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忠誠與酷刑 文 / 骷髏星雲

    井笙仔細打量這位船長，只見他一臉憤然的不平，若不是雙手被綁著，他一定會手舞足蹈地為自己的被俘而辯解。

    「請坐，船長。」在甄別術下，這位船長是名三級法師。

    「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襲擊我們？」船長雖然很憤怒，但他的神態明顯是驚恐的，黑騎士的手段或許嚇著他了。

    井笙盯著船長的眼睛，這是一雙令人討厭的三角眼，代表著狡詐和無情，還有陰冷。「這個問題應該我來問你，你們是什麼人？到眾神殿有什麼目的？」

    船長瞥了一眼面前的井笙，他昂頭看著井笙說：「我是中大陸幻海子爵羅素威家的家臣，眾神殿不屬於任何貴族的領地，我們為什麼不能來？」

    井笙朝旁邊的親衛示意，兩名親衛立即上來挾持著船長的雙手，另外上去一名親衛狠狠地用拳頭揍船長，不一會船長就渾身浮腫，慘叫聲迴盪在廣場內，帳篷裡的俘虜聽著慘叫聲瑟瑟發抖，這些黑甲騎士太沒有人性了，怎麼能虐待俘虜呢？但既然是俘虜，那麼就要有被虐待的覺悟，隔壁的俘虜不敢吭聲，只能使勁地夾著自己的雙腿，並把頭向雙腿上靠近。

    「放開他，讓船長坐下。現在我們可以好好說話了，請記住你是俘虜，而我是勝利者，你必須回答我的任何問題。」只是掉了顆牙齒，船長受的傷並不重。

    「拉皮奧，霍爾芬男爵夫人號船長。」船長經過一頓胖揍之後，老實了一些。

    井笙氣勢洶洶地點點頭說：「很好，我們的交流現在看來沒有障礙了，告訴我，你們的目的是什麼？」

    拉皮奧船長瞪了井笙一眼，飛快地垂下目光。「我不知道。」

    井笙皺了皺眉，給予的懲戒還是太輕了。

    「其餘的人哪裡去了？」井笙明顯看到拉皮奧船長眉頭一跳。

    「不知道。」拉皮奧船長回答得非常爽快。

    「抓住他的胳膊。」井笙冷著臉走過來，他捏住拉皮奧的下頜，扔了兩塊碎石進嘴，然後揮舞起盂缽大的拳頭，狠狠擊打在拉皮奧的臉上，鮮血從拉皮奧嘴裡噴了出來，石子讓他無法閉上牙關，更割破了柔軟的口腔。

    「把他吊到木槓上，只能腳尖著地。」井笙拿過皮鞭，油黑的莽牛皮鞭在火光下反射出銳利的亮斑，就像一條其毒無比的眼鏡王蛇。

    「道芬！」井笙喊住想溜的道芬，把皮鞭遞給他。

    「狠狠地抽，直到他求饒。」井笙搬了一塊樹樁坐在遠處，打開一袋nǎi石汁酒喝起來，他絲毫不管道芬心裡是怎麼想的，周圍的黑騎士冰著臉，炯炯的目光在面罩下看著道芬。

    道芬拎起手中的皮鞭，渾身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抽他！」井笙大聲呵斥道芬。

    周圍的黑騎士看著道芬，目光中沒有任何表情。

    道芬咬著牙關舉起鞭子，閉著眼睛揮舞起來。

    「啪！」一聲悶響，鞭子抽到了木柱上，井笙的臉抽搐了一下。

    「繼續！」井笙悶聲命令道芬，他原諒了道芬一時的膽怯。

    拉皮奧耷拉著腦袋，井笙的幾記重拳打得他死去活來，口腔完全麻木了，鮮血順著嘴角流出來，在火光的映照下顯得非常猙獰。

    道芬努力抑制著發軟的四肢，再次舉起皮鞭，惡狠狠地揮舞出去。

    這次終於打在了拉皮奧的身上，就像雨點打在羊毛上，甚至沒有激起一絲灰塵。

    船長抬起頭，他驚訝地發現鞭打他的是一位少年，皮鞭在他身上就像撓癢癢一般無力。

    「小子毛長齊整沒有？」拉皮奧滿臉譏諷。

    道芬被滿身血污的拉皮奧盯得心裡發毛，他心中只有一個念頭，扔掉鞭子跑到無人的地方藏起來。

    井笙站起來，厲聲命令道芬：「用力揮舞鞭子，打到他求饒。」

    井笙的聲音猶如滾滾炸雷，道芬臉色越來越蒼白，但他不得不用力揮起鞭子。

    一鞭、兩鞭、三鞭道芬血紅著眼睛，機械地用力揮動胳膊。

    「快求饒，你這頭蠢豬，我抽死你！」汗水從道芬額頭流了出來，他的臉色由蒼白轉為鮮紅，眼神幾近瘋狂。

    黑色的鞭子疾速揮舞在空中，劈頭蓋臉地打向拉皮奧，在細韌的鞭子下，拉皮奧的衣服很快被鞭破，條條鞭痕從皮肉上凸顯出來，鮮血順著痕印滲透出來，慢慢匯聚成血色的小溪流，流到踮起的足尖上，再流到土地裡。

