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二百七十三章菩提樹 文 / ※哭泣※

    「雖然晚輩明知道這樣問的確會有些唐突，但不知道前輩所謂的麻煩是指什麼？或許……」炙從留著八字鬍的光頭眼中看到的是一種充滿未知的恐懼，這本不是一個修心的苦行者應該有的表情，況且其本身還是福地持眾，他絕對有著應變此等事故的定力，即便再困惑也不至於如此，若不是炙擁有獨特的觀察力，原本是無法區分出其中到底有有著哪些不同的。

    「居士福緣不淺，可畢竟是塵世中人，貧眾定力不足才會有此困惑，但無論如何不可再累及居士」留著八字鬍的光頭像是在懺悔，但可以看出那份迷茫越發明顯。

    「晚輩明白了」炙以十分平常的方式說道。

    「居士明白了？」留著八字鬍的光頭頓時收斂了迷茫，卻多出一份疑惑。

    「或許晚輩的想法和前輩會有出入，但相信這並不重要，眼下晚輩該做的只應該是離開」炙僅僅以十分普通的方式點了下頭，通常在苦行者來看，這種方式毫無疑問是一種世俗的禮儀。

    「居士，請等等……」留著八字鬍的光頭突然開口對炙進行挽留，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這短短片刻究竟是為什麼。

    「不知道前輩有何指教？晚輩洗耳恭聽！」炙抱拳應道。

    「貧眾……」留著八字鬍的光頭一時間好比失去了什麼似的，只剩下身體的顫抖，卻無法對炙做出進一步的回應。

    「該晚輩知道的事情，相信前輩一定會告知，但是不該晚輩知道的，即便前輩願意告知，晚輩也可以選擇不做任何瞭解，而眼下卻不在這兩者之中，無論前輩是否願意告知，晚輩都已經做好不聽的準備，雖然這樣做十分無禮，但眼下晚輩可以做的便是告辭了」炙又一次抱拳說道。

    「等等！」留著八字鬍的光頭帶著幾分猶豫後還是將手伸出。

    「晚輩可以等，前輩還有何指教？」炙用十分平淡卻又極為認真的語氣說道。

    「看來居士的修行更在貧眾之上，貧眾慚愧」留著八字鬍的光頭雙手合十對著炙說道。

    「前輩無需如此，比及修行，晚輩自然無法和前輩相比」炙並不是謙虛，完全是出於禮貌。

    「煩勞居士移駕，隨貧眾往功德叢林一談」留著八字鬍的光頭誠心說道。

    「還請前輩帶路」炙並沒有拒絕，而且應允得十分爽快。

    所謂的功德叢林並非是真正意義上的叢林，而是一間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房間，可以說這樣的房間在任何福地內都有，其中的陳設更是簡單到家，一張高度不過兩尺的案板上僅有一尊香爐，香爐之中有著三柱清香泛著淡淡的青煙，案板前的地面上也僅僅鋪著一張黃色的蒲團，如果借助餘光看向案板後的牆壁，還能看到「靜慮」二字。

    進入功德叢林的第一時間，留著八字鬍的光頭便已經將門帶上，並不敞亮的房間中，眼下也只有兩人而已。

    「這裡便是貧眾修行的地方」留著八字鬍的光頭直接以打坐的姿勢坐到蒲團之上，隨即閉目合掌。

    「前輩請講」炙站在離譜團不過尺餘的位置說道。

    「不知道是否因為貧眾修行不足，才會產生諸多雜念，但貧眾相信在居士身上感覺到的一切並非是偶然，即便到現在貧眾仍並不清楚那究竟是什麼」留著八字鬍的光頭說道。

    「前輩一直誇讚晚輩福緣不淺，或許這便是其中的原因」炙笑著說道。

    「罷了，福緣這等契機確實非貧眾可以頓悟，還是先說些別的吧」留著八字鬍的光頭微微抬頭，似乎是在考慮該從何說起，而此刻的炙始終保持著沉默，並沒有打擾分毫，這種氛圍持續了不下一炷香的時間，最終留著八字鬍的光頭開口問道「不知道居士對於善的理解是怎樣？」

    「善，由心而已」炙並未多加考慮且回答得十分簡潔。

    「好一個由心而已！」留著八字鬍的光頭似乎被炙這一句話便衝去了大片陰霾，原本模糊的路彷彿又清晰的出現在他的腳下，始終為愁雲遮蔽的臉上也露出一抹安心的笑容，隨即問道「不知道居士對苦行者可有瞭解？」

