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二百九十一章異變 文 / ※哭泣※
親眼見證著樹葉浮現的過程，炙的心確實存在過起伏，可到了這個時候，所謂起伏的頻率相對其他人而言，完全可以忽略不計，對他來說，無非是一種早就體驗過的感覺在程度上有所提升罷了。
「要停下來了嗎？」炙很敏銳地鎖定了樹葉帶出的那抹綠色的變化，只是靜靜等待著之後會出現什麼，因為那份感覺還沒有消失的跡象。
「度字輩弟子度法自今時起接任輪迴福地持眾一職，請菩提見證」度法的反應當然不如炙那般迅猛，畢竟他體會不到炙的那份感受，他完全是憑借鏡湖水面上的波紋浮動來做出判斷，波紋不再擴散，辦法雖然有些圖，但同樣意味著該讓這個儀式進入最終階段。
隨著度法開口，已然停止的那些樹葉開始無風擺動，寬大的葉面帶動著鏡湖水的清澈，這一次不再是單一的水珠，而是如條狀的水痕，雖然淡薄勝似蟬翼，卻還是把握住了那份張弛，即便延伸至邊沿，也沒有絲毫破損的跡象，比之通透來得更為平和，恍如一張可見卻又難見的巨大壁紙。
水痕雖然獨到卻仍舊不是終點，變化還在繼續，下一幕出現的時候，那如同壁紙的水痕開始被一種溫和柔潤的綠所包覆，柔和所過之處，便是壁紙的稜角所在，這個過程並不是很漫長，卻無疑讓那無感的水痕傳遞著生命的語言。
待到一切平正之後，看上去就是那般和諧，溫馨中透著舒暢，豁達中透著婉約，可這種氛圍還沒留下太多記憶便開始朝一個方向湧去，所在的位置正是露出水面的樹葉頂端，其中匯聚了兩種色調的綠，而就在這個時候，周邊所有的一切都極為默契地安靜下來，只是等待兩者結合的過程會帶動全新的感悟。
當兩種色調的綠一併浮現，彼此間的距離從些許到完全沒有，如果存在負值，用來描述此刻的情況就再合適不過。
點點滴滴的綠並未帶動絲毫光芒，卻仍舊有著刺眼的地方，若是有誰定力不足湊得太近，結果可想而知，雖然不至於被帶走，但是離迷茫想必不會太遙遠。
時間稍稍過了一會，原本兩種色調的分層現象早已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勻稱，比濃時來的稍淡，比淡時又來的稍濃。
一切都是在無聲之中完成，勻稱的綠不再那般單調，起初擴散在外的都回歸於一點，一切就像是被壓縮一般，差不多就是一顆青棗那般大小。
「這個感覺很像」炙並不能以最真實的手感去體會一番，但這樣也已經足夠，有些時候過頭了反而不怎麼好。
「菩提輪迴，化作菩提子」度法開始緩緩向那類似青棗的綠芒靠近，以一種極為恭敬的樣子伸出雙手準備將其托住。
可就當度法的雙手和那種綠芒接觸時，突然間就有種強烈的震顫傳出，根本不容許度法反應，就已經被帶動著飛出不少距離，可以說這樣的現象和預計結果的有十分大的差異。
「這是怎麼回事？」
「難道度法不具備成為持眾的資格？」
「為什麼會有這種排斥？」
……
十名玄字輩當中都難免有幾個循聲問道，原本只要度法接過菩提子，整個流程就基本結束，現在出現這樣的反差的確是有點大了。
但凡是變化，在不同人眼中，自然是存在不同的觀點，在這件事上，炙的感覺原本就比其他人要平淡，這種初步被認為是負面的情況，最終在度法的身形停止後也停止起來，對於度法而言，這一切雖然不至於傷及分毫，可再也沒有理由行進半分。
隨著度法的失敗，一場根本沒有預知的災難也開始降臨鏡湖，當然這場災難和菩提樹並沒有直接關係，要說間接關係勉強也只是沾邊，引發這場危機的起始點正是鏡湖之上的一處空間之門。
「沒用的東西！這麼點小事都辦不好！直接動手！記住，只要是活的，不管什麼，統統一個不留！」空間之門當中傳出一道老邁有力的聲音，期間可以聽出的只有憤怒，隨後一個接一個的黑衣人從其中出來，每一個都是黑巾蒙面，甚至連頭髮也包裹其中，僅僅留出眼睛在外頭，從他們可以立於半空的能耐來看，絕對有著使者以上的修為，這樣的裝束加上這樣的修為，在正午剛過的陽光下，不用說就能知道其中有著貓膩。