    拉皮奧緊咬著牙關，他一直在忍受，但無休止的鞭打怎麼能忍受得住？道芬一鞭比一鞭用力、一鞭比一鞭準確，每一皮鞭入肉，拉皮奧都要悶哼一聲，然後倒吸一口冷氣再慘叫一聲，到最後只有不規律的淒厲慘叫。

    拉皮奧快忍受不住了，他沒想到少年的力氣竟然如此大，他很後悔開始用語言鄙視少年，看來激起了少年人的凶性。

    道芬狂亂地揮舞著鞭子，他瞪著眼睛，死死地看著受刑的拉皮奧，船長就像漏水的口袋，全身都在往外飆血，尖利的慘叫聲似乎要劃破漆黑的夜空。

    除了行刑處，其他的黑騎士完全不關心這裡發生了什麼事情，吃飯、休息，他們沒有受到任何干擾，這樣的場景黑騎士們似乎早就司空見慣了，有些人一瞬間用熱切的目光看向受刑的拉皮奧，慘叫聲喚起了他們非常熟悉的記憶。

    井笙抱著胳膊站在一邊，他並不是想把道芬訓練成冷血的打手，但人世間處處是殘酷的，道芬必須要學會去坦然面對，而這就是絕佳的訓練機會。

    道芬機械地揮舞著皮鞭，狠狠地打在拉皮奧的全身，拉皮奧衣服殘破、體無完膚，慘叫聲明顯降低了不少，他已經瀕臨昏迷的邊緣。

    「別打了我說」拉皮奧奄奄一息地吊在木柱上，承受著道芬疾風驟雨般的狠辣皮鞭。

    道芬根本沒有聽見拉皮奧在說什麼，他紅著眼睛緊咬牙關，右手奮力揮動皮鞭，似乎他的目的就是要把拉皮奧鞭成一團血肉，再將他的血肉從骨頭上鞭打下來。

    「停手！」井笙一把拽下道芬手中的皮鞭，紗希族長楞了一下，他跳起來去搶井笙手中的皮鞭，道芬已經深深陷入了行刑者的狂暴狀態。

    「醒醒！道芬。你做得很好，現在你去休息吧。」碧絲儂趕緊從遠處跑過來，抱著道芬跑進帳篷。井笙苦笑著搖搖頭，他的女家臣最關心的還是她的少爺，恐怕這是永遠不能改變的事實了。

    井笙將鞭子拎在手上，皮鞭上浸滿了鮮血，順著鞭尾滴向地上的泥土。

    「你的主人是誰？」

    「我是羅素威家的家臣我們聯合了達馬克家和朋克家為太陽卷軸而來到眾神殿。」拉皮奧眼睛裡冒出濃烈的仇恨，如果眼睛能殺人的話，井笙早就被拉皮奧碎屍萬段，可惜眼神不能殺人。

    「太陽卷軸？」井笙倒是第一次聽說。

    「和爵位格式有關，主人，這是男爵家族保全貴族頭銜的方法之一。」偵察官似乎對此很熟悉，井笙看向偵察官，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據說每隔六十年萌神將從崑崙神景派遣神使下凡，在拉森河源頭古拉格湖畔設下考驗，排名最末尾的十位神綬家族將被降低爵位，男爵家族將被直接降低到特殊家庭或勳民，太陽卷軸擁有免於爵位降低的權利。」偵察官想了想，把他對此有關的記憶說了出來。

    井笙沒想到魔法世界還有這樣的規矩。「這個太陽卷軸倒是個好東西，具體日期是什麼時候？」

    偵察官搖搖頭，他也不知道，無論是作為利維坦的下屬還是井笙的下屬，偵察官都沒有關心過這些身外事，如果不是記憶中有些這類東西，恐怕他也和井笙一樣完全不知道。

    「拉皮奧，這似乎並不是什麼大秘密吧？」拉皮奧渾身鮮血淋淋，井笙都看得心裡有些發怵，一個人身上到底有好多的血？拉皮奧似乎還有力氣說話。

    井笙的問話讓拉皮奧的心跳差點停止，失去爵位這難道不是天大的事情嗎？先不說怎麼獲得太陽卷軸，如果有人在半道上劫走了太陽卷軸，達馬克家和朋克家族直接就會跌入特殊家庭的深淵，因為失掉太陽卷軸還牽涉到對萌神的不敬，兩家很可能會被貶入勳民的行列，甚至有可能直接跌入平民之中，傳承數千年的城堡和封地在一瞬間就會易手，對神綬貴族來說，這比死還要難受一百倍。

    拉皮奧的沉默讓井笙訕笑了兩聲，他有時很難理解家臣對家族的忠誠，就算羅素威家族是來眾神殿獲取太陽卷軸，但這和拉皮奧這個家臣有生死相關的關係嗎？顯然是沒有的，他的沉默只是為了保護他的家主不被井笙這群凶悍的人找到，一切都是因為忠誠，但在殘酷的拷打下，拉皮奧的忠誠崩潰了。

    今日更新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