    「知道一些，但不算多」炙如實回答道。

    「既然如此，不知道居士是否願意聽貧眾講述一些苦行者的故事？當然貧眾並沒有其他的意思，如果居士拒絕，貧眾自然不會多提一字」留著八字鬍的光頭詢問道。

    「晚輩會留下來，自然是沒有拒絕的理由」連炙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的心為什麼在福地之中會變得格外平靜，但他很清楚這並非他在尋找的目標。

    「由於歷史變遷的特性，所以無法肯定其中是否參雜了一些不實的內容，但無論對錯，畢竟就這樣一直流傳至今，故事的起點可以追述到很久以前，當時虹晶大陸的秩序可以說和現在是截然不同，在人族的領域當中，同時存在的不過三個帝國而已，分別是神州帝國、神話帝國和米希爾帝國，當然無論從哪一方面來說，神州帝國都是其中的翹楚，畢竟其餘兩個帝國在當時也只是初具規模，更為重要的是神州帝國還有著那位開創整整一個時代的傳說」留著八字鬍的光頭說到此處也不得不停下片刻，因為有些記憶在是不會被時間給抹去的。

    「前輩指的可是帝祖？」炙即便是發問也十分恭敬，或許歷史並不一定正確，其中也不乏一些虛誇的成分，甚至是完全的錯誤，但是一個能夠被李噬昊崇拜的人，只屬於他的歷史就沒有任何理由讓炙去懷疑。

    「正是」留著八字鬍的光頭立馬調整過來，隨後繼續說道「神話帝國和米希爾帝國的出現是因為其獨特的文化，而與此同時，另一種全新的文化也開始在新的地界孕育而生，因為這份新生的力量，在不久的將來，第四個帝國也開始漸漸展露頭角，這便是最初的黑炭帝國，作為神州帝國的近鄰，同樣屹立在虹晶大陸的東方，其中起到引導作用的便是一個全新的群體，也就是最初的苦行者」。

    「原來黑炭帝國和苦行者還有著這等淵源」炙心中默念道，如果細到每一個帝國的起源都要去瞭解一遍的話，那麼即便是讓炙花上幾倍的時間，到這會或許還沒有和木蓮離開生命界，也就不會有後續的事情發生，哪怕黑炭帝國的存在比較具有代表性，也完全沒有那種必要，而這又正好作為一種歷練出現在炙必須去經歷的時候。

    「第一位苦行者誕生在最初意義上的盡頭城，當時一切都沒有細分出去，並不像後來的演變過程當中出現了新老盡頭城的區分，即便時至今日或多或少還有一些影響，曾經的盡頭城就是一片完全荒蕪的地界，根本沒有任何人居住，哪怕遊牧民族都極少經過，但就在這樣的地方卻有著一顆無比茂盛的大樹，偶爾路過的遊牧民族可不知道用什麼去稱呼，即便感到震撼也沒有誰會去滋擾」留著八字鬍的光頭稍稍聽了聽繼續說道「直到有一天，一個還算是大型的遊牧群路經此地，其他人倒是沒有太多留戀，畢竟這種荒蕪之下並不適合彷彿，唯獨一人不同，那便是領牧人的兒子，他的名字叫做迦毗羅·雅利安，相信這個名字居士應該有聽過，因為後人稱其為客卿」。

    「是的」炙回到道，對於這個名字算不上熟悉，但在遇到李噬昊之前，對於雅利安的瞭解卻要多餘帝祖，因為帝祖的名號在更多的情況下會被那些強者提及，而雅利安卻近乎平民化一些，無論是普通百姓還是行者和無行者，都有一部分對這個名字報以著憧憬，作為一種信仰被供奉起來。

    「由於環境的關係，遊牧群並沒有停留的打算，但是雅利安卻被那棵大樹所吸引，哪怕不知道名字依舊無法阻擋那種魔力，最終和他的父親商量後打算獨自一人去欣賞一下景色，這原本算是很平常的事情，自然是沒有誰會去反對，遊牧群並沒有因為他一人而停下腳步，原先他約定好半天就可以趕上大部隊，但這個約定卻因為一次頓悟而沒有實現，他的父親作為領牧人，當然不會因為他一個人而改變行程，同樣不會因為他一個人而擅自離開大部隊，這份被無限期延遲的約定最終換來的卻是一次全新的嘗試，他獨自一人就在那棵大樹下靜坐了三天三夜，可以說是不眠不休，且沒有絲毫食物和水分的補充，因為當時的他已經有著虹晶天階的修為，這一切還無法動搖他的意志，整整三天的時間過去後，他誠然領悟一般，便在那一刻踏入了一種更為高深的領域，相對現在而言就是步入了五行使者的行列，從那一天起，這棵大樹便有了名字，雅利安稱呼它為菩提」留著八字鬍的光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