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黃雀在後 文 / 骷髏星雲
這也是井笙想做的。「很好，我命令作戰官帶領一名隊長，共八十人，分成二十個嗜陣士隊，合五個陷陣，立即前往海邊悄悄搜索，盡量活捉敵人的頭目，暫時不對敵人的駐紮營地進行攻擊，等情況完全明瞭之後再說。參謀官請注意一點，除非武力反抗者，沒有我的直接命令不能殺人。」井笙想的是以獅子搏兔的狂風直接壓倒敵人，盡量避免敵人的傷亡，因為他還不清楚對方是友還是敵，或者是路過打醬油的，所以捉住對方的頭目很重要，有助於瞭解全盤的情況，在設計戰鬥方案時，必須把對方當作敵人來考慮，這是最基本的常識，井笙並沒有忘記。
沒有多說什麼，作戰官立即翻身上馬，二號隊長接到命令後很快集合攏自己的隊伍，八十多人咆哮著衝出營寨，大地不停顫抖，隆隆的馬蹄聲驚起林中無數飛鳥。
「如果再有下次行動，道芬你應該跟隨作戰官一起上戰場。」井笙的眼睛斜睨著道芬，紗希少爺正在激動萬分揮舞著胳膊，聽到井笙這麼一說，他趕緊縮回脖子，黑騎士旋風般掠過引起的激動和豪邁消失得無影無蹤。簡直是開天大玩笑，叫一位手無縛雞之力的魔法學徒去參加軍團戰，道芬認為他的老師肯定瘋了。
「我說的是認真的，總有一天你會負起指揮他們的責任，如果因為你拙劣的指揮水平而使黑騎士遭到不必要的傷亡，你這個紗希族長至少是不合格的。」微微山風掀起井笙的長髮，陽光諂媚地將他的髮絲鑲上了金邊。
參謀官站在一旁，表情冷峻地一言不發，他對紗希家族還是很尊敬，畢竟是曾經擊敗了魔法神的五英雄之一，參謀官可以想像到其中的艱難困苦，他認為需要給予道芬時間才能證明這位年輕的紗希族長是否具有領導才能。
道芬撓撓頭，他不是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只是他認為離他指揮黑騎士那天還早得很，不是有老師麼？
「老師指揮他們很順手啊！我想作為家族來說，這應該是團長的責任。」也許是紗希家族的騎士團太微小了，據道芬的回憶，曾經的紗希騎士團只有兩個士隊，分別由兩名中級職業帶領，由他們監察著紗希家族三座城堡和數萬平方公里的領地，想起來是足夠了，但想一想桑德森家族或是拉森家族，他們的家族騎士團至少擁有數十上百個士隊，精銳的士隊一般是由高級職業帶領，拉森家的精銳士隊中的參士甚至是魔導士，成員配比也比小家族完整得多，就士隊的威力而言，小家族的士隊完全不能和大家族的精銳士隊相提並論，一個是天上的雄鷹，而另一個是地上的爬蟲。
井笙轉過頭看著道芬，他瞭解道芬的心結，面對魔法等級比自己高的家臣，那種難言的自卑甚至會讓人無言以對，逃避也好，沉默也好，作為道芬來說，這是必然要面對的，他肩負著振興紗希家族的重大責任，所以他必須面對而不能迴避。
「這是族長的責任，要想家族長青不衰，道芬你就必須努力。」井笙也不想多說，必要時他會強迫道芬做他應該做的事。
道芬無言地點頭，是啊！責任！多麼沉重的話題。
「老師，可我該怎麼做呢？我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魔法學徒。」道芬眼神很茫然，他認為他很努力了，但魔法等級卻沒有一點升級的跡象，小傢伙從期待到忐忑再到不安，他甚至懷疑他不是魔法師的料子，道芬性格中缺乏堅韌的品質，也太容易放棄了，井笙對此心知肚明。
「道芬，你想一想你的先祖阿歷克斯，他從什麼樣的困境中走出自己的路？無論什麼時候，堅強必須是第一的品質，而你還遠遠沒有學會。」井笙有些生氣，道芬不應該問他該怎麼辦，而是應該問他自己該怎麼辦！作為一名族長，無論是性情還是**，道芬必須強大起來，他有責任庇護他的家人和家臣，不然憑什麼資格做族長？
