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五章 冥王瑪卡裡（二） 文 / 骷髏星雲
瑪卡裡鄭重地點點頭：「你說得對，實際上」瑪卡裡聳聳肩，他不知道後面的話該不該說，他要看井笙的情形。
井笙敏銳地抓住了瑪卡裡的猶豫，他繼續宣揚他的理論：「一切都是相對的，冥王大人，除非能回到過去，否則任何事物都會在時間面前黯然無色，我以為，時間幾乎等同於真理了。在這個層面上來說，意義在於把握住屬於自己的時間，有人曾經說過，生命就是大自然賜予的一枚寶石，最終的結果來自於時間的雕琢。」
瑪卡裡出言糾正井笙的錯誤：「這句話是諾貝爾說過的，『生命，那是自然給人類雕琢的寶石。』你的翻譯有些問題。」
井笙眼中的微笑更加歡愉了，他敢肯定關於刑警的猜想越來越接近真實，這段話連接起了井笙的過去和未來，冥王大人甚至還說了翻譯這個詞，井笙心裡不可抑制地激動起來。
「哦！是這樣的，所以，冥王大人，你認為你存在的意義是什麼？」井笙的話像一把利劍，直戳瑪卡裡的內心深處，他也是嚴重地忐忑不安，井笙在誘導冥王，這真是難以置信的事情，但井笙就敢做了，俗語說：君子欺之以方。井笙要賭一把。
但冥王的神情令井笙失望了，瑪卡裡並沒有心神若喪的悲痛，也沒有斥責井笙的狂妄，瑪卡裡實際上是有些茫然，其實不如說是遲鈍，他還在認真思考他存在的意義。
寬闊的殿堂中靜悄悄地，沒有風、也沒有鳥叫，連流水的潺潺聲也沒有，這裡就像是被聲音遺忘的地方。
井笙感覺他的手心在流汗了。
終於，瑪卡裡平淡地說：「實際上我的存在沒有任何意義！」
井笙驚得幾乎五雷轟頂，他使勁閉住嘴巴，他知道瑪卡裡還有話要說。
「其實完全可以說，我的出現緣於一個錯誤，我也曾經為此思考過，始終沒有合理的答案來解釋這一切，但我現在發現井笙會對我的疑惑有幫助。」瑪卡裡古怪地看著井笙。
井笙聽得張口結舌，他可不認為一位渺小的凡人能夠幫助到天神，無所不能的萌神肯定在天穹外嘲笑井笙的自以為是。
「冥王大人，黑格爾曾經說過存在即合理。萌神賦予你神聖的職責掌管地獄，或許這就是你體現自我的機會。」話題越來越近了，井笙看到了希望之光。
瑪卡裡苦笑一聲：「輪迴屬於大地之母的一部份，我不過是做先行的篩選而已，賞善罰惡說來偉大，實際是無足輕重的工作，我能體現到什麼自我呢？」
井笙眼珠子一轉，他發現瑪卡裡一直糾結於職責和自我之中，並沒有談到他的靈魂或神格的地位問題，那麼，是不是對神靈來說，職責才是重要性的體現，而不是什麼靈魂或神格？
「冥王大人，凡人的天然職責是什麼？我認為是保衛族群安全、壯大族群數量、提升族群生活品質，這就是凡人的天然職責。」井笙對瑪卡裡循循善誘，他有些揣揣不安，這算是對神靈的調－教嗎？井笙自己都覺得太膽大妄為了，但他又不得不這麼做，井笙不想去輪迴。
瑪卡裡有些茫然地問井笙：「你認為冥王的真正職責應該是什麼？」
井笙愕然地看著瑪卡裡，這算是冥王的好學風範？還是冥王真的是天然呆？或者是對他井笙的某種測試？井笙心中是有他認為正確的答案，但他絕對不會說給冥王聽。
「大人應該從真理的角度思考，時間才是永恆的。」
「永恆麼？」瑪卡裡突然笑了起來，井笙的心咯登地懸了起來。
瑪卡裡轉過身向殿堂外走去：「井笙，我要好好思考一下，你可以自便。」瑪卡裡走得很快，一會就走出大門。
井笙繃著臉，絲毫不敢吐露他的心聲。
「這裡就是名山了吧？不知道和酆都的名山有什麼區別？」井笙很快把冥王拋諸腦後，他相信冥王可能會找到答案，那時候，就是井笙的機會。
井笙走出大殿，一幅壯麗的景色震撼地出現在他面前。
「原來冥界有兩座山啊！」井笙不敢細看對面的山頂，他的身體彷彿要往那裡撲去，井笙的雙手死死地摳住身邊的石柱。
對面山頂是一個巨大的黑色漩渦，無數紅色光點從四面八方投射進去，漩渦中心有一根白色的光柱，一直延伸到不知多高的虛空裡，井笙敏銳地看到白色光柱內有光影在上升。
