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 主教大人的謝幕 文 / 骷髏星雲
井笙重新回到帳篷裡，綠衣主教紹爾瑪已經被打得不成人形了，蘿藦卡根本沒有受刑，她吊在那裡一直不停地尖叫，直到嗓子完全變干，再也說不出話來，地上跪伏著的侍女早已經昏迷過去，觀刑也需要強大而粗壯的神經，很明顯平民侍女是不擁有這類心理素質。
看見井笙走進來，兩名親衛略停了一停，他們也累得夠嗆，鞭刑畢竟是重體力活。
「停一下，你們去喝口水休息休息，我和丙葛綠衣主教談談。」井笙坐在椅子上，不得不說黑騎士裡面的能工巧匠還是很多，這把折疊椅子就是例證之一。
「紹爾瑪，我想你也聽到了，你有什麼對我說的嗎？」整整三十分鐘的鞭打，紹爾瑪已經體無完膚，懸空的腳下積成了血潭，面積還在慢慢地擴大。
紹爾瑪耷拉著腦袋，井笙的話他是聽見了，但他沒有力氣抬起頭來。
「你一定很納悶，為什麼我和你似乎有深仇大恨，你一直沒有想明白吧？」井笙喝了一口nǎi石汁酒，暖暖的奶香讓他的四肢百骸舒暢無比。
紹爾瑪尖著耳朵沒有吭聲，倒是蘿藦卡雖然恐懼無比，但她還敢看向井笙，蘿藦卡心裡多半在咒罵井笙這位惡魔。
「還有這位蘿藦卡·尼古拉斯女士，我想你一定和ri皇尼古拉斯有什麼親戚關係。」蘿藦卡身體劇烈顫抖起來。
「兩位ri皇的親密朋友一定很想知道我是誰，為什麼會這麼嚴苛地對待你們。」井笙站起來。
紹爾瑪和蘿藦卡恐懼地看著高大的井笙。
「這是有原因的，因為我是紗希家族的守護。」
紹爾瑪和蘿藦卡他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弱小得忽略不計的紗希家族什麼時候有了這麼強大的守護？
「怎麼可能，為什麼會這樣？」足足半小時鞭刑後的紹爾瑪很虛弱，他內心很驚詫，他從來不知道紗希家族有這麼強大的家族騎士團。
蘿藦卡一臉不可思議的震驚神情。
井笙搖搖頭說：「沒有為什麼，我只能告訴你們答案。」
帳篷內沉默下來。
「如果你們告訴我追殺紗希家族丫遺的原因，以及有沒有另外的同夥，我會為你們保留完整的屍體，有可能的話，我會通知你們的家人為你們收屍，這是我最大的仁慈，希望你們不要拒絕我的好意。」無論ri皇是不是和這件事情有牽連，井笙都敢肯定ri皇是知情的，或許他為了某種私人目的，也或許他是為了光明教廷的利益，不管怎麼說，ri皇是脫不了干係的。
井笙的正式表態讓紹爾瑪的心往地獄中快速墮去，蘿藦卡臉色完全變了，變得比觀看紹爾瑪受刑時更加慘白。
「守護大人，求求您不要殺我，您需要大筆的贖金嗎？我的家族一定會奉給您，直到您滿意為止。守護大人，我才三十一歲，我還有美麗的容貌和姣好的身姿，我可以做您的侍女，日日夜夜服侍您，求求您，守護大人，請不要殺我，萌神會讚美您的寬容」蘿藦卡變得瘋狂了，她很害怕死亡，只要能夠不死，她願意為井笙做任何事情。
可惜井笙的心意已定，說內心話，井笙萬般不願意做殺女人這種卑鄙的事情，但這個女人是失控的炸彈，她的姓是尼古拉斯，井笙根本不可能掌握她，那麼只能遺憾地掐滅她。
井笙拍拍手，兩名親衛走進來。「把她拖出去絞死。」
蘿藦卡慘叫起來，親衛一把摀住她的嘴，挾著她走出帳篷，不一會就聽到繩子猛然繃直的顫鳴聲，蘿藦卡的淒厲叫聲戛然而止。
「就剩你一個人了。何必呢？何苦呢？紗希家族不過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公爵，為什麼對他們幹出殺人滅口的事情啊！」井笙惋歎了一聲，如果蘿藦卡不是ri皇的親戚的話，他大可以把蘿藦卡賜給黑騎士們作為xing－奴隸，畢竟黑騎士們也是男人，還是禁慾了五萬年的男人，肯定有一腔心火在瘋狂燃燒，井笙作為他們的主人，排解下屬的困難是義不容辭的事情。
