著摩尼雅，鬼族聖女的神情不像是在說謊。
摩尼雅臉上一團疑惑，她也不能確定她是不是神選士：「魔法啊？我不能學習魔法，但我受傷後比鬼族其他人受傷後是要恢復得快得多。井笙，你說我是不是你說的神選士呀？」
「這個我也不知道。你就當你自己是神選士吧，萌神所青睞的神選士。」井笙老老實實承認他也不知道。
「摩尼雅，你是鬼族的聖女，所以我認為快速痊癒的體質就是萌神賜福給你的，這樣看來的話，摩尼雅也算是一位神選士。」井笙笑著說，他只知道神選士可以學習魔法和擁有快速痊癒的體質，說不定還有別的什麼呢，井笙不清楚，所以只能安慰摩尼雅。
摩尼雅又激動起來，在她想來，聖女的與眾不同全賴聖神的賜福，但和井笙的話一對照，摩尼雅有些肯定聖神就是萌神，雖然還有一些小問題沒有解決，但萌神是整個宇宙的至高神已經是毋庸置疑了，而鬼族的蒙難難道不是萌神的考驗嗎？上天給予責任之前，必先給予磨難，然後才能有大作為。
但真的是這樣嗎？摩尼雅不敢相信，她對萌神充滿了敬畏和虔誠，她認為不能妄自去猜測至高神的心思，但她有個預感，鬼族到了應該改變的時候了，而作為鬼族的聖女，摩尼雅覺得她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讓全族人知道萌神就是宇宙中的至高神，而聖神看來只能活在回憶之中了。
摩尼雅兩隻眼睛綻放著灼人的光亮：「我是鬼族的聖女，我會更加地虔誠，萌神一定在不可知處看著我，我知道，萌神能明白我虔誠的心，請相信我，迷途的鬼族一定能夠回到萌神所期待的路上來。」
「但願如此吧，我有時候挺相信**之外存而不論，不過，這些事情只能意會而不可言傳。」井笙聳聳肩，老實說他對宗教始終懷有深深的戒心，不論是固執還是狂熱，過去世界歷史中的很多悲劇都是由莫名其妙的宗教執念所引發，最後誰也沒有找到通往天堂的路，只能讓人世間的人心越來越暴戾，最後催生出「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這樣的瘋狂理念。
井笙無所謂的話語讓摩尼雅有些鬱悶，不過在她想來，既然井笙是擁有高級魔法的神選士，那麼他對萌神肯定是虔誠，這是毋庸置疑的事實。但摩尼雅又沒有聽到過井笙對萌神禱告，甚至也沒有表現出應有的謙恭，對摩尼雅的祝禱也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一時間，摩尼雅有些迷茫，井笙是真的敬畏萌神嗎？或許敬畏神靈並不一定要把神靈時時掛在嘴邊吧？
「也許他敬畏萌神的方法不一樣的吧？」抱著這種想法，摩尼雅不再去關注井笙對神靈的態度，她知道他是恭信萌神的就行了，至於以後日後再說吧。
「井笙，我想問件事情，可以嗎？」摩尼雅搭著井笙的手，沒有準備站起來的意思。
井笙點點頭。「你說吧。」
「我們到達山谷之後又要做什麼呢？」
「到達山谷之後做什麼？當然是找到通往地面的路，還有很多事情需要我去做。」井笙很想明說就是逃難，打不過利維坦總要逃跑吧？難道待在地下城任她宰割？井笙很奇怪摩尼雅為什麼問這樣的問題。
「那我怎麼辦？」摩尼雅的眼睛灼灼地看著井笙。
井笙一頭霧水：「什麼怎麼辦？當然是一起逃出這裡。」
摩尼雅抽揮手，語氣堅定地說：「不！我不跟你一起逃到地面上，再說鬼族數萬年也沒有找到通往地面的路，我是鬼族的聖女，我要拯救我的族人，這是我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