「那是什麼？」
「什麼時候出現的？」
「是麻煩嗎？」
……
不少苦行者和俗世弟子都抬頭向空間之門處望去，他們哪裡知道會出現這種插曲。
「侯爵有令，一個不留！」就黑衣人各自的偽裝，單從背面看去還真無法知道誰說了這麼一句，不過效果倒是實實在在，其他黑衣人二話不說便如蒼蠅竄出，襲向鏡湖週遭的每一個角落。
有些事情，發生太突然的話，就根本不能被接受，原本還在虔誠祈禱的苦行者或是俗世弟子，眼下哪裡有想法去應對死亡的衝擊，不說別的，哪怕是五行使者的攻擊，對他們而言幾乎就是滅頂之災，能不被波及的僅僅是少數。
「使者以下，速速尋找遮攔躲避起來！」玄玉第一個做出反應，並盡可能將聲音放到最大，這個時候，所謂的形象早就不怎麼重要，毫無疑問，這些不速之客絕對沒帶著什麼好念想過來，要是沒有合理的措施，一場單方面的屠戮就幾乎要成為必然。
可就自玄玉說完的瞬間，在離他不遠的地方，一種厚實的岩層伴隨著著低沉的轟響直接向他碾壓過去，若非這種距離，以岩層的厚實程度，或許還沒有命中玄玉就必然掉落鏡湖之中。
「速度挺快的啊」岩層背後一隻手緩緩收回，最終開口說話的是一個在平時誰都想不到的人，他便是輪轉閣首席玄德。
「這是為什麼？」玄玉看清楚的瞬間已經凝聚一股十分淺薄的金色壁障。
「沒有必要知道那麼多，安心地死去或許對你來說才是一種解脫」玄德一陣陰笑，和之前完全是判若兩人，前後才這會功夫，根本沒有誰能夠知道事情的真相。
「既然如此，那麼貧眾只好得罪了」玄玉也不認死理，眼下可不是好奇的時候，多浪費一絲一毫，結果都不是他可以想像的，若是沒有那些修為在使者以下的苦行者或是俗世弟子，動手的方式就不必那麼柔和，至於鏡湖這個大環境，那就不是玄玉可以顧及到的了，在大是大非面前，生命的重要性永遠是第一位的，如果藐視生命，即便鏡湖週遭沒有一絲損壞，那樣苦行者修心就沒有任何意義。
「不用客氣，這些年的隱忍，這個結果的到來，我已經想了不止是一遍了，今天倒是讓我看看，你們這些自命清高的傢伙能夠撐到什麼時候，土刨！」玄德右手微抬像是抓著空氣，左右反覆在腰間劃過，一時間帶動的棕黃且厚實的土球逐個飛出，那是蘊含土之本源之力最精純的衝擊，如同炮彈，卻少了那份壓抑，無須爆炸卻同樣有那種強勁的震懾力。
玄玉和玄德剛一交手，整個局面立時被帶動起來，沒想到的事情當然不止是玄德突然發難，原先一同請菩提的十名玄字輩，眼下就有四個都去到了玄德一邊，這個局面雖然平衡卻又不平衡，除了這處戰場，其他修為到了的都已經應付起眼前的事情，雖然沒有頭緒，卻讓他們不得不這樣去做，明明打了一架，卻不知道打架的理由，此時就是這種情況。
此時炙的位置倒還好，至少一時半會沒有誰對準那個方向，最開始，前來襲擊的那些人當中，有四股分別向鏡湖最外延處守候，顯然他們起到了把關的作用，絕不可能會放走一個。
「這些又是什麼人？怎麼會來得這個突然？我該做些什麼？」炙四下裡看看，最終還是退到樹和岩石之間，並非他畏懼什麼，而是一種等待，這份等待需要耐性，等待的目的並非一塵不變。
接二連三的對碰聲自鏡湖週遭響起，隨時都可以看到各種五行本源之力相互碰撞產生的火花或是浪潮，其中除了五行使者外，也有著好幾個五行尊者，亂成一團的局面，就算用裝束來分辨，都不是那麼簡單，除了那些黑衣人還相對好認一些，剩下的就分成和他們對立或是站在同一戰線的。
這個結果沒有誰能想到，那是在情理之中，因為這一切已經醞釀太久了，苦行者的命運決定之日用在此時或許十分恰當，進一步或許是死，退一步或許也不是生，各種停滯不前，也同樣難有建樹。
這個時候，需要有人來力挽狂瀾，否則毀去的不僅僅是這些苦行者或是俗世弟子，那是一種積澱已久的文化，曾經引導黑炭帝國文明的歷史。