蘿藦卡死了，紹爾瑪終於醒悟過來，這位紗希守護絕不可能放他活著回去，紹爾瑪歎口氣，心情突然安靜下來，他喘息著說：「沒想到紗希家族的暗藏實力是如此地驚人啊！守護大人，我還有一隊人在北方，不過他們確實不知道我的真正目的，如果可能的話，請您放他們一條生路。至於目的，說來其實很簡單，教廷需要一塊直稅制的試驗地，包括陛下在內，這件事和任何人無關，是我堅持要這麼做的，以公爵封地試驗直稅制，非常具有代表意義，現在看來還不是時候啊！我願意為此付出生命的代價。守護大人，我能見見紗希後人嗎？」凝結的血絲掛在紹爾瑪嘴邊，他知道自己的生命進入了倒計時，這位紗希守護絕對要斬草除根，他的心腸比冰塊還要冷、比鋼鐵還要硬，紹爾瑪對他的生命已經不報任何希望。
直稅制！這算是封建城邦向中央集權制國家過渡的努力嗎？ri皇憑什麼產生這種想法？井笙看向紹爾瑪滴血的嘴唇，他算是有些明白了，權力！總是無時無刻在引誘著世人鋌而走險，無論名義上多麼冠冕堂皇，血腥的權力爭奪仍然是實質。
就滿足他最後的要求吧。
「當然，怎麼不可以呢？我會滿足你的請求。」井笙讓親衛去請道芬過來。
沒過一會，碧絲儂牽著道芬快步走進來。
「丙葛綠衣主教大人，這位就是新的紗希族長道芬·紗希，道芬，這位是光明教廷的綠衣主教丙葛大人。」井笙嘴角掛著冷笑，為兩人互相介紹。
碧絲儂嚇了一跳，綠衣主教？天！這可是教廷的高級神職人員，怎麼會被井笙吊在木槓上。
恢復神智後的道芬也有些疑惑，但他是相信他的老師是一貫正確的。之前道芬殺人後，他回去後嘔吐了很久，現在除了臉色有些慘白之外，大體情況還是很好，道芬成功挺過了重大的人生心結，以後他不會畏懼面對任何事情，這正是井笙想讓道芬擁有的品質。
「綠衣主教大人，不方便說的話我可以幫你說。」井笙敲敲桌子，提醒一直盯著道芬的紹爾瑪。
紹爾瑪回過神來苦笑一聲：「我能說什麼？咎由自取罷了，但不管怎麼說，我對得起教廷的提拔之恩了，紗希家族好自為之吧，守護大人，請您動手。」
井笙眉頭一挑，說：「當然要說，你不願意說我代你說好了。道芬，這位綠衣主教大人千里迢迢從闕山來到死亡群山的目的，就是為了對紗希家族斬草除根，紹爾瑪殺害了四名黑騎士，他應該為之償命，我信奉的是以眼還眼以牙還牙，同樣，我希望這也是你的信條。」井笙沒有說紹爾瑪的理由，他並不認為那就是真實的，他不想誤導道芬。
道芬和碧絲儂驚呆了，為什麼光明教廷會追殺紗希家族？他們不應該是神綬家族的捍衛者嗎？
「少爺，您的舅舅斯蒂芬大人」碧絲儂不敢說下去了，他們捲進了一個神秘而恐怖的大漩渦之中，而他們對此一無所知。
「別誤會了，紗希族長，西裡·斯蒂芬藍衣主教並不知情，我能為你做的就這麼多了。」所謂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紹爾瑪看著一臉惶恐的道芬，心裡莫名其妙起了一絲惻隱。
井笙抓起劍，重重地放在道芬手上。「殺掉他，任何人都必須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是，老師！」雪亮的長劍隱隱泛著血光，道芬用這把長劍曾殺掉了瓦西裡耶，這是他第二次使用這把劍，道芬的神態堅定了起來，他的童年結束了，今日之後他會飛快地成熟起來，成為一個有擔待的男子漢。
井笙低喝一聲：「為了正義！為了仁善的神靈。」
道芬舉起劍，咬牙切齒地跟著井笙說：「為了正義！為了仁善的神靈。殺！」鋒利的鋼劍猛地刺進紹爾瑪的胸膛，心臟在這一瞬間被割開，紹爾瑪使勁張著嘴，頭顱在空中僵持了良久，然後轟然墜下。
井笙拿下道芬手中的劍，大聲喝問：「道芬，你的責任是什麼？」
「復興紗希家族！」
「你應該怎麼做？」
「努力！堅強！信任自己！」道芬哭了起來，他撲進碧絲儂的懷裡嚎啕大哭。
臉色慘白的碧絲儂抱著道芬慌了神，井笙擺擺手說：「讓他哭吧，你帶他回去好好休息。」碧絲儂點點頭，抱起哭泣的道芬離開了帳篷。
「希望這是一個好的開端，你會從此變得堅韌起來，因為你有自己的目標了。」井笙喃喃自語，他看見地上的女子慢慢甦醒過來，其實這是一位少女，並不能被稱為女人，她的年齡很小，個子也不高，充其量只有十三歲左右，一眼看上去還是營養不良的那種稚嫩少女，她的眼神中滿是惶恐和不安，根本不敢從地上爬起來，少女一直垂著腦袋盯著她的腳尖，完全不敢看四周，更不要說抬起頭看向井笙。
「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