「那就是輪迴嗎？真是好壯觀啊！」井笙渾身都在發抖，除了他的思想，他身上每個細胞似乎都想撲進輪迴之中。
「輪迴的引力真是可怕！」井笙趕緊爬回殿堂內，可怕的引力感才消失。
井笙細細打量置身的廟堂，穹頂型的建築至少有八個足球場大小，地面鋪設著黑白格的地磚，四周穹頂卻是ru黃色的，在穹頂中央最高處有一盞淡紅色的錦繡大燈，正對的地板上有一汪藍色的噴泉，除此之外，廣闊的殿堂內空無一物。
「這間廟堂做什麼用的？真是太大了。」井笙奇怪的是他一點也沒有聽到噴泉的流水聲，他朝邊上走去。
等了許久也沒有等冥王瑪卡裡，井笙百無聊賴地在殿堂內東轉西轉，殿堂四週一共有二十八根花崗岩質的基柱，每根約三十米高，它們支撐起了圓形的穹頂，實際上井笙根本不相信，任何天然石材都沒有這樣強大的承受力，除非數萬平米的穹頂是紙做的，但基柱的石質摸在手裡完全是真實的，井笙除了感歎之外，不做多想。
站在藍色噴泉邊，井笙沒有聽到流水聲。
井笙心裡一動，大聲說：「堂堂冥王大人怎麼會用影像來構築他的宮殿呢？這一定是真的，嗯！我相信是真的。」井笙背著手，笑瞇瞇地到處參觀，實際上殿堂內沒有什麼參觀的，一眼就看完了，但井笙也不敢出去，他害怕黑色的輪迴漩渦，一個不小心他就會真的輪迴了，只有在這裡是安全的。
中央藍色噴泉的水依然在流動，幾條水柱噴灑在空中，然後落回水池。
「為什麼會沒有聲音呢？」井笙忍不住好奇心，他伸出手，但卻發現手徑直穿過了噴池和水柱。
「果然是立體影像，冥王大人自娛自樂的玩意。」井笙訕笑著縮回手，噴泉的立體影像實在是太逼真了，怪不得它沒有流水的聲音。
井笙朝四周望了望，不會被他猜中了吧？這間宏偉的殿堂也是影像？
就在這一剎那，噴泉發生了變化。
數十道噴水柱豎直了起來，上面顯示出影像。
井笙看得滿臉癡迷，影像是他和琴琴做－愛時的情形，如此地逼真、如此地清晰、如此地熟悉，就彷彿是從井笙的腦海中挖掘出來的一樣。
他看見琴琴稀疏的黑色卷毛、被**的粉嫩秘寶，小女人癲狂的神情、另一個井笙正在汗流浹背地衝鋒，這些影像一下子將井笙拉回了多年前。
「何必呢！真是難為情的呃！」井笙訕笑幾聲，冥王是神靈，當然有能力挖掘出他的記憶。
「把我自己的記憶播放給我看，冥王大人想提示我什麼呢？」
畫面不停變動，從井笙小時候幾乎忘卻的記憶，到一刻前井笙中招落馬，過去的記憶快速地展現在井笙面前。
「狗日的！好像是蘇思拉。」井笙終於看清楚了金光的來源，一個洋洋得意的人正在收回一柄金劍。
然後的影像讓井笙看得肝膽欲裂。
勇敢的黑騎士被蘇思拉殲滅，鮮血染紅了白雪，塔亞、愛蓮、林思麗被蘇思拉惡狠狠地扔在雪地裡，她們眼中滿是絕望的眼神
「不！」井笙猛撲過去
影像突然熄滅，恢復了古井無波的藍色噴泉。
「不會是這樣的！」井笙渾身無力地癱軟在地板上，他一直在逃避去想像這種可能性，但影像無情地揭露了事實，他的軍團將被毀滅、他的徒弟們將被當作奴隸、他的女人將被蘇思拉騎在了胯下
井笙渾身發抖，內心一片冰涼，他強壓著憤怒和悲愴的心緒。「我不會讓這一切發生的！」井笙要冷靜下來，他不能任由情緒將他控制，這會讓他發瘋。
「復活！」這是井笙唯一的希望。
瑪卡裡突然出現在了他面前，冥王大人依然帶著一臉玩味的笑容，但卻多了一絲迷惘。
「很可怕啊！井笙，你的軍團、你的女人，真是令人無限同情啊！」
井笙強自忍著揮拳的衝動，他淡然地說：「冥王大人，無所不能的萌神自有祂的道理。」
「萌神麼？」瑪卡裡朝天望了望說：「就如你所說，時間是永恆的，但它背後從來都是很殘酷的，包括追求它的過程。」井笙有些驚訝，瑪卡裡突然開始說感歎句了，和開始的純潔表情判若兩人，井笙心中不詳的預感越來越濃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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