道芬只有默默地承受井笙的呵斥，他認為他有時候確實很貪玩，甚至會忘記功課，或者他心底的潛意識認為只要有井笙就夠了，他接受老師的安排就行，而不需要絞盡腦汁去想、去衡量許多事物，他也知道他有自己的責任需要負擔，但總是認為那是很遙遠的事情，所以道芬雖然感傷他只是一名魔法學徒，但他並不為此多麼悲傷，強大的井笙為他擋避了太多的風雨，道芬甚至會無意識地忘掉風雨的可怕。
井笙盯著道芬的腦門繼續說：「我想是時候了，當回到無霜城時，我會準備對你進行新的特訓，希望你做好思想準備。」
道芬渾身不禁寒顫了一下，井笙那些特訓實在是讓人難以忍受，大多數時候道芬覺得還不如挨上一頓皮鞭，甚至就是盯著大盆的鮮血也比井笙的所謂特訓要強，他認為那是井笙折磨他的方式，因為他犯錯誤了，所以要被處罰。
「老師，請相信我，我會努力的，我會很快克服懶惰的毛病。」道芬的臉色都變了，他只好承認錯誤。
井笙點點頭說：「很好，明天的訓練量增加一成，另外加上馬術學習。」
道芬咬咬牙說：「是的，老師，我明白了。」除了謊言之外，他知道井笙最痛恨軟弱和懶惰，在這方面道芬絕不能表現出絲毫猶豫，否則井笙的懲罰會讓他痛不欲生到魂飛天外。
碧絲儂在一邊擔憂地看著井笙和道芬，她擔心井笙逼得道芬太緊，反而會影響到道芬對學習的態度和興趣，但她又不能說她的家主是錯誤的，只好忐忑地在一邊，好不容易井笙說完了話，碧絲儂趕緊上前毛遂自薦，她是想作為井笙和道芬之間的緩衝，溫柔的碧絲儂同時也會讓道芬心裡好受一點。
「家主，讓我來教少爺馬術吧？」道芬眼神中一喜，這樣其實最好，碧絲儂總會寬容他的。
井笙臉色有點不好看，他拒絕了碧絲儂的要求。「在黑騎士中選擇就行了，道芬需要沾染更多的男子漢氣息，我不會讓他成為一個娘娘腔。」
「是，家主。」碧絲儂同情地看著道芬，黑騎士可不會有照顧道芬的想法，他們只服從井笙的命令，絕對會狠狠地操練道芬，直到他們認為合格為止。
道芬的臉色都變白了，他認為還是碧絲儂教他最好，渴了有碧絲儂親自遞水上來，稍微困乏了碧絲儂就會讓他歇息、為他按摩解除勞累，而黑騎士根本沒有半點憐憫之情，他們的冷酷無情讓道芬感到不寒而慄，但井笙略帶鄙視的話讓道芬更為不滿。
「老師，我不是娘娘腔，我我是男子漢。」道芬憤怒地從喉嚨裡喊出來。
井笙聳聳肩說：「好吧，和真正的男子漢一起訓練吧，他們會讓你擁有更多的男子漢氣質。」
「這」道芬耷拉著腦袋，他今後的日子掉入苦瓜坑了，碧絲儂頗為同情道芬，但她也無可奈何，這可是井笙明白無誤的命令，作為忠貞的家臣，碧絲儂可不能去違反。
「現在請跟我進大帳篷，推演下一步的行動。」井笙大踏步走進帳篷，道芬只好無奈地跟在後面，參謀官、偵察官和後勤官緊隨其後，大群親衛警戒在大帳篷周圍。
愛蓮的頭髮上栽滿了鮮花，渾身香噴噴的，她和林思麗剛好採摘回來，正好聽到最後兩句。
「碧絲儂，老師和道芬怎麼了？」
碧絲儂微笑著搖搖頭說：「沒什麼，兩位男子漢之間的對話而已。」
愛蓮狐疑地望向大帳篷。「道芬又惹老師生氣了？」
「當然不是，小姐去洗洗吧，把衣服也換了，看你滿身都是泥。」碧絲儂不想為愛蓮解釋什麼，她知道她的家主會把道芬訓練成為一個合格的族長，作為家臣言盡於此就好，碧絲儂可不想惹井笙生氣，她是希望道芬能夠堅強起來，這也只有井笙能夠做到。
夜幕剛剛降臨，作戰官帶著隊伍回來了，隨同一起回來的還有兩名俘虜，俘虜身上血跡斑斑，明顯是受了傷，但除了一臉驚恐表情，俘虜的身體基本是完好的，作戰官非常出色地完成了井笙的命令。
「朋克家族、達馬克家族和羅素威家族？把船長帶過來。」聽完作戰官匯報之後，井笙意外地發現他們還俘虜了一隻大船，一隻可以遠涉重洋的帆船，船長做了作戰官的俘虜。
一個矮個子滿臉絡腮鬍子的男子蹌蹌踉踉被推了過來。
「你們這些強盜，休想從我這裡得到任何情報。」人還沒有站定，船長就先表明了自己的態度，他的聲音很大，周圍所有人都聽到了他的大聲嚷嚷，包括關押在隔壁帳篷裡的俘虜夥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